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而那陆夫人送过来的礼单, 谢文玉让朝歌抄写了一份,先送到母后面前。
傍晚时分,母后身边的女官带来母后的话, 陆夫人是值得结交的朋友,如果娇娇愿意, 不妨日后多些来往。
谢文玉心中了然, 叫朝歌草拟了一份得体的回礼礼单, 遣人送到陆夫人家中。
朝歌第一次处理这种重要的大事,公主也不问自己有没有经验, 直接就把这份重担压过来, 她不敢自己做主, 又怕自己拟的礼单不适合, 着实是焦虑了一把, 她问公主,公主只说你看着办即可,这话说的倒是轻松,落实起来朝歌是硬着头皮在做事。
事后谢文玉夸了朝歌办事得当,朝歌脸上竟是释然的神情, 好像把无形的一个包袱卸下了,整个人轻松下来。
谢文玉说“你只负责拟这份礼单, 你拟的好与坏, 都不会是最终结果,因为拍案定论是由我来把关,何况, 我没有说你做的不好,你不用紧张成这样。”
“公主说的轻松,因为公主做到了心中有数, 我从来就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公主说的陆夫人是公主新结识的知己,我如果选的不得体,公主只会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下次就会绕开我,不吩咐我来做。”朝歌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担心自己让公主失望。
等话说完,朝歌望向谢文玉,只因为谢文玉眼中有复杂的情绪。
“你慢慢来,慢慢学习,偶尔犯点小错,又何妨,我能包容的就包容你。”
朝歌听得耳朵发热,她知道这些话,是不该由公主说出来的,话是大逆不道的话,而自公主口中说出来,好像是认真的。
“总有公主不想包容的那一天。”
“不会,我对朝歌的耐心是无止尽的。”谢文玉只觉得氛围正好,不是刻意而为之,话就脱口而出。那是她目光捕捉到朝歌脸上流露出的情绪,只是来不及看清楚,已经被朝歌掩饰过去,朝歌低了低头,说“膳房说给公主备着点心,我去问问什么时候能做好,好我就端上来。”
谢文玉对着朝歌仓惶逃离的背影唤了一声“朝歌。”
朝歌脚步顿住,背影僵硬,没有转身。
谢文玉对着她的背影说“ 你确实做的很好,我并不是私心作祟,而是实话。”
朝歌迈着急促的碎步逃走了。
朝歌低头跑着,与人险些冲撞在一起才停住,还好那人轻快躲开,已躲开三步远。
朝歌一看是十一,身后跟着个人,正好奇地伸长脖子朝着自己这边看。正是与公主年纪相仿的孙家小舅舅。
此时他也认出了朝歌,笑盈盈地抬手向她行礼。
朝歌收起自己刚才的莽撞,十一待她是自己的妹妹,也没有责怪她。
孙承恩还没进门,就先把声音传进书房内。
谢文玉知道是十一把自己要的小舅舅请来了,起身迎接。
孙承恩一直纠结在心头的一件事情,被谢文玉几句话解决,他近日心情极佳,饭也多吃了几碗,于是越显得脸浑圆亲人,面色红润。
孙家一心想为孙承恩谋个一官半职,孙承恩却不想涉足官场,死扛着不从。
谢文玉就请母后给封了一个闲官,管的也是街上最鸡毛蒜皮的小事,街上看到哪里需要修缮去维护一下,每日早上去签字报道,剩下时间说是出街巡逻,也没人会去管。
而那条街,恰恰就是孙承恩每天必须要经过的路。
这等好事落在他身上,他爹知道这是他在故意使坏,气地说不出话。
对他来说,这正如他意。
他穿着那一身官差的衣服,每天大摇大摆在街上走一圈,叫他人都看到他确实有在做事,稍后换下常服,他就是个普通人,可随心所欲地做事情。
可是他头上几位哥哥嫌他丢人,入宫见皇后的次数勤快了一下,都是想让皇后出面想办法叫孙承恩别在丢孙家的脸。
皇后却说“各位哥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孙家难得有一个子弟肯脚踏实地做事,兢兢业业,连陛下看到了,假以时日前途无量。”
孙家人自然是带着怒气回去,堂堂国舅爷,每日扫街,抛头露面,让孙家成了皇城的笑话,这种能有什么前途。
而谢文玉让孙承恩去替她打听消息,自古以来,消息最灵通的人,都是游走在大街小巷的商贩,孙承恩每日与这些人打交道,托他打听消息,找个人,问个事情,都方便起来。
谢文玉这次请孙承恩来,自然是想与他商量事情。
先前工部在公主府选址上暗藏隐患,叫谢文玉看出来,就是通过孙承恩去联络那块地皮的商人,故意放出消息给他,那位富商得知后,狠狠闹了一把,皇后出面澄清并不知情,趁机追责工部,从工部拔出了几根钉子。
此后谢文玉就得到了工部的高度配合,那新换上来的人见过前一任的下场不敢怠慢。
公主府一旦建成后,府邸周围的民宅街道都有可能重新规划,谢文玉不做与民夺利的事情,此前也有先例,她不会傻到为小利落下把柄。她与孙承恩商量的是,如何在公主府周围尽可能规划充分,因为日后她可能要养多一些人,衣食住行都是问题,她希望周围能配备齐全。
