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空间里,烛台边,女人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唱着摇篮曲,而他丝毫没有睡意,他仰望着那张温柔的脸。
穿着浅紫色和服的盘发女人,她也温柔地注视着他。
这不是现实,五条悟想。
这里也不是梦,因为五条悟从来没有见过「六眼」以外的视角,做梦也做不出这么正常,但是他而言奇怪的视角。
梦是无法超脱人的想象的,五条悟也不具备想象正常视角的能力。
“妈妈,那个男人真的是我爸爸吗”五条悟准确来说,是这具身体抬头,问了女人这个问题。
女人安抚着男孩的手顿住,柔声问道“千树为什么要这么问”
幼小的月见山似乎没有理解到女人眼底的复杂情绪,问“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爸爸呢”
“那千树为什么不想要爸爸呢”
“嗯因为他不能让妈妈和我幸福吧”
这里是月见山的记忆,五条悟判断,「“灵魂是记忆的载体。”」这个是月见山曾说过的话,而现在,他们两人的灵魂是相通的。
不管五条悟怎么想,已发生的事情还在继续上演。
“千树觉得什么事幸福呢”
月见山看着女人,似乎陷入了沉思,但五条悟却可以清楚地听到了他真正的心声
「没有幸福。孩子是柔弱无能,无法自理的,而我也是如此,我需要依靠着你和那个男人,所以我不可能会幸福。」
“可能,是妈妈笑着的时候吧”千树用天真无邪的声音,说道。
女人很开心地摸了摸千树的脑袋,笑道“你这人小鬼大的小家伙,这些甜言蜜语都是和谁学的呀”
“才没有学,我说的都是真话”千树气呼呼地挣扎着,不给女人摸头,看起来很幼稚。
“我讨厌妈妈啦”千树自顾自的钻进被窝,奶气呼呼的放下狠话。
女人觉得好玩,又逗了他一会儿,困意上来,才端着烛台离开了。
「她并不是爱我,但我什么也没有,如果她肯施舍点什么的话,就当她是爱我的吧。」
真是懦弱,五条悟想,但他现在无法离开这具懦弱的壳子,眼前也跟着暗了下来。
记忆与记忆之间并不连贯,眼前脱离黑暗时,视野已经拔高了一些。
月见山现在站在一颗樱花树下,俯身看着一个哭泣的女孩,女孩穿着巫女服,想来已经是稻荷神社的时候了。
他问“你为什么要哭”
女孩听见他说话,跟倒豆子似的,说“我不想学神乐,跳舞好辛苦,好累,每一步都有固定的点,我不想学了”
月见山帮她擦了擦眼泪,轻声道“那我帮你跳,好不好”
女孩双眼亮澄澄的,说“可以吗那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鹤见川白野哦因为我是冬天在鹤见川边上被捡到的,所以有这个名字”
“是吗很好听的名字呢。我叫月见山千树,因为出生在夜里,月亮爬上山时,把山上的树给照亮了”月见山笑着说,内心却十分平淡。
「不,因为你会喜欢这种介绍方法,所以我会说,但我的父母是不会为我的名字,如此用心的。」
樱花纷落,风迷了眼,再睁眼时,眼前又是一副景象。
月见山仰倒在地,被自己的母亲掐住喉咙,女人愤怒地扇了他一巴掌,表情扭曲“我明明和你说过吧,不许对别人使用咒力,你为什么不听”
“呃”月见山因为缺氧,下意识地挣扎,眼角溢出生理盐水。
「不能反抗明明是他们先对我下手的吧还是说,你只是怕那男人发现自己的不一样
真可怜,反正他也不会看你一眼就这么死去,似乎也可以。」
这么想着,月见山放弃挣扎,女人却松开了手,抱着他哭了起来。
“千树会怪妈妈吗妈妈做错了吗”
“不会哦。”月见山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会怪你的。”
「没什么必要,被外人脚踢拳打,和被母亲掐住喉咙,我也不知道这两者间有什么分别痛和没那么痛」
“千树和妈妈定下「束缚」好不好”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月见山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啊。”
女人满意地笑了,道“那么,在我死前,千树不可以用「祈神铃」,在千树死前,不可以自己使用须弥里的咒具。千树做得到吗”
月见山再次点头。
看着消失在房间里女子,月见山闭上眼叹气,而再次睁眼,场景又换了。
又是稻荷神社,也还是樱花树,但这次的视角又有变化,是在树上。
月见山似乎心情颇好的坐在枝上休息,身边几只金蝶围着他打转。
