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酒吧这个词,脑海里浮现的首先是呛人的劣质二手烟,昏暗的光线,喧哗的噪音,以及各式各样的气味混杂在空气中交织出令人头晕目眩、大脑昏沉的气氛。
千岛言视线透过面具上的小孔,打量着外界的情况。
横滨的夜晚本就充满了暴力因子,更别提还是在这种混乱的酒吧,说的不好听,这种地方极有可能会在一次摩擦中成为枪战爆发的地点。
千岛言喜欢热闹的地方,不是混乱的地方,这种视线都受阻的环境让他格外烦躁。
太差劲了,这家酒吧环境。
呼吸入肺的空气浑浊不堪,胸口有些闷,想摘面具
千岛言的耐心在一点一滴的等待里耗尽,在他忍不住起身想要离开时,耳麦里传来费奥多尔如同大提琴般优雅的嗓音。
“他们进去了,对方有两个人。”
两个人
千岛言头脑微微冷静下来。
从门口进来了一位少年和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男人在这种昏暗灯光条件里依旧带着墨镜。
倒是他身边的少年十分眼熟,像极了之前在傍晚分别自称“中也”的少年。
从走路顺序的姿态上以中年男人为主导者,但从周身散发的气势上来说却是那位少年更加强势。
千岛言眼眸微眯,只见对方在酒吧里环视一周后,抬脚朝他这个位置走来,继而坐在了他面前空着的椅子上。
椅子只有一把,但少年十分自然的拉过一旁桌子空着的椅子坐下。
“东西呢”中年男人率先开口,嗓音沉沉,细听有些沙哑,像是有多年烟龄的老烟枪。
千岛言默不作声的把文件夹放在桌面,指腹按着粗糙的纸袋,在几声微不可闻的闷咳声后开口。
声音沙哑的几乎难以分辨男女,就连发音辨识都开始模糊,“东西在这,那么,你们的诚意呢”
中年男人老练的将一个手提箱放上桌面,在即将为对方打开展示的前一秒,坐在一边一直冷漠旁观的少年忽然插手按住了手提箱,阻止了男人打开的动作。
少年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我想,如果在这里打开的话,凭你一个年纪轻轻少年是无法全身而退的吧”
周围鱼龙混杂,显然也有人在暗中观察这场低调的交易。
交易地点是由双方共同决定,这个地点由对方提出,但费奥多尔也同意,如果说港口afia将位置定在这里是为了测试他们的能力以及是否有后续合作的价值,那么费奥多尔的同意又何尝不是为了想要在对方身上得到更多的情报,这场交易从来都不局限于表面。
既然如此的话,就将利益最大化吧。
“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少年还有空烂好心居然会担心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以为于你们而言情报的真假才是最重要的呢。”千岛言口吻听起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
被太宰治欺骗了感情和信任的怒意不自觉混杂在其中。
中年男人搭在桌面的手指微收,看起来心怀怒火但又不知为何被压制了下去。
一旁的少年笑着接话,他没被绷带缠住的那只眼睛里阴沉一片,“毕竟如果人死以后我们发现情报是假的话,总不能把你从某个角落里拖出来喂野狗吧在横滨想要找一具尸体还是挺费劲的呢。”
他压住手提箱的手拿开,语气淡淡,“嘛不过既然阁下那么有自信,想必与那些狂妄自大的草包是有所不同的吧”
一箱子码的整整齐齐的纸币堆积成砖,暗中围观的人群不由得发出吸气声。
“喔真是慷慨呢。”千岛言视线从手提箱里扫过,语气古井无波,“不过想到即将交给你的情报,我又开始觉得这个价勉勉强强。”
“你可真爱说笑。”太宰治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明明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不知足可不行哦。”
交易另一方的主导者由中年男人变成了身边更为年轻的少年。
听了千岛言说出口的一番话,原本落在千岛言身上的视线有些转移到了那个中年男人和太宰治身上。
现在双方都被酒吧暗中观察的那些贪婪之人盯上。
千岛言没有说话,他目光落在那个自从太宰治开口之后存在感就变得稀薄的中年男人身上。
既然对他身侧的少年无法使用异能,那么这个男人总该不会是“无罪之人”了吧他西装的袖口还带着未曾洗去的暗红。
伴随着异能的发动,男人的心声在耳边响起,排除掉一些乱七八糟的废话之后,千岛言提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太宰大人为什么会亲自来进行这场交易是首领授意还是心血来潮他插手了我跟对方之间的交易是对我感到不满了吗糟糕糟糕糟糕明明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出了纰漏,是我太紧张了吗这下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对了太宰大人怎么会知道对方是个少年的明明对方包裹的严严实实,等交易结束之后就用这个去吹捧一下太宰大人吧兴许在他高兴以后我能得到一丝活命的机会。」
