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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番外四
    “在香格里拉是吗”视频那头,顾擎问道。

    视频这头,只有顾言喻和季寒舟出镜。虞柯在背面给两位大哥充当手机支架。一脸的哀怨,却在看看他哥的冷脸后,不敢怒也不敢言。

    “嗯。”顾言喻对着屏幕说“我之前的班主任龚涛,你知道的。他结婚的时候就在香格里拉办的酒宴。我当时去过现场,环境很好。而且龚老师还有经验,能帮忙布置。”

    两人的婚礼定在农历八月初十,也就是九月份。季明奎知道这件事之后,一早就帮季寒舟联系了车队,势必要把排场支撑起来。

    而顾擎远在市,没有什么人脉,也比不上“女婿”那头家大业大。于是他拿出了这几年的一部分积蓄,势必要给顾言喻出酒店钱。

    用他的话来说“我一辈子就嫁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能输了排面。”

    年轻人选好喜欢的地址,两位长辈负责给钱。很好。

    季寒舟懒懒的挂在顾言喻身上,对着视频笑道“爸,一会儿我们就过去看场地,到时候给你发照片。”

    “那好那好。”顾擎想了片刻,又问顾言喻“对了言喻,你结婚的事,你告诉告诉你妈了吗”

    顾言喻没说话。

    他早就不跟徐依梦联系了。尽管这女人经常给他打电话,有时候还换别人的号码。但只要听出来是她,顾言喻都会无理由挂断。

    他和徐依梦本就不算坚实的亲情,从退学那天起就已经全部又彻底的斩断了。

    顾言喻离开后,季寒舟也没有再袒护徐依梦的理由,他将全部真相以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季明奎。季明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交付真心的枕边人,居然是个连人都不配做的禽兽。

    坦白来说,季明奎是喜欢徐依梦的,起初是因为长得像杨丹,但相处的这两年,徐依梦对他百依百顺,温柔懂事,他是真的想过和这个女人相伴一生。

    他曾想过,徐依梦接近他是不是为了钱。是的话没关系,她想要的他也能给得起。但是季明奎从没想过,这个女人想要的,他根本给不起。

    她的野心很大,为了达到目的她甚至不息利用自己的儿子。想起季寒舟被人算计,又想起顾言喻的遭遇,季明奎怒火中烧,当天就与徐依梦断了关系。

    有时候,时间最怕静止。

    顾言喻垂眼看着虞柯的手,不再看着镜头里的顾擎。直到感觉肩膀被炙热的大手捏了捏,他才再次看着顾擎,说“我和寒舟商量过,给长辈敬酒的时候,双方只有父亲出场。”

    顾擎“行,我明白了。”

    农历八月初八,婚礼倒计时。

    酒店包房内。

    “呦两个新郎官来了”

    “终于来了。”

    “你们请客吃饭,怎么还这么晚啊”

    “就是,等你们半天了。”

    季寒舟和顾言喻一进包房就被同学们围堵了起来。来的人都是熟面孔,都是当初在城建一起备考的同学们。

    多年不见,有的同学已经做了妈妈。有的同学儿子都生了两个。从校园到社会,早已褪去青春稚嫩的青年们,现在又找回了年轻时的样子。

    他们都是受到婚礼邀请,从中国各地回到d市,汇合在此。

    “路上堵车。”季寒舟朝众人笑着“还有谁没到齐”

    徐开阳发挥班长之风,站起来数了数人“老段和媳妇儿还没来,老幕和林镜辞也没来。”

    徐开阳毕业后在做预算,才二十几岁发际线就明显后移。他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来一对男女,男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

    “来了来了,走廊里就听见你喊我。”段弋抱着孩子,拉着媳妇儿纪涵佳,走进包房,冲徐开阳道“一听说话声就是你,你怎么这么想我”

    徐开阳“我想你个屁,我想你儿子。”

    他朝段弋怀里的段晓堂伸手“来,给干爹抱抱。”

    段晓堂嗷的哭出了声“爸有鬼啊”

    徐开阳“”

    众人一阵哄笑。

    “我去,都笑什么呢”幕天遥和林镜辞姗姗来迟。

    幕天遥还是跟从前一样,喜欢穿一身大o。林镜辞冷冷站在他身后,就像是谁家少爷出行带着的保镖。一种诡异的c风。

    韩旭“你来晚了没看见,老段他儿子把班长当成鬼,吓哭了。”

    张伟“嘿呀嘿呀。”

