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会逛进和服店来”月见山把手上粉嫩嫩的和服递出去,感到糟心。
“因为那个人不是说了吗今天晚上有烟花祭。”家入硝子又拿了一件水红色的甩给他,把他往试衣间里推,“好了,不是都在给你买吗没什么好抱怨的了,这件配你那件绛紫色的羽织好看,快去换。”
月见山被她推进试衣间,深感“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的道理,忍无可忍道“那为什么不是给你买而且我为什么非得穿女款啊”
“因为我喜欢,你就当是满足一下我的恶趣味吧,快、去、换”家入硝子再次把他往里推,月见山并不想体验被人扒衣服的感觉,把门关上反锁,乖乖试衣服去了。
“都很好看啊,要不都买算了,反正也不缺钱,有须弥在,也完全可以带走。”
月见山无语的看着她,吐槽“你这是什么霸总发言啊我已经过了喜欢霸道总裁文的年纪了哦”
“你还喜欢过霸道总裁文啊”家入硝子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诧异,最终还是接受了“月见山比自己还像jk”的事实,安抚道,“没关系,我不会歧视你的。”
月见山死鱼眼“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啊那段时间,这个题材很赚啊。”
好吧,这种贫苦孩子是没有少女心的。家入硝子这么想,不禁摇头,望向月见山的眼神怜爱了起来,完全忘记了月见山根本不是少女的事实。
“你的眼神好失礼”月见山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别说是失礼了,你穿成这样,下流的眼神也是会有的。”家入硝子轻笑,帮他把碎发别到耳后,“你头发这么长,盘起来怎样”
“老实说,不怎样,不过是我的错觉吗玩了两趟蹦极,你兴致好高。”准确来说,是在玩弄我这件事上,兴致颇高。月见山自觉隐下最后一句。
“忽然觉得我有些疯”家入硝子把卡递给服务员,“结账,刚刚试过的都包起来。”
“那倒还好,疯子我也见过不少,你们没必要老拿咒术师说事,人就是人,咒术师只是职业而已。”月见山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太好的职业。”
家入硝子耸了耸肩“好吧,不过我也不算是拿这个说事,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话题。啊,都扔须弥里吧。”
“嗯,烟花祭,你不用穿和服吗”
“又没人规定烟花祭非得穿和服,让你穿权当是我的个人爱好吧。”
“下次玩换装游戏的时候请务必让悟和杰上。”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想打扮你了。”家入硝子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样。
月见山一时失语“我又不是想让你承认这个。”
“我河里那是人吗”月见山看着河上漂着的一双腿,说话磕绊起来,“这、这种漂法,真的是人类吗甚至还有乌鸦停上面。”
“你不准备救他吗”
“你觉得他死了吗啊,漂走了。”月见山遗憾地摇了摇头,“可以做到这样的漂法,我多少想认识一下他了。”
“那就跟上他好了。”家入硝子牵着他的手,沿河边奔跑,“想做就做,就像你带我跳窗时一样。”
“嘁,所以为什么又被救了。”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如是说,然后将目光投向家入硝子,摆出大度的样子,“嘛,看在这位小姐美丽容颜的份上,我就不计较啦”
家入硝子点了根烟,呼了口白气,“随便你,反正也不是我救你的。”
“不走吗烟花祭要开始了。”清脆的少年音响起,风吹动宽大的羽织,斜阳照抚少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看完烟花就走吧。”
“刚刚没有注意到,不过这完完全全就是个男性吧”男人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我只对漂亮的小姐姐感兴趣哦”
月见山睨了他一眼,无奈叹气“那你就去找漂亮的小姐姐好了。硝子,走啦,看完烟花就回去,我可不想在这待了。”
“之前在afia大楼上跳下去,是你们吧明明正在被追杀,还要这么明目张胆吗”
