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明舟将床上的外套抖开, 挂进衣柜里。
公寓里刚做过清洁，到处都很干净，不过明舟还是花了些时间又打扫了下诸如衣柜这样私密的地方, 床也换上了自带的床单和枕套。
明舟挂完手上的衣服，出了卧室去找客厅的背包拿剩下的衣服。
路过茶几时，放在上面的手机刚好响了一下。
“嗡嗡。”
明舟弯腰拿起来一看。
是xue的消息, 说她那边起风了。
“嗯”
明舟不由得抬起头, 望向客厅的落地窗, 刚好看到被风吹起的纱帘。
还真巧，她这边也起风了。
怪不得刚刚觉得有点冷。
明舟搓了下裸露在外面的胳膊，最近气温开始上升，中午直播完后, 为了方便整理带来的东西, 她只穿了件吊带，这样动作起来也不至于太热。
结果一整理就到了这个点儿。
初夏的早晚温差还是有些大, 吊带显然会着凉。
正好东西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明舟回复了xue之后，就去卧室把衣服换了, 准备做个晚饭吃完后出门去会所了。
明舟我这边也起风了，在收拾东西没注意, 要不是薛小姐提醒, 我明天大概就感冒了双手合十
回复来得很快。
明舟估摸这个时间, 差不多也到了平时对方下班的时间。
“真辛苦啊。”下属下班都走了，领导还要留下来加班。
这样的好领导可不多见了。
xue要多穿一点，温差大的话，晚上不要贪凉。
明舟摸了摸身上的吊带，心想反正隔着屏幕也看不见。
明舟哈哈, 当然不会啦。
xue记得加个外套。
xue那就好，要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哦。
两条消息是同时来的，看着很像是因为网卡住了，所以挤在一起发过来了。
明舟只当是网卡，薛小姐没看见她说不会的那条，才让她记得加衣。
明舟嗯，薛小姐吃饭了吗。
xue定了餐在家，你还没吃吧。
语气很笃定。
明舟没有多想。
明舟是啊。今天不是换了个地方住，下了直播就在收拾，不知道吃什么好呢。
她下午直播的时候，背景换得那么明显，自然不可能没人问。
明舟只说最近有事换了个地方住，上午刚搬来，还没来得及收拾。
xue:你是住在c市吧，天气冷的话空气比较潮湿，不如吃馄饨还能喝口热汤。
之前忘了聊什么话题的时候，明舟无意中说起过自己在c市，没想到对方还记得。
而且。
明舟好像也是，我刚好买了速冻馄饨。
xue这么巧，其实是我想吃来着，所以才那样提议。
xue既然如此，舟舟就当帮我吃了吧，不过速冻食品还是要少吃哦。
xue抱住转圈圈
“噗，这也太可爱了。”
明舟没忍住笑了一下，回了个好。
明舟说起来，薛小姐好像喜欢上用这些表情包了的样子给你小花花
xue因为看舟舟经常用啊，我是在学你呢。
明舟难道不是很可爱吗摸摸小猪头
xue亲亲小猪嘴
xue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说，其实你更可爱
似乎因为是从网上看来的话，xue的语气带着点儿不确定的迟疑。
“真的不确定就别问我啊。”
话是这样说，明舟还是被这种反差感逗得有些开心。
公寓是一室一厅，有厨房可以做饭，面积只有三十多个平方，标准的单身公寓。
但这里地段不错，离咖啡厅和会所都比之前近，出门就有公交车和地铁，能给明舟省下一笔不少的车费钱。
明舟和xue聊着，把中午到楼下超市买的速冻馄饨煮了。
她吃完洗了把脸，就带上公寓管理员给的钥匙和手机踏上了去车站的路。
而把时间调回到上午。
那时的明舟和小组的工作人员之一，刚刚开车来到了这栋位于中心城区老街道的公寓。
这里虽然在中心城区的范围里，但因为是位置稍微偏一点的老街区，又挨着两所中学，住的很多都是退休的教师和员工子女，相对商圈要更安静，适合居住一些。
“59号俞居公寓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工作人员按梁主任给的号码拨了过去，很快，公寓的大门打开，管理员走了出来。
