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62、攻略100%
    正如周鸣御所说, 生化楼一层不知为何居然整层楼都是空的,与其他遍布丧尸满地血迹的楼层格外不同,大厅正门口甚至还铺着干净的红色地毯。

    阳光透过玻璃洋洋洒洒落进来, 除却门上挂着的两把锁铐之外,每一处都透着末世里几近消失的平和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没能维持顷刻。

    嗅见aha信息素的尸群仿若被人隔空打了一针兴奋剂,哪怕掉下来时候摔断了手脚, 也要撑着膝盖用手肘往目标爬去。

    它们像一具具被地狱抛弃在人间的恶鬼, 在这个被所有光线隔绝在外, 满目漆黑的楼道里, 瞪着狰狞灰白的眼珠, 几欲疯狂地朝着不远处那位持着枪的俊美年轻人奔去。

    枪口明明灭灭的火光将他的脸庞短暂照亮谢远野是真的长了一张很优越的脸, 从眉眼到下颚线,乃至肌肤上每一根细不可见的毫毛,都遗传了父母的优点。

    然而此刻, 他脸上除却先前爆炸浓烟留下的灰黑印记之外, 侧脸上更多了好几块黑色腐血, 也不知是哪只丧尸被枪爆头时腐血喷溅而出沾上的,还是干脆被丧尸围攻近身时无意蹭上的。

    谢远野记不清了, 也无暇去想。

    他后背倚着楼梯栏杆,身前是跳跃后落在楼梯上朝他狂奔而来的丧尸,身后是如矿井般深入地下的漆黑未知,上方跳下的丧尸接二连三从他身后落下, 其中一只丧尸落下时伸着长臂,硬是在这自由体坠落里,用指尖勾住了谢远野的衣摆。

    刚遭受完一番摸爬滚打的单薄上衣哪里承受得了一具成年男性躯体的重量,几乎是在拉住的瞬间,谢远野感觉衣摆撕拉一声, 应声撕裂。

    领口紧勒住的脖子的窒息感让谢远野瞳孔骤然紧缩,他本能地将枪口向后一转,但周围实在太黑了,情况紧急,他也没注意到底对准了丧尸脑袋没有,只是潜意识地摁下冰冷的扣下扳机

    “哒。”

    扣板按了个空。

    子弹竟在这个时刻耗空了

    不知是不是被aha信息素刺激的进入狂暴状态的缘故,这丧尸仿佛凭空开了智,在衣摆布料彻底断裂的前一秒,硬生生拽住楼梯的栏杆,将自己引体向上撑到了谢远野面前,血盆大张的嘴里熏出一股极其刺鼻的腐尸腥臭味,毫不犹豫地冲着谢远野手臂咬去

    “当”剧烈一声

    金属材质的步枪仿佛都在这一下里被咬出了凹陷,谢远野死死卡住丧尸的嘴,电光火石间,谢远野在丧尸松嘴再扑来的前一瞬,手腕一翻,从兜里摸出那把尚还沾着aha血迹的匕首,闪电般凶猛刺入丧尸颅内

    沉重的咬合力终于消失,谢远野用力拔出匕首,毫不犹豫,抬腿当胸就是一脚

    “咚”

    “咳咳咳咳咳”

    脖子的紧箍感徒然一松,大片空气汹涌而来,谢远野却腾不出嘴去呼吸。

    他感觉自己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挤压,剧烈的恶心感与窒息感化作一声又一声剧烈的咳嗽,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心肝肺一并吐了出来。

    然而数秒后,他没能吐出心肝肺,而是呕出一大口血,噼里啪啦地砸落在黑色台阶上。

    周身实在是太黑了,没了枪火的短暂照明,几乎陷进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谢远野看不见自己呕出的血是什么颜色,却仍旧从那股扑鼻而来的腥臭腐蚀味辨认出,这是腐血。

    是只有丧尸才拥有的漆黑、腥臭的腐血。

    换个人这会儿大概已经彻底绝望了,然而谢远野却不自主地伸手摸了下唇,用指腹沾着血迹,嗅着这点味道,浑噩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当初安怀被丧尸咬后,是这种感觉吗

