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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林茹卉准备了精致的晚餐。

    晚一点的时候,傅亦铭让傅廷舟打电话给傅茵。

    也不知道傅廷舟说了什么,傅茵竟然来了。

    客厅里面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林茹卉怕自己在这里尴尬就去了厨房,“还有两道菜就好了,你们先聊。”

    林千虞的视线跟傅茵相撞,她移开,然后拉着林靳白去了阳台上。

    客厅里面,只有傅家四人。

    傅茵坐在沙发上,她看着傅亦铭,“我并不想来,是哥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过来的,你不用觉得我是单独为了过来给你祝福生日。”

    应明姝死后不久,傅亦铭就娶了林茹卉。

    傅茵可以接受傅亦铭另娶,但是接受不了傅亦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另娶。

    娶的还是自己的初恋。

    说来也是搞笑,林茹卉跟傅亦铭是高中同学,两人那个时候就看对了眼。后来因为家境悬殊太大,就分开了,一别多年,傅亦铭去了应明姝也算是相敬如宾,林茹卉是一名舞蹈老师,先生是银行工作人员,后来因为性格不合离婚了。在应明姝死后半年,傅亦铭跟这位初恋就在一起了。

    傅茵气不过。

    自此就没有在跟傅亦铭说一句话。

    客厅的气氛有几分尴尬,傅茵的话直白带着刺。

    傅亦铭到底是长辈,当下也有些不悦,父女俩彼此有一个台阶下也就算了。此刻的傅茵看着傅亦铭不高兴了,她倒是笑了一下,“难不成你还真的以为我过来是要祝福你生日快乐的,你不缺我这一个女儿。你不是有女儿儿子吗娶了你那个女人,白白的还能养着她的女儿跟儿子,喜当爹,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多幸福啊。”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傅茵的脸颊微微的偏过去,她过了两秒钟瞪大眼。然后捂着脸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傅亦铭。

    脸颊上又麻又痛的感觉告诉她。

    傅亦铭刚刚打了她一巴掌。

    瞬间,傅茵红了眼眶。

    “你打我”

    林茹卉跑出来抓住了傅亦铭的手臂,“你这是做什么”她有些愧疚的看着傅茵,“茵茵啊,你没事吧,都是你爸爸不好,别生气了。”

    傅亦铭手指握了一下,似乎也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了。

    但是今天是他生日,他是长辈,似乎就是因为父亲这个角色,他越发的有些端着高高在上不愿意低头,即使心里有些后悔刚刚打了傅茵一巴掌,但是语气还是责备的语气,“茵茵,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我妈已经死了,我还有什么长辈啊。我爸爸也娶了其他人有家庭有女儿了。我傅茵算什么啊,我傅茵没人要了。”她红着眼大吼了一声往外跑。

    傅竟棠追了上去。

    在门口拉住了傅茵的手。

    傅亦铭张了张嘴,看着门口的方向,似乎是有些无力的叹息一声。

    花园里面有小凉亭,傅茵哽咽着擦着眼泪。

    “我妈死了,我爸爸马上就娶了林茹卉。林茹卉带着一儿一女他也不嫌弃,对那个女儿儿子对我都好。林千虞的工作还是我爸爸去找的,我想去盛世上班,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他不帮我,明明盛世的副总是他老同学我就在一个杂志公司里面工作。岑林也不喜欢我,哥哥也结婚了。可是我就一个人,我好像什么都没有我连家都没有了,傅宅都被拍卖了我好像就变成了那个随时可以被牺牲可以将就的人了”

    傅竟棠轻轻的拍了下她肩膀。

    听着她在哭诉。

    她很能理解傅茵。

    她没有说话没有插嘴,就这么安静的当一个倾听者。

    手机在口袋里面震动了一下,是傅廷舟发来的消息。问她傅茵怎么样了。

    傅竟棠看着傅茵这幅样子,有些担忧。她正在思索怎么回复这条微信,傅茵的声音响起来,“我哥给你发的消息是吧,是不是傅亦铭问我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委屈死哭死再也不来这里跟他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了。”

