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瞬间转向, 一双双癫狂的眼睛如利刃一般射向旅客。
跑
不需要指令,所有人同时转头狂奔。
风在耳畔呼啸,田野变为决定生死的猎场。
猎人成群结队, 猎物四散奔跑。
只有江仁从始至终握住尤容的手,不曾松过片刻。
黑夜似牢笼,镰刀与火把飞舞, 在空中划过流星般的璀璨, 然后狠狠扎中猎物的后背。
刹那间血液飞溅,长裙女发出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随后被无数火把包围。
“杀了她”
“剥了她”
“念珠”
“盛具”
“百合”
“皮蛋”
信徒们将女人团团围住, 低垂的头上是癫狂虔诚。
他们的脑子是被魔神用信仰控制的肉球, 画着平淡的五官没有半点人气。
窸窸窣窣的商讨声越来越大, 夹杂着远处连绵不断的经声,顷刻摧毁长裙女的神智。
灵魂体崩溃, 长裙女头顶的演员惊恐地发现自己也在破碎
“呼”
寒风刮来,她最后的意识听到黑暗尽头的魔女发出狂笑
灵魂尸体化为一汪清水融入土地, 猎物们惊恐更甚,用尽全身的力气地向无止境的黑暗逃去。
知道自己的性命与原住民关联后,演员们不再藏拙,纷纷拿出保命道具帮助身下的人逃跑。
于是旅客们发现自己突然有若神助, 要么是突然拥有了瞬移技能,要么就是轻到被风吹出几十米。
江浮月自然也不会放任江仁徒步被追逐。
他和零悄声说了一句后, 黑色的影子立刻流入地面,化为一张在黑夜下看不清全貌的飞毯托着江仁和尤容飞速离开。
风与露珠擦过脸颊,两人在黑夜中相拥,喜极而泣。
火把在黑夜中排列成尖锐长刀,刺向前端猎物。
但猎人们只有双腿, 比不过猎物各显神通。
于是,端坐骨台的魔女梵厄天动了。
藏蓝色的皮肤微微伸展,拉开优雅的弧度,将那象征着邪恶的颜色浸染夜空。
明月分裂化为三眼,星子排列形成巨嘴。
她站起身,整个人与天空融合,对猎物伸出风云构造的手掌。
即使有道具帮助,中分男的反应能力依旧迟钝。他只感觉后脑一亮,自己就被一团云雾抓住,送往天上。
广阔夜空无边无垠,他头颅朝地双脚朝天向上飞去,宛若从地面向天空坠落,来自本能的无止境恐慌与畏惧顺便在心间爆发,荡开皮肤表面一层层鸡皮疙瘩。
“啊啊啊啊”
他叫得撕心裂肺,却无法阻止云雾将他送入星子巨嘴中。
星辰聚合,分散,聚合模拟着咀嚼的动作将两道灵魂碾压成碎,然后散在藏蓝天空。
魔女化为天空,所有人不寒而栗,加快了逃命的速度。
然而演员们的道具都需要使用者操控,而旅客们的素质又不足以支撑他们在魔女的手下活命。
因此,一个,两个,三个
除了江仁和尤容,其余人全部死在那邪恶的天空中。
尝了十道新鲜美味的灵魂,魔女将视线移到依旧逃窜的两人身上,总算注意到那贴着草皮飞行的漆黑影子,发出一声淡淡轻咦。
座下伥鬼闻声而动,以更快的速度飞行,前后堵住黑影的道路。
被前后夹击,江仁与尤容吓得面色苍白。
突然,前方伥鬼挥出一道黑气,瞬间迷晕他们。
江浮月召回零,冷漠看向伥鬼“你们究竟是什么”
“我们。”
“是神奴。”
伥鬼可以看到他,一前一后依次开口,发出的是一女一男两道声音。
女“它是我们。”
男“的孩子。”
两个神奴定定看着零,白线眼中露出笑意。
“孩子。”
“过来。”
“臣服神。”
“侍奉神。”
“为神生。”
“为神死。”
零摇头,触手死死缠住江浮月,声音充满抗拒“我不要”
两个神奴瞬间愤怒,化为比零强壮数倍的巨大黑影站在田野中
“过来”
“现在”
“不许拒绝”
“不许违抗”
零也膨胀自身,变成巨大的黑色茧房将四道灵魂包裹其中。
它轻声道“对不起月,对不起。”
江浮月下意识觉得不安,疯狂拍打内壁“零你要做什么放我出去”
拳头狠狠砸在柔软的皮肤上,荡开一圈一圈涟漪却无法突破半分。
娇娇拿出道具电锯“我来”说着就要剖开零的身体。
然而还没等她启动电锯,江浮月就一把夺过厉声道“滚”
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神情失控的模样,娇娇被吼楞了下才反应过来,瞬间冷脸一拳击打对方脸颊“我可不想陪你死,还给我”
江浮月硬生生扛下这一拳,颧骨飞速变红。
但他没有还手,只一遍一遍重复“零放我出去”
“砰砰”
伴随着两道巨大的声响,茧房内一阵摇晃,丝丝鲜血从内壁中渗出。
江浮月听到梵厄天开口“你比你的父母更加强大,臣服于我,我会放他们离开。”
“我不”
零虚弱拒绝,依旧死死护住江浮月。
“零同意同意她”江浮月呐喊,“你不是她的对手,同意她”