    确实太难受了。

    谢远野受过很多伤,自认耐疼能力还行,但眼下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熬了五脏六腑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所有的感官都开始变得薄弱,四肢百骸的血管好像在被什么东西用力撕扯、灼烧,挤着撑着,企图冲破肌肤一涌而出。

    但最可怕的其实不是这些,而是这一切变化的后面,是面临即将变成丧尸、即将死亡的绝望。

    这几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aha的信息素时效终于缓慢过去,先前丧尸扑簌落下的场景已经停了,循着谢远野咳嗽声攻来的丧尸基本都是早先就落在楼梯上的。

    谢远野从兜里摸出最后一个弹夹,动作机械地装上后,抬枪,冲着扑来的丧尸摁下扣板

    “砰”

    步枪强劲的后座力将谢远野已经开始脱力的身体重重向后一推,子弹飞出没入丧尸的同时,他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后重重摔去

    所以安怀当初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咳出最后一口带血的唾沫时,谢远野没忍住又想到。

    第二只丧尸再次迎面扑来。

    然而剧痛让他无法快速站起,谢远野粗喘着气索性就势举起步枪,凭着直觉与动静瞄准,冰冷地扣下扳机

    “砰”

    子弹出膛与丧尸落地声同时响起,谢远野后背重重撞在了楼梯拐角处的栏杆上,几近半身不遂的剧痛让他再也克制不住,再次爆出一声惊天巨咳。

    这么疼,这么恶心还这么绝望。

    说是生命的凌迟也不为过。

    但当时安怀却一声苦都没有喊,一句疼都没有说。

    他甚至还要自己抛弃他。

    “吼”

    楼梯下方徒然出现一只四肢并用爬来的丧尸,谢远野捂着胸口硬生生往侧面一滚,肩背后仰,第三次抬起枪口

    “砰”

    “扑通”

    后背从冰冷坚硬的阶梯一一擦过的瞬间,难以忍受的爆痛终于让谢远野忍不住张嘴痛呼,但下一刻,一道微弱的风卷了过来。

    谢远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再次举起枪

    “砰”

    第四枪,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在通往下一层的楼梯中转重重磕了下。

    恍惚间,谢远野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他听见安怀在最后的绝境里,依然对他说快走,不要管他。

    黑暗里响起一声非常低哑、几近于无的哽咽。

    但下一秒,这点动静便又被枪声与丧尸咆哮所覆盖。

    生化楼的回形梯是直通地下的,具体多少层谢远野其实也不大了解,他其实来这儿的次数并不多,只浅浅的记得最后一次来这里,应该是为了见他的爷爷。

    那次的见面其实并不愉快。

    事实上自从谢远野知道自己被对方擅自安排了安怀作为未婚妻之后,他对那位从小尊敬如山的爷爷就板上了脸,从第一次被告知到临别时的最后一次见面,谢远野不记得自己期间否认过多少次安怀,要求过多少次解除婚约。

    那天更是。

    然而他爷爷从始至终都像个冥顽不灵的老头,任凭他如何要求,如何诉说,如何的百般不愿,就是不解除婚约,甚至那次别离前,还说过一句让谢远野极其愤怒的话。

    是什么来着

    “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办个婚礼。”空旷的休息室内放着两杯热茶,雾气蒸腾而上,清浅的茶香在周身弥漫,老人下巴蓄着一缕短短白胡,声音平淡,吐出的话语却尤其惊人。

    谢远野当时就直接愣住了。

    他搁置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攥成拳,想也不想便冷冰冰地挤出三个字“我拒绝。”

    “为什么”老人缓声问“你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谢远野铿锵有力道。

    “你会喜欢的。”老人却捧着茶杯很慢地抿了口茶,不慌不忙地道了句“我可是你爷爷,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安怀的。”

    你一定会喜欢安怀的。

    时过境迁,当初横眉竖眼觉得老人是在做弥天大梦的话,如今已然成了真。

    他喜欢安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在研究所门口,对方不顾丧尸朝自己扑来的瞬间,又也许是那个雨夜,安怀咬着烟与他凑近,问他怎么这么难撩。