    傅茵唇瓣颤抖着,咬着牙,“我偏不我要是跟傅亦铭老死不相往来断绝父女关系了,那真的白白便宜了林茹卉跟她那一双儿女了”

    傅竟棠忍不住一笑,伸手摸了一下傅茵的头发。就像是抚摸小敏头发一样,“你想开了。”

    傅茵觉得她摸自己头发像是摸小狗一样,别扭的打开了她的手站起身,她红着脸红着眼睛,“我早就想开了。”

    傅竟棠其实很能理解傅茵。她以前在傅家就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她小心翼翼的暂时居住在这里,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她害怕自己犯错惹得傅亦铭跟应明姝不愉快。

    家,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是永远都无法跟应明姝傅亦铭他们发这样的脾气。

    永远也无法在他们面前做自己。

    “茵茵,其实,傅叔叔心里,一直都是把你当做最最亲的女儿。林千虞跟林靳白,只不过因为家庭重组的关系因为林阿姨。”

    “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我妈死了之后他马上就再婚了。”

    傅竟棠说,“他就应该哭,就应该伤心难过,就应该悲痛欲绝甚至求死,这样你才觉得正常吗”

    傅茵哑然,过了半分钟,“我也不是这意思我就是看到他跟林茹卉还有林千虞林靳白站在一起。他们像是一家四口,我就是一个局外人了。我来这里给他过生日,不像是见自己的爸爸,而像是给一个多年不见的长辈祝寿,我在客厅里面,要端端庄庄恭恭敬敬的坐在沙发上,我甚至不能舒服的躺着。这里也没有我的卧室,没有一块地板属于我傅茵的。”

    傅竟棠轻轻的抱住了她。

    “那我们过完生日,坐一会就走。”

    “你是不是还担心,傅氏的资产,以后会留给林阿姨的孩子们。”

    傅茵别扭的咬着唇,“我倒是不担心这些,我又不缺钱花。而且,那是我哥哥的,我哥哥应该担心,我不经商,对这些方面的知识也不懂,而且我觉得傅亦铭也不会这么傻,把自己的家产给外人。而且林茹卉,她她也不是这样的人。”

    “那我们就去餐厅吃饭吧,既然傅小公主什么都不担心,那还怕什么。这里是傅叔叔买的,是傅叔叔家,只有你姓氏傅,他们都姓林。这就是你的家,你可以无拘无束的躺在沙发上,拘谨这个词儿,跟你无关。”

    “算了,不值得跟他生气。生气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傅茵发现自己还靠在傅竟棠的肩膀上,瞬间有些脸红。她以前一直不喜欢傅竟棠,此刻被打哭的脸上妆都花了却还是傅竟棠在身边安慰自己,她难受的仿佛心里有蚂蚁在钻。

    “你你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何以见得。”

    “我以前没少欺负你,我现在落魄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应该很高兴。”傅茵的耳尖都红了,是被气红的,尤其是傅竟棠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你想笑就笑出来吧,我不需要你安慰我。”

    “那好吧。”傅竟棠很标准的露出一个笑容来,“这样够了吧。”

    “傅竟棠,你纯粹是故意的吧”

    “傅小公主,你让我笑我也笑了,我让你一起进去吃饭,那么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她拉着傅茵的手,往客厅临走。傅茵往后抽了一下手指,傅竟棠攥的很紧,傅茵别扭的走进来。迎面就看见林千虞端着一份酸菜鱼从厨房走出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傅茵抿着唇。

    “我不吃鱼。”

    林千虞有些尴尬的一笑,“还有很多呢,我妈妈准备了很多菜。”

    傅竟棠强行拉着傅茵来到了洗手间,“你不喜欢吃鱼何必怼林千虞呢,等会儿在餐桌上可别这么说了,到时候傅叔叔再下不来台。”

    “我就说我不想过来吃饭,是哥哥说要安排我去盛世我才答应的。”

    傅竟棠洗了手,在一边烘干。盛世好像是娱乐公司,她盯着傅茵,“你去盛世是因为岑林吧。”

