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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水镇奇潭
    顾宁

    熟悉的窒息感, 是失忆的僵尸王没错了。

    僵尸王嘴上说着霸道的话,但是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顾宁片刻。

    刚睡醒的顾宁,眼睛带着朦胧神色, 脸颊红红, 嘴巴微张,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诱惑。

    僵尸王刚从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他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顾宁,面上作出一副我很高贵的姿态, 但是动作却丝毫跟高贵不沾边儿。

    顾宁冷着脸,一把推开凑近想偷香的僵尸王, 他掀开被子下床,背对着僵尸王穿衣服, 姿态柔顺, 让僵尸王目露痴迷,还不自知。

    僵尸王从床上下来,想搂着顾宁的纤细的腰肢, 却被顾宁不动声色的移开。

    顾宁对僵尸王冷冷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做别人替身的打算,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说完就要从里屋离开。

    僵尸王看着顾宁离开的背影, 有些生气的想。

    哼, 不当就不当, 谁稀罕啊

    然而, 僵尸王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嘴嫌体正直。

    僵尸王自然没有离开,他美滋滋的躺在顾宁的被窝里,嗅着被窝上顾宁留下的淡香,进入了梦乡。

    009见状, 趁机做了点小动作,给僵尸王造了一个梦。

    009说“让你欺负宁宁,哼,看我怎么收拾你,臭魔王”

    009从储存空间里拿出一块蓝色的石头,放在了僵尸王脑袋旁,然后就离开了。

    蓝色石头在接触到僵尸王脑袋的一瞬间,散发着浅淡的光芒。

    光芒中,似乎有一幅幅画面。

    仔细看,僵尸王仿佛在挽留着什么。

    顾宁洗漱完毕,李莽就带着春桔赶到了。

    李莽说“夫人,镇长带人过来了。”

    “来做什么。”顾宁淡定的擦脸,动作轻快又带着美感。

    春桔走到顾宁身后,想为顾宁扎头发。

    顾宁摆手说不必,春桔不甘心的说“夫人的头发这么漂亮,就应该多戴着好看的饰品,这样才配得上夫人这乌黑的长发。”

    春桔说完,拉开梳妆台上的小柜子,拿出了宝石发带和额饰。

    顾宁看了眼,就觉得头皮发麻,他连忙摆手示意春桔他不戴。

    春桔叹气,从小柜子里找了一枚纯白的宝石发带,娴熟的为顾宁缠在长发上。

    “夫人看看,是不是很好看。”

    春桔献宝似的拿过一旁的镜子,让顾宁看镜子中的人。

    顾宁瞥了眼镜子中的人,没什么感觉。余光扫过长发上的宝石发带,淡淡嗯了声。

    “夫人,早饭在哪里用”

    去往大厅的路上,春桔问顾宁。

    顾宁说了句都可以,春桔便说“既然镇长来看望夫人,那就在大厅用好了。”

    顾宁觉得镇长此次前来,一定有事要和他说。

    并且不一定是酒馆的事。

    李莽和春桔没有把早上那些蛮横的老板来闹事的事情说给顾宁听,这些事情说出来,会污了顾宁的耳朵。

    没过几分钟,就到达了大厅。

    镇长和管家正在讨论如何将酒馆周围的土地利益最大化。

    一见顾宁到了,管家连忙迎上去,问顾宁昨晚睡得好不好。

    顾宁回答了管家的问题,便和镇长问好。

    镇长说“早上听闻明府昨晚遭了贼人,这贼人实在可恶,昨晚府上没有人受伤吧”

    这句话是关心也是试探。

    顾宁说没有人受伤,镇长敛了敛神色,又何顾宁说起了其他事情。

    镇长听闻此事便赶过来了,自然是没有用早饭。

    顾宁让管家准备一些清淡的菜色,管家应声离开,去交代厨房做一些开胃可口的小菜。

    镇长过来是有事请要和顾宁说的,周围围了一圈人,镇长犹豫片刻,还是对顾宁说”我有话要和你说。”