“你是神明吗”
“嗯”月见山望着树下的女孩,笑了笑,“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女孩似乎激动了起来,眼里满是向往“因为你之前跳神乐时,有好多蝴蝶围着你转,而且你一挥铃,那些怪物就全消失了”
“哈哈,你这孩子还真有意思呢,是能看到吗”月见山笑得眼泪水都流出来了,最后轻易地落在地上,离地面一寸的位置,泛起了金色的涟漪,将他托起。
虽是裸足,却未沾地。
“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看着他发愣,回答道“藤下花绘子。”
月见山点了点头,隐隐回忆起曾经听别的巫女说的,关于她的遭遇,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不是神,但神明说,祂有礼物要送给你。”
“不是你送我的吗”
“是神送的。”
“那我不要。”
月见山愣了愣,改口道“也是我送的。”
女孩伸手拉住月见山的衣袖,道“那你就是我的神了”
五条悟从记忆的旮旯里,翻出来一点月见山的随口一提,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奈何这“电视”有些自己的想法,并不想给他验证猜想的机会,直接换了个频道。
“你根本不是我的神明吧”藤下花绘子和月见山并坐在树林里的一颗树桩上,月见山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刚想说对,她却自顾自的继续说,“你和神明大人完全不一样,你是紫瞳,祂是金瞳,而且祂说你是他的「妻子」。”
“我不是祂的妻子,不如说,祂其实是把我当容器吧”
“是吗”花绘子给早餐奶插上吸管,又换了一个话题,“月见山和我说过你的术式吧「鉴声」,可以通过声音,传播咒力,祓除咒灵,那月见山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打断咒术师的术式吗”
「错了,鉴声是那个女人的术式,并不是我的。」
“花绘子问这个做什么呢”
“好奇而已。”花绘子歪着脑袋问,“不可以说吗”
月见山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啦,除了特殊术式,一般都是用咒具吧,比如说「天逆鉾」、「八尺镜」之类的。”
“那月见山见过「天逆鉾」和「八尺镜」吗”
月见山点了点头“见过,你怎么了今天好奇怪”
“就是突然好奇而已。那些咒具,月见山可以带我看看吗”
“倒是可以。”月见山点了点头,从须弥里取出「天逆鉾」,递给她,“这个是「天逆鉾」,可以中断一切进行中的术式,对于不擅近战的咒术师而言,一旦被近身,基本就没戏了。”
花绘子隔着白布条摸了摸「天逆鉾」,问“我可以把布条拆封吗”
月见山还是点了点头。
花绘子拆开布条,起身绕到月见山背后,似乎想对光看看,而这具身体感受到了剧痛,心脏被刺穿的剧痛,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月见山倒在地上,听到金属落地的声音。
他大概还有些力气,可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可他没有,他没有任何挣扎的,缓缓闭眼,他想
「我大概觉得理所当然,我大概早就知道会这样了,但我还是在昨晚,说出来那样的话。
我想试试她,而她并禁不起试。」
场景变化成另一番模样,在月见山的家门口。
“神明大人,你是寄宿在这具躯体里吗”
“你猜,说不定是被封印了呢”
“这个身体死了,你会自由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会哦好了,快回家吧。”
「这孩子分不清我和祈神瞳,但即使是祈神瞳在,我也还是我,这孩子会否认我吗」
答案是会。
时间线跳跃,接下来是一群人围着月见山的情节,感受到浑身的疼痛,断了几根骨头流了多少血有几处淤青不知道,已经到了感觉不出来的地步了,因为没有哪里不痛。
五条悟不喜欢疼痛,对这种沉浸式体验感到糟心,他觉得能够忍受,因为是月见山觉得能够忍受。
那些人哈哈大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但月见山听不清,五条悟也听不清。
月见山的头被摁进臭水沟。
“唔唔咳”
