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看到那张脸立刻想起之前的事情, 抬手指着江浮月，惊讶与怒火一同出现在脸上“你是个男人你耍我”说着就要掏枪。

    但是还没等他碰到枪套 ，江浮月眼中的白光就猛然强烈。

    那是一种非常纯粹的白色, 李副官和他身后的士兵在与纯白对视的瞬间就陷入无尽恍然之中。

    江浮月问“你把月明泽带到哪里去见了什么人发生什么事”

    士兵们齐齐摇头, 只有李副官停顿片刻眼神空洞地回答“我带她去见新来的长官，长官看中她，把她带回自己的私宅。我没跟进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长官手下把人还给我时她的右眼已经不知所踪。”

    “长官什么样”

    “没见过，每次见面都隔着帘子。”

    “长官其他信息清楚吗”

    “不清楚，只知道是海栝国内派来的。”

    “为什么带月明泽过去”

    “因为她好看，我想用她讨好长官。”

    “长官私宅在哪。”

    “在东1区某处。”

    “好。”问出了所有需要的信息，江浮月闭眼阖上白光淡淡道“你们可以醒了, 不过你们之后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李副官，你还会忘记之前看到我的事情。”

    话音落下, 李副官和士兵们同时轻晃身子，双眼恢复神智。他们的记忆中失去了刚刚的时段, 还停留在与孑书禹对峙的时空。

    “哼，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走。”李副官瞪一眼孑书禹，披上外套带士兵离开。临走前他的视线在孑书禹身后的陌生男人脸上停留片刻，划过些许疑惑。

    为什么总感觉见过这个人

    不过，他还真他娘的好看，可惜是个带把的。

    摇摇头，他马不停蹄地离开。

    解决了这群内奸，江浮月转换看向另一位目击证人。

    察觉到他的视线, 连甜立马捂住眼睛喊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江浮月我有那么凶

    另一边, 孑书禹走到床边轻轻掀开帘子查看月明泽的状况。

    刚做完手术，她还没有从麻醉中苏醒。脸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将她本来美丽的脸遮掩得只剩白唇和瘦削的下颚。

    而江浮月看到的却不止这个。

    他看到一条手臂粗细的银蛇趴在月明泽胸口，满眼担忧, 头上有小小的鼓包隆起，和他在被淹没的溯光城中看到的十分相似，只不过眼前这只银蛇双眼都还完好。

    银蛇一门心思都扑在月明泽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旁边的孑书禹看着月明泽消瘦的脸，孑眼雷云滚动“那个长官已经发现溯光人的变异了。”

    江浮月转头询问“怎么说”

    “因为小泽就是变异者，”孑书禹拿出一小根木棍，将其掰下一段塞进月明泽的嘴中，“不过她的情况比较特殊，身上没有鳞片化，只有右眼呈现金黄色。为了不引人怀疑，我让她经过系统检查确认身体没有大问题后，找了黑色美瞳给她戴上，一般人不会发现她眼睛的变化。”

    “这么说，那个长官确实值得调查，”江浮月瞥一眼木棍好奇道，“你给她喂的什么”

    “加快身体愈合的东西，”孑书禹晃晃木棍，“只剩这么点了，希望能撑到我死。”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江浮月正色道“我会带你出去。”

    “嗯。”

    两人并没有在病房停留太久，叮嘱连甜留下来照顾后，他们一同回到知春馆中。

    二十四年来，孑书禹的一次性道具已经只剩下那根治疗木棍，但这并不代表他手无缚鸡之力，他身上其实还带着三种致命的技能。

    对江浮月毫无保留，他一一详说。

    一为“木偶人”，每一天生出一根丝线，每一根丝线可以操控旁人某一关节的行动。这么多年来他虽然用了不少，但手中还有三四十根，足以让十个人活生生拧断自己的脖子。

    二是“泥塑”，就是将自己的身体转化为泥塑一样的状态，30分钟内随意改变，只不过痛感不会减少。

    第三个技能则比较特殊，被动随机触发的“预言”，会将未来某一画面突然闪现在脑中，或许是几分钟后的，也或许是几年后的事情，但全部是百分百准确。

    虽然第三个技能看似鸡肋，但他还是凭其在二十四年间提前发现不少危机并解决。

    唯一一次让他懊恼自己没有预见的就是月明泽父亲的死亡，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听他这么说，江浮月自然也毫无保留，将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包括零、祈、势的存在。

