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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晋江独家
    瑞旸抱着猫包蹲在树下的秋千旁。

    隔着树叶间隙, 仰头看了看天。

    月光很亮。被密荫掩了视线,不怎么能看见星星。

    猫包里的小家伙在“喵呜呜”的抗议,爪子在透明板上拍的啪啪作响, 落下几个小小的可爱脚印。

    瑞旸低下视线看怀中的猫。伸出一根手指,在透明板上落下猫爪印的地方轻敲了敲。

    猫的伤养好了, 活蹦乱跳地把他的沙发刨出个洞。

    那天他回得晚。到家的时候, 棉絮满屋飞。

    一人一猫, 在偌大的屋子里尴尬对视。

    之后就是他追着猫在家跑酷。上蹿下跳,顶着一头猫毛, 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这个捣蛋鬼。

    去宠物医院复查过。这猫是彻底痊愈了, 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是时候该放它走了。

    也不知这猫离了他, 以后还能不能吃上顿饱饭。

    瑞旸抓着猫包的拉链, 动作滞住。盯着里头那只净闯祸的猫, 怔了半晌。

    “咕噜噜”空了的易拉罐被风吹到了他脚边,搅乱了他的思绪。

    他回了神,低头看滚至他脚边的空易拉罐。松开拉链,捡起了那个空罐子。

    掂着空罐子在掌心里抛了抛,他抱好猫包, 坐到了秋千上。

    眯起一只眼,瞄准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咚”的一声闷响, 空罐子抛进了垃圾桶里。

    头顶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微摩挲声。

    起风了, 隐在丛间的蝉鸣声渐弱。一旁空置的秋千摇摇摆摆,陈旧的木板和粗绳来回擦蹭,吱吱嘎嘎响个不停。

    不知是不是错觉。

    投罐声消后, 他对周遭的细微响声感知变得格外敏锐。

    怀里的猫此刻异常安静。瞪圆的一双眼如炬,泛着幽幽的光。

    瑞旸没再看它,弯腰把包放到地上, 拽着拉链直接把包打开。错开视线,催了声“走。”

    那只拆家的捣蛋鬼向来不听他的话,他让它走,它反倒不急着从包里出去了。

    毛茸茸的脑袋钻出猫包,在他抽离的胳膊上撒娇般蹭了蹭“喵”

    他回缩的手悬在了半空。滞了数秒,摁住那颗手感很好的猫脑袋揉了揉。

    兜里揣着的猫条因他频繁俯身的动作牵引钻出袋口,探出一角。他的视线转向了那根猫条。

    稍犹豫,低叹了口气。直起身,妥协般从口袋掏出猫条。

    “最后一根了。”他边拆猫条,边低着声与猫说话“吃完赶紧走,不许耍赖。知道了”

    那猫能不能听懂他的话他不是很清楚。但看它馋嘴的样子,这猫条的味道应该不错。

    “小酒”

    “小酒,你等一下。”

    “刚刚找的零钱你忘拿了。”

    远远的,能听到喊话声。

    小酒田酒瑞旸辨清了那声,倏地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趴在他脚边舔猫条的猫被他这突来的举动吓到炸毛,瑟缩了一下。伸长了脖子,一边惊恐警惕四周,一边仍在坚强地舔着猫条。

    “嗐瞧我这不记事儿的脑子。”田酒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伸手接过陈姨递送过来的零钱“谢谢陈姨,还劳烦你跑这一趟。”

    “多大点事。你这孩子,还跟陈姨瞎客气呢。”陈姨把钱匆匆往她手里一塞,又急匆匆往回走“那什么,店里没人,我得回了。”

    “好。”田酒冲她挥挥手,提醒道“陈姨你看着点路。夜里黑,别绊到了。”

    “知道了。这天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吧。”陈姨说。

    目送着陈姨拐出了视野尽头,田酒嘬着半截碎碎冰继续往回走。

    一转身,被纵向闯来的一道黑影吓的一哆嗦。那道影子张开臂膀横拦在她面前,阻了她的去路。

    “啊”她惊呼出声,慌里慌张地捂住了眼睛。

    嘴里叼着的半截碎碎冰掉到了地上。

    白日里她跟田湛一起看了部恐怖片,这会儿还满脑子鬼怪镜头乱晃呢。这动静简直能把她吓到灵魂出窍。

    “是我。”

    那道挡了她去路的“鬼影”说话了。

    听声挺熟。

    田酒捂眼的手慢慢张开了道缝,惊魂未定地从指缝间看那道“鬼影”。

    瑞旸

    比恐怖片还吓人,一撞上他这张脸,她脑子里的鬼怪镜头倒是消了,耳边瞬间又回荡着那句“你爸爸我馋的可不止是瑞旸那张脸,我还馋他身子呢”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实在是没脸见他。

    她捂眼的手迅速抿拢,装没看到他。捂着眼睛与他面对面僵立了约五秒,默默背过身去,撒开腿就跑。

    一看她又要溜,瑞旸没怎么犹豫,迅速追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小区里疯跑了一阵。

    绕了一大圈,又绕回了系着秋千的大树下。

    树下贪吃的猫被他们冲跑而过的动静吓出了飞机耳,舔猫条的速度转瞬加快。

    “不是等等”田酒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靠倒在树身上缓缓劲。回手摆了摆,讨饶道“不、不行了,饶了我吧。我、我跑不动了。”

    见他缓下速度走了过来,她立马抬手挡脸,急道“你、你、你别离我那么近,给我停下”