月见山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再次叹气“那又能怎么办呢”
“要不要先来我们武装侦探社坐坐”
“所以你就这么来了”家入硝子喝着热茶,看着两眼放空的月见山,有些好笑。
月见山以手掩面,失声痛哭“呜呜,别提了,我至今不能相信,我跟买菜大妈讨价还价了十二年,居然会败在区区一个变态大叔手里”
家入硝子拍了拍他的背,深感无语“唉,你哭什么,委托金不是我付吗”
关于「付钱」这件事,确实蛮尴尬,月见山忙活几个月,接的全是特级、一级任务,007到差点过劳死,甚至说出“不下班就不用上班,不睡觉就不用起床”这种惊为天人的话,也只是勉勉强强把欠款还了,还没还完,只还了三分之二。
别的咒术师有他这种实力和工作态度的话,早就暴富了,所以,虽然没人问过他,但大家已经默认他爹欠的债是天文数字了。
“喂,你们这里有会开车的吗送一程,车费另算。”家入硝子想了想afia的重力使,又添了一句,“车坏了另算,可报销。”
“喔,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间富贵花吗”太宰治,也就是之前从河里捞上来的那个男人,他自告奋勇道,“我会开车哦”
这句话的真实性,月见山暂时不想考虑,他只露出胃疼的表情,如果他此时抬头,估计能从那个暗金色头发的男人脸上,看到类似的表情,可惜他没有。
十分钟后,他们坐上了这比过山车还刺激的小轿车,十三分钟后,抵达了目的地。
月见山脚步浮虚,一脸菜色的质问家入硝子“你没事去afia玩什么蹦极,这不比蹦极刺激”灵车漂移,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家入硝子不为所动,一语戳中月见山的死穴“afia蹦极不要钱。”
“”
月见山沉默一瞬,为刚刚的动摇感到十分可耻,摇头道“不行,那也不要去了,太耗命了,我又不是猫。”
“你把头发盘起来还蛮好看的。”
“什么鬼你这话题跳转的也太快哦,是你在说话啊。”月见山回头,看见确实是太宰治在说话,又变成了一副冷淡样,“谢谢夸奖。”
太宰治咂咂嘴“噫,没人说过你很双标吗”
“真抱歉啊,一个这么说的也没有呢。”月见山侧身,“硝子,你觉得我双标吗”
很双标啊。硝子心想,然后摇了摇头。
“嘁,家入小姐也很双标啊。”太宰治悲叹道,“难道现在已经不兴我这种优秀青年了吗那种女装癖居然更讨喜”
“哦。”家入硝子发话了,“这是我让他穿的,是我的个人兴趣哦”
“”
“现在漂亮小姐的爱好真是独特。”
“噫,你夸人夸的好勉强。”月见山露出了唾弃的表情。
“哎呀哎呀,不比你,为了讨小姐欢心,女装也会穿。”太宰治露出了如出一辙的唾弃表情。
“硝子”月见山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家入硝子望天,她觉得月见山不是带她出来玩的,他只是想找张饭票子。
“没关系,我喜欢。”
太宰治如遭雷劈,看着月见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开始大肆语言嘲讽,包括且不限于“你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你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经历过五条悟结账时“啧,就当老子今天做慈善”的精神攻击,夏油杰近战时“抱歉抱歉,忘了你是个货真价实的远程法师近战辣鸡”的自尊打击,月见山根本不把区区“吃白饭”当耻辱。于是他的回复,包括且仅限于“你没有供饭的”、“你没有供饭的”、“你没有供饭的”。
家入硝子又点了根烟,惆怅地想确诊了,这狗东西就是想找张饭票子。
“老子嘞,谢谢妈、谢谢妈,给钱就是谢谢妈,不给钱就是断绝母女关系挂我电话,你干嘞好哦请自行想象四川话d”
彪悍的女声响如惊雷,让家入硝子不禁侧目。那女人不知怎的,猛戳了手机屏几下,许是没得到想要的反应,竟将手机“砰”的砸在地上,复又踩上几脚,看得人心惊胆战,仿佛她踩的是自己似的,连太宰治和月见山都停下来毫无营养的小学鸡对话。
看着那女子离开的背影,硝子拿烟的手微微颤抖,她说“千树,要不你叫我一声妈吧”
“硝子,”月见山一脸嫌弃,“现在是做梦的时候吗”
“五千。”
“妈妈桑”“妈”
「老子嘞,谢谢妈、谢谢妈,给钱就是谢谢妈,不给钱就是断绝母女关系」女人的声音还回旋在脑子里,家入硝子摇头叹气。
