八十五章
“我逃不掉的。”
罗素瑶又重复遍, 她把脸埋在手里，短暂的进入黑暗，试图把自己藏起来。脚踝处两道肉芽传来灼痛感, 那里原本是被铁链磨烂发脓明明不是犯人, 段庆骅却整日给她戴上铁链, 让她肮脏又卑微，把她整个人钉在刑架上，接受一遍又遍的摧残。时间长了，她的尊严早已被剥离体外，混合着潮湿恶臭，腐烂臭气在地下室里度过无数个夜晚。那时的罗素瑶是没有思想的，她浑身赤裸躺在地上，就像是脱离母胎的畸形儿。
好想快点死掉。
这是罗素瑶真眼，唯一会想的事情。
罗素瑶像是又重新坠入五年前那个折磨了自己多年的梦魇里去, 摔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怎么也爬不上来。
罗素瑶说“我没有刻是不想死的, 可是后来看到妍妍我害怕。”
孙弈博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他看程橙橙眼，程橙橙领会, 立刻握住罗素瑶的手。
“素瑶姐已经没事,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等她情绪稍微缓下来，孙弈博口“你从一始就知道段庆骁冒充段庆骅, 对吗”
罗素瑶没说话，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是谁杀段庆骅吗”
罗素瑶摇头，“不知道。”
“你就没有怀疑是段庆骁杀害段庆骅”
“庆骁不是凶手，” 罗素瑶抬起头, 缓缓道“这都是段庆骅的报应。”
“他被人杀死，是罪有应得。”
罗素瑶眼中充满恨意。
“对我而言，无论谁是凶手我都不在乎。既然他消失了，就让他彻底消失好。”
“没有他，我才能活下去。”
“没有他，我丈夫才能跟我在一起。”
孙弈博不忍的提醒她，“罗小姐，如果你段庆骅没有办理过离婚手续，那么从法律角度来说，你丈夫依旧是段庆骅。”
罗素瑶“现在跟我生活在一起的才是我丈夫。”
听她这么说，孙弈博没有在反驳。
“你女儿段妍妍具体是在哪天失踪的”
“我不知道，庆骁出现之前，我直被关在地下室，很少能跟妍妍面。庆骁把我从地下室带出来后，我就没到妍妍。”
“那你之前为什么说段妍妍跟个男人走了”
“之前我听段庆骅提到过，他说妍妍丢下我们，跟个男人跑。那天，他狠狠地打我顿。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是假话。不过这样也好，在这样的家庭种成长，只会让妍妍更痛苦。离开这个家，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既然你坚信段庆骁跟你丈”孙弈博顿了顿，下意识改口，继续道，“跟段庆骅的死无关，那么你当初为什么要认罪”
“我好不容易活下来，好不容易尝到了点活着的愉悦，就像是在做场梦，不愿醒来。可你们却再次强行把段庆骅这个魔鬼塞进我的生活里来。我这才意识到，即便是他已经死了，这个恶魔也能轻而易举的击碎我的梦。
庆骁是我的全部，是我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你们不能把他带走。我知道我有精神病，即便是杀人，也不会判死刑。”
孙弈博的面色逐渐冷峻下来，“所以你揽下全部罪责”
“罗小姐，你把法律当成什么”
罗素瑶神色恍惚，她没有回答孙弈博的问题。
“你知道吗，正因为你这样的行为，浪费警方大量时间，你有没有想过，在这段时间里，真正的凶手继续逍遥法外，可能还在继续犯罪，残害其他无辜人。段庆骅对你的所作所为丧病狂，不仅触犯法律、违背道德，给你带来了无法磨灭的伤痛阴影。可有点，你们是一样的。”
罗素瑶缓缓抬起眼皮，孙弈博凌厉的眼神对上。
“他也是受害者。”
出了审讯室，程橙橙的眼色明显很难看，她快步超到孙弈博前面，
孙弈博夹着审讯记录，问她“你怎么”
程橙橙突然停下，转身冷冷地看着他，“你刚才凭什么这么说你知道段庆骅都对罗素瑶做过什么你敢说这个畜生跟她一样他们哪里样了”
孙弈博皱着眉头看着她。
程橙橙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抬手将头发拨到脑后，试图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抱歉，我无法站在段庆骅身为受害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如果我是罗素瑶，我也会希望他死。”
“他的确该死，可任何个人都没有权力决定干涉他人的生死。即便这个人穷凶恶极，天诛地灭。否则，我们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程橙橙冷笑道，“意义原来我们这么伟大，伟大到把自己变成圣母，活到善恶不分的地步。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警察之所以存在，就是给像段庆骅这样的败类找正义”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橙橙撇视线看向别处，孙弈博高出她半个头，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她眼角带着的泪光。他二话不说，从口袋中掏出纸巾，递到她跟前。程橙橙在生气，没有去接。