    傅茵没底气的,“嗯”了一声。

    “这么喜欢他吗”

    “你当然不懂,我从初中就喜欢他了。”傅茵眼底有些失落。

    “傅茵,你自己的事情要自己想清楚。岑林或许就是月亮,挂在天边的时候你觉得很美好,但是得到了就会觉得跟你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跟我哥,现在不也在一起了吗我哥哥都把月亮拿到手了,我为什么不能。”

    傅竟棠一怔,她低低道,“我可不是他的月亮。”

    林茹卉的手艺很好,做了一桌饭菜。

    傅亦铭也知道自己打了傅茵,太冲动了,作为父亲当着这么多人面让他道歉是不可能的,但是傅茵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也心疼不已,不由得也说了几句软话。

    傅茵没理会,低头吃饭。

    林茹卉似乎是想要缓解两人的关系,她盛了一碗鱼汤递给傅茵,“这是阿姨的拿手菜,你尝尝。”

    傅茵还没出声。

    林千虞说道,“她不吃鱼。”

    林茹卉端着鱼汤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还是傅竟棠接过了鱼汤,“阿姨做的酸菜鱼很好吃。”

    林茹卉笑了笑,“是我,是我忽略了。竟棠你喜欢的话多吃点,锅里还有很多呢,你以后经常来家里,阿姨天天做给你吃。”

    傅亦铭看着傅茵咳嗽了一声。

    傅茵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吃鱼过敏,她这个爸爸是准备提醒她,让她过敏也要喝掉鱼汤吗

    她还一句话没有说呢,林茹卉跟林千虞已经演完全程了。

    这顿饭,吃的傅茵是哪里都不舒服,吃了两口米饭就去了客厅。

    林茹卉有些自怪自己,傅茵第一次来家里,就闹得这么不愉快。她瞪了一眼林千虞,林千虞有些委屈,抿了下唇,低头吃饭不在言语。

    客厅里面的气氛开始变得怪怪的。

    她喝了半碗,对傅廷舟说道,“我去客厅看一下傅茵。”

    林茹卉是现代舞老师,林千虞是学声乐的。

    饭后闲谈中,林茹卉似乎是想要活跃气氛,再加上今天是傅亦铭52岁生日。就准备跳舞一曲,林千虞也准备一展歌喉,傅亦铭很高兴,难得看见孩子们聚在一起,有这么一个热闹的生日,他看着傅茵,“茵茵,家里有钢琴,你不如弹一曲,大家一起高兴一下。”

    傅茵坐在沙发上,从手机中抬起脸来,“我早就忘了,我不是弹钢琴这块料,你让傅竟棠弹吧。”

    傅亦铭笑着,“我记得,竟棠15岁,拿过少年组钢琴比赛的一等奖。”

    一边林茹卉由衷的夸赞了几句,她看着傅竟棠,这个女生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她就对她格外留意。很静谧又温柔的气质,五官出众漂亮柔和没有攻击性但是却让人看了第一眼就忘不掉。

    一如她的名字,美如海棠。

    坐在沙发上,也显得格外出众。

    身形相貌都是上称。

    傅竟棠此刻面色有几分苍白,她声音沙哑,“我我已经好久没有弹过钢琴了,怕是也忘记了。”

    林千虞拉着傅竟棠的手来到了钢琴边,“这是我的钢琴,你试试。”

    客厅里面一片热闹,似乎没有人留意到竟棠的话。

    她咬着唇,手指轻轻的放在琴键上。

    她手指白皙修长,此刻却有些颤抖。

    竟棠闭上眼,努力的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她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林茹卉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款毛衣,轻轻扭着腰身,翩然起舞。这个时候,傅竟棠的手指僵硬的颤抖了一下,琴键发出重重的音节。林茹卉的舞戛然而止。

    众人看着竟棠。

    傅竟棠还是站起身,她死死咬着唇瓣,“抱歉,我的手以前的时候骨折过,自那次之后,许久没有碰钢琴,生疏了。”

    傅茵皱着眉,“你的手骨折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跟傅竟棠自幼一起长大,她不记得,傅竟棠的手,什么时候骨折过。

