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
脑袋被驴踢了
还有什么叫他去世老婆的替身
上下打量一番后, 顾宁得出结论。
这个副本的明执,看着好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僵尸王见顾宁不回答他的话,眉头微皱, 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眼神微敛,审视着顾宁的面容。
他薄唇微张,露出锋利的犬齿,目光紧紧盯着顾宁的唇不放, 嘴里却还要恶声恶气的放狠话。
“给你三秒钟,再不选择, 我就吃了你。”
顾宁一脸无语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拨开下巴上的手, 声音很轻的说“你弄疼我了。”
下一秒, 他就听见男人略带嫌弃的话语“啧,真娇贵。”
僵尸王看了眼遗像上的男人,一把将顾宁搂在怀里, 薄唇缓缓勾勒出一抹愉悦的弧度,他嚣张的说“现在你的老婆是我的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啧, 瞧你那样, 美人儿配你, 真是委屈美人了。”
他一边diss爱德华, 一边不着痕迹的收紧手臂。
艹,这美人儿身上扑的什么香,也太好闻了吧。
不过再香也没有他老婆身上香,僵尸王义正言辞的站老婆那边。
但是他心里这么想,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松, 依旧紧紧的搂着顾宁不放。
顾宁挣脱未果,看不惯僵尸王的做派,他直接给了僵尸王一下,成功从他怀抱里出来
僵尸王正在跟遗像较量,一个愣神美人儿就从他怀里出去了。
这让僵尸王非常不爽。
他张开双臂,对顾宁说“美人儿,过来。”
顾宁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没有动作,长睫下的瞳仁里,无奈极了。
这是中二病犯了吗
一一个美人儿,听的顾宁耳根直冒火。
僵尸王把顾宁的行为,理解为他不愿意。
于是他怒了,直接上前钳制住顾宁的下巴,轻轻抬起,英俊的面容一片冷凝。
他说“我不管你以前是谁的妻子,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你心里不许想着其他男人”
僵尸王对顾宁这么说。
顾宁闻言,长睫微眨,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
他轻声说“我生是爱德华的人,死是爱德华的鬼,我这辈子既然嫁给他了,就认定他了,再不会有其他人了。”
实则顾宁在心里冷笑,不就是比演技吗谁怕谁啊。
僵尸王听了顾宁的话后,心里有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悲伤。
他不愿细想,简单粗暴的把它归类为不愿意看着面前的人,顶着和妻子一样的皮囊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是对他僵尸王的背叛,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僵尸王捏住顾宁下巴,薄唇凑近,就要亲在顾宁淡红的唇上时,顾宁别开脸,他只亲到了嘴角。
不高兴的僵尸王,还想再次去亲顾宁。
他听见顾宁问他“你亲我,你老婆要是知道了,会伤心吗”
然后顾宁就目睹了僵尸王痛苦的表情。
他抱头痛苦的表情,让顾宁想笑又笑不出来。
敛了敛长睫,顾宁又问僵尸王“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以及,你叫什么”
僵尸王呆愣的说“我没有名字。”
接着他又非常甜蜜的说“我老婆叫小玫瑰,就是那种非常非常好看的小玫瑰。”
“可惜,我老婆他死了”
顾宁本来一脸笑意,听到他说老婆死了,表情立马变换成冷漠。
长睫下,是一片森冷。
他说“要我给你起个名字吗”
僵尸王不屑的抬起头,说“你只不过是我老婆的替身,有什么资格来给我起名字”
“”顾宁冷笑一声,不想再搭理这个傻子。
009看热闹不嫌事大,它还是头一回见到头这么硬气的大魔王呢。
它更想看的,大魔王被宁宁收拾的服服帖帖,跪地求饶的画面。
顾宁转身离开,不想再搭理僵尸王。