孙弈博温声道“予说的对，法律本就不代表正义，往往是最低的道德标准。可正是因为这最低的道德标准摆在那里，才能抑制住些人的贪欲残性，社会生态才能平衡下去。任何人触犯它，都要对自己所作所为负责。罗素瑶是受害者，这点毋庸置疑。段庆骅罪有应得，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可他的罪行，应该交给法院定夺。如果段庆骅活着，他应该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可他现在已经死了，成堆白骨。
只是站在这里痛斥他的罪行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也是警察，你应该很清楚，凶手杀害段庆骅的原因目前无从所知，所以任何原因都可能是他杀人的动机。为了防止其他受害者出现，我们现在的重，是找出本案真凶。”
听了他这番话，程橙橙里有些懊悔自己刚才言语过激。孙弈博的意思她当然懂，只是她刚才实在是太气愤了。身为女人，她最不能看到女性受害者，对女性施暴更是零容忍。
段庆骅死了倒是一百了，她却不能为罗素瑶讨回公道，要替这个暴戾的罪魁祸首讨公道。她实在是不甘，只是想找一个宣泄口。
孙弈博向不会哄女孩子，他学着姜阎平时将程橙橙惹生气后，道歉的话语，
“小橙子公主，别生气。”
过会，孙弈博又说“真生气那就气吧，可是你别哭。
”
程橙橙瞥了眼他只半抬着的手，接过他手中的纸巾。
“哭不哭关你屁事啊。”
孙弈博挠着头，小声说，“我我不得你哭。”
另一头，根据个人信息档案中记录的地址，森予陆凌风驱车来到赵岚风家。
赵岚风家住在晏城南部，与城郊接壤，那片区域的住房都是统的平房，外加个独立小院儿。赵岚风家的平房独自坐落在一处，孤零零的。
陆凌风将车停在离赵岚风家小院隔着有百来米的地方他，看下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天还没黑。按理说赵岚风这个点应该不在家。出租车的，般都要到晚上二点才收工回家。有些司机为赚更多，凌晨的夜车。
其实他们两人这个点来，本就打算碰碰运气。要是直接到人在家最好，不到人，那就等人回来堵他，反正陆凌风今天下定决心，总归要这个赵岚风一眼。
赵岚风家的院子不大，四周都是水泥加铝合金铸成的君子墙。坐在车里的两人眼神都很好，能看到有个年轻女孩坐在院子中央，面前摆着个画架，看样子是在画画。
陆凌风将个薄荷糖塞嘴里，“看年龄，那女孩因该就是赵言吧。”
森予没搭话。
陆凌风的视线依旧落在远处的那个女孩身上，自顾说“这个赵岚风带着妹妹来了晏城安家后，就一直没搬过家。他的那条路线在市中心，从市中心到这里，起码要个半小时的车程。这么多年也没结婚，平时开车收入也不算低，快三的人不成家还不算奇怪，但为什么直住在这么偏的地方”
说完，陆凌风打车门，下车。
没一会就走到院子门口，那女孩专注的在给画上色，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院墙本就不高，又是被铝合金隔着，每两根铝合金之间就有个成年男人手掌的宽度。所以陆凌风轻而易举就看清女孩的画作。
“画的很好看。”
陆凌风明显看到女孩身体猛地一抖，紧接着女孩迅速转过身，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看样子被自己吓得不轻。
陆凌风有些歉意的朝女孩笑笑，“抱歉，吓到你。不用怕，哥哥不是坏人，就你个人在家么”
女孩没说话，紧紧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眼神反而比刚才更加警惕。陆凌风渐渐看清楚她的样貌，齐肩的短发，双眼皮，鼻梁很高，是个模样十分清秀美丽的女孩，而且她身上有股无法忽略的忧郁气质。
不过很快，陆凌风便捕捉到女孩双眸中闪过丝错愕，女孩下意识抿着嘴。
陆凌风也察觉到身后有人，不用说也知道是森予。
森予依旧一身黑色装扮，黑色衬衫以及西装，说不出的英俊优雅。眉宇间透着副冷漠与凌厉，嘴角淡淡的淤青丝毫未减弱他的强大气场。
瞬间，女孩的所有注意力被他那双异色瞳孔吸引。
女孩头一凛。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除了用漂亮这个词，女孩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因为在她里，让她觉得漂亮的东西极少，但这双眼睛绝对算得上。
在女孩毫无遮掩的注视下，森予淡淡口
“你好，赵言。”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就快真相了。我加油更新。跪求一个作者专栏收藏。谢谢感谢在20200917 00:51:5420200919 01:26: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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