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吼,绯霓一时间怔愣的不知所措。
她咬了咬下唇,结巴道“是,是是我捡的”
“捡来的”老妇人微眯着双眼狐疑地打量着绯霓,对于她所言,似乎并不相信。
“姑娘,你看这样如何老身用这镯子与你换手上的那根红绳。老身对这红绳甚为喜欢,不知姑娘你愿意与否”
方才还那么凶神恶煞,怎就这么一瞬,又和蔼可亲起来了
绯霓忍不住腹诽,这些个妖物,真是一个比一个狡猾
戏演得这般出彩,不去人家戏园子里唱戏简直就是有损天赋,给广大想要找新鲜的百姓带去了多大的遗憾啊
“姑娘,姑娘”
绯霓被这几声不怀好意的叫唤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顿了顿,不就是唱戏吗谁不会呀
于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十二分的精湛表演拿了出来。
“这这可就为难了。老婆婆,我对这红绳也是特别喜欢呢您是有所不知,当初我在天啊不,我在地上看到它时,一眼便喜欢上了呢”
她撸起袖子,将胳膊往老妇人面前摆去,故意把手抬起,让红绳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时而冲她脸上一甩,惊得她急忙撑手去挡。时而又往她胸口贴去,吓得她直接抱头蹲地
直到玩得觉着无聊透了,而老妇人的所有窘迫之相都被自己欣赏光了,绯霓才收了手。
捂着嘴拼命地忍着笑。
她终于觉着,那个登徒子可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同样不解的是,这老妇人明明害怕红绳怕的要死,为何还要向自己索取她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哎呀老婆婆,我这么说是不是惹您不高兴了”绯霓问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妇人。
老妇人战战兢兢地摆摆手,回道“没有没有,怎会怎会。”
“老婆婆,这根红绳我想我是没有办法送给您了,毕竟这也是我的心爱之物。要不我还是将手镯还给您吧再者,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说着,绯霓便去取手上的镯子。
奇怪的是,这镯子套在手腕上时明明宽松的很,可一脱到手指处,便会突然缩小,缩得几乎将手掌挤压变了形。
无奈,绯霓只好将手镯重新戴回手上。
她烦躁的噘了噘嘴,皱眉道“老婆婆,手镯取不下来,该如何是好”
“取不下来,那便不取至于天色已晚,何不在老身这儿歇下,回去作甚”
话音一落,面前的老妇人像是换了一张面庞似的,之前的慈祥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的狰狞。
而自个儿所站的这间茅草屋,更是变成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
“你你是妖”尽管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可在真的亲眼目睹之后,还是有几分难以置信。
老妇人冷哼道“哼,你不是早就知晓了吗我念婆已许久没有尝到人肉的滋味了,既然你今儿个主动送上门来,那我便不客气了”
不给绯霓说话的机会,念婆伸出她那如铁钩一般的利爪,直直地向绯霓扑来。
绯霓双手向上一托,在她袭来之时猛地跳起,在空中跨了几个大步,直接踩上念婆的肩膀,又往她身后翻了几个跟头,平稳落地躲了开去。
她指着念婆颤颤地说道“我,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肉可六界中最难吃的肉你一会儿要是吃吐了千万别来找我啊不对不对,到那时你想找都找不到了,那多不好”
“少在这儿油嘴滑舌拿命来”
“跟你说了你又不听好哇,不就是打架吗我绯霓还从未怕过”
怒怒地吼完后,绯霓在她的千罗乾坤袋里摸了半晌,最后摸出一把铁锈斑斑的剑来。
她握紧生锈了剑指着念婆,大声嚷嚷“念婆,是这个名字没错吧我这剑威力可大着,奉劝你一句,若是现在放我走还来得及,否则,到那时别被我刺得浑身都是大窟窿,丢了性命”
“你的本事就只有吹嘘说大话吗拿着一把尘封的剑便想要威胁到我我看你是眼瞎了”
念婆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长有八只脚的庞然大蜘蛛,冲着绯霓发出滋滋的声响。
“原来你是这么大这么大一只蜘蛛精啊”
面对她的身材,再又看看自己,绯霓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眼睛瞪得老大。
如若她是一座山,那自个儿定是那山脚下的一只蚂蚁。随随便便就会被从大山上掉下来的石子砸得连根蚂蚁须都找不着。
“吼嗷吼嗷”
突然发出的几声巨吼,震得绯霓不禁一哆嗦,再一回神,那念婆幻化而成的蜘蛛精已经立在了自己的面前。
怔怔地抬头望去,她瞬间做好了打不赢便逃的准备。
蜘蛛精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来的丝根根锋利如刀,比起那把生锈的铁剑来,不知好上了多少。
一开始,绯霓还能应付的了。要么挥剑斩断了蜘蛛丝,要么跳跃躲开。
可越到后面,蜘蛛精吐出来的丝便越大越多,不论绯霓往哪儿逃,她都能十分准确的将利丝落在她身旁最近的位置。不过一会儿,正个山洞都被蜘蛛丝布满,看上去就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花。
她不禁心想,难道是这蜘蛛精的眼睛有问题所以才会一个都未击中,反而让自己占了好处
直到退无可退,逃无可逃,绯霓才意识到并非念婆眼力不好,而是她故意将自己困在这蜘蛛丝中。
不管自个儿往哪边转,只要触碰到其中的一团蜘蛛丝,周围的所有蛛丝都会倾巢而出,将自己一层又一层的包裹,消化。
眼下,她就算是插翅也难飞出这蜘蛛洞。
尚未想到解决的最佳办法,念婆便抬起前边的两只步足再次向绯霓发起了进攻。
这一回,绯霓耍不了小聪明,也没有机会去千罗乾坤袋里变出兵器法器,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念婆长满毛刺又锐利的步足击倒在地。
而念婆其中的一只步足,更是扎进了绯霓的臂膀里,绯霓顿时疼得鬼喊鬼叫,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不过刹那便将整只手都浸染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