僵尸王见状,心中恼怒,他来到顾宁面前,挡住他看向遗像视线,霸道的宣布。
“从现在开始,我勉强承认你是我的新娘,你现在可以行使你的权利。”
“过来,吻我。”
僵尸王不容置疑的命令顾宁。
顾宁真的想锤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注了一池水。
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么霸道中二的话。
“我拒绝。”
顾宁扶了扶自己衣袖上的花纹,转过身去,白色绢花发带映入僵尸王的眼帘,一种刺眼到让他愤怒的情绪,在胸腔里弥漫开。
抓不住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格外气愤,但是他潜意识又不想弄伤面前的冷美人,这就很无奈了。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僵尸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红瞳幽深的看着顾宁的侧脸,清冷消瘦,和他老婆一模一样。
僵尸王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但是面前的美人,确实和他老婆长得一模一样。
他浓眉微皱,一副不知道该拿顾宁怎么办的样子。
顾宁背对着僵尸王,长睫微垂,眼中情绪幽深莫测,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明执会变成这个样子。
让人又气又恼,但又无法对他狠下心。
长发飘飘,松松绑在脑后。
僵尸王伸手想摸摸这浓黑的长发,手伸到一半,他像是触电般收了回来。
这个人又不是他老婆,他才不要摸头发呢。
在他疑惑不定时,顾宁对他说“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顾宁纤长的眼睫下,是一双冷淡的眼眸,浅色如琉璃,让人看了心头一冷。
“你离开或者留下,随你便。”
语落,顾宁拢了拢衣衫,大步踏出卧房,徒留愣住的僵尸王,在原地和遗像面对面瞪眼。
僵尸王低低骂了一声,狠狠跺了一脚,被怒火攻心的他,想直接把遗像给撕碎。
手指还未触碰到遗像,他就收回手。
一脸莫名的僵尸王,不信邪的又伸出手,还是没能撕碎遗像。
“怎么回事”
僵尸王咬牙切齿的离开卧房,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不就是一个长得和他老婆像的美人吗,他才不会不舍得呢。
僵尸王如实想到,然后一脸悲愤的走进了地宫,去看自己老婆的画像。
“老婆,大长老非说你没有死,只是失踪了,呵,还想骗我,门都没有。”
“老婆,今天我看到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可我知道那不是你。”
“我好想你啊老婆,你会怪我把他当成你的替身吗”
僵尸王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老婆的画像,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他轻声说“老婆,晚安。”
“今晚也要来我的梦里啊”
夜色如水,月色如勾。
在饭厅吃过了米粥和补品,顾宁坐在管家准备的轿车上,去了镇长家。
明府和镇长家有一段距离。
明府在郊外,空气清新,环境清幽,但镇长家却在闹市,彼此间还是有一段挺长的距离,饶是坐车,也需要大半个小时。
管家顾及着顾宁身体不好,便小心行驶,以免颠簸到顾宁。
水镇上的道路并不平坦,虽然管家极力想让顾宁坐的舒服些,但是道路并不允许。
路过一段坑娃地段时,车子突然熄火了。
管家一脸莫名的下车,查看了一番,没有找到熄火的原因。
他本想打电话让人来接顾宁,但是电话没有丝毫信号。
额头逐渐凝出冷汗,管家浑身入坠冰窟,他抬头看着路段,一眼就看到了路旁的栅栏,栅栏旁有一块破旧的木头牌,上面写着请不要靠近水潭,避免发生意外。
管家身体轻微颤抖,他吞咽了一下水,明明特意避开了这条路,为什么还是开到了这里来
这时突然吹来一阵风,管家打了个激灵,他不敢再耽搁下去,打开车门就要去拉顾宁。
“夫人,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管家拉着顾宁下车,往前没走几步。