    顾宁听出了镇长话里的意思,他对李莽等人说“你们先出去,我和镇长有要事要谈。”

    李莽等人闻言,不放心的去到大厅外,镇长带来的人也一同离开了大厅。

    不过片刻功夫,偌大的客厅就只有顾宁和镇长两人。

    顾宁抿了口茶水,被嘴里苦涩的滋味弄的脸色一僵,他忙放下瓷杯,过了许久才感觉舌尖的苦涩滋味散去。

    镇长低着头,没有看到顾宁被茶苦到的表情。

    过了好半晌,镇长才开口说“顾宁,我好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他就在这里,但是我不知道具体位置”

    镇长略带迷茫的抬头,眉眼间尽是苦痛,他对顾宁说“我能感觉到他的挣扎,他也在找我,但是他好像被困在了某个地方。”

    “顾宁,我知道你会法术,我请求你,帮我找到他,可以吗”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顾宁没有答应镇长的请求,他问镇长是如何知道这些信息的。

    镇长闻言,眼神迷茫的说“我也不知道,就在刚刚,我胸口痛突然一阵刺痛,恍惚中好像听到他在我耳边说话,这些信息就是他告诉我的。”

    说完他抬手摸着胸口,那种刺痛感觉,仔细感受,仿佛仍旧停留在胸腔上。

    顾宁听了镇长的话,长睫微垂,眼神带着些许迟疑,镇长的爱人,难道不是人

    拥有这种能力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顾宁见镇长一脸迷茫和痛苦,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过了片刻,他问了镇长“你和你爱人,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

    见镇长看过来,顾宁又补充了一句“最好具体到一定的时间,或者你们相遇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件”

    镇长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顾宁说“没有。”

    顾宁没有告诉镇长他的猜测,以防他猜测错了,让镇长更加失望。

    镇长仔细思考了自己和阿泽相遇的时间,时间太过久远,说实话他也记不太清楚了。

    但是他又想到顾宁后面那句话,眉头微皱,努力回想他和阿泽相遇的那一年,水镇发生了什么大事。

    过了几分钟,镇长才出声,他对顾宁说“我和阿泽相遇的那一年,正值水镇大旱。”

    镇长说“因为大旱,照顾我的奶娘自己都吃不饱饭,自然没有多余的饭菜给我吃。”

    镇长回想着过往的记忆,脸上神色怅然。

    时间回到那一年大旱。

    因为大旱,水镇许多人家都吃不饱饭。

    奶娘因为阿清的不详,被从府里赶出来,自然的对待他就不上心。

    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这个扫把星,怎么光祸害我了,你有本事就去祸害你亲爹亲妈,别来祸害我这个老婆子