谢文玉一连提了许多要求,吃穿住行还是这其中最简单的,连学堂都要配备,还想挖一条河,引活水穿过,孙承恩闻言忍不住出声问“公主,您这是准备做什么”他越听越觉得古怪。如果公主想热闹一点,还要说,这分明是孙承恩不敢多想。
“日后府里人口众多,要吃饭,要喝水,这些要求过分吗”
“不过分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孙承恩回去后,苦于不能找人商量,只能自己埋头在想,废寝忘食,想了无数个办法,一一否决,还是觉得不适合。
与此同时,谢文玉也请朝歌替自己谋划谋划。
朝歌在公主热烈的目光注视下实在是没有勇气开口,这本不是她能参与的,但是想起公主并不喜欢自己说不应该这种话,请公主给自己一些时间,让自己好好考虑,再开口。
谢文玉虽然没有在当下得到朝歌的建议,但是这次没有听到朝歌说不行,而是说回去思考,已经感觉到朝歌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一步。
她迫不及待要听朝歌的想法,点头让她好好想想。
四下无人时,朝歌把好好藏起来的手稿拿了出来又看了一遍。
那日公主的手稿被风吹落一地,朝歌捡起来看过一些,不敢细看,但是字字句句已经映入眼帘,深深烙印在她脑子里,叫她想忘也忘不掉,时常会想起那些文字。
朝歌似乎能唤起这样的画面,那些日子里公主避开所有人,包括自己,一个人在书房中废寝忘食地写着手稿。
而后公主再交到自己手里的,则是再去整理过一遍,并且整理成册,叫自己来翻阅。
公主写了厚厚一本,沉甸甸的有一定重量,抱在手中,朝歌要给自己做足了准备才敢翻开,打开时朝歌才发现,原来扉页上是公主写给自己的话,公主是真把自己当知己,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看。
谢文玉终于等来朝歌敢开口说出想法。朝歌所想,与谢文玉原先的想法不谋而合,谢文玉原先设想,便是与民同乐,在公主府附近建起一处园子,只要是皇城百姓都可自由进入,人一旦多了,就能热闹起来,稍加引导,各行各业,适当筛选,便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而朝歌认为与其由公主府出面,不如让皇城各位富商大贾竞价建造,有利可图,自然纷至沓来,届时适当引导即可。
过几日,孙承恩苦着脸来求见。
谢文玉心中有个大致的想法,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孙承恩豁然开朗,才知道原来可以这么做,亏得他还是个商人,竟然不知道从这里下手。
几番商议后,都觉得这样下去可行,就差出一个最终的结论,只待后面补充。
谢文玉拟定方案的时候,叫朝歌一起过来,时不时问她意见。
朝歌知道事情轻重,不能胡乱开口,每句话都要过无数遍,才敢说出来。
谢文玉也有幕僚为她出谋划策,只是不管到了哪一步,她都想听朝歌的想法。
日子如白马过隙,谢文玉开府在即,就差父皇一道圣旨下来,便能顺理成章地搬出去,而搬出去以后要做的事情,都被她写在手稿里,她不后悔把这份东西交到朝歌手里,她希望朝歌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因为自己想让朝歌全程参与其中,要朝歌有个准备,将来自己要走的每一步,必定有朝歌的参与。
日后搬进公主府,方便她行走,在不触及父皇底线的前提下,她可以低调扩充自己的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而她也知道,此时她那位皇叔在外头做的事情只会更过分。只是,她无法揣摩圣意,不知道父皇是否已经察觉到这位皇叔的异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梦话
我想成为一个会写故事的作者。
我现在的想法,就是我要写一本一百万字左右的奋斗小说,大意是主角如何一步步解开谜题,然后在古代建立起一番事业。
但是我现在说这些都完了,第一,我明显偷懒了,我没有做好功课,该有的一些知识点,我没有掌握全,在细节方面漏洞百出,我有补看一些唐代背景的严谨的作品,但是越发沮丧, 就是想,要么我全盘都科学严谨地写,要么就索性全盘破罐子破摔这样下去,大家接受了一个设定,反而不计较了。
第二,我的大纲是没有的,我没有一个好的精美的包袱。我为我的无能而愧疚。我已经不想在感情上细节上琢磨,女子之情,我写够了,琢磨够了,我想写故事,写大气磅礴的故事,写一个女子的事业和她的一生。
我大言不惭地说,我的目标是达到那种高度,就是你们看一本小说,好像跟着主角在书里一起经历坎坷,一起建功立业。
我这本可能失败了,但是我会写到完结。
我想写一本,我要从头拟大纲,我要从头写起,将来,我要写一本好的小说。你们以后要看我的小说,不单单只是说因为我写的是百合所以来,而是因为我写的小说本身吸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