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点开视频以前,薛子清其实没把这些视频当一回事。
不过为了有曲子的话能更方便地听,她戴了半边耳机。
她粗略地扫了一遍面前的主页,视频大约有二三十个,封面都是一些试图吸引人眼球的标题,字体还特意加大加粗,生怕引不起人的注意似的。
没有一个看起来是跟写曲有关的。
不过为了一次到位,印证自己的想法,薛子清和之前登论坛的时候一样,没有直接退出,随便找了一个点了进去。
三分钟后。
薛子清半垂着眼眸,和视频里的人四目相对。
穿着裙子的少女一脸不高兴,但一看就是装的,跺脚的动作显得有些浮夸,声音也故意放得很凶。
但比起虚假的演技,略微压低的声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确实凶狠了些,她自己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惜落在别人眼里,活脱脱就是只装凶的小狐狸。
牙都没有龇出来,只是亮出了挠人用的小爪子。
“我就是想买一块地,你到底同不同意”
屏幕上适时显出字幕什么地
薛子清也跟着想,哪儿的地,很难搞么,至于表现地这么凶
只听接下来,那故意压着的嗓子倏地一变,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撒娇似的意味
“当然是,你的死心塌地啊。”
就装在壶里的红茶,被倒入了杯中,轻轻加入冰块和方糖,搅拌时散发出来的甜香混在微苦的茶中,还没喝到嘴边,鼻尖和唇齿间就被那勾人的香气所包围蛊惑。
薛子清的手指在身旁点了点。
她在心里一声嗤笑。
好土的台词。
演技也差得离谱,一眼就能看穿;大概是怕被人看见,还特意挑了没人的地方拍。
若是放到她面前,第一句话就该结巴了。
一旁的助理汇报完行程,抬起头,却看到她家老板正撑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平板。
这个专注的神情,半敛的目光,莫非是在看什么重要的资料吗
助理不敢打扰,只默默地噤声。
然而实际上,薛子清看的压根不是什么文件,一般这时候,薛子清都是雷打不动地在车上看今天要做的事项相关资料,助理也从没想过薛子清会在这时去看哪个人的直播。
就是米国新总统的就职演说也没这个待遇啊。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屏幕里的人说话时那枚圆润饱满的唇珠上,小小的一颗,被水红色的口脂晕染得娇嫩又细滑。
让人忍不住去想,要是叼在嘴里会是什么细滑的触感,是不是不咬紧了,还会趁你不注意滑走。
用点力咬的话,大概还能留下浅浅的印子
薛子清忽然觉得犬齿有些痒。
她轻顶了下腮,感觉并没有和缓。
而手指已经自动点了播放下一个视频。
越看,那股莫名其妙的痒意和躁动就越发明显,从唇齿、轻微滚动的咽喉,一路向下蔓延,然后扩散到四处。
像是一场悄无声息感染的病毒,随着血管里的血液,流经各个部分的组织和神经,流入泵血的心脏。
等反应过来时,薛子清已经快把全部的视频都看完了。
原本随意轻点的手指已经蜷起收在身边,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没了一开始那股慵懒随意的意味。
马上要到薛氏的总部了。
她不着痕迹地退出了主页,回到直播间,却发现弹幕和观看的人数,都比她离开时翻了几番。
扫了一眼,发现弹幕这些人也是因为看到了主页的那些视频,所以才热闹成这样。
其中还有一部分人是慕名前来。
看着某些不像样的话,还有直播间不停增加的人数。
薛子清轻笑一声,惹来助理小心试探的目光,却看到这位年轻的家主,嘴角根本就没勾起笑来。
薛子清眼底暗沉微涌,觉得这番场面,似乎有那么些碍眼。
她都能看到,那这个直播间的主人,多半不知道看去了多少。
会觉得高兴吗
助理余光扫到薛子清的手指动了几下,似乎发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打了会儿字。
紧接着,大约过了几秒,助理看到薛子清放下了看了一路的平板。
嗯不看了吗
与此同时,助理感受到车开始减速,往窗外一看才发现薛氏的总部已经近在眼前。
而薛子清看着黑屏的直播间,原本平直的嘴角,蓦地一笑。
助理听到她轻叹一声
“真不好办。”
助理眉头一皱,心里悚然的同时如临大敌。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连她家老板都说不好办
那得是什么程度