太宰治见全是包裹在斗篷里近乎融入阴暗中的少年迟迟一语不发,有些不耐烦的想要催促对方完成交易。
还未等他开口,少年忽然神经质的低低笑出声,双肩微微抖动一会之后,他夹杂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需要验货吗”
“看来阁下依旧记得我们是在交易,真是令人高兴。”太宰治目光扫过对方摁在文件袋上纤长的五指,后者收到对方的暗示,收回手。
太宰治看起来已经把中年男人抛在了脑后,他伸出手打开文件袋,粗略的扫过一眼纸上内容之后,起身打算离开。
“交易愉快。”敷衍的说出这番话,表情恹恹。
中年男人连忙起身跟上对方,他们的伪装在太宰治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意义,此刻男人恭敬的跟在对方身后。
在太宰治即将走出门时,一位裹挟着病气的少年迎面而来,两个人擦肩而过,双方垂落在身侧的手背像是在不经意间相触。
太宰治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对方,后者只留他一个披着黑色白绒斗篷穿着十分保暖的背影。
没有过多去留意,现在横滨来的外国人并不少,太宰治收回视线踏出了混乱不堪气味杂乱的酒吧。
他站在拐角处,呼吸着外界清晰的空气,眼眸盯着墨色夜空中的几颗碎星,如同自言自语般嘀咕,“早知道就不把地方定在那么糟糕的环境里了,那些人身上混杂一起的气味真让人作呕。”
身后紧跟着出来的男人犹豫片刻后,斟酌着问道:“太宰大人是如何知道对方是个少年的”
太宰治回过头施舍给对方一个冰冷眼神,嘴角的弧度不含笑意,“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去解释给你吗如果脑子没有用的话就赶紧自告奋勇的冲在枪战第一排吧,这样的话还能够起到点作用为身后的人挡上一点子弹。”
少年开口就是恶毒的嘲讽。
“十分抱歉,太宰大人。”男人冷汗淋漓,双唇微颤。
“啊反正我已经习惯你们的没脑子了。”太宰治看起来颇为大度的随意摆了摆手,“对方伸出的手,手指纤长没有老茧,看起来是没有碰过兵器的类型,手掌没有成年人的那么大,而是跟我的差不多。”
伸出五指,瘦削的手掌一半被裹在绷带里,“声音可以通过咳嗽调整变沙哑,导致人分辨不出原本音色,但是不能使声音变尖,对方是原本就不想隐藏自己是一个少年的事实”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毕竟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隐藏在黑暗里,却疏漏了手,对于我的试探也没有丝毫惊讶和否认,本以为会是个胆小鬼,但如今看来是别有所图吗”
“真不愧是太宰大人,观察的如此细微”男人见状赶紧吹捧。
太宰治收回思绪,目光淡淡瞥了一眼身侧陪笑着的中年男人,嗓音听不出情绪,“连交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解决掉身后那些尾巴总该能办到吧如果连这也做不到的话,就用你腰间的那把枪自尽吧,为港口afia减轻一点负担。”
男人闻言表情瞬间难看了起来,他自然是知道在酒吧中有多少人觊觎着那份被对方夸大其词去粉饰的情报,如果让他一个人去应对的话那未免也过于螳臂当车了。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淡漠,看着男人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后者迫于压力不得不咬牙应下。
“一定不会让太宰大人失望的。”
“最好如此。”
太宰治抬起脚步光明正大的往港口afia的方向走去。
男人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如果太宰治在回去的这一路上受到一点伤害,他怕是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看着太宰治根本没有想要去隐藏行踪的打算以及对方恶劣的性格,男人已经开始在心里想着遗书要如何写给自己的家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呜再起不能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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