他感觉手上触感不对,回头一看,他拉的哪里是夫人,这分明是一具骷髅
管家松开骷髅,大步往前跑去,可是骷髅不肯放过他,他又急又惧,心里还牵挂着留在车上的顾宁。
跑出了好远,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头瞥了眼,差点没让他吓掉魂。
他身后是一群长着鬼面疮的人,鬼面疮已然成型,是一张吓人的鬼脸,和脖颈上长出的狰狞触手。
管家直接给吓昏厥过去了。
昏迷后,他好像听到了夫人的声音。
“管家管家醒醒。”
“夫人,我还是用水把管家泼醒吧,不然这样魇下去,管家的身体会出问题的。”
管家来不及想,就被一盆冷水泼到身上,直接把他冻醒了。
春末的冷水还很刺骨。这下,管家是彻底从梦魇中回魂了。
管家一醒,仆人就忙说“夫人你看,我就说泼水有用吧。”
顾宁看管家一身水渍,便让人拿来毛巾,让管家擦水渍。
接过毛巾,把身上的水渍擦干净,管家就要带着顾宁去镇长家。
顾宁看管家衣衫都被水打湿了,他说“我带着人去就行了,管家你还是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别着凉生病了。”
管家执拗的不肯离开“夫人自己带着人去镇长哪里,不懂事的人肯定会趁机拿捏夫人,占夫人便宜,还是我和夫人一同去吧,我和镇上的书记们都认识几十年了,也好打交道。”
顾宁垂下长睫,说“管家你要是生病了,谁来帮我撑着明府呢”
他眨了眨眼睫,有些悲伤的说“镇上的书记们再如何,也不会对我一个寡夫下手,倒是其他人,就不会手软了。”
管家以为顾宁说的是老夫人她们,也没了要争辩的心思,找来信任的心腹,交代一番后,才放心让顾宁离开。
站在大门外的管家,看到轿车离开后,才顿觉身上冒凉气,他匆忙回到住所,洗漱间回想到自己被魇住的场景,不由得心头突突直跳。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魇着,还是去到了那种地方
管家决定等头七过了,要请人来家中做法,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自己碰上了倒还好,主要是夫人悲伤过度,可受不得这种事情。
和管家被魇的场景一样,顾宁坐在轿车上,开车的是管家心腹,一身健壮的肌肉,是打架、管理酒馆的一把好手。
坐在顾宁身侧陪伴的,则是一开始见到的仆人。
在聊天中,顾宁知晓了仆人和司机的名字。
仆人叫春桔,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他说自己喜欢吃春天的桔子,便取了这个名字。
司机则叫李莽,是管家的养子。
听春桔说,明府中的一贯事务都是他死去的丈夫搭理,没让他掺和一点。
按照春桔的说法,是怕顾宁累到了。
顾宁不知道在副本里,自己人设的丈夫的生平,听春桔这么说,他代入一下爱德华的脸,觉得这确实是爱德华能做出来的事。
春桔怕引起顾宁的悲伤情绪,故意和他说一些开心的趣事。
离镇长家还有一段距离,顾宁想趁着这个机会,打探一下镇上有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以及镇长的生平。
顾宁不着痕迹的扯开话题,他问春桔“咱们镇上,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见春桔看过来,顾宁微垂眼睫,语气莫名感伤“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也没怎么出去过。”
春桔闻言,一脸的心疼,他说“夫人别伤心,春桔这就和你说说咱们镇子上发生的趣事。”
春桔是明府的采买仆人,经常出入菜市场,买菜时和商贩会聊上几句,一来二去的知道东西,就比别人多一些。
春桔说“我前天去采买的时候,听见商贩说,今年可能要取消祭祀,说是镇长强烈要求取消,说这样的封建陋习,早就应该取消掉了。”
“祭祀”
顾宁轻声说。
春桔想起顾宁不是水镇人,便解释道“这是镇上一年一次的祭典,是为了给河神准备新娘而诞生的节日。”
“每年春末都会举办一次这样的庆典。”
春桔说“去年的庆典新娘,是一位好漂亮的姑娘,可是她家里人没钱,便把她卖给了祭司作为祭品沉河。”
充当司机的李莽也听说过这件事,他接腔道“我听人说,卖了一根银条。”
春桔唏嘘“一根银条就能卖女儿,真是”