    若是骨折过,应明姝一定今天炖鸡汤,明天让厨房阿姨炖鸽子汤给傅竟棠补一补。

    傅廷舟也看向了竟棠。

    傅竟棠唇色苍白淡淡出声,“以前的事情了,那次钢琴比赛不久之后。我不小心弄伤了手指,时间过去太久了,估计大家都忘记了。”

    晚上回家的路上,傅廷舟先送傅茵回到了她居住的白鹭公寓。

    傅茵站在车外,“哥,你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

    “嗯。”傅廷舟应了一声,摇上车窗。他开了暖风,握住傅竟棠手指的时候。察觉到女人的手指有些凉,她想要抽出手,忽然男人紧握。他的指尖缓缓摩挲了一下,触碰到她右手的食指,骨节处,隐约,有断痕。

    他怔了一下。

    想起来她在客厅里面说,手曾经骨折过,谈不了钢琴了。

    竟然是真的。

    他看着女人的侧脸,“你的手怎么回事。”

    竟棠并不想提这件事情,“以前不小心弄得。”

    他看出来她眼神的闪躲,“怎么样的不小心,才会把手指弄断了。”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她15岁参加钢琴比赛的时候,手指还没有问题。难道是在安城大学的时候。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快点回家了,忙了一天了,也累了。小敏都已经睡着了。”

    傅竟棠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说,尘封了八年的事情了,说出来,只有矫情跟可笑。

    晚上躺在床上,她有些困了,但是却睡不着。翻了一身被男人搂在怀里,她嗅着空气里熟悉的味道,男人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他的声音带着哑意,“还没睡吗”

    傅竟棠闭上眼睛,她没有出声,脸颊靠在男人胸膛,她清晰的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他的呼吸声逐渐均匀。

    慢慢的熟睡着了。

    傅竟棠微微仰起头,小心翼翼的换了一个动作。看着男人的侧脸,这张脸跟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15岁那年她参加钢琴比赛,她文化课成绩很好,想要报考的大学目标也一直很清晰,所以她参加钢琴比赛,只是因为一个兴趣爱好。

    跟邵黎这种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不一样。

    但是这一场比赛是公平的,没有任何参赛选手可以要求另一名参赛者退赛。

    邵黎跪在地上祈求她退赛,傅竟棠是想要拒绝的,但是或许邵黎把自己说太悲惨太可怜了。当时的傅竟棠心里也有一丝想要放弃的想法。

    她差一点,就答应邵黎了。

    但是邵黎下一秒,就拿起一边的凳子砸向了自己的手。

    邵黎哭着跑出去,遇见了傅廷舟。

    她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捂着手臂哭诉,目光跟话语都意有所指。似乎再说,你看啊,就是傅竟棠嫉妒我,为了让我退赛,砸断了我的手。

    傅竟棠忘不掉那天,傅廷舟抱着邵黎去了医院。当晚上傅廷舟回来的时候,她敲了他房门想要解释,但是傅廷舟的眼底掩饰不住疲惫,将竟棠所有想说话都给止住了。她站在傅廷舟的房门口,她心里害怕。

    怕傅廷舟不相信她。

    似乎,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傅茵也觉得,是傅竟棠伤了邵黎。

    就连对自己很好的应明姝也觉得,是因为她跟邵黎起了争执,发生了推搡导致邵黎的手受伤。

    他们都站在弱者的视角,觉得弱着无辜。

    毕竟谁也不会觉得,家境清贫学习优异年年拿着奖学金一身朴素的邵黎,会做出自导自演这种事。

    所有,似乎当时矛头都指向了竟棠。

    拿到了一等奖之后,傅竟棠并不高兴,那一段时间。傅廷舟都在医院陪着邵黎,傅竟棠拿了一等奖的证书。但是一点都不高兴。

    邵黎给她发了短信。

    说,傅廷舟会陪她去国外。

    而也就是那一次,竟棠在一个午后跑回了家,在同一个琴房,拿起来凳子,砸向了自己的左手。

    那一次,很疼。

    但是一击之下,她的食指骨折了。

    很疼。

    她去了医院,包扎了一下。

    回到家的时候傅廷舟也回来了,他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跟应明姝吵了一架。

    竟棠回到卧室之前听到楼下,应明姝说了一句话。

    “我会给你安排邵黎在国外的生活,你不能去。你去了你的学业怎么办。”