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挣扎也全无用处,咒力和那个女人结下的「束缚」早将咒力封禁了。
恶心,黑色的液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老鼠或许在里面游过泳,蟑螂、蜈蚣甚至可以更过分的去想,会不会这种腐烂的臭味里,有人抛下过尸体,里面有机油吗
“呕”
窒息到下意识张嘴,反胃呕吐的动作,让更多液体涌入喉中,感受着那种恶心感,就越想吐,越想吐,则会喝进更多如此恶性循环。
等人走的时候,早就连坐起身的动作都没有了,撑着手起来,最后无力地倒在臂弯里狂吐。
越想越吐,越吐则越想,喉头滚动,呕出的都是不知其名的黑色液体,比起苦涩和过度紧张产生的胃部痉挛,那种难以言喻恶心感,与大脑不自觉地联想才更要命。
月见山脱力地趴在地上,默默呕着黑水。
五条悟心里已经要抓狂了,他现在是真的想醒来了。
老实说,这份平静的绝望又不是他的,他没必要受着,而且做为甜食主义者,这臭水沟的味道也太他妈难受了
原本只是想一想,然后就真的被敲门声吵醒了。五条悟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心想,他要开门亲眼见见那位敲门的壮士是谁,竟解救他于危难之中,他五条悟,必得重金答谢
五条悟跳下床,感觉到胃里的抽痛,和舌苔的恶心感,觉得反胃。
五条悟强忍着去开门,在看清来人后,觉得胃更痛了,连恶心感也加剧了,痛苦的蹲下身,开始干呕。
月见山的情况也类似,看了一晚上的「六眼」视角,还一次吃甜食经历都没撞上,现在只觉得脑子剧痛无比,跟要炸了似的,眼前好像还是五彩斑斓的一片,各色各样的咒力团走来走去,花得他两眼一黑,蹲下就是一阵狂吐。
总之,夏油杰一出门,就看见两人蹲在一起吐个不停,但又碍于什么也没吃,除了一滩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然后他眼睁睁地围观这两人吐到虚脱,才拽着两滩“液体”,打了119日本的急救电话。
五条悟上担架前还管夏油杰放狠话“杰,回来我们就打一架吧”
夏油杰点头“好啊,等悟你回来了再说吧”
月见山就更厉害了,硬生生把自己给吐晕过去了。
夏油杰目送两人和窗上了救护车离去,面带微笑,看得悚人。
鹤见川在一旁看得心惊,不明白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俩白毛能对吐到虚脱,黑毛能硬生生看着他俩虚脱才打119。
鹤见川真心实意的对月见山的处境,感到了深深的忧虑。
“喂,你这家伙也差不多醒了吧”五条悟啃着窗买来的苹果,又拿了一个砸向蒙着被子的月见山。
“我没睡,我现在已经不敢睡觉了”被子里传出蒙蒙的声音。
就在刚刚的昏迷中,月见山发现了,睡着和昏迷都会被强制拉进对方的记忆片段里,时间不定,跳跃性极强,可能一件事还没完,就直接跳下一段了,有的时候甚至只是一个画面,混乱到让人头疼不已。
月见山把铺盖掀开,摸索着五条悟刚丢来的苹果,重重地咬了下去,胡乱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吐槽道“杰他怎么这么狠心呢就硬生生看着咱俩吐虚脱”
“我也觉得。”五条悟点了点头,他俩现在还在医院病床上躺在打点滴。
旁边坐着的窗觉得无语,看着这画面,无端联想某新闻的内容“前妻和现任平淡谈论前情人现情人的渣男行径”。
在月见山刚醒的时候,医生给他俩各发了一张表,让两个人填。
填完了,五条悟还好说,医生只说是近期压力过大,导致的胃部痉挛,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很快就能恢复。
月见山因为眼睛又“瞎”了,是医生一问一答。结局就不一样了,直接被判了个重度焦虑,医生推荐住精神科分院,差点没把窗给吓死。要真一特级在他手里被关进精神病院,那他也差不多可以收拾收拾进去了。
五条悟感觉那股恶心感已经渐渐退去,但舌头和胃已经麻木了,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月见山的头痛还是有残余,尤其是眼睛,祈神瞳都不好使了,眼前一片花花绿绿、姹紫嫣红的幻视,什么路啊人的,干他屁事没有。
月见山痛苦的想还不如瞎了呢,起码不用遭到如此的种精神污染。
“你在梦里看见什么了”