没救了,没救了,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喂,你怎么也叫她妈了呀”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回答“条件太优厚了,下意识就”
“”
“来,苹果糖。”
“来,章鱼烧。”
“来,玉子烧。”
“来,关东煮。”
“来,烤年糕。”
跟了家入硝子和月见山一路,太宰治终于忍不住自己爆棚的吐槽欲“你们是什么新型投喂机和智能型饭桶组合吗吃这么多,胃都没鼓起来过,特指月见山”
“嗯你不知道吗不装主食的胃,是可以连接黑洞的。”智能型饭桶月见山理所当然地说。
家入硝子在一旁补充“别信,不上升全人类。”
“砰”
月见山又塞了一块玉子烧,鼓着腮帮子,“啊,是枪声吧”
“哪里哪里”太宰治演技浮夸地东张西望,最终指向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面瘫少女,“只是冲天炮而已哦”
月见山选择性无视这是东边,而枪声是在西边响起的不争事实,点了点头,一口咬住家入硝子递过来的章鱼烧。
毕竟招惹的港口afia,这已经是第五十六次枪响,却一个人都没舞到面前,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暖色的水彩在天边晕染,流进室内,夕光似水,晚风似凉。
风伏低草,归鸟覆巢。
太宰治跨坐在椅子上,下巴抵着椅背,笑着问“你想委托什么呢不会威胁到横滨的话,可以哦。”
月见山埋首于阴影中,说
“让她能平安的度过在横滨的时光吧。”
对自己能力不自信对自己的咒具不自信对家入硝子的自保能力不自信
嘛,谁知道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打不过afia的重力使,逃走却还是绰绰有余,就当是一时兴起好了。
月见山抬头,注视着窗外的夕阳
“只需要最后「她是安全的」这种结果就好,她想做什么的话,就随她吧。”
“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哦”月见山把啃的苹果核和早上的糖棍子扔进垃圾桶,“想捞金鱼了,我们去把老板的池子捞空吧。”
家入硝子带着他往捞金鱼的摊子走“我感觉我现在更像陪玩的,而且还倒贴。”
“之前带你逃跑太耗咒力了,而且「火雀」放市场上,少说也得八亿。”月见山费力向她解释,意图证明对方并没有倒贴。
“但你吃白饭。”
“”
月见山沉默了,他被击倒了,他再起不能了。
“太宰治不见了。”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千树,话题转移得太生硬了,而且我早就察觉到了。”
“呜qaq。”
家入硝子遭不住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别过脸,勉强接茬“你觉得他去干嘛了”
“去对付重力使了吧,我听中岛敦说他的异能是消除异能,对付强力异能正好。”
“中原中也这几个字是烫嘴吗你一直没叫过他的名字。”
“呜呜”月见山以手掩面,“你不会懂的,我已经在极力避免让自己回忆起我被喜欢的人打了这件事了”
家入硝子瞳孔地震,震惊的“你居然会喜欢只有一米六的小矮子吗”家入硝子用手比划了一下一米六的高度,发现比月见山高了一点点,改口道,“我是说,那有点暴力了,而且你们只见过一面吧是一见钟情吗”
“呜呜,我小时候很喜欢他的诗啊”月见山真心实意地掉了两颗眼泪,“呜,你怎么可以说我偶像暴力呢硝子,我决定讨厌你两分钟。”
家入硝子替中原中也感到窝心只有两分钟吗你不觉得你的喜欢太廉价了吗
月见山不觉得廉价,他觉得他能在饭都吃不饱的童年里,抽出时间去喜欢他的诗,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不光是指“中原中也”,还有他自己。
因为书于贫穷者而言,是奢侈品。它既不能吃,也不能喝,当枕头都嫌磕。什么精神食粮,那都是放屁,连生活都生活不走的时候,精神食粮哪有货真价实的白米饭重要就这样,他还避人耳目,偷偷攒了三个月钱,买了一本山羊之歌,他觉得他的喜欢已经很贵重了。
两分钟的讨厌,是对她的喜欢;
一本书,是对他最贵重的喜欢。
“看烟花吧,已经跑出来一个周了,再不回去,估计连我们叛逃的假消息都能传出来。”
月见山点点头,“是有点久了。”
“所以你这个回去的方向是不是不太对”