李莽说“一根银条可是让他儿子娶上媳妇,不过是卖了个不讨巧的女儿,这种事在镇子上发生的还少吗。”
春桔忿忿的说“咱们这镇子,确实要整改了,听说新来的镇长正准备废除一些条例,不知道祭司他们会不会同意。”
李莽说“想也知道不会同意。”
春桔问“为什么”
李莽打方向盘,车子驶入市区。
他回答春桔的问题,说“镇长废除了条例,他们还怎么吸血呢”
“什么吸血”春桔知道一些八卦,但是对于再深层一点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因此他有些好奇。
“河神的新娘,在沉河前夜,会和祭司同床共枕,”李莽讥讽的说“美其名曰,为了让河神得到更好的服务,祭司要提点一下新娘,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春桔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他楞楞的说“祭司就不怕河神发怒吗”
“河神”
李莽扫了眼后视镜,看到顾宁浅色冰冷的眼瞳,他像是被惊到了,立马收回愤恨的心情,低声说。
“如果真的有河神,前些年镇子也不会大旱了。”
一提到这件事。春桔就垂头丧气,蔫蔫的说“那次大旱,我父母为了讨水,被那些恶霸打死了。”
“事后给了我们一桶水”
春桔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顾宁没有想到,这个镇子上居然发生过这种事情,他拍了拍春桔的脑袋,说“别哭。”
说完他抿了抿淡红的唇,又阴冷道“恶人自有天收,因果轮回报应迟早会降临到他头上。”
春桔抹了抹眼泪,低声说“夫人说的对,他们会有报应的。”
顾宁揉了揉他的脑袋,递给他一条手帕。
春桔接过,红着眼眶和顾宁道谢。
李莽听了顾宁的话,语气莫名的说“报应”
他问顾宁“敢问夫人,报应什么时候会来”
顾宁撩起眼皮,长睫下浅色的眼眸,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性。
他说“该来的时候,就会来。”
李莽嗤笑道“夫人还是太过年轻,居然还信这些骗人的话。”
春桔不满的说“李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夫人”
“我说的不对吗”李莽神色阴沉,更衬得他本就凶狠的面相,更加瘆人了,他说“如果报应来的太慢,对受害者来说,那就是等同于没有报应。”
他目视前方,语气带着悲伤“我的母亲被人渣父亲砍死,老不死的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可怜我的母亲,生前被打骂,死后一卷蒲席草草了事。”
李莽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顾宁“这世上真的会有报应吗”
顾宁顿了顿,肯定道“有。”
在他去过的副本内,因果轮回,报应从来都没有放过那些做了坏事的人。
比如上个副本的灵媒师和矮男人,最后他们在舞会狂欢声中,悄无声息的死在一片热闹欢腾中。
因为他们做了坏事,所以报应降到他们身上。
让他们客死他乡,无人收尸。
都说入土为安。如果一个人死在他乡,尸体无人收敛,那么灵魂得不到安息,会沦为孤魂野鬼,直至彻底消亡。
虽说惩罚不够刻骨,但仅仅是不能入土为安这一条,就足够让他们崩溃。
听了顾宁的话,李莽笑出了声,他说“希望真的像夫人说的那样,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顾宁说“或许你可以回去看看,他此刻说不定已经遭受到了报应。”
在后视镜中,顾宁眼神凉薄,语气森冷,他和李莽说“有时候,并不是死亡才是报应。”
顾宁一字一顿的说“痛不欲生才是最让人承受不住的惩罚。”
比起死去,活着受苦受罪,且永无止境,才是让人绝望的惩罚。
李莽闻言,若有所思。
或许,他应该听夫人的话,回去看看那个老不死的。
听说老不死的又娶了一房娇妻,生了几个儿子,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李莽冷笑几下,有滋有味几个儿子就够他折腾得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谁还会要个老头子去做工。