    又可能更早一点,在避难所时,对方不顾危险将他从丧尸手里硬拉了回来,以及从楼顶一跃而下,毫不犹豫地投进他怀里时。

    而那些在不经意间埋下的名为喜欢的种子,在之后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之间,相处之下,悄无声息的生长发芽,直至今天,开出一朵名为爱意的花。

    就像数分钟前,他跃进黑暗的前一秒,鼓起勇气亲吻安怀的下一刻,他说的那句话一样他这辈子没爱过什么人,安怀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更是唯一一个。

    无论是往前二十一年,还是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

    楼梯终于“滑”到了底。

    谢远野从小到大从没玩过滑滑梯,任凭他如何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有朝一日居然以这种几近惨烈的方式“玩”了一次。

    他粗喘着气躺在地上,后背的剧烈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也不知道是在先前那一次次撞击中疼的麻木,还是丧尸的腐血终于已经将他脖子以下的四肢百骸都彻底侵蚀,以至于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排山倒海而来的只有数不尽的疲倦。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来讲,他早该在沾染病毒的五分钟后就直接变成丧尸才对,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片玻璃沾染到的丧尸血迹格外的少量,划破他皮肤的伤口也格外轻微的缘故,以至于他愣是一路坚持到了现在,少说过去有十分钟了。

    事实上谢远野刚发现自己可能感染了病毒、却没有立即爆发变异时,是有瞬间的心存侥幸。

    然而这点侥幸在他目睹到自己侧腰那处尖细伤口开始发黑、流出腐血的瞬间,彻底破灭。

    那一刹那的心情哪怕此刻,谢远野也依然记得。

    因为比起变异成丧尸,迎来死亡,他当时的第一念头是安怀怎么办

    他要死了,安怀怎么办

    安怀身体里有抗体,人类和世界都不会放过他,如果只是抽血还好,要是人体实验呢

    那些违背伦理、惨无人道的实验落在他身上怎么办

    他会逃跑吗

    可在这满目疮痍的世界,孤身一人又能跑去哪儿。

    最重要的是,如果安怀知道自己是为了救他才不小心感染了病毒,那该怎么办

    纷杂的念头如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将他整个人淹没,以至于情急之下,他能想出的唯一办法,就只有隐瞒。

    于是他不由分说地成为诱饵,带着深藏心底的秘密,许下根本无法实现的十分钟豪言壮语,义无反顾地跳入这片黑暗中,企图利用丧尸将自己的死因掩埋。

    他本来没想亲吻安怀的,但最后的最后,被拉住的那一刻,他终究还是没忍住。

    情到深处,情难自已。

    于是他自私地鼓起了勇气。

    “咚。”

    隐约间,谢远野听见上头传来细微动静。

    但他实在是太累了,疲倦与麻木将他尽数淹没,身体里成千上万根血管终于被腐血彻底侵蚀,就像当初的安怀那样,在皮肤表面撑出一条条令人毛骨悚然的青筋,额上不知何时撞出的伤口流淌而出的不再是鲜红的血,而是暗沉的黑。

    楼梯正上方其实能窥见一点点光,并不明亮,应该是某一层窗户漏进来的,于是谢远野撑着眼皮盯着那抹光,恍惚地想,现在过去十分钟没有

    已经这么久了,安怀应该已经走了吧,他当时为了防止对方下来,还特意让周鸣御看着。

    虽然平时这人看着不怎么靠谱,但关键时候还是可以的。

    他应该可以拉住安怀吧。

    带着他乘上飞机,离开这儿,去往生的另一方天地。

    不再回来。

    不再见他。

    他再也见不到安怀了。

    谢远野以为自己应该把心落会深处的,但当念头铺天盖地袭来时,他终于还是忍无可忍,颤抖地呼出一口不知冷热的气,半死不活的身体在黑暗中发出一阵细微的战栗,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终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他好想活下去。

    他不想死。

    他还没用力牵过安怀的手,他还没有用力拥抱过安怀,他还没有跟安怀一起在阳光下走过人间四季,还没来得及让这世界恢复平和,没一起看过冰雪和大海。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安怀,我爱你。