明舟动用非正常手段下播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装死。
她头朝下,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一具不会动的尸体。
系统好说歹说,都没把明舟给劝起来。
直到时针指到九,分针一路滑到三十的位置,明舟才终于有了动静。
她的声音很小,又被闷在被子里,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好在系统不存在听不到的问题,它很轻易就捕捉到了那抹如同幽灵怨魂般幽幽飘出来的蚊呐。
“系统,我没了。”
这波啊,这波是声名俱毁。
明舟感觉她现在就像个灶台,身上压着的,全是原身的黑锅。
明舟幽怨地转过头,双眼无神地盯着半空,仿佛神智已经随着灵魂飘出了躯壳。
这就是社死的感觉吗。
系统想要安慰明舟,看着明舟生无可恋的样子,又发现不知从何安慰起。
毕竟从它数据库的每个角度来分析,明舟这种情况,无一例外,都是足以令每个感同身受的人脚趾抠地的尴尬程度。
在人类的眼中,刚刚经历过的这段时间,这种时候旁人的安慰不仅起不到任何作用,还很容易适得其反。
而经历者本人。
明舟泻药,死者目前生命体征很平静,走得很安详。
留下的遗产是亲自动脚抠出的梦幻豪宅。
系统明智地没有再去试图安慰明舟。
它本来在明舟直播收到那个id为xue的观众送的礼物时,特意查了一下。
通常主播在收到这样的大额礼物后,都会给送礼的人一个直播间的房管称号。
而飞狗的主播们大多都建有粉丝群,其中收礼比较多的主播,还会有金主群,里面都是直播间送礼榜上有名的粉丝,榜一二这些靠前的大佬,一般还能额外得到主播的私人联系方式。
明舟这样没什么名气的小主播,以xue这样的砸钱金额,不说联系方式,起码也得有个房管。
不过非常时候,系统不敢拿直播相关的事去刺激明舟。
明舟目前直播间粉丝涨了不少,那些短视频的播放还在不停上升。
系统不想哪天明舟被人拿xue这个事扣上什么忽视粉丝的帽子,就先私自给xue加上了房管。
等宿主冷静了再和她说吧,系统想。
而飞狗平台的房管是可以拥有主播在平台的好友位的,自动就能添加成好友。
这样通过平台私信给主播的话,就不会像其他非好友的粉丝一样,消息被归到另一个地方去,能单独显示在聊天列表。
最终,还是眼看再不出门,就赶不上去咖啡厅打工了,明舟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洗了把脸。
系统看明舟虽然还是一脸社死后的丧气,但似乎缓过来一些了,试着跟她搭话“要不,宿主今天就打车过去吧。”
明舟擦了下脸上的水“不行,从这儿打过去好贵。”
“可是宿主不是刚得了”系统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立马消音。
但明舟当然不会不明白系统指的是什么。
“好啦,我没那么脆弱。”其实心里还是很介意,但明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一方面她也是不想太让系统担心,毕竟她在床上挺尸的时候,系统在旁边也开导了她挺久。
所以,虽然心里仍然有点别扭,明舟还是主动接话道,“你想说的是那个星月婚礼吧。”
一个星月婚礼的钱,就算主播和平台对半分,明舟也能得到快三千块,对明舟而言,确实实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不过。
“我也是刚刚想到啦,现在直播的门槛那么低,看直播的观众也是什么人都有。”
明舟说这话时,颇为严肃。
“之前平台不是爆过吗,有孩子拿爸妈的手机给主播送礼,父母直接闹到了警察局,还说要告那个主播。”
“万一那个送我礼物的金主,也不是真的有钱,而是偷偷用了爸妈的钱呢”
直播下得匆忙,明舟也没来得及去看那个xue的后台资料,对方是男是女,什么年纪,一概不知。
在飞狗平台,观众送礼是需要绑定身份证的,这些基本信息做不了假,只有收到礼物的主播和平台工作人员能看,其他观众只能看到可编辑的,看不到真实的资料。
所以在搞清楚之前,明舟没把那钱当成是她的。
要是真是未成年,她肯定是要把她收到的那份钱退回去的。
至于什么时候去确定。
明舟面无表情地想。
至少现在,她还没有重新点进直播间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薛总喜提新印象,一个偷用爸妈钱给未来对象送礼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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