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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晋江独家
    吃过晚饭, 来串门的朱有劳跟往前一样借口有事,拿了根牙签,剔着牙抬抬屁股就走人。

    田大勇挺客气地把人送出家门。折回桌边收拾碗筷, 嘴上仍在絮絮叨叨地感慨着。

    “小酒班上有个叫瑞旸的孩子,那可真是有大出息了。听他们班主任说那小子聪明得很, 要么懒得考, 要么动了笔, 轻飘飘就能考个年级第一。”

    “哎呦喂,那智商简直跟开了挂一样, 得是随了谁啊他父母的基因可真是了不得了。”

    “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 那孩子的家里人怎么没去给他开家长会呢多长脸的事, 错过真可惜了。”

    “话说回来, 我们家小酒和小湛这是从起跑线上就输了啊。”

    听出他这次开完家长会触动挺大, 就连“开了挂”这样的形容都从他口中冒出来了。

    一听就是平时没少跟田湛一起背着朱招弟偷偷打游戏。

    “哎呀,行了啊爸,你这给别人家孩子都快吹上天去了。”田酒帮着一起收桌,笑道“你干脆就说那瑞旸跟武侠剧里隐世的高人一样,一目十行, 过目不忘。获取武功秘籍,打通任督六脉, 练成绝顶神功。”

    “欸”田大勇认同道, “还真就是那么个意思。”

    “真是这个意思”田酒轻呲了一声,竖指点了点,煞有其事道“我想起个人。”

    “谁”田大勇问。

    “练葵花宝典的那位。”田酒挺皮地比划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挥刀自宫,走上人生巅峰。”

    田大勇被逗的哈哈笑“说什么呢。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贫。”

    田酒听他笑的跟公鸡打鸣似的, 跟着欢声笑了起来。

    拿着碗筷步入厨房,瞥见垃圾袋里有处理过的鱼内脏,嗅着味儿大。把脏了的碗筷放进水池里,弯腰拎起厨房的垃圾袋,收起抽绳带打了个结,道“我下楼扔个垃圾。”

    “这么晚了别出去了。”田大勇拦了她一下,撸起袖子开水龙头,说“一会儿让你弟去扔。”

    坐在桌边一直闷声不吭的朱招弟醒了神,听他这话立马不乐意了。扭头面朝着厨房方向,嗓门挺大地嚷嚷道“干嘛让小湛去人孩子在房间好好做着功课,吵他干嘛我今儿把话撂这了,谁敢去打扰他,我打断谁的腿”

    听出她话中带气了。田大勇没驳了她的意思,指了指垃圾桶,压着声道“女孩子大晚上出去不安全。这样,小酒你先把垃圾袋放那儿,爸爸一会儿洗完碗去扔。”

    朱招弟竖着耳朵听厨房的动静,把他的话都听清了。怒拍了桌,咄咄逼人道“有什么不安全的这街里街坊都是老熟人了,谁还能把她怎么样再说了,这垃圾袋哪儿还有往回放的理啊攒着味熏人吗我养她这么大现在是扔个垃圾都不行了”

    自朱有劳来过家里后朱招弟一直情绪不高,听出她有点找茬的意思了。

    田酒不想在家又听到争吵声,拎着垃圾袋出厨房。冲外头还在生着气的朱招弟扮了个鬼脸,打着哈哈故作轻松道“多大点事啊,至于您费嗓吗行了啊,不气了。就几步路,我去就行。”

    朱招弟板着脸没搭腔。

    田酒早习惯了她把情绪挂脸上的臭毛病,没往心里去。开了家门出去,关门之际听到屋里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不是我说你,你别仗着小酒懂事就老对她撒气。她跟小湛一样都是你生的,你这心眼偏的过分了。”田大勇说。

    “我什么时候对她撒气了我就是天生嗓门大。田大勇,你现在这话什么意思找茬吗”朱招弟余怒未消道。

    门关上,田酒长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稍显僵硬的表情。

    有人“喂”了一声。她被这突来的动静吓一跳,抬头看向倚在墙边的俞蓁,纳闷道“你在这干嘛”

    俞蓁没接话,视线低了下去,看向她手中拎着的那袋垃圾。

    抿唇默了片刻,往前迈了一步,弯腰拿走她手中的那袋垃圾。没再看她,拎着那袋垃圾径直往楼下走。

    田酒歪过脸看他下楼,嘴角勾起笑意。往下跟行了几步,踩着台阶趴在栏杆处往楼下瞧。见他扔完垃圾很快折了回来,手肘搭着栏杆,托腮道“别扭精,又不打算跟我说话吗”

    “别扭精”没理她,经过她身侧故意用肩撞了她一下。看她被撞的一个踉跄,微不可查地露出个笑。开家门,进屋。

    田酒没留神,被他成功偷袭了。气呼呼地追去他关上的那扇门前,很不服气地比划了个挥拳的动作。抱着胳膊连着啧啧啧了好几声,摇头道“给了台阶都不会下,一看就是注孤生的命。”

    面前的门忽地又开了,俞蓁从门缝里探出头,趁她不备曲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反击道“放心,注孤生也轮不上你。”

    晚自习下课铃响。

    姜和贵把搁在讲台一角静了音的手机收进兜,拂去衣袖上的粉笔灰,道“下课了啊,快都别东歪西倒的了,打起精神来。走读生回去的路上看着点车,别把马路当自家客厅满大街窜,注意安全。”

    许佳佳边收拾书包边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这么几句话天天念,老姜好啰嗦。”