“我不”
“撕拉”
话还未说完,茧房被瞬间撕裂
黑气溢散,藏蓝色的魔女映入眼帘。
梵厄天对着江浮月微笑“我没那么多耐心。”
说罢,手向四道灵魂伸来。
在这一瞬,江浮月听到零虚弱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月,你要相信零,零永远不会害你。”
随后,魔女动作停止。
零收起茧房对梵厄天说道“我将臣服于您,梵厄天神。”
宣誓忠诚的声音在黑夜下响起,狂风瞬间呼啸,将梵厄天的笑声传到每一个角落。
零虚弱地跪在地面,麻木轻吻梵厄天的脚趾“请梵厄天神履行诺言。”
“诺言”梵厄天笑了,“神不会被诺言限制”
谁能想到梵厄天竟然会反悔
零猛然回头却看到地面四道灵魂已经消失不见。
无形枷锁铐在脖子上剥离了它和江浮月之间的意识连接。
梵厄天拉动忠诚锁链,三眼癫狂“你将永远与他分离,只能安心做我的奴隶。”
伥鬼跪地。
“神奴将永远”
“效忠于梵厄天神”
零崩溃,发出不甘的怒吼。
梵厄天的笑声撼动天地。
娇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再睁开眼,便回到了金鸣村中。
只不过她依旧悬在尤容头顶,很显然没有离开这个梦魇般的地方。
秋季,稻谷飘香。
江仁和尤容手牵手昏迷在稻田中,很快便被发现,送往农户家里细悉心照顾。
娇娇环视四周后,发现这里竟然一片祥和温馨后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江浮月,轻声道“刚刚对不起,我不知道它在保护我们你没事吧”
江浮月没有说话,只用极寒眼神瞥她一眼,然后继续垂头。
一眼,娇娇就被吓得冒出一背冷汗,再不和对方搭讪。
江浮月发现自己和零的联系彻底断了。
在这个魇境中,他失去了一切,孤立无援。
但他不能放弃。
零虽然臣服于魔女梵厄天,但还活着;祈、势、阿帕奇也一定在公寓里等着自己;还有“沈独闲”,既然对方当时没有和自己一样被控制住,很有可能已经逃离了。
自己要去找他们
要逃离这个魇境。
深呼吸好几次,江浮月重振精神开始观察周遭环境。
虽然现在的他没有道具,没有帮手,但他有脑子,一定可以离开这里。
江仁和尤容并排躺在木床上,头顶就是一本泛黄的日历。
日历前面没有被撕掉,而是用夹子小心翼翼地夹好,露出今天的日子。
1962年9月17日。
是刚刚制作人鼓的141年以后。
记下这个日子,江浮月趴在窗前,偷听院落里农妇的闲聊。
她们在收拾院里的杂物,手中不停,嘴巴也不曾休息。
“你老公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你也知道金矿采得差不多了,他回来也是迟早的事。”
“回来好,一个人种地确实太累了。”
“要不是他来挖矿,我也不会跟过来。诶对了,你知道吗,以前这里不叫金鸣山,叫梵厄山,说是聚集了什么梵厄天神教。”
“就那个xiejiao吧我知道二十年前抓了好多人呢他们竟然还跑去自焚咦,太可怕了。这群人都是疯子吧”
“对对对那时候我也才十几岁,还看到报纸了,死了好多人。一群疯子,当时吓到了好多人”
“不过要不是抓他们,当兵的也不能发现这里竟然有金矿。”
“没金矿我们也不会来啊。”
农妇开始八卦,而江浮月就从她们漫无目的交谈中获得了许多消息。
八十年前,国家改革,去除封建迷信。
肆虐几百年的梵厄天神教就被重点关注了,大量信徒被关押,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刑。
残党不服,去政府门口自焚示威。
反而让国家手段更加雷厉风行,不仅关押信徒,更是直接把梵厄山一锅端了。大量雕像、祭坛、法器都被当街焚烧。
焚烧时不小心引发山火,当兵的无意中发现山中竟然有金矿
也难怪这群信徒不耕作不劳动也能衣食无忧。
于是国家将这改名为金鸣山,引入大量人员开发金矿。
二十年过去,金矿被开发得差不多,梵厄天神教的信徒似乎也销声匿迹。
但江浮月知道他们没有消失,而是躲藏起来了。
因为几十年后,金鸣山又成了梵厄天的地盘。
农妇们聊完便离开了,只留两个昏迷不醒的人睡在床上。
江浮月被固定在江仁头上再找不出其他线索,便尝试着与对方沟通。
毕竟自己的行动都被对方限制,如果不能取得沟通任由对方乱走的话,他将会浪费很多时间。
如果有技能或者道具就好了。
等等,技能
头脑风暴
他想起来了,在智缇公寓的时候他就是使用头脑风暴后和须柔市的意识沟通的