    竟棠只觉得那一天,手指钻心一样的疼。

    他想去国外陪着邵黎吗

    邵黎不能谈钢琴了。

    那么,她还给她

    就用这骨折的手指,还给邵黎

    傅竟棠回想着当年的事情,她坐起身来到了洗手间,打开灯。开了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她的左手在颤抖。她看着手指上,隐约可见,有一道疤痕。

    即使这只手跟平时无异,可是她还是会感觉疼。

    因为她永远也忘不掉,被人怀疑,被自己喜欢的人怀疑的滋味。

    这个月南方花艺的业绩不错,江铃一边算着这个月的流水一边对傅竟棠说让给她多500块钱奖励。傅竟棠笑着扎好了一捧满天星,“嗯。”

    “你昨天给福利院孩子们送的衣服收到了,都分给孩子们了。妮妮她们还天天盼着你什么时候能再去。你啊每次去都带很多好吃的东西,搞得孩子们天天都在期盼你过去。”

    傅竟棠捧着满天星,笑意盈盈,“那我就经常过去。”

    “竟棠,谢谢你啊。”江铃忽然说。

    “嗯”

    “谢谢你给阿易哥找了工作。”江铃说,“他的腿自从好了之后,就一直找工作。但是你也知道的,我跟阿易的学历都一般,正经体面的工作很难找到,他现在在南周律所当司机,一个月收入也可以,每周都有一天的假期。”

    傅竟棠知道,那是傅廷舟做的。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傅廷舟竟然给了阿易工作。

    她对江铃说,“你跟阿易好好生活。”

    “嗯。”江铃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现在的生活就足够了。

    “现在已经是五点半了,再过十分钟,傅律师就要来了。竟棠姐,你这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在等傅律师啊。”

    “没有。”

    竟棠继续低头忙活着面前的花花草草。

    “真没有吗你已经把等待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江铃点了外卖,竟棠闻了一下下就觉得胃部有些不舒服。她皱着眉问你点了什么江铃说,“一条糖醋鱼跟一碗米饭。”她看着竟棠,“你最近脸色不是很好,你有没有去医院里面检查一下”

    竟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匆匆站起身,“你在这里看着店,我出去一趟。”

    验孕棒上的结果告诉傅竟棠,她怀孕了。

    她愣了一瞬。

    似乎是本能的伸手摸了一下平坦的腹部。

    楼下江铃在喊她,她也没有听到,坐在床边好一会儿。傅竟棠拿出来手机,下意识的准备用看一些娱乐八卦跟新闻来让自己的情绪快速的恢复正常,她打开了微博,看着出现在自己视线里面的一张图。

    她微博没有关注过邵黎。

    但是此刻,邵黎发布的最新一条微博,弹在她面前。

    是一张图片。

    是邵黎拍的一张风景图。

    窗边,铃兰花。

    还有一个男人,半截衣袖跟手臂。

    没有正脸,只有一只手,跟一截浅蓝色衬衣,衣袖。

    袖口是灰色水晶制作,质感很足。

    手指骨节修长,肤色白皙,手腕上带着一枚腕表,棕色皮带,有些发旧了。腕表并不贵,甚至并不是这几年的款式了,表盘不大,对比起这个男人的身价来说,几千块的腕表仿佛是一场笑谈。男人的表柜里面,价值七位数的腕表不下十几枚,可是这一枚,确实他最喜欢的。

    因为这是他17岁的时候,竟棠用了所有的压岁钱,给他买的礼物。

    傅竟棠看了一个衣袖看了一截手臂。

    就知道。

    出镜在邵黎照片上的男人,是傅廷舟。

    而邵黎发布这张图片的时间,是小敏生日的第二天。

    他们要去动物园。

    他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

    这一瞬间,竟棠呼吸的时候只觉得胸口有根针。

    她坐在床边良久,手指紧紧的捏着手机。

    连楼梯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一直到傅廷舟走到了她身边,空气里面有男人身上清爽的气息还有香甜的桂花味。