应该是提前得了交待，管理员核对身份后，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就拿着钥匙带明舟他们坐电梯上了楼，期间还大致介绍了一下公寓和周围。
“我们这里的物业和管理都是集团内派的，服务评价一向很高；公寓外面就有车站地铁，出门右转五百米是快递驿站和超市，再远些有个派出所。”
“楼下的管理员是三班倒，有任何生活上的事都可以用内线联系我们。”
明舟暂住的房间在六楼，管理员用钥匙打开门，领着明舟看了一圈。
比起原身的家，这间公寓明显要小上一些，看着也有些年头了，条件上却好了不止一点。
装修简单，家具不多，但东西很全，有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
“这间房是固定的安置房，每周会有阿姨打扫一次，时间是早上九点，除了水电气需要个人缴纳外，别的不用你给。”
管理员的话也打消了明舟原本存在的些许疑虑。
毕竟她修房的费用已经被免除了，还了环境不错的住处，要是再连水电气也免了，未免太周到了点。
管理员又说了些别的注意事项，她走后，小组的工作人员和明舟聊了一会儿，确定明舟没有其他问题，便也提出了离开。
等房子只剩下明舟一个人后，她走到落地窗边，将窗帘拉开透气。
转过身就看到了门口玄关，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
是刚才管理员提到的智能防盗系统。
下载a后，住户就可以查看家里的监控。
“需要我接手吗，宿主。”
系统提议。
明舟摇摇头拒绝了。
“算了，这又不是我们自己家。”
要是房子那边早点动工，她应该也就住得了几个月。
安置房能有这条件，明显是在关照她，再让系统去动这些东西，哪怕肯定不会被其他人感觉到，但明舟也会觉得自己在不识好歹。
她下了a后，了解了一下智能防盗的功能，确定只有住户能看就没管了。
反正这公寓看着治安就挺好，旁边还有派出所，明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连原身那要啥没啥的破屋明舟都住过了，还有啥好挑的。
“哎，系统，这公寓里居然还有电视。”
明舟握着遥控板，不知为何有些感动。
“感觉这是我这些天来第一次在家里看见电视。”
有种从贫民窑进了城的错觉。
安置房能有这水平，实在是明舟来这个世界后持续霉运情况下、十分感人的人品大爆发了。
“要不待会儿去买张彩票，万一中奖了呢”
明舟开玩笑道。
她放下背包，看了眼时间，去楼下超市买了速食回来吃，吃饱后没急着收拾东西。
她今天的直播可还没播呢。
前两天复播，明舟为了能名正言顺地把曲子发出去，就对观众说第一首曲子已经写完了。
直播间观众问她曲子叫什么名字，明舟一时想不出来，毕竟她还在学院读书时，一向都是偷懒取编号123的。
显然她现在不能这么干，于是偷懒取了个十分烂大街的“就叫月光吧。”
然后下播后发给了xue。
对方表示很喜欢，并设成了来电铃声。
“薛小姐果然很会说话。”明舟感叹道。
那曲子一听就要睡着了，哪会有人真的拿去当手机铃声。
特别是在那之后，对面还又发来一句。
xue现在换了铃声，每次有人打电话我都不太舍得接呢。
哪怕知道对方是在说客气话，但被这样认可，明舟还是有些开心。
“起码薛小姐很喜欢它，那就没问题了。”
想到xue说自己睡眠不好的事儿，明舟叹了口气。
人家也给她送了不少礼物，虽然那是在她阻止无果的情况下。
“能稍微帮到她一点就好了。”
系统冷眼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心想网上的人果然油嘴滑舌，这人也就只是会哄它宿主开心罢了，偏偏宿主还真被哄住了。
这个xue最好是别动什么歪心思，要是被它逮住马脚
而自那之后的直播，没了之前那首曲子来消磨直播时长，明舟只能又用老办法“翻”了首半废曲出来，故技重施开始直播改新的曲子。