“啊”月见山把脸转向五条悟的方向,努力了半天,连个人影都看不清,只好放弃了,先回答他的问题,“看了你冷静自持的幼年时代,和拽的二五八万的少年时代。”
五条悟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问“那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月见山觉得自己不捧场,这事儿也许就善不了了,考虑到夏油杰不在,而他们可能还得住院好一段时间,月见山十分捧场地问“你看见什么了”
“呵。”五条悟发出了不屑的笑声,道“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不捧场悟会找麻烦之类的。”
月见山震惊了,他还以为捧场就完事了,结果,原来五条悟已经练就了别人捧不捧场,我都能找茬的神功,这会儿根本没准备放过他
感受到五条鸡掰猫浑身上下散发着“我怎么这么了解你呢,快夸夸我”的信息,月见山沉默了,昨晚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为何要让我和五条悟的思路接轨
老天啊,如果我有罪,请让我下地狱,而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一个五条悟。这都他妈什么人间疾苦啊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啊”
“怎么说呢,你还活着,真是出乎我意料。”
月见山翻了个白眼,说“哦,我还活着,真是对不起。”
五条悟“啧”了一声“我那分明是夸你生命力顽强。”
月见山死鱼眼,心想不,你分明是嫌弃我像小强。
“你这人,夸你怎么还听不进呢”
五条悟,你真想多了。上帝创造你时,已经把你的“夸赞”技能给ban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点亮这个技能的
“嘿,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会去,看我不把你楱到叫爸爸”
我爸死了,我妈夜蛾。
五条悟一言难尽地望着月见山,最后点了点头“你还真是个狠人呐。”
嗯哼
窗在一边坐在,表示自己看不懂特级们的交流方式,除了开头几句,他根本都没有看见月见山动嘴皮子,全是五条悟在自顾自的说。他真实觉得,该进精神病院的不是月见山,而应该是五条悟。
虽然怎么想,但「六眼」当然也不能进精神病院,特级咒术师就是这样,少一个都是重大损失,尤其是像五条悟这种级别的。
月见山开始有些习惯这种灵魂想法的单向传送了,自己什么都不必付出,就能得到别人的理解。
老实说,自从「六眼」拒绝了月见山“设屏障”的行为,他就知道会有今天了,甚至隐隐有些期待这天到来。灵魂是记忆的载体,也就是不断承载垃圾的垃圾桶,而现在,也不过是有人打翻了垃圾桶,把垃圾混一起。
月见山浑身上下都是秘密,并非出自本意,但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了,因为大家总对未知怀有期待,永远不会对没解开的谜失望。
“搞错啦,不是灵魂的传话,只是老子的观察细致入微”五条悟洋洋得意等待被夸。
月见山小幅度点头嗯嗯嗯,你超棒
跟哄小孩似的。
五条悟人为无视了后面一句,并没有很在意地哼声。
总之,三天院住了之后,双方都又憔悴了不少,但五条悟和月见山还是不得不回到稻荷神社,而五条悟果真和夏油杰打了一架,月见山负责治疗,窗负责善后。
这三天,五条悟和月见山依然过得很不好。
一面,月见山没办法忍受五条悟不带特制墨镜,直接使用六眼的烧脑。
另一面,五条悟也受不了,月见山一年三百来天,其中一百来天里,被亲爹各种谋杀造成的各种剧痛,和一百来天被花绘子各种偷窥、痴汉的纠缠不休,还因为是女孩,忍着不能揍人。剩下时间,还忙着给花绘子和她弟弟雨井挣学费、生活费和医药费,生活节奏简直不要更紧凑。
而且因为三岁时,第一次被月见山荣昌月见山父亲“杀害”,被判定死亡,须弥自动启动了「不死原阴」,把死去的月见山复活了,月见山也是那是开启了使用咒具的权限。
而五条悟也接触到一些,没什么屁用的事实,比如说,须弥是用「一直不能中断的磅礴咒力」交换了「无限的空间」;再比如说,月见山不是天生灵肉不稳,「不死原阴」可以起死回生,但要忍受灵魂抽离的痛,并且肉身和灵魂之间,缝隙会很大;又或是说,月见山现在是「永生之躯」,想死都没办法。