更别说,老不死的贪了他母亲的嫁妆,过惯了有肉的生活,还能吃得下窝窝头吗
想到老不死的被生活磋磨,李莽就一阵畅快。
当初母亲死后,老不死的连棺材都没给母亲准备。蒲席还是破旧的,连通知外公他们都没有就草草下葬,这是李莽一生的痛。
老不死的和前任镇长的私生女勾搭上,砍死了母亲竟只关押了三个月,要不是外公出钱出力,老不死的都不会受到惩罚。
李莽一想到这里,就越发痛恨起前任镇长。
连带着这任镇长都厌恶了。
轿车一句行驶过闹市区,在他们前面,有人在医馆门前闹事,李莽按了喇叭也没有人让开,只能停在原地。
顾宁听着外面的吵闹声,透过车窗和人群,他看到了给自己把脉的大夫,被人扯着衣领威胁。
扯大夫衣领的男人,看着十分强壮。
但一个眨眼的功夫,男人就倒在了地上。
而大夫则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拉着药童回到医馆,咔哒一声关上了医馆的门。
关门前,大夫的话让顾宁感觉疑惑。
大夫说“别再来了,我救不活你的,你还是趁早回去准备棺材吧。”
倒在地上的男人,一阵哭嚎,就是不肯离开。
和男人同行的几人,正是下午来医馆的那几人。
背后的鬼面疮越来越大,让他们惊慌失色,明明早上出去时还是拳头大小,现在已经和人脸差不多打了,且出现了面部轮廓。
水镇的人都知道。
如果鬼面疮一旦出现了人脸的形状,那么就离死不远了。
鬼面疮没有任何办法的祛除,但是镇上医馆的大夫,却可以抑制鬼面疮的生长。
以为自己还能活很久的几人,突然得知自己也许过不了几天就要死了,他们根本无法接受。
于是他们再次来到了医馆,不管是向大夫下跪还是威胁,大夫依旧还是那句话救不了。
哭天喊地的几人,被人围观着指指点点。
昨天被抢钱抢东西的商贩,朝他们吐水。
不论他们怎么祈求,医馆大门始终禁闭着,几人逐渐绝望,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们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他们动了恶念的那一刻,背后的鬼面疮,轮廓突然加深,几乎快要和人脸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他们的后脖颈,也开始刺疼起来。
可是这一切他们无从发觉。
目睹了一场闹剧的顾宁,收回目光,问一旁的春桔。
“春桔,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春桔本来有些疑惑顾宁的问题,但他想到顾宁不是水镇人,少爷有这么疼夫人,肯定不会把这些肮脏的事情说给他听。
看了眼顾宁,春桔有些犹豫,该不该把这些鬼面疮的事情和他说。
毕竟在春桔眼里,夫人是如此干净,不染一丝尘埃。
春桔犹豫踌躇间,李莽开了“他们得了病。”
顾宁追问“什么病”
李莽说“鬼面疮。”
顾宁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病,因此一时有些惊诧“这是什么”
李莽正思考着要怎么和顾宁说,春桔这时候开了,他说“鬼面疮,就是得病后背部会长出人脸疮。”
春桔说“越像人脸就病的越厉害。”
春桔说完。顾宁垂下长睫,陷入沉思。
过了片刻,顾宁问春桔“得病原因是什么能否治愈”
春桔摇头说“不能治愈。”
他指了指医馆门赖着不肯走的几人,道“如果能治愈好,他们也不会来医馆闹事。”
李莽接腔道“鬼面疮要是能治好,除非河神显灵。”
春桔不服气的说“医馆大夫的确可以祛除一部分的鬼面疮啊。”
“只是一部分罢了,”李莽说“祛除了之后,鬼面疮还会继续生长,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治愈,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药。”
他说“既然给了人希望,最后发现不过是一场梦,这不是让人更加崩溃吗”
春桔说“可大夫的药,也确实让得了病的人活得久了些。”
“虽然最后还是要死,”春桔说“可我们人,到最后不都是要死的吗”
李莽瞥了眼春桔,说“那你是想现在死,还是想多活几十年再死”
春桔说不过李莽,闷闷不乐的说“我不跟你抬了,你好烦人。”
顾宁揉了揉春桔的脑袋,说“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也都没有道理。”