“哪里不对”
月见山崩溃抱头“这根本就是去afia大楼的方向吧快把阴阳鱼的掌控权还我啦”
「阴阳鱼」,一条巨型的黑白相间的鱼可缩小,可分离。
一级咒具月见山语。放大时可飞行、潜水,鱼腹有独立空间,皮糙肉厚月见山语可以防御二级及以下咒灵攻击一级咒灵的全力攻击可以抵挡十二下。
一旦启用,需要不间断输出咒力,中途不能换人,否则会瞬间失效。
缩小时会在使用者周身游动待机。
“嘛,别这样,就像变魔术一样,来一个华丽的收场嘛。”
“就算你这么说也”
“三万。”
“也不是不可以。”
“你还真是好懂啊。”
“采访一下,再次站在afia之上,感觉如何”
月见山扯了扯自己自由张扬到原地起飞的羽织,惆怅道“谢邀,忽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些恐高。”
阴阳鱼变小后,一黑一白的绕着月见山转,一边绕一边吐着大小均匀的咒力泡泡。
家入硝子坐旁边,扯了扯他羽织“别磨了,再晚点你偶像指不定就回来了。”
“哎呀,不要催,不要催了再找咒具啊”
连这种咒具都有吗还是你已经无耻到拿咒具干这种事了
家入硝子想不出答案,但不妨碍她觉得月见山无下限指节操。
“找到了”
阴阳鱼游动频率加剧,快成了黑白两条线,发着白光的咒力泡泡“嘟嘟”吐个不停,宛如加强版的加特林泡泡枪,看得家入硝子直呼浪费。
“不是,你等我一下”月见山面色一僵,“这玩意开启要咒语”
家入硝子皱眉“你不记得咒语”
月见山摇头,神情痛苦的蹲下身来,摆了摆手,“这确实是,但也不光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外公十岁时制作的咒具。”
“嗯,很厉害。”十岁就能制作咒具,是挺厉害的。
“他这人,二十岁以前都是中二期,制作的咒具也是华丽至上,启动词往往也很耻。”
“一点小癖好,也能理解,你念吧。”
“呜呜不要”
“加一万。”
“好嘞,这就来。”
看着月见山瞬间复活的样子,家入硝子再次感叹“你还真是好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埋了一点点伏笔来着。
以及未成年能不能当漫画师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认识那方面的人,就默认可以吧。
跳楼啥的,别学,千万别学,拜托了
那个四川话的那个,是我妈说的,不过我没挂她电话,也没说过“断绝母女关系”这种话,通常也是她挂我电话的,手机也没摔,我们家老穷了。加进去只是觉得有意思而已
月见山之前每个月还的钱,小点时候是用他外公和妈妈放在须弥里的存款,稍微长大一点,全靠卖咒具,不过不会不会卖那种市面上没有的,功能千奇百怪的咒具,也不会卖三级以上的咒具,他还是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的。他画漫画挣得钱,真的赶不上每月的利息。
第一个攻略对象是硝子,只是觉得,硝子是因为「反转术式」的珍稀程度才被特殊对待的。性格方面,我片面且个人的理解,她和五条悟、夏油杰,很难像伏虎钉那样打成一片,而且硝子的外出任务似乎很少。我觉得,硝子和悟和杰是有距离感的,单两个两个拎出来,她可能没有悟和杰的羁绊深,一个人在高专时,孤独感会更强烈。
所以前篇才那么强调「选择」这个词。
月见山本来的术式就是这样嘛,「选择」,他当然也可以选「咒灵操术」,和夏油杰共享痛苦,拉近关系,也可以选择「无下限」,虽然我没写,但他也是可以选「六眼」的,然后因为烧脑,和悟一起狂吃甜食,拉进距离。
至于「六眼」不是术式,嘛,我给的权力嘛。
我笔力不够,就直说了,硝子现在的感受,大概就是有人放着康庄大道不走,愿意陪你走独木桥。
更直白一点,你从楼上跳下去,
你想死,他陪你,你想活,他接你。
时间流速不一样,他们没离开一个周,这是两个人独享的秘密。
千树除了那个「选择」,招式都是靠庞大的咒力量支撑的,比如说「风」,就是硝子跳楼时用的那个,他对咒力用法的开发还蛮在行的主要是咒力多。
「火雀」碎的那个,等我再练练笔,找一下感觉,以后说不定会以更梦幻的方式出场。
千树的关键词条不追随什么没有目标就活不下去的人。
我感觉我的章节介绍比正文精彩多了。
努力添加搞笑元素,无奈发现自己有“只要写出来就不搞笑了”的天赋。
沧桑。
哦,再多说一句,文里的qaq不是表情,货真价实的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