    幕天遥朝徐开阳看了一眼“老徐,我等会儿给你转十万块钱。”

    “”徐开阳总感觉没好事“干嘛”

    幕天遥“你去种一下发际线。”

    徐开阳“放屁你家种发际线要花十万块”

    “呸我才不需要种发际线”

    听段弋和徐开阳互怼,简直能把人笑死。

    顾言喻低低的笑着。

    季寒舟伸手抖了下他的下巴。

    小动作被人捕捉,幕天遥吁了一声“你们两个怎么还这么腻歪”

    季寒舟“关你屁事,我今天给你叫了三箱啤酒,喝不完不许走。”

    幕天遥“你拿来三箱海水我也能喝下去。”

    这边两人吹着牛逼,那边顾言喻和林镜辞已经入座了。

    “我妈让我把这个给你。”林镜辞拿出来一个红包“新婚快乐。”

    红包上印着两个穿着民间喜服的小娃娃。两个娃娃面对面作揖,都是笑着的。顾言喻仔细看才发现,这两个小孩都是男娃娃。

    “帮我谢谢阿姨。”顾言喻接过红包,拍了拍好哥们的肩膀。

    林镜辞的妈妈是个很细心的女人,微胖慈祥又爱笑,以前经常给顾言喻做好吃的。红包分量很足,两个娃娃的小脸都鼓鼓的。是份难得的心意。

    “客气什么。我们俩一块长大的。”林镜辞说“你逢年过节就往我家邮土特产,我妈说要把你花的钱都补回来。”

    “对了。”林镜辞又问“李岩的事你听说了么”

    “什么事”

    林镜辞看着正和幕天遥侃侃而谈的季寒舟,目光深邃道“我就猜他没告诉你。”

    当年黄骏驰猥亵顾言喻不成,被季寒舟虐了一顿,又被季明奎弄进了局子里。打点一番后判了五年。

    然而五年时间转瞬即逝,前不久黄骏驰被放出来了。据说被折腾的不像样,人都老了十岁。

    黄骏驰这人怕是脑子有点毛病,偏执的很。一出来就要找顾言喻。仿佛在他的脑子里,时间总是停留在五年前那天。

    林镜辞说“黄骏驰出来以后联系不上他爸,就去投奔李岩。谁知道才在李岩家住了一天,就被邻居举报,说他们楼上有组织卖淫的。警察来了之后,果然在李岩家里搜到了一些挺变态的玩意。”

    顾言喻“变态的玩意”

    “嗯。”林镜辞静静道“群x,警察都惊了。人赃俱获,警察当场把人逮住。因为事情出在李岩家,李岩属于容留他人xx,两人就一块进去了。”

    “黄骏驰看见警车就跟疯了似的,大喊大叫,说是有人给他钱让他这么玩的。可惜,没人信。”林镜辞想了想说“这回好像又判了四年吧。”

    “聊什么呢”季寒舟走过来。

    “随便聊聊。”顾言喻静静地说。

    服务员将菜端上桌,十多名同学把酒言欢。

    “那个”季寒舟起身,举起杯子“容我说两句。”

    段弋忍不住笑“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大哥你开口说话,我还是那么想笑。”

    徐开阳点头附和“对对对,就还是上学时那个调调。”

    怪只怪季寒舟骚浪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回回说话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以至于每回发言、念检讨书、都会以惊人的言论冲上贴吧热评。

    季寒舟笑着“因为身体原因,我现在不能喝酒。希望各位同学海涵,让我以水代酒,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参加我和言喻的婚礼。我敬你们。”

    闻言,众人起身。

    幕天遥“你那破身板,确实应该少喝。”

    林镜辞“祝贺。”

    徐开阳“为毛你结婚,我比你都激动。”

    段弋“大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纪涵佳“白痴啊你,他跟谁生你是不是傻”

    韩旭“生不生无所谓,感受一下生孩子之前的流程也是好的。”

    张伟“嘿呀嘿呀。”

    一群人举起酒杯,围成一个圈。多年以前,他们在学院下面的海鲜馆,也是这样的热情高涨,意气风发。

    “过了这么多年,难得大家还能聚在一起。”季寒舟说“我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这种感情,那就祝我们以后都会越来越好。剩下的都在酒里了,干杯吧。”

    干杯

    干杯

    “叮铃”

    店门被人推开,风铃声响起。

    女人蹲在收银台前套弄垃圾袋,她背对着门口,心说别把刚拖的地踩脏了。今天客人特别多,她忙到现在才能下班。

    “已经打烊”女人转过身,看清楚站在门口的年轻男人,震惊了半晌才说出话来“言喻。”