李莽不解的问“夫人此话何解”
顾宁说“得了病的人,自然想方设法想要活下来。”
春桔得意的看着李莽,李莽则有些无语。
他说“夫人说的不错,但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人希望。”
顾宁摇头,看着车窗外的人群,轻声说“鬼面疮如此可怖,得了病的人肯定心中知晓它的厉害。”
“他们也不过只是想,”顾宁敛了敛眼睫,低声说“多活一段时间罢了。”
“你们俩说的都对,但是人的情绪很复杂,明知无可救药,却还是期盼着有人能来救,医馆大夫便是那个能救他的神医。”
“可是神医也没有办法,因为这病太过离奇。”
春桔觉得顾宁说的很有道理,便问“夫人为什么说这病离奇”
李莽听了顾宁的话后,有片刻顿悟,他诧异的看着顾宁,他一直以为顾宁是少爷豢养的金丝雀,可眼下他才明白。
夫人并不是什么被豢养的金丝雀,而是九天翱翔的神鸟。
他干净纯澈,不染尘埃。
他知道很多事情,也明白很多道理。
被春桔和李莽注视,顾宁丝毫没有压力的反问他们“你们可曾听过这种病后背上长着人脸,这不是离奇古怪是什么。”
确实如顾宁说的这般,鬼面疮确实离奇古怪。
春桔没有听商贩们说过类似的怪病,李莽跟着管家走南闯北,自认见多识广,也没有听说过这么稀奇到怪异的病。
李莽问顾宁“那依夫人所见,这鬼面疮,不是普通的病了”
顾宁轻摇头,长发随着动作摇晃,垂落在他身侧,美得如同一副油画。
“我不是大夫,无法判断病症。”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顾宁说“这鬼面疮,不简单。”
是怎么个不简单法儿呢,顾宁没有说。
李莽顿了顿,问春桔“小桔子,我不常在家,你知道这病是什么有的吗”
春桔恼怒的瞪了眼李莽,仔细回想片刻,不确定的说“我那时候年纪小,不太确定,反正就是那场大旱后,鬼面疮就出现了。”
他苦恼的皱眉,说“你要我说具体的时间,我确实不知道是哪一年。”
李莽摸着下巴,见医馆门人散开了,便发动车子,他边开车边说“我之前在南边时,听说过水镇同行说这鬼面疮,好像是因为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得上的。”
“至于他们吃了什么,那人没说,我也不知道,”李莽问春桔“小桔子,你知道他们吃了什么吗”
春桔摇头,说不知道。
他说“我都说了那时候我还小,根本就打听不到这些事情。”
过了片刻,他又说“不过我好像听管家说过,最开始得病的人,是一群渔夫。”
“渔夫”
顾宁轻声说“镇上有打渔的”
李莽似乎也听过类似的话,他接腔道“有啊,夫人不常出门不知道,我们镇上以前,就是靠打渔为生。”
“不过这些年因为河神,就渐渐不再打渔,怕惊扰了河神。”
春桔也说“我们水镇以前的水特别清澈,可以直接喝,但是自从那次大旱后,喝水变黑不说,喝了还会闹肚子。”
李莽说“说起这个,我好像听人说过,大旱那一年,好像有人从河里捕了一头大鱼,大鱼足足有五米长,也不知道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既然有人说,那就肯定有人见过。”
顾宁说“所以,鬼面疮是从大旱后开始的”
春桔和李莽齐齐点头,又不确定的摇头。
顾宁垂下眼睫,心中有了计较。
大旱捕的大鱼,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得病。
仿佛一条线,将这一切串联起来,似乎可以形成一条线索链。
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些是对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完成任务,顾宁在心里说,其他的等完成任务后再思索也不迟。
顾宁有种预感,这个副本的任务,肯定和鬼面疮有关。
就是不知道难度如何
毕竟是c级副本。
顾宁对这个未知任务的副本,有些许不安。
长睫压下情绪,他轻轻叹了气。
也不知道明执,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还找替身
顾宁冷笑,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真是欠收拾。
轿车缓缓行驶进镇长家。
白叔在门等着顾宁,顾宁一下车,白叔就迎上来,说了句“节哀。”就忙领着顾宁往大厅走。
