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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费奥多尔最近有些不太走运。

    原本一直说要保护自己的好友此刻站在了对立面,导致原本制定好的许多计划都不得不重新拟定。

    潜入gss的这个计划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干扰,使得紧促的时间变得更加争分夺秒。

    建筑外枪声不断,甚至还有几枚流弹射进房间里,被打碎的玻璃碎片躺在地上,折射出外界耀眼的火光,在玻璃碎片的不远处有一名男人倒在血泊里,他徒劳地睁大双眼,已经失去声息。

    体弱贫血的费奥多尔单凭自身是不可能从这场战争包围圈里突破而出的,但是他依旧实施了这个计划。

    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废纸里翻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文件,文件夹被人随意的丢在抽屉里,上面落满了尘埃,估计就连gss高层也没注意到这张文件的存在。

    gss高层一部分已经逃离,另一部分被留在这里充当最后的防线。

    耳边枪响由最初的爆发到最后的衰竭,原本密集的声音已经显得有些松散。

    快要结束了。

    费奥多尔拆开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到某个词汇,神色微凝,逐一看完之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文件点燃扔在地上。

    地上散落着众多纸质文件,火苗落地的那一秒化为熊熊大火咆哮着吞噬了整个房间。

    脸色苍白的少年伸出瘦削的手掌拢紧斗篷,那双紫红色的眼眸倒映出火光,注意到门外停息的枪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从容不迫地从gss的秘密通道撤离。

    即使知道

    那里早已有人等候。

    横滨夜晚的风一向能够带给人寒冷的气息,夜风裹挟着不远处战场上的硝烟味在这片宛如沉眠的街道上逐渐消融。

    蹲在花坛边的黑发少年百无聊赖地卷着自己额前的头发,那只鸢色眼眸倒映出gss据点某扇窗子里冒出的明亮火光。

    他带来的部队被他分散安排在这片区域,堵死了所有目标可能逃脱的路线。

    一道修长的人影从火光里出现,令太宰治意外的是对方居然两手空空。

    “好久不见,“魔人”君”太宰治笑着率先朝对方打招呼。

    被浓烟呛得轻咳的费奥多尔听见声音并不意外,他轻飘飘看了一眼对方,“太宰君,好久不见。”

    前者视线慢悠悠地欣赏着对方稍显狼狈的模样,“费奥多尔君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这样也要坚持潜入真是让人感到励志。”

    “彼此,太宰君,论身残志坚,可能还是您更胜一筹。”费奥多尔的视线意味深长地扫过对方挂在脖子上打着石膏的手。

    “我以为你会把你想要的资料带出来。”太宰治单手撑着下巴,蹲在花坛上看着止步在不远处路灯下的少年。

    对方仿佛是无奈般淡笑了一声,“如果早说您也想看,我或许会考虑带着。”

    太宰治露出反胃的表情,如同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眼移开视线,“真虚伪你明明是早知道我会在这里堵你所以才特意销毁了吧。”

    费奥多尔对此不置可否。

    黑夜中有一缕细小的绒毛在路灯冷白色的灯光下格外瞩目,晶莹的线条泛着漂亮的浅光,被风携带着从眼前慢悠悠地飘过,把视线往前方望去,小小的白色绒毛并不少。

    绒毛

    不对,是蒲公英。

    费奥多尔伸出手握住从眼前飘过的那抹纤细的白,小伞模样的绒毛下带着一颗种子,原在花坛边风里有蒲公英是在正常不过的情况,但是

    方向不对。

    按照蒲公英飘来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一栋废弃的高楼。

    太宰治兴致勃勃地蹲在花坛边,从花坛里摘了一朵蒲公英,指尖揉着上面软乎乎的绒毛,“注意到了吗费奥多尔君,你一直挂在嘴边的罪要迎来罚了哦”

    费奥多尔没有出声而是望着那栋建筑的某处仿佛在出神,但对方毫不介意。

    “用蒲公英查看风向,看起来真的十分正式呢”他音调上扬,带着看好戏的意味,“要猜猜这一枪会打中哪里吗”

    “无论打中哪里我都不会死。”费奥多尔回过神,唇边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他看向太宰治,“毕竟如果我会死,您也不会蹲守在这儿了,不是吗”

    后者似乎是觉得累了一样,索性直接坐在花坛上,伸长了腿,“你很相信他的枪法。”

    “没错。”

    换做一般被狙击手瞄准的人,此刻不是紧张僵直就是迅速寻找掩体,而眼前的俄罗斯少年站在原地神色自若,甚至还有闲心与另一名少年闲聊。

    “他跟我约定的是十三枪。”太宰治注视着对方从容不迫的态度,恶劣地勾起嘴角,“费奥多尔君如此柔弱的体质,真的能抗住吗”

    费奥多尔微微一笑,“这点就不劳太宰君费心了,您不如思考一下如果无功而返该如何向您首领交代。”

    “而且”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浮现出温润的笑。

    “他开不了第二枪。”

    太宰治笑着没有回答,伸出被绷带包裹的手,手指做出了一把枪的手势,对准了对方,挑衅味十足。

    唇片微启,“碰。”

    像是蝴蝶效应的产生。

    话音落下,高楼里的少年扣动了扳机,枪口的子弹裹挟着气流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高楼某处射出,费奥多尔站在原地神色淡淡细微的朝某一边倾斜了一下身体。

    顷刻间,子弹射进人体,殷红的绚烂血花炸开在半空。

    时间仿佛停滞在此刻。

    这一幕猝不及防地让在场另外两人不约而同的愣住。

    费奥多尔瘦削的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剧痛席卷上神经,他面色惨白额角冒出冷汗,粘稠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滴答。”