    “言你你喝水”桌子前,徐依梦把水杯往顾言喻眼前推了推。

    她永远忘不了他在那个冬日下午说的话。他说他再也不想听见这两个字,他嫌恶心。

    徐依梦小心翼翼看着多年不见的儿子,想叫他一声却也不敢。

    一别数年,这个大男孩比从前柔和了许多。眉眼间再也不是那么凌厉,也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的肤色还是跟之前一样白,穿着简洁又干净,看上去这几年过得还不错。徐依梦没想到顾言喻会来店里找她,十分羞愧。

    跟季明奎分手后,她是净身出户的。

    没了季太太的身份,徐依梦寸步难行。她没有一技之长,也结交不到好的人脉。最终还是回到原点,走上了从前的道路。

    没有人比顾言喻更清楚她的软肋。也是这一刻徐依梦才明白,被人拿捏住软肋是这么痛苦的事情。明明是难以言说的伤痛,却被人无情的刨开,注视。

    而这些都是她曾经对顾言喻做的。

    甚至更为过分。

    “你喝水”徐依梦又伸手,将杯子往前推了推。

    她很紧张,紧张到一开口说话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怕顾言喻骂她,却又想他能骂她两句消消多年的怨气。

    甚至,说些什么都好。只求他不要这么沉默。

    面对这样的顾言喻,她心里没底。

    “我后天结婚。”顾言喻开口了。

    “是吗。”徐依梦拘束的笑着“恭喜,女朋友是”

    话还没说完,徐依梦就对上了顾言喻的眼神。她明白了,哪里有什么女朋友,从始至终都是季寒舟。

    “好。”徐依梦了然于心点点头“他很好,你们在一起就好。他他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好好保养,好好康复。”顾言喻说“保持心情舒畅,暂时没有大问题。”

    “那就好。”徐依梦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手在桌子底下不停的交叠。

    “我考上了大。”顾言喻说“弹药工程专业。”

    徐依梦紧紧捏住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

    “我很喜欢这个专业。”顾言喻静静看着她。

    “嗯。”徐依梦快速抬眼,看了他一眼,在对上他的目光后,又轻轻低下头“你喜欢就好。”

    “我从家里出来那天”顾言喻食指敲了敲水杯杯壁,说“和季寒舟在外面待了几天,没去学校。”

    徐依梦记得,是她打了顾言喻那天。那是他们一生当中闹得最激烈的一次。那件事情之后没多久,他们母子就决裂了。

    “季寒舟给了我一样东西,是季明奎放在他名下的财产。”顾言喻看着她,说“半个j。”

    徐依梦全身一僵,反应过来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后,瞬间头昏脑涨,开始耳鸣。她不敢相信。

    “其实你本不必费尽心思,算计那么多。”顾言喻淡淡的说“有些事,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叮铃叮铃”

    店门开着,风铃被夜风吹得声响不停。

    灯光幽暗的店内,徐依梦坐在桌前掩面痛哭。甚至不敢发出声响。

    都说人在临死前,会把这辈子的经历化作影像,在眼前走个过场。她实在没想到,自己才这个岁数,就走完了一遭人生。

    她想起自己许多年前做过的事,想起自己是怎么逼迫顾言喻,利用顾言喻。对他做的一切一切,每一桩每一件,都像一把锋利的长刀,尽在此刻无情的反噬她。

    如果她没有算计那么多该多好,可能季明奎还是她的丈夫,哪怕不结婚,这个男人也不会厌弃她,抛弃她。

    顾言喻还是她的儿子,不会离开她这么多年。她甚至可以得到计划了多年的东西。

    她绝对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倘若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错了,全都错了”

    “全都错了”

    “言喻”

    徐依梦坐在黑暗中,孤零一人,泣不成声。在她眼前,是那杯顾言喻喝过一口的水。

    “这么快”季寒舟看着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的人。

    “嗯。”顾言喻系好安全带,面色如常“我们之间,能说的本来就不多。”

    人的情绪很复杂,也很奇妙。有时候濒死前的恐惧、离别前的不舍、都不及悔不当初的痛苦。

    人往往都是在事情发生之后,看见了颇为可观的收益时,才会去想,我当初如果没那么做,结局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明知事已至此不可逆,却还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最终的下场就是徒劳无果,把自己熬得心力交瘁,伤痕累累。