    这是阿清听的最熟悉,也是最久的话。

    阿清的父母虽然嫌疑他出生时辰不吉利,但到底还是自己的孩子,但也不曾慢待,只是不养在很前,每个月还是会派人来给奶娘送钱送物品。

    奶娘和来送钱的仆人有了首尾,每次送来来的钱和物品,都被两人私吞,花在阿清身上的,不足百分之一。

    因为大旱,镇上粮食涨到了非常恐怖的程度,奶娘花钱大手大脚,大旱一来,她自然受不了。

    而平日充当出气筒和摇钱树的阿清,自然就成了奶娘非打即骂的对象。

    阿清几乎日日都被奶娘掐打,奶娘十分会做人,周围邻居都觉得是阿清的错,奶娘还时常在众人面前哭诉阿清调皮不听话。还挑食,每日给他做的饭菜有一大半都被他倒掉。

    在奶娘悉心的“照顾”下,阿清瘦成了麻杆儿,人也阴郁不合群。

    不是不合群,是他一直没有合群的机会。

    那些听了奶娘哭诉的大人,会告诉家里的孩子,不让他们家孩子靠近阿清,说是阿清会咬人,非常恐怖。

    于是阿清就成了众人争相嫌弃的存在。

    阿清被奶娘赶出家门,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去找在大城市的父母吗

    阿清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宁愿流浪,也不愿意去找他们。

    在路上流浪的过程中,阿清看到了许多父母把孩子抱在怀里亲昵的蹭脸,也会把孩子放在肩膀上举高高。

    阿清每次看到这些画面,都会停下来,目不转睛的看。

    因为没有被人疼爱过,所以他异常羡慕那些被疼爱的小孩。

    看的久了,他也常常会幻想。

    如果我有像他们那样好的父母,该有多好啊。

    生病了会细心照顾我,饿了会给我饭吃,还会买甜甜的糖给我吃。

    阿清是这样的羡慕,羡慕到每天做梦都是这些内容。

    阿清在流浪了几天后,在一处水潭边儿上,遇见了阿泽。

    此时阿泽因为分体被伤害,受到重创,陷入昏迷。

    阿清本来是想在这里钓鱼,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

    他发现在流浪的自己,每天吃的都比在家里多。

    阿清爱上了流浪的生活。

    昨天一个叫花子告诉他,水潭里有很多鱼儿,可以钓来烤着吃。

    阿清也想尝尝鱼的滋味,他从来没有吃过鱼。

    阿清皱眉的看着阿泽,他犹豫几秒,扔掉手里的鱼竿,跑过去把阿泽从水里拉上来。

    阿泽在被阿清拉上来时,醒了过来。

    阿泽第一眼看到阿清,就觉得阿清的眼睛特别清亮,像是他最喜欢的湖水一般透彻。

    有了“救命之恩”,阿泽就以报恩为由,留在阿清身边,为阿清寻找食物,帮他打跑坏人。

    和阿泽在一起的每一天,对于阿清来说都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阿泽会给他做热乎乎的饭菜,虽然味道不太可口,但是他每次还是会吃干净。

    阿泽特别会钓鱼,遇到阿泽以后,阿清几乎顿顿都在吃鱼。

    虽然阿泽只会做炖鱼,不过阿清也很满足了。

    这样的日子,是以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居然轻易就实现了。

    和阿泽遇见后,那些梦他就没有再做过了,现在他梦到的,都是和阿泽相关的事情。

    又是一年冬天。

    天气十分寒冷,彼时已经生活在一起几年的阿泽和阿清,在水镇上,拥有了一间属于他们的房子。

    搬进去的那天,阿清抱着阿泽痛哭。

    阿泽忙着哄阿清,以至于一锅鱼都被炖糊了。

    阿泽在镇上找了一家店做工,他不让阿清跟着一起去做工,反而把阿清送去了学校。

    阿清不想去学校,他想和阿泽一起去做工,他不想让阿泽这么辛苦。

    上学不上学的问题,让阿清和阿泽,发生了一场矛盾。

    阿泽执意要让阿清上学,阿清心疼阿泽,不想去上学。

    于是俩人冷战了几天,阿清满心苦涩,梦中都是阿泽不要自己了。

    第五天,阿泽满身烟味儿的走过来抱住他,眼眶通红,语气哽咽,说不要不理他了,要是不想上学就不去了。

    阿清见阿泽哭了,也跟着哭。

    说自己不想让阿泽那么辛苦,如果自己不去上学,他就不会那么辛苦。

    两人抱着痛哭。

    哭过后,阿清乖乖去上学,而阿泽因为阿清的话,去找了一家做雕塑的店做学徒。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但是阿清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们之间关系发生转变的一天,是他们几年前相遇的时间点。

    阿泽的成熟期来了。

    阿清一直知道阿泽和常人不同。

    刚认识那会儿,阿清以为阿泽是妖怪,后来才知道阿泽也是普通人,不过他比普通人多了点东西。

    阿泽的成熟期来的猛烈又狼狈。

    阿清不忍阿泽如此痛苦,在一个雨夜,他钻进了阿泽的被窝。

    彼此心里都有对方,他们之间,差的不过就是捅破窗户纸的时机。

    成熟期过后,阿泽和阿清两人,便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白日他们两人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到了晚上,他们便会翻云覆雨,一夜缠绵。