还有藤下花绘子就是神社闹鬼的真凶,能重伤那些咒术师,全因为月见山去高专那天,回家留下的咒具,那天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少女,就是花绘子。
这些,月见山只消看一眼,便知道了,但他一言不发。他想,也算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舍不得就见她自寻死路,但人命也不是人能承担的份量,索性晚一天是一天,拖到最后一天,再悄悄动手好了,也能给她留个体面。
月见山之前留下一大笔钱和一部分咒具,抛弃花绘子,一个人离开了,带着被「天逆鉾」重置的术式,来到高专。
选择向他伸手的家入硝子。月见山想,我当然也想被救啦,但谁来救我呢想被爱因为没被纯粹的爱过。
那天,真的痛哭的那天,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哭的情绪,因为死去又活过来的人,是没法真心流泪的。
那为什么要哭,因为想被哄,然后就被陌生人哄了,是个黑色的丸子头。他说,月见山可以有新的开始。
所以月见山决定抛弃过去了,去找找有没有更好的未来了,或许「幸福」确实是存在的,而他即将拥有了。
之后是伏黑甚尔,月见山觉得自己算是有朋友了,开始想要家人,然后他感觉到了“同类”,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颓废”信息的男人,他失去了他的「幸福」,我没有的「幸福」。
他人具备我不具备的幸福,我羡慕、我嫉妒、我恨,但我仍未拥有。
所以我“邀请”他成为我的家人了,带他进入了「大食天」,也就是三岁以后,我真正的家,但他只把我当成了“身怀巨款,爱玩过家家”的小孩子。
这种现象在伏黑惠和津美纪的到来有了明显改观,伏黑甚尔还是张口闭口就是数字,但他并没有要我的钱。
伏黑惠和津美纪也是家人,他们让我有一种初见花绘子和雨井的感觉,他们也是姐弟,但我想,也许这次我不会再次被否定我希望不会被否定,但我也失去了“怪罪”的力气。
领域型咒具,我要多少有多少,月见山家上千年的积蓄,全都在须弥里,大不了,把母钉全毁了,把自己封禁在「大食天」里好了。
唯有孤独,不会背叛任何人。
但现在没必要,我想,这些打打闹闹还有人陪的滋味已经够幸福了,再想多要一点,就是完完全全的贪婪了。
如果月见山是一本书,那五条悟还没读到这里。五条悟在他的童年停下,只感受到了那段时间的灰暗,仅存的慰籍还是最后背刺他的藤下花绘子。
但他也没机会继续读下去了,月见山实在是没法过下精神被严重污染的日子了,让祈神瞳把六眼彻底赶走后,屏障不要钱的放。但六眼不满自己还有没看完的书,商家就要关门,撞屏障硬是达到了当年祈神瞳的水准,祈神瞳怒起守门,天天对精神的消耗程度十分骇人,搞得五条悟和月见山这半个月萎靡不振的,眼见着夏油杰就想再来一次119。
待在神社里的日常,枯燥又乏味。五条悟天天闲得靠甜品续命,偶尔和夏油杰打一架。月见山除了每天定点上去献个舞,把神社玩成歌舞町,然后就在俩人打架后负责治疗,锻炼一下反转术式,天天还能腾出时间用时留去接伏黑惠和津美纪上学、放学,随便把早中晚饭给做了,以防万一,冰箱咒具里还存了不少。日子轻松到让三人看起来是来度假的。
意外总是来得措不及防。
第二周,鹤见川白野死了。
那个“咒灵”第一次伤害普通人。
藤下花绘子再添了一桩罪,月见山因为一时心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月见山犯错了。他安静的想,白野并没有听到他说「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鹤见川白野,被巫女在鹤见川边的雪地上捡到的孩子。鹤见川,地名,白野,被雪覆盖的草地。
藤下花绘子,只具备「窗」的能力,她只能看见而已,但月见山留的咒具实在是太好用了。
月见山要翻车了,猜猜谁会来救场。
今天凌晨一点发低烧了,昨晚又吃海鲜,空调也吹多了,一点半开始肠胃痉挛,痛的手机都拿不稳,六点才停下来,因为睡不着,就写了会儿小说,但脑子一团浆糊,写得超级无聊,先将就看吧。
今天请假了,说不定能双更,目标是暑假前完结,不然等开学就没法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