    傅廷舟将一份新鲜温热的桂花糕放在她手里,“趁热吃,下午的时候经过这家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

    傅竟棠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男人带着眼镜轮廓线深刻又有几分斯文的眉眼,他垂着眸,眼底是漆黑而温柔。她心里只觉得可笑,他跟自己,兜兜转转到现在,一个邵黎回来,仿佛都被击垮了。

    她就知道他喜欢邵黎。

    既然喜欢,又何必委身在自己身边。

    她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

    “廷舟哥,我想跟你说两件事。”

    廷舟哥这个称呼她以前的时候喜欢喊,到了现在,她几乎很少这样称呼他。

    对于他的称呼,没有你我之称,也没有先生老公丈夫之称。仿佛是平淡如水彼生疏,他喜欢喊她傅太太或者阿棠,而她,鲜少称呼他为老公或者傅先生。

    中间隔着一个邵黎,这一切,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有什么事你就说。”傅廷舟坐在对面的床边,听到女人细软的喊着他廷舟哥,男人的唇角一直不自觉的带着笑意。就连傅廷舟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一个称呼,能让他的心情都好起来。

    “有两件事情。”

    女人的嗓音很清晰。

    “第一,我怀孕了。”

    “第二,我们离婚吧。”

    男人眼底的狂热欣喜还未凝结,就瞬间僵硬。他看着竟棠白皙的脸颊,那一句话落在耳畔。他似乎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一样。

    傅竟棠抬起脸,两人四目相对。

    “你没听错,我们离婚吧。”

    她觉得万分难受,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敢看傅廷舟的眼睛了,低着头吃了一口桂花糕。粘牙,有些凉了。

    凉了,不好吃了。

    咽下去的时候觉得反胃恶心,匆匆跑去洗手间呕吐了出来。

    江铃觉得花店里面的气氛有些奇怪。

    傅竟棠跟傅廷舟没有说一句话,两个人仿佛是仿生人一样机械的修剪着手里的花枝。很麻木的将修剪好的花枝放在一边的深水桶里面醒花。

    这几天,这两人很奇怪。

    今天是周六,小敏也在花店里面。

    店里的客人很多,江铃忙前忙后,送走了一波客人之后,她抱着小敏,“小敏,怎么回事,姨姨跟叔叔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

    小敏眼睛眨啊眨,摇着头。

    江铃忍不住了,趁着傅廷舟出去接电话的时间。她走过来看着傅竟棠,“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一周跟傅律师都怪怪的,吵架了”

    好像是在冷战。

    傅竟棠手里的动作没停下,江铃一把夺过来她手里的玫瑰花枝,傅竟棠的手指被花刺划开了一道血口,江铃一脸愧疚的找来了医药箱,“你没事吧,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傅廷舟回到了花店,外面一辆白色的本田停在门口。

    一个年轻女人走进来,“我找傅竟棠,请问傅竟棠在这里吗”

    那女人的脸上带着恨标准的职业化笑容,目光落在傅廷舟身上的时候不免多看了几眼,首先是因为男人优越的外形条件,其次是,这个男人让钟灵觉得有些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钟小姐抱歉久等了。”

    傅竟棠从里面走出来,她对钟灵说道,“对面有家奶茶店,我们去这里聊吧。”

    “我是启风律所的钟灵。”

    “傅小姐,请问你跟你先生想要离婚的原因是”

    “感情不和。”

    钟灵点了头,“好,你把这个填一下。如果是感情不和的话对方是不想离婚吗你们有没有心平气和的聊一下,你把你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的吧,我去找他谈一下,离婚官司要拖很久,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

    傅竞棠从包里拿出了傅廷舟的名片递过去。

    钟灵一看瞪大眼睛,南周律所傅廷舟

    “傅小姐你先生是傅廷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