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味儿,沈珺从楼上下来,径直去了车里,还没扣紧安全带,周易禾忽然附身过来,将她摁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有一抹滚烫落在了她的唇上,从一开始便气势汹汹,到后来势不可挡。
沈珺条件反射的要回应,她大概也忘记了这里是小区楼下,周易禾抵着她不放开,她似水一样没了骨头。
呼吸错乱,嘴唇濡湿,再干燥,毛孔似乎在叫嚣,身体所有器官恨不得为之起舞。
直到前面一束手电筒的光扫过,她才骤然惊醒,拍他后背,支支吾吾道“周周易禾”
“嗯”他闻声,抬起头,双手摁在她肩上,气喘吁吁地看她,眼角急得发了红。
沈珺也心如擂鼓,抬起手抚摸他脸颊。
剑眉秀目,棱角分明,帅气的脸庞上却是一副略显无辜的神色,又年轻又单纯。
沈珺似乎是有些不能自已,摸完他脸颊,又拍他胸膛“你什么意思啊”
某瞬间里,沈珺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完完全全融化在恋爱的蜜糖里,整个人酥得不像样。
周易禾受用得很。
他就这样看着她,附身又想重复。
沈珺推他“别。”
周易禾咬紧牙关,头抵在她肩上,嗤笑了声“怎么办啊”
沈珺,我该怎么办啊
沈珺却是很懂地笑了声,柔若无骨的手指在他发间摩挲,低声问道“还能回家么”
周易禾在她肩上蹭了蹭,蹭得她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半身。
一声长叹。
“不能。”
有点儿像撒娇的小狗狗。
不知道是不是母性泛滥了,还是太喜欢了。
脱口而出的瞬间,她自己都没想过有多放纵。
“去个没人的地方”
北城的夏夜,吹着凉风。
窗户开着,白色窗缦忽上忽下,忽而被吹成一个圆滚滚的包。
沈珺手指死死抠住床单,狂乱的呼吸顺着四肢蔓延。
高频急促的狂挞如同海浪。
拍打在身上,产生微微的痛感,和无法言语肆无忌惮的神经沉沦。
那个乖乖的弟弟,人前总是西装革履的周总,身体力行的告诉沈珺。
人是有多面的。
而最真实最疯狂的一面,我只给你看。
阵地倒戈,城门失守,在历经了不知道多少遭后,沈珺终于终于忍无可忍的哭出了声。
声音一撞一出。
“周、周易禾。”她说完这句,又尖叫了声。
“嗯”他鲜少有这般低沉的声音,倒不似他平时般温柔。
沈珺咬了咬唇,手指搭在他脖颈处,她想,自己的表情肯定不好看了。
“快了么”
周易禾嗯了声。
沈珺便不管不顾了,别过脸去,细细碎碎的哭。
这些年她不曾有过如此真实温暖的怀抱,在亿华辞职前,她甚至处于一种担惊受怕的状态,她怕失去沈默,怕失去沈阿香,也怕失去赖以生存的工作以及强撑起来的精神世界。
现在,她又害怕失去周易禾。
周易禾的出现,无疑是她灰暗世界里的一道光。
他是带着力量来的,不问后果的给她支撑,让其强大。哪怕她故意隐瞒着不被世俗容纳接受的事实,他也完全不在乎。
是谁说她无所畏惧呢
她都要怕死了。
怕人唾骂,怕人诋毁,怕自己倒下身后没有退路,也怕自己一条路走到底,不过是惘然。
她没和别人说过,她还怕周易禾不喜欢她。
可是幸好,她从没感觉到。
所以她又飘了,还不敢相信。
沈珺转过头来,两手用力,夹住他的脑袋。
她看见他额角有青筋微微凸出,耳稍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
她凑过去,小心翼翼道“周易禾”
“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周易禾直接炸了。
浴室里水雾弥漫,沈珺手搭在玻璃墙壁上,热水从上到下,把她浇了遍。
这太疯狂了,这比她曾经的任何一场都来的澎拜汹涌,根本无法忘怀。
周易禾一向沉着冷静,温柔有序,看着沈珺如此这般迷离,反而更加难以自控。
“姐姐。”
直角肩,大长腿。沈珺半眯着眼,倚在玻璃壁上勾着唇笑。
“嗯”
“我还想要。”
第二天一早,沈珺头昏脑胀。
窗户依旧开着,窗缦随风而起。
昨晚是月光笼罩,如今是天光大亮。
沈珺扭动着僵硬的脖颈,感觉胳膊和腿都有些不好使了,她侧过脸,正好能看见周易禾沉睡着的面容。
她感觉有点儿难以置信,就是长着这样一张乖脸的男孩,昨晚硬是展现出一种饕餮的凶狠。
她捏了捏他挺直的鼻尖,却没想,把人捏醒了。
周易禾埋在枕头上蹭了好大一会儿,用一种惺忪的嗓音低低问道“醒了”
他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又问出下一句“还困不困”
沈珺眼酸得要命,实际上,她浑身上下都酸得要命。
“困。”她说,“但我不能迟到。”