于是默念技能名称,他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活跃百倍,各种各样的念头与思想在意识海中飞快划过。
在这洪流一般的信息中,他沉下心来在其中仔细寻找,很快便找到了一点与自己相连的意识
是江仁
发现后,他像海中的救生员,迎着湍急的水流稳稳抓住溺水者的手,然后将对方一把拉出海面
“呼”
江仁猛然坐起,被刚刚梦中的场景吓出一身冷汗。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发现没人后便蹑手蹑脚下床,轻轻打开房门查看四周。
确认后他又回到床边将尤容摇醒,小声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跑”
尤容揉了揉眼睛,随后猛然响起刚刚的恐怖场景,下意识要叫出声来。
幸好江仁反应快捂住她的嘴“别出声,我们悄悄离开。”
“嗯”尤容用力点头,然后拽住对方的手跟着离开。
农妇虽然锁了门,但土墙并不高,两个人没费多大功夫就逃了出来,隐藏在稻田中像耗子一样逃窜。
就在江仁即将跨过一条沟渠时,脑中突然响起清冷的声音“左转。”
“谁”他下意识转头,只看到尤容紧张的面容。
“什么谁只有我。”尤容拽紧他的衣服咽了口唾沫,“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江仁担心吓到她,便抿唇摇头道“没事,听错了。”说罢固执地跨过沟渠。
江浮月没有着急,继续开口“相信我,左转。”
“我为什么要信你”江仁在脑中回应。
“你还记得自己失忆的时间和尤容不一样吗”
“记得你什么意思”
“你失忆的那段时间就是我在使用你的身体。”
“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是被强行塞进你的身体里的。刚刚你昏迷时做的不是梦,而是我来到金鸣村后的经历。现在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死,我也不能活。所以我不会害你,相信我。”
想起刚刚还被天空吞噬的同伴,江仁咬咬牙选择相信脑中神秘的声音,转头向左奔走。
娇娇见下方两人突然变换方向忍不住露出疑惑神情,悄悄瞥了一眼江浮月。
察觉到她的视线,江浮月微微点头“刚才抱歉。”
既然对方主动开口,娇娇便也不在故意冷战。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拒绝唯一同伴的示好。
于是她询问江浮月“是你让他突然转向的吗”
“是。”
“怎么做到的”问完娇娇又补充道,“不方便说也没事。”
江浮月摇头“没什么不方便的,是技能头脑风暴。”
“还可以这么用吗那我回去也兑换一个。”
“嗯。”
空气再度凝固,江浮月没再主动开口,一直指挥江仁在田野中穿梭。
很快,他们来到树林边上的寺庙。
这座庙已经被拆得七七八八,只剩断壁颓垣散落在杂草间。
因为这里被梵厄天神教徒杀害过许多人,所以即使有政府支持也没人愿意在这块晦气的区域耕种。
这土壤下埋葬的都是鲜血与亡魂,谁会来
但江浮月发现,这里还真有人来过的痕迹。
“躲起来,右侧水缸。”
江仁连忙拉着尤容缩到破碎的水缸中,果不其然听到一阵呜呜的声音。
他不敢探头查看,但江浮月可以。
他看到五六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在田野间弯腰行走,身后拖着两个破布麻袋。
破布麻袋里装了两个人正在挣扎不停。
随后面具人走近,江浮月看到他们头上的面具竟然是用一整颗人头分块打磨的
完整的人类头骨被拆分成头顶、额头、后脑、左侧、右侧和面容6个部分,边缘被打磨得极为光滑,表面也刻着复杂的夸张的纹路。
六块头骨穿孔后用绳连接成头盔模样,戴在头上可以遮住佩戴者的九成面容,只露出两点清明又混乱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梵厄天神教的教徒仍旧在这里苟延残喘,混在人群当中挑选合适的祭品
他们来到破庙附近后,两人看管麻袋,另外几人开始搜寻这里有没有其他东西。
而此刻,正好有两只小老鼠躲在破旧水缸中捂紧嘴巴不敢出声。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两人透过水缸的缝隙看到这群诡异的人,害怕到瑟瑟发抖。