    细微的声响仿佛打破了时间凝固的魔咒。

    在高楼狙击的少年错愕地抬起头,将视线从狙击镜中移开。

    他本没想射中对方的。

    为此,他甚至特意测试了风速风向各种可能会干预弹道的外界因素,就连位置都精挑细选。

    那枚子弹本该与对方手臂擦肩而过,最多让费奥多尔受到一点擦伤。

    但是现在,那枚子弹却打进了对方手臂里。

    费奥多尔不可能不知道狙击手就是他,也不可能判断不出子弹的轨迹。

    可是对方却仍旧硬生生接下了那枚子弹。

    这可真是

    太意外了。

    千岛言手掌放置在胸膛前,感受着掌下剧烈跳动的心跳,缓缓捏紧布料。

    名为兴奋的情绪从心脏宛如鼓点般的跳动一点点传递,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清晰听见自己胸膛中聒噪的声响。

    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细碎的笑声从唇边溢出。

    “哈”

    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愈演愈烈,少年愉悦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神经质。

    “不愧是费佳”

    这算是表示歉意的意思吗

    如果费奥多尔没有主动去接子弹,在前十二发打完的时候,最后一颗会夺走身为背叛者他的性命。

    或许对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接下第一枚子弹,只要对方身受重伤却没死,自己就一定会出去见他,同样也是这场死局的唯一解法。

    毕竟他可没办法对多年好友见死不救。

    少年伸出手指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唇边的笑容灿烂,收起了他准备已久的长狙,将里面剩余的十二发子弹随手抛出窗外,宣告这场合作的结束。

    少年从高楼窗口望向染红的那一点,声音充斥着愉悦和兴奋,“彻彻底底的输了啊这下倒真不知道该让我怎么办才好了。”

    与情绪展露在外的亢奋不同,他思绪漠然,那双眼眸里忠实的折射出他灵魂深处的烦恼。

    这种一切行动都被捕捉到的感觉本该让他感到厌恶,但对方换成费奥多尔的时候,他心中涌出大片难以言喻的悸动,这种感情他不明白,却为对方对他的了如指掌感到高兴。

    在对方时不时露出的如同神明一般的冷漠下,自己的不正常感情就显得极为危险,不平等的感情会让他在未来滑落深渊。

    以费奥多尔的个性以及梦想,自己或许只有一个连死亡都会被制定好的结局。

    他不想被束缚,也不想被对方囚困在牢笼里。

    原本他并不想怎么做的,但此刻经过这么多天的暗中交手,他意识到了对方的危险性。

    如果说世界观和灵魂都已被对方雕琢,那么属于他的唯一破局方法只有采纳江户川乱步的意见。

    坐在花坛边缘的太宰治注意到从高楼处被人抛出的东西,半空中金属质感的银光在灯光下闪烁,最终落回尘埃,宣示着结束。

    他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捂住手臂的费奥多尔,“真是感天动地的友谊,你就这么确信他不会击中你吗”

    费奥多尔刚刚的那个位置,如果千岛言瞄准的是他手臂,此时对方八成要被射穿肺部,甚至有可能会被打中心脏。

    对方由于失血和剧痛,脸色苍白如雪,连带着唇都泛着白,却不显得丝毫狼狈,他轻笑一声,优雅从容,“毕竟最了解他的人,只有我。”

    太宰治嗤笑一声,“我由衷希望你孱弱的体质能够在这种伤势里活下来,但愿我们不会在医院里相遇。”

    言下之意是他会着重注意医院去守株待兔吗

    “这点就不劳您费心了。”费奥多尔微笑着说道“请慢走,太宰君。”

    “真奇怪。”

    太宰治看不惯对方一切都在掌握的模样,他歪了歪头,一瞬间从腰后抽出一把枪,气势凌厉,枪口指着半边身体衣服都被染红的费奥多尔,“你好像以为我一定会遵守约定。”

    “如果您想知道千岛的枪里还有没有子弹的话,您可以试一试。”费奥多尔捂紧手臂的枪伤,缓解血液流出的速度。

    那一枪他特意避开了骨头,但子弹镶嵌在肉里的感觉实在称不上好受。

    “那就不必了”

    太宰治收回了手中的枪,恶趣味地在最后揭开谜底,“其实我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抓捕你的任务哦,我们的目标只有gss,这一切只是为了回报你炸我的那两次。”

    “您可真记仇。”

    费奥多尔预料到了,他并不意外这一点,仔细回忆的话,除了之前千岛言故意引来的追兵到遇见太宰治为止,他并没有见过港口afia派来的任何队伍。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太宰治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背对着费奥多尔随意摆了摆手。

    “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没有因伤口感染而少只手。”

    费奥多尔面对对方堪称是挑衅的话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不予评价。

    本就体弱贫血的他流逝了大量的鲜血,低下头看了一眼手底靡丽的猩红,有些昏沉的脑海里闪过一双同色的眼眸,黑光逐渐浸染上视野。

    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时,最后的余光看到了多日未见的少年。

    那个名字最终还是没能从嘴里说出来,意识率先裹挟着混沌陷入了昏迷。

    千岛言静静注视着倒在地上的费奥多尔,对方双眼紧闭,眼底带着常年熬夜留下的黑眼圈,整张脸已经因为失血而变得像是一张纸一样惨白,果然人与人的体质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扶起对方潦草地做了一个止血处理,老实说对方这幅脆弱任人摆布的样子还真是难得一遇,导致他脑子里第一反应竟然是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太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我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虽然我感觉没有什么东西啦,但是你们懂得叹气jg

    话说我感觉最近人变少了,是我写崩了吗挠头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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