周易禾抬起手臂,搭在眼上,光照的他难受。另一只手摸索着,想把人摁进怀里。
他商量道“给你批一天假,行不”
沈珺叹息“不行。”
她道“我昨天才入职,被肖雪薇看到和你共乘一辆车,算什么”
周易禾抬起手,眯着眼看她“你和我。”他踢了踢被子,“这样子。”
“你说算什么。”
沈珺便笑了,起床去洗漱。
周易禾还想抱着她,她不乐意。
去浴室,首先观看身上的痕迹,好在虽然多而密集,但统一不在脖子以上,不会被别人看到。
她洗漱完出来,周易禾正靠在床头醒神。
沈珺捏起昨晚被男人囫囵扒下的长裙与衬衣,哀怨道“怎么办不能穿了。”
周易禾抬起头看了眼“要不我带你去买新的。”
沈珺摇头“我买衣服很挑的,而且大清早的,商场也没开门。”
说完了,又盯着他看“周易禾,你起床吧。”
周易禾嗯了声“正准备起呢。”
沈珺道“起来了,送我回家,等我换好衣服,再送我去公司。”
周易禾觉得稀奇,扯起嘴角“不怕被人看见了”
沈珺道“穿着与昨天同样的衣服去公司,比和你走在一起被别人看到,更加可怕。”
回到出租房,张锦诗还没去上班,沈珺换下鞋子,静悄悄走进卧室。
这里距离凡星不近,开车过去需要一些时间,正值早班高峰期,更要抓紧时间。
她去卧室换了一身粉色套装,又化了个淡妆,想着正在楼下等她的周易禾没吃早饭,便准备去厨房做个简单的三明治。
刚一打开门,张锦诗站在门口,挠着脸颊看她,吓她一跳。
张锦诗啧啧道“怎么这么容易受惊吓”
沈珺“”
大清早的,真的容易吓出病来。
张锦诗又抓抓脖子,打了个呵欠,问道“你昨晚没回来”
沈珺越过她走向厨房,回答道“回来了,怕耽误你,就又走了。”
张锦诗一个语塞“哎呀,又”
沈珺从冰箱里拿出切片面包和鸡胸肉。
张锦诗揉了揉眼,盯着厨台看,问道“能不能多做点儿,我也想吃。”
沈珺道“可以。”
张锦诗又道“那个我新男友也想吃。”
沈珺问“不是余圣阳么”
“是他啊。”张锦诗面无表情道,“昨天确定关系,可不就是新男友吗”
沈珺哼笑道“那行吧,我做四人份。”
张锦诗倚在门框上,问她还有谁啊
沈珺道“周易禾。”
张锦诗很是八卦道“你们昨晚在一起啊”
沈珺和张锦诗聊天,向来不避讳。
“托你的福,我和周易禾昨晚第一次开房。”
张锦诗欸了声“可怜了宝儿,怪不得你今天黑眼圈那么重,昨晚一定哭了半宿。”
沈珺“”
你丫闭嘴。
三明治做好后,时间已经有些紧张,沈珺将与张锦诗与余圣阳那份放进冰箱里,剩下的装进饭盒,快速下了楼。
周易禾正倚在驾驶座小憩。
沈珺将三明治放到他面前,让他吃。
周易禾问“专门给我做得么”
沈珺也没看他“不然呢”
说完了又低声道“吃完了再开车,迟到也没关系。”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里依然是灼热的味道。周易禾将三明治放到一边,快速而平稳的启动车子。
沈珺踏着点儿打了卡,推门而进时,肖雪薇正端着一杯星巴克咖啡从大厅走过,见到谁都打招呼,见到沈珺也不例外。
踏进凡星,感受城市精英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瞬间,沈珺感觉自己的昨天更像是一场梦。
一场疯狂的,肆意燃烧的梦。
但不是梦,她知道。
还没到中午的时候,沈珺便困到上下眼皮打架。她坐在工位上,强撑着身体。
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
午餐时刻,李岩照例发来邀请,沈珺拒绝了,说自己带了午餐,想休息一下。
人一走光,她便趴在工位上休息。
周易禾来找她的时候,她正睡得酣甜。
他原以为她睡眠不沉,于是步履轻快地靠近她。见她没有醒的迹象,便低眼专注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后来觉得空调好像冷了,又想起人睡醒后会口渴。
他先去饮水机旁接了杯热水,等她醒来,温度正好。接着把沈珺工位后面的小毛毯拿下来,披到她肩上。
然后,沈珺就醒了,趴在桌子上缓慢眨了下眼睛,鬓角有两撮被压弯了的碎发翘着。她动了动脖颈,视线定在他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眉眼一蹙。
周易禾快速将手指抵在她嘴,眉眼温柔“没人看到。”
“保持镇定。”
作者有话要说保持地下战
本来不是这个赤激,看到大家的评论,我就手痒了,然后那个赤激就往后推一下。
只能这样了,只能这样了。
上班后忙成陀螺仪,天天睡不醒,码沈珺趴在工位上睡觉的这段,我恨不得和她一样
又想自己拥有三头六臂,飞速码字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