    知道两人各自的技能和道具后，计划很快成型。

    零成为“搜查犬”，进入东一区搜寻新任长官的下落；江浮月去和地下银蛇沟通，询问溯光人变异的原因；孑书禹回去主持大局，维持知春馆表面的平静。

    但他们都知道，这份平静不会长久了。

    当领导人孑书禹把江浮月正式介绍给所有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露出怀疑的目光，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是当孑书禹说之前十几次的危机警报都是来自于他时，工作者们看着那蓝色的眸子选择相信。因为之前“预言”的托词都是有“神秘线人”发来情报，也只有拥有海栝血统的人才能够获得那么绝密准确的消息。

    欢迎一番后，大家很快调整状态继续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孑书禹写了两份文件后带江浮月穿越重重森严的防卫，来到变异者居住的场所。

    一路上江浮月看到了不少体格健壮的银蛇，最大的甚至有手臂粗。

    但当他看到隔离房间内的人后，他才明白刚刚那些不过是开胃小菜。

    “有”孑书禹低头轻问。在不需要解释的情况下，他的发言都极为简略，只有一到两个字。

    江浮月早就习惯了他的说法方式，点头道“有，而且比外面那些人的更强壮，我想再过一段时间，你这房间可能就塞不下了。”

    在他眼中，四面封闭的房间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奋笔疾书。他似乎是来了灵感，写到激昂处，笔尖在纸面上飞快划过，浑然不觉有人站在背后的玻璃墙外观察自己。

    而在他身旁，一个成年男人合抱粗的银蛇正趴在他脚边小憩，银白的身体缠绕住男人宛若威严的守护神。在它头顶，两根小小的鹿角突破鳞片散发着浅浅的金色黄泽，宛若黄金打造，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不容侵犯。

    假以时日，这银蛇必然化龙

    孑书禹后续又带他看了其他几人，但没有一个比得上这条银蛇。

    于是商量片刻，孑书禹选择和屋子里的人通话。

    说来也巧，这人正是连甜的丈夫，现年40岁的傅灵光。

    听到声音，傅灵光并没有第一时间理会，而是继续手头的写作。等到他挥毫淋漓写完最后一个句号，他才满意地放下笔欣赏片刻，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对孑书禹道“老孑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哎你旁边的小伙子是谁你私生子那你老婆得多好看才能生出这样的”

    已经好几日没有人和他聊天了，因此逮到机会的傅灵光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碎碎念。而随着他说话声音的响起，匍匐在他脚边的银蛇也抬起头颅，平静的金色双眸直直看向江浮月。

    那是一双饱含悲悯与愤慨，燃烧着希望的眼睛，用黄金来做比喻都是在玷污它的坚韧。

    江浮月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只知道在与其对视的瞬间

    ，自己胸腔就有熊熊烈火燃烧，甘愿为心中的愿望抛头颅，洒热血。

    那边孑书禹在和傅灵光闲扯，这边江浮月将手轻轻贴在玻璃上，认真地与银蛇对视，轻声问道“是你让他变异的吗”

    银蛇微微点头，承认一切是他做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融合强”

    出乎意料的是，这条银蛇竟然已经成长到可以对话的程度，不过断断续续只能说出单个词汇，需要聆听者自己拼凑、组织其中意思。

    抬头看一眼孑书禹和傅灵光，江浮月发现他们两个似乎并没有听到银蛇开口，便继续询问“他们听不到”

    “见者听”

    猜测它的意思是只有看到银蛇的人才能听到声音，江浮月便把声音放得更轻了“你之前那句话的意思是，这不是变异是融合，和人融合以后你会变得更强”

    谁知银蛇摇头，视线转向侃侃而谈的傅灵光“他强复仇。”

    这确实是一场人与蛇的融合，只不过变强的是人，而不是蛇。

    于是江浮月打断孑、傅两人的对话，朗声询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变强壮了”

    被人打断，傅灵光并没有恼怒，反而从书桌上拿起记录本翻看后说道“确实变强了。半个月前，我俯卧撑大约只能做100个，但现在可以200个；我的睡眠时间从6小时缩减到4小时，但我仍旧精力充沛，思维甚至比之前还敏捷这也是变异的影响吗”

    说完，他用一双深黄的眼睛看向江浮月询问答案。

    江浮月点头“是的，并且以后的你会更强。好好利用他。”

    这是银蛇赠予溯光人的力量，是让他们向海栝发动复仇之战的长矛。

    又询问银蛇几句，确认这种变异并没有负面影响并且不会传染，只能看个人信念后，他侧头在孑书禹耳边说了几句。

    孑书禹微微点头，决定放松对变异者的隔离。

    只不过还没等他把这个指令传达下去，就有人急匆匆赶来。

    “不好了，一大群海栝士兵将知春馆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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