    也是这时候,阿清才知道,原来外表温柔的阿泽,会这么凶狠。

    阿清甜蜜又有些苦恼,但每次他依旧会顺从阿泽的欲望。

    几年后,阿清毕业了。

    庆祝过后,两人滚到一处,又是一夜缠绵。

    他们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一件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

    阿清被奶娘赶出去后,奶娘以为到了晚上阿清会乖乖回来了。

    可是一直等到凌晨,奶娘也没有等到阿清回来。她心下不安,但又松了口气。

    没了阿清,她就可以和心上人一起回到城市中,去侍候老爷夫人了,比在这水镇,不知好多多少倍。

    几个月后,奶娘盼来了心上人。

    她搂着心上人的胳膊,但是男人一心只想着阿清。

    他问奶娘阿清在哪里。

    奶娘骗他说阿清离家出走了,她还说自己终于可以和他回到府里了。

    谁知男人听了后,给了奶娘一巴掌,语气冰冷的让她去把阿清找回来。

    奶娘如今才看透男人的真面目,什么花前月下,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金钱和利益,才是男人想要的。

    男人告诉奶娘,小少爷和小姐被人撕票,现在只有老爷和夫人膝下只有阿清一个孩子,阿清是未来府里的主人。

    男人扶起奶娘,告诉她,如果他们能抓住阿清的心,还怕日后没有好日子吗

    可奶娘一脸苍白,身体不停颤抖。

    她想告诉男人阿清失踪了,但是在男人阴鹫的眼神注视下,她的嘴好像被黏住了般,说不出任何话语。

    到了晚上,一番缠绵后,奶娘想着这时候男人会好说话些,便把阿清失踪的事情告诉了男人。

    男人不顾温存,直接一脚把奶娘踹到地上,狠狠打了奶娘几巴掌,威胁奶娘如果找不到阿清,就掐死她。

    奶娘终于明白了,自己在男人心里,就是个玩意儿,她一脸惊恐的保证会把阿清找回来。

    男人松开奶娘,然后大步离开。

    奶娘疯了似的去找阿清,可是她怎么可能找得到阿清呢。

    阿清现在正在和阿泽一起,也许正在钓鱼,也许正在玩闹。

    奶娘没有找到阿清,眼看着离男人交代自己的时间越来越近,她脑袋一昏,随手找了个流浪儿当做阿清。

    男人看到“阿清”时,一脸嫌弃,不过他还是抱着“阿清”,说少爷受苦了。

    男人带着奶娘和冒牌阿清,回到了府里。

    阿清的父母根本就没有发现“阿清”的不对劲,他们把“阿清”安置在死去孩子的房间,让“阿清”睡在死人的床上。

    假阿清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他们要找的阿清,不过他不想再去过流浪的生活,锦衣玉食的生活才是他应该过过的日子。

    富贵迷人眼,假阿清被迷住了眼,并没有发现父母的不对劲。

    几个月后,假阿清无声无息死在床上,鲜血流了一地。

    父母冷眼看着他死去,然后催促大师换命。

    原来父母并没有放弃,他们找来大师,让大师帮助他们复活死去的小儿子。

    大师在金钱的诱惑下,答应下来,不过他需要同血脉的男孩。

    这时候,他们想起了被养在乡下的阿清,于是让人把阿清带回来。

    等候了几个月,才等到大师算到的时间。

    随着鲜血逐渐侵染完白色的床单,大师念念有词,父母满心欢喜。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大师吐出一口鲜血,小儿子的灵魂彻底消散,父母楞在原地。