江仁搂紧尤容,手背却不小心砸到水缸发出一声脆响,顿时引起他们的注意
“谁在那”面具人快速赶来。
完了
两个字同时划过他们脑海,江仁下意识想要站起来逃跑却听到脑中那个声音镇定安慰“别怕,躲好。”
跑出去也是死,蹲着也是死。
江仁咬咬牙,抱住尤容死死闭上眼睛。
最终面具人找到水缸,他掀开水缸上破烂盖板看了一眼后松了口气,转头说道“没东西,走吧。”说罢把盖板随手一扔和其他人汇合。
江仁和尤容顿时虚脱,虽不明白面具人为什么看不见自己,但总归是死里逃生。
“隐身只有五分钟,你快跟上。”
清冷声音在催促了,他连忙拉住尤容跟在面具人身后。
趁着麻袋里两个人挣扎的声音,江仁在尤容耳边小声说他们隐身了。
尤容点点头没有多问,紧紧跟在他身边。
娇娇在他们头顶撑着一把透明伞,无奈道“一场电影,把我家底都用光了。”
隐身伞,一次性道具,用过即无,而非一场电影使用一次的可持续性道具。
为了保命,娇娇确实是痛下血本。
江仁和尤容轻轻跟在面具人后面,眼看他们在只剩半截的神像后面摸索片刻后,破败的墙体突然震动,划开一道入口,露出里面黝黑的石梯。
面具人扛起麻袋,一个接一个走入其中。
江仁、尤容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在黝黑的石梯内行走。
石梯并不长,只走了一两分钟他们就看到脚下传来微弱的光亮。
嗡嗡诵经声从光亮处传来,像无数只细小的羽毛搔弄大脑沟壑,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一阵诡异的酥麻,飘飘欲仙。
江仁双腿发软,却还是忍着不舒服搀扶尤容走入光亮中,然后在隐身伞消失之前躲到一堆木箱后面。
这是一个幽暗的地下空间,只有两只蜡烛点在墙上,散发幽幽光亮。
头顶的通道自动关闭,最后一阵风窜过石梯吹得蜡烛一晃,扭曲了地上一个佝偻的影子。
“到了”
苍老的声音响起,江浮月看到一个垂垂老矣的女人跪在地上,面对黑暗,双手合十,挂着一串老旧的人骨念珠念念有词。
她听到动静后停下口中念经声音,闭目吩咐身后的面具人“做准备。”
“是”
面具人打开麻袋,露出其中被五花大绑的一对男女。
男女都只有二十多岁,嘴巴最死死堵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其中女人已经被吓得泪流满面,麻布都被泪水浸透。
“呼”
又一阵寒风吹过,墙壁上的蜡烛竟然自动亮起,一只接一只,亮出一条四方的道路,也照亮地下深处,那只诡异的藏蓝色雕像。
梵厄天
江浮月猛然绷紧了身躯,却发现这个雕像非常粗糙,三眼雕刻时没有珠宝镶嵌,便只能刻成闭眼模样。
他从雕像上没有感受到一点古怪的气息
梵厄天本尊似乎并不在这。
他放下心来,却看到面具人推来一个木柜,当着被绑男女的面缓缓打开。
随着那老旧的木门开启,奇异的鼓声在封闭空间中响起。
“咚咚咚”
被砍断手脚的人鼓显露在昏黄烛光下,胸口的皮肤被特制支架撑得极薄,被体内心脏敲动,发出缓慢凝重的声音。
他的腹部也好好隆起,比寻常孕妇十月怀胎还要夸张。
透过撑到几乎透明的皮肤,江浮月看到一个干枯的人影蜷缩在其中,嘴还叼着那干瘪的胃囊,似乎死都不愿松开。
他原以为是人鼓喂养婴儿,却没想到是婴儿反哺人鼓。
一百多年过去,当年的女婴已经老死,但当初被做成鼓的男人还容颜依旧,敲动这不息的鼓声。
男女见到人鼓后被吓得几乎昏厥,像两条毛虫一样在地面蛄蛹,极力逃窜。
然而面具人只需要踩住他们身后的麻绳就能控制他们,冷眼看他们流泪求饶。
另两个面具人将人鼓从柜子中搬出,小心翼翼地抬到梵厄天雕像跨间。
“咚咚咚”
眼见面具人们调制药水浸透男女口中的麻布,逼迫他们一点点饮下,江浮月和娇娇对视一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于是他们,连同江仁、尤容,一同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啥,就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感谢在20210915 23:20:2020210917 19:2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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