李莽让春桔跟在顾宁身后,他则去停车。
春桔一步不离的跟在顾宁身后,脸上一副“谁都别想欺负我家夫人”的护短表情。
顾宁给春桔使了眼色,让他放松下来这里并没有坏人。
春桔像是没看懂顾宁的意思,依旧是一副凶狠模样。
顾宁见状,也没有再给春桔使眼色,目光平淡的随着白叔走进大厅。
镇长的住所,地方很大。
跟明府是不一样的,明府生活气息很重,到处都是烟火气。
而镇长的住所,一眼看去,满是寂寥,仆人很少,屋子却很空荡,没多少人气。
白叔把顾宁领到会客厅,对顾宁说“夫人稍等片刻,镇长正在和人谈话。”
“这里有茶水点心,夫人不妨一用。”
顾宁接过茶水,轻抿一。
茶水入苦涩,但是回味却很甘甜。
顾宁说“好茶。”
白叔笑着说“夫人喜欢就好。”
李莽没过多久也过来了,见到白叔点头示意后,一屁股坐在春桔身边,端着被茶水喝,他也品不出什么味道来,牛嚼牡丹一样豪饮。
春桔见状,嘲笑他“你这真是牛嚼牡丹,简直浪费了一杯好茶。”
“我乐意。”李莽挑眉,见春桔一脸无语,他唇角微扬起。
白叔没有多留,和顾宁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会客厅。
会客厅不算小,见白叔离开了,春桔立马走到门边,左看右看,轻轻关上了门。
然后他才坐回木椅上,和顾宁说“夫人,镇长家好大好空啊,一路走来都没看见几个人,要是到了晚上,我都不敢出去。”
李莽闻言,不客气的嘲笑道“瞧你这胆子,不过是空荡了点,还不至于让你这么害怕吧”
春桔闻言,小声说“你知道什么啊就乱说。”
“怎么,”李莽挑眉,问春桔“莫非小桔子你知道些内幕”
“快说来听听,正愁无聊呢。”
顾宁咽下嘴里的点心,白玉的手指曲起,轻扣桌面,示意俩人收敛点。
“这是在别人家,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言下之意是等出去再说。
李莽和春桔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顾宁话里的意思。
进过顾宁这么一说,他们才觉出不对来,李莽拍了拍脑袋,低声说“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在别人家要说别人坏话,这不像我啊”
春桔也是一脸惊讶。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烫,没有发烧。
“好奇怪啊夫人,”春桔纳闷道“我平时都不会这样的,作为仆人,嘴巴紧是必须的,我这是怎么了啊”
听了李莽和春桔的话,顾宁才觉得不对劲。
他眉尖一敛,问李莽春桔“你们俩,之前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或者见过什么人”
顾宁停顿几秒,又补充一句“最好是这两天,同时去过什么地方,或者见过什么人。”
李莽和春桔闻言,均低头沉思,这两人有没有同时去过一个地方,或是同时见过一个人。
想了半天,李莽和春桔对视一眼,齐声说“在葬礼那天我们一同去见了老夫人。”
顾宁眉尖收拢“老夫人”
春桔作为贴身仆人,自然知道顾宁没有跟少爷那边的亲戚联络过,自然不清楚。
他说“老夫人是少爷的养母,少爷心疼夫人会受到婆媳关系的磋磨,特意让我们拦下老夫人,不让她靠近夫人一步。”
顾宁的心头,在这一刻蓦然抽动一下。
他眉尖缓缓松展,清冷的面容也缓缓染上一丝笑意。
这个副本真是有趣,居然连明执养母都弄出来了。
春桔见状,又道“少爷没了后,老夫人一直想回到明府执掌大权,被管家他们拦下。”
“那天我被老夫人很前的人叫去,说是老夫人有话要和我说,我进去后,就看到李莽在哪里和老夫人吵架,还骂老夫人老不羞,就会欺负小孩。”
说完他看了顾宁一眼。
顾宁被看的莫名,但是一代入李莽的话
那个小孩,是在说他吗
春桔说完,李莽也说“我本来没想搭理她,但是她实在过分,非要搬来明府,还说夫人不过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掌管少爷的遗产,我气不过就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就看到小桔子过来了。”
“我昨天听人说”
春桔咬了咬唇,看了眼顾宁才开说“老夫人好像得了病。”
李莽皱眉头,他说“夫人,你的意思是,这病会传染人”
顾宁摇头,说不清楚。