    大师说人不对。

    然后就没了气息。

    父母生气的不行,妻子抱着死去的小儿子尸体痛哭流涕。

    丈夫找来男人和奶娘,让人对他们用家法,男人咬牙硬撑。

    奶娘没受过这种苦,很快就把一切都吐露了出来。

    丈夫自然怒不可遏,他残忍折磨了奶娘和男人,把他们扔进窑子里,让他们接客,没过几年他们就死在了客人的床上,死相凄惨。

    彻底失去小儿子,让夫妻俩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为了拥有继承人,夫妻俩夜以继日的努力,妻子一旦怀孕,不是流产就是产下死胎。

    丈夫找来别的女人,也是同样的结果。

    一切仿佛都是报应,丈夫和妻子让人去找阿清。

    可是他们连阿清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此举如同大海捞针。

    一连几年都没有阿清的消息,妻子在第不知道几胎的生产中,由于胎儿太大,难产而死,生下来一个鬼婴。

    可想而知丈夫的表情有多难堪,连出生在七月十五的阿清都不愿意养在身边的人,怎么会接受一个鬼婴。

    丈夫亲手掐死了这个婴儿。

    然后把知道这件事的仆人都整死了,没整死也喂了药毒哑嗓子,丢在窑子里接客。

    天无绝人之路。

    某一年,丈夫遇见了祭司,祭司说可以帮助他找到阿清,但是条件是他要阿清身边男人的命。

    丈夫自然不愿意阿清和男人在一起,世俗允许也不行,他等着抱孙子。

    在祭司的占卜下,他顺利找到阿清。

    阿清自是一百个不愿意和所谓的父亲回去,他只想和阿泽在一起,过平淡的生活。

    由于阿清的不愿和祭司的蛊惑,父亲一气之下,打昏了阿清,带走阿清的同时,也带走了阿泽。

    祭司只对阿泽感兴趣,毕竟身上流血神血的人,他非常喜欢。

    回到家后,父亲为阿清安排了相亲,阿清怎么可能会去,他已经有阿泽了。

    父亲气愤之下,就去问祭司有没有办法让阿清同意相亲。

    祭司告诉父亲,只要他杀了阿泽,没人诱惑阿清,他自然就会同意相亲。

    父亲信了祭司的鬼话。

    他派人去杀阿泽,阿清再被祭司感知父亲要去杀阿泽,等他过去时,阿泽已经没了踪迹。

    阿清痛不欲生,他恨上了父亲。

    在管家白叔的帮助下,他成功当上了家主,在他当上家主后,就把父亲关在曾经那个孩子的住处。

    没过多久,父亲就在日复一日的恐惧下,被活活吓死。

    父亲死后,阿清一日也不愿意待在府里,他要去找阿泽。

    他不相信阿泽就这么死了,阿泽毕竟不是普通人,没那么容易被杀死。

    把生意交给心腹打理,阿清带着白叔回到了水镇。

    恰逢水镇换镇长,阿清想着,当上镇长对他寻找阿泽可能有利,便去参加选举镇长。

    能力出众的阿清成功当上了镇长。

    当上镇长没过几天,他就遇到了顾宁,一位能力不凡的仙人。

    镇长说完自己的事情,他擦了擦眼泪,问顾宁“我找了阿泽很久,也没有找到他。”

    顾宁递给镇长纸巾,过了会儿,他才出声“别哭了,阿泽没有死。”

    镇长闻言,心下一松,心头的石头,悬在他心头几年后,终于落地。

    他眼泪忍不住再次冒出来“没有死就好,没有死就好

    ”

    “这几年我一边欺骗自己阿泽没皮,一边觉得阿泽死了”

    镇长稳了稳情绪,他对顾宁说“如果你能把我找到阿泽,我可以把镇长的权杖交给你。”

    “听其他人说,那好像是一个法器。”

    顾宁说“阿泽,有很大可能是水镇的守护神。”

    “守护神”镇长不解的问“那是什么”

    “每一方水土都有守护神,他们守护着一方安宁,”顾宁说“你之前说,他被困在某个地方。”