    瑞旸用手背蹭了一下额角的汗,稍犹豫,很听话地停了下来。

    站在距离她几步外的地方,喘着粗气看着她。

    田酒暂松了口气。稍稍偏转过身,避开了他直直看过来的视线。

    弯腰撑膝,歇了会儿。

    好不容易调匀了气息,小幅度转头瞧了他一眼。见他挺乖的没再有动静,趁他不备,拔腿又要溜。

    这次瑞旸反应很快。在她抬脚之际一个箭步冲跑过去,伸手一抓,揪住她的衣领,把人直接提拎回来。

    她跑步的速度是挺快,不过灵活度还是不及那只捣蛋拆家的猫。要捉住,也不算是特别困难。

    只是眼下两人贴面而立的姿势有点奇怪,很像是

    揪着衣领要干架

    “”

    “”

    咫尺距离,四面相交。

    好尴尬。

    “你、你、你”田酒半晌回神,因他这一系列反常行为慌到话都说不连贯了。两手交叉,置于身前,做防备状“你想干嘛”

    想干嘛他想道歉来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瑞旸的视线慢半拍低了下去,看着她做防御状的两只手,猜到了点什么。匆忙松开了她的衣领。

    前伸的手一时不知该往哪儿摆,滞在了半空。

    田酒抓住一切可以抽身的机会,他一松手,她立马转身要跑。

    侧前方伸来一只手,撑在了她身后的树身上,拦了她的去路。

    她顿了一下,换了个方向,另一侧也被他拦住了。

    她被困在了他的臂弯间,左右出不去,身后是大树。

    前面是

    田酒略显僵硬地抬起头,撞上他低下的视线,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跑不掉了,她只能认栽。扯起嘴角,对他露出个不怎么自然的笑“你不热吗”

    他没接话,绷着嘴角沉默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田酒轻咳了声,把脸转向一侧,视线躲闪道“我们好像挨的太近了。热。”

    是提醒他要保持距离的意思。瑞旸听明白了,撑着树身的手指蜷了一下,确认着问“不跑”

    “嗯。”田酒点头如捣蒜,肯定道“不跑。”

    瑞旸略点了点头。松开树身,往后退行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田酒暗舒了口气,刚刚离他那么近,她就连呼吸都感觉不顺畅了。

    “那个”她用手扇了扇升温的脸,看着一旁黑漆漆的花坛,故作轻松道“你这大晚上的,干嘛追着我满小区跑啊怪吓人的。这可一点都不符合你的高岭之花属性,人设崩了啊大哥。”

    人设是什么不对,现在的问题重点不是这个。

    至于为什么要追着她跑。是因为蔡包过说,“死缠烂打”也算一招。

    瑞旸默了会儿,避开了她的疑问。直接点明来意,道“我有话说。”

    “有话说”田酒脑海里又跟自带立体音般来回滚播着那段羞耻的语音消息。猛摇头,逃避道“我、我、我不记得了,我不听。”

    看她这反应,显然都记得。

    他其实能猜到她为什么要一直躲着他,大概率是因为丢脸。

    “对不起。”瑞旸说。

    虽然也不太理解自己是在为什么道歉,但还是觉得道个歉比较好。也免得她每次见了他,都跟兔子见了狼一样,一下飞出去。

    这事不解决,他连个觉都睡不好。

    对不起为什么要突然跟她道歉

    他有做错什么吗做错事的明明是她啊。

    田酒一下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慢半拍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他“嗯”

    “或者”他似有挣扎,犹豫着开口。

    或者田酒瞪圆了眼,视线转向他渐红的耳廓。

    瑞旸往前迈了半步。两手背到身后,倾身靠近,把脸主动给她送了过去。伏低姿态,问“你要打我几下消消气吗”

    “”什么意思听不懂。

    清亮瞳仁间一张帅气的脸在骤然放大。田酒顿觉呼吸一滞,一脸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莫非

    他这是在勾引她

    田酒坐到秋千上,晃悠悠荡着,被瑞旸如实阐述的话给逗笑了“什么呀。你听老蓁他们瞎说呢,净教你些乱七八糟的。”

    “那你现在还跑吗”瑞旸不怎么放心地问。

    “这个啊”田酒故意话音一顿,摸着下巴作为难状。难得能看到他这幅表情,总觉得有趣。盯着他瞧了会儿,一挑眉,痛快道“不跑了。反正我这也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丢脸了,虽说这次是过了一点吧哎,算了。破罐子破摔了。”

    得了肯定的回复,瑞旸收回了视线。

    心底悬了好些天的大石好似一下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抿唇,微不可查地露出个笑。

    田酒记起之前被他追着跑的一幕,忍俊不禁。转而想起了她那半根壮烈牺牲的碎碎冰,叹气道“就是陈姨分我吃的碎碎冰掉了,怪可惜的。我才嘬了没几口。”

    说话间瞥见一旁秋千上的那位站了起来,语速飞快地跟她交代了声“等我一下。”

    她还没能反应过来,身旁那位已经没了踪影。

    只剩了秋千还在吱嘎吱嘎悠悠荡着。

    “什么情况”田酒望了眼瑞旸消失的方向,纳闷嘀咕道“怎么风风火火的”

    一低头,看到有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挨到了她脚边。

    刚刚没注意周围,这才发现脚边有只猫在舔猫条。

    那猫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

    是小区里消失了一阵子的那只猫霸,大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段嘉许的baby”小可爱的1瓶营养液,ua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