    “咚”

    那声动静由上而下,由远而近地又一次传来,有点像脚步声大约又是一只丧尸吧,谢远野心想。

    先前开枪的时候他特意数过,解决完最后一只扑来的丧尸再躺在这里时,枪里恰好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大概是天意给他留的,让他到最后可以给自己一个痛快,不必变成那一具具行尸走肉,徒留空壳在人间徘徊不定。

    其实是好事。

    谢远野吐出一口气,旋即毫不留情地往遍布神经的舌尖上重重一咬,熟悉的疼痛让他恍惚间有了自己还活着的感觉,他几近贪婪地感受着这点疼痛,继而动作极其缓慢地握住手里的枪,举起,将黑洞洞的枪口朝向了自己。

    都说人死前记忆会走马观花地在脑内涌现,然而此时此刻,谢远野却什么想法也没有,他只是半眯着眼,无声地望着漆黑的枪口。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闭上眼,低语喃喃“安怀”

    “叫我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如梦幻般在耳边响起,谢远野第一反应是自己这是在做梦吗,然而下一刻,手里的枪被人轻而易举地夺去。

    黑暗中,无比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谢远野感觉自己身体被人从地上拥起,落入一个他此时此刻想也不敢想的怀抱中。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其实应该看不见的,无论是病毒感染后的腐血作用,还是这里的环境,他都应该丧失了视力才对。

    但眼下谢远野却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安怀的面庞。

    大概是一路斩杀丧尸奔波而来的缘故,oga脸上带着脏污,整个人都透着些许狼狈,唯有眸光依旧明亮,薄唇轻轻挑着,露出一丝很清浅的笑意,乍一看和往日并无区别。

    谢远野在顷刻的错愕后,感觉本该薄弱下去的心跳再次“死而复生”,无比鼓噪地剧烈跳动起来但不是欣喜,而是震惊与惊吓。

    他下意识张嘴想说话,然而声音还没出来,沉积在胸膛处的腐血猛然一涌而上,几乎是瞬间爆出一声惊天巨咳。

    “咳咳、咳咳咳”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拼劲全力用手拽住了安怀的胳膊,遍布青色血管的脸庞显出一丝狰狞之态,他双眸大睁,一眨不眨地瞪着安怀,眼底清晰无比地印着一句话你怎么回来了

    安怀好似看懂了他想问什么,微微眯眼道“不然呢丢你一个人在这儿变成丧尸,然后让我出去给你守活寡”

    谢远野微微一怔。

    “别想了,你做梦吧,我才不守。”安怀挑眉道“我最多给你守个半年,世界和平了我就出门花天酒地找替身,就像你当初红颜知己遍布那样。”

    谢远野“”

    他心里着急地想反驳他哪有红颜知己,更别说遍布,然而一张口,又是几声惊天巨咳,甚至直接把上头角落里的几只丧尸都咳过来了。

    安怀抬手就是两枪,那丧尸还没来来得及过来,就已经不明不白地倒在了地上。

    谢远野拧着眉拽进安怀的手腕,咬紧牙关强行扼制住一涌而出的剧咳与腐血,脸色灰败的可怕,几乎用尽全力,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快走”

    安怀却没动。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谢远野,指腹轻轻拂过谢远野的脸庞,突起的血管将皮肤撑得崎岖不平,甚至有些可怖,但他却好似感觉不到般,动作间甚至带上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柔,仿佛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片刻,安怀才在谢远野的瞪视中,牛头不对马嘴地问出一句“你相信我吗”

    相信什么

    谢远野有些茫然,奈何眼下的状况他别说思考了,他甚至无法克制自己身体逐渐明显的抽搐,他视线又一次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耳边的所有声音都逐渐褪去,指腹触在脸上的触感更是逐渐变弱。