    “他告诉你在什么地方了吗”

    镇长仔细回想刚才的声音,他说“好像在什么水潭里。”

    “水潭”顾宁低声重复一遍。

    又说了一会儿话,管家就过来说饭做好了。

    顾宁和镇长向饭厅走去。

    吃饭过程中,顾宁想到了卧房里的僵尸王,不知道他需不需要吃饭

    只一瞬的念头,就被顾宁压下。

    使劲咀嚼着嘴里的食物,顾宁冷冷的想。

    狗男人,就知道气他。

    哎。

    顾宁叹口气,觉得面前的菜都不香了。

    管家见状,给顾宁夹了菜,让他多吃点。

    顾宁看着自己面前堆满的饭菜,想到在镇长家吃饭时候的场景。

    抬眼一看,镇长面前也是满满的饭菜。

    顾宁和镇长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然后认命的低头吃饭。

    吃过早饭后,顾宁和镇长准备去水潭边儿上看看。

    早上的阳光不太明亮,处在春末的气温,还有些冰凉。

    顾宁回到卧房,推开门就看见屋里床上,僵尸王眉头紧皱,仿佛做了什么噩梦一般。

    顾宁眉尖轻皱,叫了几下都没叫醒僵尸王,叹了口气,正准备用别的方法叫醒他时,009提醒他不要叫醒僵尸王。

    顾宁问“为什么”

    009心虚的说“因为僵尸王正在做梦,要是把他叫醒了,他又欺负你怎么办”

    顾宁眼眸微眯,又问009“你怎么知道他在做梦”

    009沉默着,没有说话。

    顾宁说“你是不是使坏了”

    009小小声的应了声。

    顾宁见僵尸王一脸冷汗,他静静看了僵尸王片刻,对009说“009,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要对他出手。”

    009不解的问“为什么啊宁宁”

    它说“大魔王都欺负你了,你心疼他,我还心疼你呢”

    顾宁闻言,摇了摇头,看着僵尸王眼神轻柔,他说“虽然他有时候说话很不好,但是009,你见他做过对我不好的事情吗”

    009闻言,想了想,沉默了。

    别说不好的事情了,大魔王压根就没做过对宁宁不好的事情。

    “所以啊。”

    顾宁轻抚僵尸王的脸,轻轻用纸巾擦去他脸上的汗。

    “我怎么可能会真的生他的气呢。”

    “他变成这样,也有我的原因在。”

    顾宁看着僵尸王,眉眼柔和,清冷感淡去几分。

    “009,即使他不记得了,但是他依然知道我的他的老婆,虽然他把我当成我的替身,但是不可否认的,他爱我。”

    “哪怕不记得了,他也依然爱我。”

    “所以009,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一个人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依然爱你,这一点来说,明执做的比我好。”

    顾宁对009剖析着自己的内心。

    他说“一开始我并没有相信明执,即使潜意识告诉我,我和他的关系不同,我也并没有很相信。”

    009说“大魔王和宁宁你的情况又不一样,怎么能混为一谈。”

    顾宁说“有什么不一样呢”

    “他失去记忆,我也失去记忆,”他说“没什么不同的009。”

    “我很喜欢他,009。”

    顾宁抓着僵尸王冰凉的手掌,放在脸上。

    009看到这样的顾宁,它干脆利落的认错,并且把蓝色石头销毁。

    它说“宁宁你放心,我会承担自己的错误,等大魔王醒来后,我会向他认错,取得他的原谅。”

    顾宁没说什么。

    低头看着僵尸王脸上的汗逐渐褪去,他松了一口气。

    给僵尸王掖好被角后,穿上毛茸茸的外套,顾宁离开了卧房。

    在顾宁离开后不久,僵尸王醒来了。

    会想到梦中的一切,他脸色苍白,扶额叹息。

    “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惨了”

    不认识老婆,还把老婆当替身

    光是想想,他就脸色发白。

    “我要去看看老婆的画像”