    “习惯就好。”田酒说。她简单收拾好书包,回头想叫上俞蓁跟自己一起回去。正巧撞见他站起身,头都不回地拐出了教室后门。

    许佳佳顺着她的视线跟着往后看了一眼,对俞蓁近来对田酒突然淡下来的态度觉得不解。纳闷道“小酒,你跟俞蓁还没和好吗”

    田酒记起这些天他好似愿意搭理她,又好似仍在生着气的古怪行为。不怎么确定道“应该还没吧。”

    “嗯”许佳佳不怎么理解地看着她。

    田酒没打算继续聊这个话题,她还有两道大题没来得及做完,得赶紧回家攻题。拍了拍许佳佳的肩,叮嘱了声“路上小心”,背好书包小跑着往外走。

    瑞旸关掉了耳机里的音乐声,目送着她出了教室门。踌躇片刻,不疾不徐地拎着书包站起身,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上她。

    十字路口,遇上红灯。

    田酒单脚撑地,把自行车停了下来。等灯的间隙,隐约听到有猫叫声。她循着声转头四顾,发现不远处有只三花猫卡在了下水道口。

    那只脏兮兮的猫看着明显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秃了点毛。一直在挣扎,可惜始终没能从下水道口挣脱,叫声凄惨。

    田酒看着那只被困住的猫,小声嘀咕了句“真是只小笨笨。”跨坐在自行车上慢慢往那猫在的位置滑行。

    左后方有辆面包车开了过来,那车开了远光灯。车灯的光照在了对面弯道处的广角镜上,折出的光刺目。

    她被晃眯了眼,下意识侧过头避开那道强光。

    猛地记起那猫在的位置很容易被车拐到。担心那猫被车轮辗上,没顾上细想,速转车头。脚下滑行的速度跟着快了些,横拦在了那只被下水道口卡住的三花猫面前。

    那辆疾行而来的面包车踩了急刹。伴着一阵刺耳的刮擦声,车身被惯性带着往前滑行了一小段路,擦着她的鞋边堪堪停住。

    电光石火间一直尾随在田酒后面的瑞旸踩实了自行车踏板欲上前,见那辆面包车停稳,绷紧的肩塌下。松了口气。

    司机惊魂未定,怔了会儿才记起要开骂。从半开的车窗里冒出头,指着被吓到还在游魂的田酒破口大骂道“走路不看道的小崽子赶着投胎啊要用不上眼睛干脆捐了得了,别他妈出来害人”

    田酒被吓到呼吸骤停,听到司机的骂声,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这不过脑的行为确实是给旁人造成了不便。匆忙从自行车上下来,挺有诚意地鞠躬致歉“对对不起。”

    后面跟行的车在按喇叭。

    面包车司机回头看了一眼,瞧着方才差点酿了祸的小姑娘态度不错,没跟她一般见识。压下火,换挡,车往回退。调整了一下车头,缓了车速驶进主路,汇入车流。

    田酒看着那车开走。腿软,扶住自行车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差点就要去见阎王了。”

    卡在下水道口的猫还在喵喵叫着。

    她的视线转了过去,踢上自行车脚撑停好自行车。走去那只笨猫面前,蹲了下来。

    两手前伸,在那笨猫的上方调整着角度想抓它。担心被猫抓咬,稍迟疑,前伸的手做抓扑状。冲仰头看她的猫龇了龇牙,假凶道“我警告你啊,别咬我。不然我也咬你”

    瑞旸盯着她看,嘴角不自抑地翘了翘。

    意识到自己是在笑,他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心慌。抿起唇,撇开视线不再看她。

    可她身上似带了神奇的磁场吸力,他的注意力不怎么能自控。视线仅挪开了两秒,又转向了她。

    田酒在那只笨猫圆乎乎的脑袋上比划了半天,终于找准了角度。小心翼翼地捏住猫的后颈,一边碎碎念着“别动别动”,一边担心弄伤它,挺费劲地把猫从下水道口一点一点地往外拽。

    那猫许是也知道她是来帮自己的,很乖顺的任其摆弄,没有踢蹬乱叫。

    终于把猫拽出了下水道口,田酒舒了口气。摁住猫咪脑袋揉了揉,道“你个小脏鬼,饿了吧别动啊,我给你找找书包里还有没有吃的。”

    回手摸背上的书包,抓猫的手刚松开,被她刚救出的猫呲溜一下跑走了。

    田酒摸包的动作顿住,转头往猫跑走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一小撮草在乱晃。早没了那只小脏猫的踪影。

    愣了一下,暗叹了声“救了个寂寞。”

    拍了拍手上沾到的尘垢,她撑膝起身,转回的视线在下水道口定格了数秒。

    走去草丛边,挑捡了两块大小合适的碎砖,把砖放在了下水道口缝隙较大的地方。也免的再有其他小动物经过这里会被卡住。

    瞧着妥当了,她这才折回自行车边。踢开脚撑往红绿灯处看了一眼,正巧跳转至红灯。

    运气还真是不怎么样。

    田酒跨坐上自行车,对着亮了红灯的地方挺不满地撇了撇嘴。兜里的手机响,她拿出手机接起电话。

    是朱招弟打来的,让她回家的路上捎瓶醋。简短交代完,电话挂断。

    有机车轰鸣声逼近。

    她把手机收回校服口袋,循着声回头看。那辆急速驶来的重机在她的自行车前拐了个弯,车身下压,挡了她的去路。

    奇怪。干嘛非挡在她面前

    田酒觉得纳闷,盯着机车上的那两位好奇打量。

    机车上载着一胖一瘦两个男人。看身形总觉得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后座那个较胖的男人摘了头盔,遮在偏长刘海下不仔细看不怎么能看见的眼睛睁大了些。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了扫,问“朱有劳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