    刹那间,他与安怀之间好似隔了一层薄薄的透明塑料,明明是触碰在一起的,但就是距离的很遥远。

    这是意识被吞没的前兆,谢远野心中的焦急不安愈发浓烈,他想让安怀走,然而他开不了口,说不出话,甚至连抓住对方都力气都所剩无几。

    “你当初说不会再对我说我讨厌的话,而我最讨厌的就是骗人,”只听安怀突然轻声道“你说给你十分钟你就会追回来,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却打算一个人死在这儿。”

    “谢哥哥,你说话不算数啊。”

    他这句话其实是贴在谢远野耳边说的,嘴唇张合间,几乎能触到谢远野的肌肤。

    然而怀里的人却给不出太多回应,他只能无声地、拼命地望着安怀,似乎想将他的模样彻底刻在心底,眼中却又带着焦急与眷恋。

    焦急他为什么没有走,为什么又半途返回;

    眷恋这生命尽头,居然再一次见到心心念念的爱人。

    我是幸运的。谢远野心想。

    他用尽所有力气抵御住腐血最后的侵蚀,硬是在意识被黑暗吞没的最后一刻,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去抚摸安怀的脸。

    其实已经感觉不到了,也看不到更听不见了,但他依然用嘶哑至极的声音,缓慢、坚定地吐出一句

    “不是你的错,安怀。”

    所以无需顾及的杀了我。

    而我将永远爱你,直至生命的最后一秒。

    「叮咚您的攻略度10,目前攻略度为100」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攻略任务」

    “嘘,”安怀出声打断了系统的话,旋即伸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谢远野从自己脸颊上垂落下去的手,轻而缓慢地将自己五指挤了进去。

    另一只手则伸入谢远野的口袋里,摸索片刻,不负他望地摸出一把匕首。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系统的声音忽地响起。

    安怀淡淡道“不然还有其他办法吗。”

    系统沉默片刻,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只道「这栋楼高达八层,除了一楼之外,每一层都遍布丧尸,你的信息素只要一流出,他们全都会发狂地冲下来。」

    「你有极大的概率会死在这儿的,安怀。」

    安怀没有说话,他只是垂眸望着谢远野的脸庞变异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关头,被腐血撑到几近爆裂的血管遍布皮肤表面,再好看的脸被这么折腾也变得可怖起来。

    然而安怀却半点感觉也没,只是微微挑起眉,少顷他终于开口“你应该知道,其实我不是很在乎生死,何况是在这里。”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我会存在这里的原因也只是因为谢远野,如果他死了,我其实在这里也没什么活着的必要,更何况”

    何况什么

    系统还没等到后半句,就见安怀松开与谢远野交握的手,那把从谢远野兜里摸出来的利刃几乎半点余力未留地在白皙手腕上重重一划

    “噗呲。”

    带着浓郁oga信息素的鲜红血迹骤然涌出,沁甜浓郁的气息如一缕嗖风,顷刻间传遍了整栋生化楼,在瞬间的寂静过后,地面似乎颤了两下。

    上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楼梯开始传出脚步声,丧尸的咆哮从四面八方传来,幽暗冰冷的空气似乎都被这动静震的颤了几颤。

    但安怀却好像感觉不到这席卷而来的危险,他放下沾着血的匕首,放下枪,徒手抱紧怀里身体开始抽搐着准备变异的谢远野。

    只见他抬起正不断喷涌血迹的手腕,伸出殷红舌尖,将其一点点卷进嘴里,缓慢含住。

    然后他在黑暗中弯下腰,一如当时在上方谢远野亲吻他那般,将被鲜血染成深红色的唇贴向了谢远野。

    更何况,我也只是想救救爱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迟了这几章时速基本没超过五百,巅峰八百,还强迫症老推翻来去的重写回修,导致速度难以想象的慢非常抱歉

    这章评论区给大家发个小红包作为补偿qaq

    滑跪jg

    写完快一点了,来不及修,等我明天起来再修,给大家磕头

    这一段快结束了,大家莫怕很快就结束了以及下一章预告下应该也许会有那啥jj不让那啥的情节等我看看去哪儿好点

    嘘嘘嘘

    感谢在20210828 00:46:3520210831 00:5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牙儿 10瓶;是夜休休、饺子 8瓶;宫离夙、碧碧酱 5瓶;42279135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