    脸色难看的僵尸王,离开了卧房,回到地宫去查看画像。

    明府外。

    顾宁和镇长一起去往水潭。

    管家听闻顾宁要去水潭,不放心的让李莽和春桔跟着一块儿。

    顾宁推脱不掉,只得带上李莽和春桔一同去往水潭。

    车上,镇长打趣顾宁“管家这是把你当孩子看啊。”

    春桔说“夫人就是孩子啊。”

    镇长闻言,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春桔不明白镇长笑什么,李莽说“春桔小孩子心性,镇长不要逗他了。”

    镇长闻言,说了句“真好。”

    说完,他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李莽和春桔。

    李莽看不明白镇长眼中的情绪,顾宁却看的一清二楚。

    换位思考一下。

    仅仅是想一想。顾宁就觉得心头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疼。

    但镇长却在这种失去爱人的痛苦中,度过了几千个日夜。

    在夜深人静时,也许他会向老天发问。

    为什么只有他要遭受这种失去爱人的痛苦

    小时候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父母疼爱,大了后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爱人都好好的,只有他的爱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水潭边上。

    李莽和春桔,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个水潭的事情。

    水潭位于中心地带,本该成为水镇的标志,但是却成为了河神娶新娘的地点。

    原本清澈的水,因为投放了不知道多少人进去,已经变得浓黑,散发一种不详的气息。

    水潭边上还写有警告话语,如果不是顾宁要来,李莽和春桔是万万不会到这里来。

    不止他们不会过来,水镇其他人也不会过来。

    祭司严厉禁止人到水潭边。

    李莽看着漆黑的潭水,问顾宁“夫人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是啊夫人,”春桔也说“这里非常不好,我们平时都不会过来这边的。”

    顾宁掀开眼皮,眼睫微眨,一双眼瞳平淡到没有情绪。

    看了会儿水潭,他侧头问李莽和春桔“为什么不过来这边”

    “这里,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顾宁没有问的很直白。因为有些话说开了,反倒不好。

    可李莽和春桔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春桔欲言又止,李莽瞥了眼水潭,才小声说“夫人有所不知,这片潭水非常古怪。”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李莽这个体格健壮的成年人,都有些惊骇。

    李莽说“这水潭十分古怪,会吸引路过的人走到潭中心,沉下去后就再也打捞不上来。”

    “老人们都说这是一片会吃人的水,让我们不要靠近,以免被里面的东西吸走了魂儿,丢了小命。”

    春桔也小声说“我知道的和李哥知道的差不多,大家都说这水潭会吃人,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顾宁没有说话。

    他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瞳深处漾着一抹绿意。

    再去看水潭时,顾宁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

    眼前的水潭,河水根本不是黑色的,而是赤红色。

    河水鲜红到像是新鲜人血一般。

    他还听到了,潭水中的惨叫声。

    潭水吞灭了太多人的性命,这些人死后化为怨鬼,在河水里肆意散发着自身的戾气,将喝水染成骇人的赤红色。

    顾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吓人的河水,不,这已经不是水潭了,而是一尸骨潭。

    镇长叹了一声,说“这潭水这么邪门,就没有想着把它填平吗”

    李莽讥讽道“前任镇长倒是想填平,可是祭司不让,不止祭司,正义之眼也不同意,为此还恐吓了一番镇长,吓得老头当场就尿裤子了。”

    春桔点头附和。

    是真的尿裤子,许多人都看到了。

    这件事也是后来上一任镇长想要除掉正义之眼的原因之一。

    “祭司”