    路上,顾言喻一言不发看着窗外的风景,季寒舟都把车停进地库了,他还是没回过神。直到感觉脸颊一热,然后有人捏住了他的下巴,亲吻了他嘴角。

    “想什么呢”季寒舟笑着低语“我可没藏私房钱,也没搞外遇。有什么想法你就跟我说,可别瞒着我,然后有一天突然不理我。”

    “那不是给了你毁尸灭迹的机会。”顾言喻说。

    “论毁尸灭迹,你是祖宗。”季寒舟笑着“摔敲打砸一条龙,还带着虞柯做帮手,谁能跟你比。”

    顾言喻摸了摸他的头,垂眼说道“我在想黄骏驰是不是快要放出来了。”

    “他出不来的,你不用担心。”季寒舟懒洋洋的往顾言喻身上钻“出来了还是会进去,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顾言喻“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顾言喻感觉趴在他怀里的人,整个节奏都僵了一下。随后胫处被湿热的东西舔了一口,呼吸也洒在上面。

    季寒舟“我是你老公,我当然什么都知道。”

    撒娇。

    “嗯。”顾言喻感受颈间的瘙痒,摸着季寒舟的头,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车窗外“昨天在书里看见一个典故。南北朝有个当官的,因为位高权重,引人眼红。于是被人合伙设了个套,套进天牢。那人临死前一直喊冤,说自己是被人利用坑骗。你怎么看”

    季寒舟停顿两秒,然后耍赖似的抱着他,摩擦起热“我文科学的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居然拿出一道历史典故的题来考我。宝贝儿,你是何居心。”

    “也是。”顾言喻回抱着他,轻轻在他耳边说“坑骗的人怎么样,我不做评判。就说被骗那个,他要是真的心术正,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有人设套,他可以不进。既然进了就怪不了别人。”

    季寒舟“这么说,你是赞成下套的人了”

    顾言喻“不赞成,但也不怪他,他为民除害,做的没错。”

    季寒舟喘了口气,神色轻柔的看着顾言喻“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顾言喻洗耳恭听。

    “最喜欢你,没有理由对我偏心。”季寒舟亲了他一口“宝贝儿,我们生个小孩儿吧。”

    顾言喻“”

    顾言喻稍微推开他“这位姓季的先生,您能不能别三句话就不离老本行”

    顾言喻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却被季寒舟猛地控制住,顺势将副驾驶的车座拉了下去,呈躺平的趋势。

    顾言喻都快无语了“我生不了”

    季寒舟“老公”

    顾言喻眼皮跳了一下“”

    根本顶不住。

    季寒舟栖身而上“那我们就体验一下生小孩的过程吧。”

    抗拒不了季寒舟连亲带哄,更抵抗不了他手活儿高超,顾言喻还是放下了矜持,被他按在了副驾驶上滚了两圈。

    然而这厮并不尽兴,趁顾言喻喘口气的时候又挤了进去,谈了两个亿的浓稠精体喷发项目。并且在深度实践过程当中,整改了一些在做喷发仪式之前的准备工作。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手扶位置、叉开程度、下腰角度、最佳时常、机位配合、持续打桩三要素等一系列细节。

    一阵畅快淋漓之后,顾言喻躺在副驾驶上,看着季寒舟用食指扣车玻璃缝“你干嘛呢”

    “看我儿子。”季寒舟一本正经的说“这么多,都跑出来了,好可惜。”

    顾言喻“”

    顾言喻“你他妈给我滚。”

    顾言喻怀疑人生的同时,也在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被这货骚瞎了眼睛。

    “叮咚”

    电梯到达地下一层停车库。

    “喂爸能听见吗”虞柯出了电梯,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下来了,电梯里信号不好。”

    虞柯举着电话,拐了个角。

    “嗯,看见我嫂子的车了。”

    “他们今天同学聚会,肯定没少喝。”

    “哎呀知道了爸,您别催我了,我不是已经下来接他们”

    虞柯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脚步声和话语声戛然而止。

    顾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人呢怎么又不说话了小柯”

    “车库信号也不好吗喂”

    顾擎都快无语了,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不说话了。见鬼了吗

    良久。

    虞柯背对着振动频率越来越快的车。不知道从哪捡了一根小木棍,蹲在墙角画圈圈。

    顾擎“你哥呢”

    “他在”虞柯不小心杵断了木棍“他在接受大自然的馈赠”

    顾擎“啊”

    作者有话要说顾擎大自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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