不过新曲子刚改了还没多少，明舟就先换了住处，现在可以用作曲软件的电脑被留在了原身家里，她身上就一台手机，直播写曲肯定是不行的了。
其实播了几回，明舟发现直播间的粉丝并没掉多少。
本以为这么枯燥的内容没人会喜欢，这样的情况着实让明舟很是费解。
难道是她想得太狭隘，现在的人其实审美素养都很高，就是那么求知若渴
如果系统知道明舟在想什么，大概会十分焦心地告诉她。
宿主，醒一醒那些人基本没一个是单纯来看写曲的，大部分都是心思不纯、明摆着冲着你来的啊
能因为原身那些视频来看直播的，哪来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至于为什么没露脸也怎么掉粉那除了脸不还有声音，除了声音不还有手出镜么。
背着明舟把飞狗逛了个遍的系统，已经充分认识到了人类的x能有多自由。
其实看直播的人多了，直播时也不是没有弹幕恶意发言，不可能全是好的。
只是明舟很少看弹幕，那些特别猥琐下流的话，往往刚发出来就被系统和直播间唯一的房管赏了屏蔽封禁一条龙。
等她偶尔看过去，直播间还是那副热热闹闹的正常模样。
系统还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有组织地来黑明舟，跑去看那些i是不是一个地方的，发现那些i全被封了。
而弹幕骚扰只出现过那一次，后面就再也没出现过。
就好像被暗中看不见的手，全部扼杀抹消了一样。
系统对此很费解，但它的设定决定，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它不能使用非正常手段去调查或者做什么，于是只能当是最近扫黄严打网络色情，飞狗的屏蔽因此调高了也说不定。
明舟对此一无所知。
她一个人思来想去想不明白，遇事不明，果断又摸去了论坛。
这次，为了不那么轻易就被人看出她的用意，明舟特意伪装了一下，换了个说法。
咨询求问各位前辈，怎样才能避免内容太过枯燥，粉丝全都跑光
明舟只要一想到直播间那四位数的粉丝，还有被刷屏的弹幕支配的恐惧，太阳穴就隐隐作痛。
“要不我干脆换个播法”
能收到礼物固然很好，但粉丝的狂热，说实话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她直播间的粉丝都是被原身那些尬演视频吸引来的，发现不了新鲜的东西很快就会离开。
但明舟担心的是，万一要是有人反应过来，说她挂羊头卖狗肉骂她怎么办。
被那么多人注意到直播本来就不是她的本意，更别说要是被骂到直接出名，论坛出道什么的
想想那场面，明舟就一脸麻木。
这类的帖子每次都有很多新人主播问，所以得到的回复没有那么多。
明舟翻了翻，大概是说如果想火的话，就尽量避免直播一些专业性高的东西，那太无聊了，还有但凡是涉及学习的，那肯定受众就不会太广，除非本来就有粉丝基础，不然很难出头。
毕竟正经人谁特么会喜欢学习啊
看到这样的答案，明舟更不解了。
是她写曲还不够无聊，专业性还不够高吗
她一边沉思一边打开电视，本来是下看看电视能不能用，结果却发现了这是能够联网的电视，主页还有一些娱乐软件。
明舟浏览了一下娱乐商城，在里面发现了电子乐器的分类，惊喜地点进去，却发现只能试用两秒。
“”
两秒能玩个屁啊，奸商。
明舟试了一下，这电视是可触屏的，拿她看上的电子钢琴举例，如果没有特意买外接的键盘，也可以直接在屏幕上弹，就是得站着，有些麻烦。
明舟很久没真的摸过乐器了，这样能上手去弹的机会实在难得。
她没禁得住诱惑，点了扫码购买。
买之前没忘记注册了这个娱乐商城的账号，然后再买。
等她以后租到有电视的房子了，就用不着再买一回了。
这钱都够买两天的菜，当然不能白花。
明舟迫不及待地试了一下，声音当然不能跟真的琴比，过过瘾是够了。
弹了两首练习曲，明舟强迫自己放下手，打开了手机上的飞狗a。
上次用手机直播还是在咖啡厅看电影糊弄直播，罚的钱现在想起来也足够明舟面目扭曲，于是又把那个不知道是哪里有病来巡查的领导拖出来骂了一遍。
在开直播前，明舟照旧准备好了本子和笔，只不过这次不是用来写曲的就是了。