    顾宁念了一遍这两个字。

    和地精大王交好,又不让人填平水潭

    顾宁眼眸深深的看着面前水潭。

    倏地,从他身后窜出来一条巨大藤蔓,刷的一声入水,没有掀起多少水花,速度快的让人咋舌。

    镇长看到后,眼神疑惑的看着顾宁。

    顾宁没有说话,他在等藤蔓传来反馈。

    漆黑的潭水深处,藤蔓往下游动许久,才看到一条被锁链困住的巨大的鱼。

    它奔向大鱼身旁,还没靠近大鱼,就被大鱼身旁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给抓住了。

    黑湖正在和属下联络,听闻属下没有灭了明府,不仅没有灭了反而还搭进去不少成员。

    气的黑湖想过去暴打下属一顿。

    那可是它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十几个,它心疼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就在这时,藤蔓出现了。

    黑湖咬牙切齿的想,一把抓住藤蔓,它缠住藤蔓不放。

    “呵,一条破藤蔓也敢来我的地盘,还真当你黑大王没脾气啊”

    黑湖说完,就要去咬藤蔓。

    牙齿就要咬上藤蔓时,藤蔓刷的一下凭空消失了。

    咬到自己嘴唇的黑湖,气的嗷嗷直叫。

    与此同时,水潭中传出了一声声怪异的叫声。

    四周路过的闻声,都不敢靠近,匆忙的跑开了。

    为了避免被认人围观,顾宁和镇长打算等晚上再过来看看。

    毕竟白天的话,不好大展身手,被认看去,很容易会误会是妖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李莽带着脸色苍白的春桔回到车上,顾宁和镇长随即上车。

    镇长脸色也没有比春桔好到哪里去。

    刚才怪声传来时,他好像听见了阿泽的声音,虽然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镇长就是莫名笃定,那就是阿泽在跟他说话。

    镇长低着头,一脸苦涩又甜蜜。

    甜蜜是找到阿泽的下落,苦涩是他依旧不能拥抱阿泽。

    回到明府后,镇长和顾宁讨论了一番晚上要带的东西后,就驱车回到了自己家。

    镇长离开后,顾宁交代管家几句,就回到了卧房。

    进去卧房的一瞬间,他就被一阵褐黑色雾气包围,这种气息他非常熟悉,所以并没有出手,而是任由雾气将他包围。

    雾气包围顾宁的一瞬间,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传送阵。

    顾宁被传送到了僵尸王的地宫。

    地宫中。

    明执看着满地宫的画像,傻眼了。

    他是个傻逼吗居然会忘记他老婆的相貌,还把老婆当成了替身

    已经许久没有后悔情绪的明执,此刻恨不得时空倒流,回去揍扁那个把老婆当做替身的傻逼家伙

    明执看着手上的画像,没过多久,顾宁被传送到了地宫。

    感受到老婆的气息,明执忙放下画像,转过身想去拥抱老婆。

    但是他不敢,他怕看到顾宁眼中的厌恶,毕竟自己之前那么对待老婆

    明执脑袋耷拉,一脸忧愁的想。

    是我自己活该,谁让我大意被算计,认不出老婆呜呜呜。

    顾宁的视线没有放在明执身上,而是放在了地宫里的画像上。

    地宫面积不小,灯火微闪烁,借着灯火,顾宁看到了满满一墙壁的画像。

    仔细看,画像上的人,都是同一个。

    顾宁抬眼,认真的看着墙壁上的画像。

    这满满一墙壁的画像,都是明执对他浓浓的爱意。

    顾宁抬眸看向明执,眼神轻柔温和。

    此时的他,早就没有了对明执的不满,现在更是满腔酸涩,他有些心疼失去记忆的明执了。

    顾宁轻声问“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顾宁不出声不要紧,一出声明执就感觉自己的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线,彻底崩断了。

    明执的眼泪扑簌簌落下,脸上没了王霸之气。

    “呜呜呜老婆我错了”

    “老婆不要生气,都是我的错,老婆我爱你呜呜呜”

    明执在顾宁身前猛地跪下,抱着顾宁修长的腿就开始痛哭。

    边哭边说“呜呜呜老婆我错了,我知道老婆很生气,但是老婆不可以不要我。”

    “呜呜呜老婆不要和别人离开好不好”

    “老婆你疼疼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