李莽见状,也没有再问,但是心里却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春桔虽然脑子没有李莽好使,但是他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正要和顾宁说话,会客厅的门被从外面打开,镇长带着管家过来了。
镇长看了眼顾宁,眼里流露出一丝悲哀,很快掩饰过去,他朝顾宁走过去“夫人久等了。”
顾宁站起来,和镇长握手。
这一幕本来很短暂,不过几秒的时间。
但是落在暗处偷看的人眼里,就漫长的仿佛一个小时。
僵尸王磨了磨尖利的犬齿,不耐的想,干嘛要握手,又不是多深的交情。
此刻的他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豪言。
通过术法看到水镜中的顾宁时,喝的烂醉的僵尸王,伸手想去触摸顾宁的面容,却只碰到了水。
他咒骂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窥视着水镜中的顾宁。
他一面告诉自己,这不是他老婆。
但是他的眼睛和潜意识却告诉他这就是他老婆。
僵尸王扯了扯衣衫,不耐烦的说“什么破衣服,等下我就烧了”
“老婆,老婆你怎么不来抱抱我啊”
“我好想你啊老婆”
地宫中,只有他的低喃。
除此之外,就只有满地宫的画像和酒瓶。
镇长很快就给顾宁办理好了死亡证明和消除户籍。
虽然对于自己的身份顾宁并没有很好的适应,但是看到印有爱德华照片的纸张被打上“死亡”这两个字时,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见顾宁红了眼,春桔和李莽也是一脸悲伤。
春桔扶着顾宁他怕顾宁情绪激动会晕倒。
镇长见状,他也感同身受的说“节哀。生活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遇到困难了可以来找我。”
镇长说完,就把证明递给了顾宁。
顾宁从镇长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悲伤。
他看了镇长一眼,镇长整个人都很瘦削,仿佛一阵大风就能把他刮跑。
接过证明后,镇长留了顾宁用饭。
镇长说“我初来乍到,事务繁忙也没有去拜访过夫人,还望夫人不要客气,留下用顿饭。”
顾宁也没有推辞,为了任务他也会留下。
他让李莽和管家去个电话说明情况后,就和镇长坐在大厅聊天。
镇长学识渊博,天南地北什么都知道一点,顾宁喜欢和这样的人聊天。
但这一幕落在僵尸王眼里,却异常刺眼。
他不满的挥拳打散水镜,想把水镜中的镇长打消失,这样就没人能碰到他老婆了。
不,不对。
这不是他老婆
僵尸王脑袋被酒精占领,他有些不太清醒的站起来,把画像小心翼翼的放下,随手画了个阵法。
他要去找老婆,然后抱着老婆睡觉。
另一边,喝了太多茶水顾宁,有些尴尬的去了卫生间。
镇长打趣他“这么喜欢和我家的茶,等会儿回去我给你装点,我这茶外面可买不到,都是白叔亲手做的。”
顾宁闻言,点头应下了。
毕竟,这茶是真的好喝。
解决完生理需求,正要离开,忽然一阵风吹过,吹的顾宁浑身直冒凉气。
下一秒,他就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一道委屈的声音,在他后方响起。
“老婆,我好想你啊。”
顾宁抬起的手垂下,他叹了气,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入眼就是僵尸王酡红的脸,和醉人的酒气。
“你这是喝了多少”
顾宁扶着僵尸王,轻声问。
僵尸王说“没喝多少,就几瓶而已。”
顾宁冷下脸“以后不许再喝酒。”
僵尸王满答应下来,他说“只要老婆不答应不再离开我,我就不再喝酒。”
顾宁应允了他的要求。
温馨气氛没过多久。
顾宁就听见身后醉鬼说。
“老婆,我今天遇见了一个讨厌鬼”
“他居然和老婆长得一样”
“他还想u引我,真是太讨厌了”
“老婆你帮我教训他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七夕快乐呀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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