在论坛吸取了百帖之长，掌握了新的思想，明舟对直播的内容，渐渐有了新的计划。
卧室还没收拾出来，明舟选择了在客厅直播。
为了确保前置相机拍不到她的脸，明舟把手机架在手机架放到茶几上，调整好角度，才伸出手指过去点了开播。
“大家中午好啊，都吃饭了吗”
刚刚开播，屏幕的干净还没保持两秒，就有十几条弹幕猛地刷了出来。
“啊啊啊终于蹲到了，开播了”
“不得不说，舟舟以前开播的时间真的挺阴间的，害得我每次都只能看回播，这次倒是正常了。”
“是谁的老婆开播了是我啊，那没事了。”
“老婆我来了老婆我来了老婆我来了这是我老婆我老婆我老婆”
“前面的大白天做你爹的梦呢。”
“当初我就是不同意患者非要拿头孢配酒的。”
“让一让，我尿毒，让我来滋死这个不知廉耻霸占大家老婆的狗东西。”
然而下一秒。
用户舟舟老婆真棒被管理xue禁言，踢出直播间
刚好看见这一条提示，明舟愣了一下，抿了下嘴角。
这种被维护的感觉。
她小笑了一下。
还不赖。
“干得好。”
“是屑屑大佬，大佬果然又准时来了。”
“出现了，本直播间唯一的房管。”
“兼榜一大哥。”
“前面，有人看了资料，是榜一富婆。”
“榜一姐姐看看我，我嘴甜会哄，还愿意露脸，快点来包我”
用户牛牛急救热线被房管xue禁言，并踢出直播间
这次封得更快，几乎是刚出现一秒就被迅雷不及掩耳地封掉了。
禁言踢人一气呵成，相当熟练。
并且动作之快，展现出了操作者相当的冷漠和不为所动，以及毫不动摇的冷酷。
“牛牛”
“你死得好惨”
“哈哈哈，撩谁不好，非去招惹人家专情的榜一大佬。”
只要看了直播，谁不知道明舟直播间的榜一，也就是这个直播间唯一的房管，是个除了主播之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超级毒唯，关注列表都只挂着明舟一个。
但凡有人说明舟一句不好，或者发言太过分，那等待他们的只有禁言踢飞套餐。
听说特别过火的，连i都莫名其妙给封了。
又过了半分钟。
进来直播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发现了明舟直播背景的改变，便在弹幕问她。
“嗯，是换了地方住，卧室还没收拾出来，今天先在客厅播。”
明舟顺带解释了一下因为没有电脑的缘故，所以新曲子可能得先放一段时间再说了。
不过明舟说自己早有准备。
“其实这些天的直播，我发现大家都对音乐和编曲的知识很感兴趣。”
明舟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直播间观众熟悉的本子和笔。
“我想来想去，果然还是这个比较适合来代替之前写曲的直播。”
“嗯嗯嗯老婆说得都对。”
“笑死，你们那是想学知识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们。”
“舟舟说的我都懂，我也愿意学习，就是有一个小小的心愿能不能把镜头往上挪一厘米”
“加一，明明就差一点点就能看到了，不过下巴也好好看，我直接拿嘴去舔屏幕”
“求生欲极强。”
弹幕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嬉嬉闹闹地打趣着。
直到明舟翻开本子，在本子上端写下一行字。
基础乐理，第一课。
所有弹幕
等等，他们没看错吧。
说好的适合代替写曲呢怎么就开始上课了。
明舟清了清嗓子。
“要想学编曲，基础知识肯定是跑不了的啦。”
她用笔尖点了点本子上那行字，十分郑重地宣布
“所以，我们一起来学习吧”
这就是她想出的最佳赶走粉丝的方式。
不是说没人会喜欢学习吗。
她这不就来了
“不是，等等，我走错区了”
“毕业多年，听到这两个字还是忍不住屁股一紧。”
“万万没想到躲到厕所摸鱼我还要学习。”
弹幕一下子沸腾了。
许多观众不敢置信。
然而明舟已经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第一课，什么是简谱。”
“简谱呢，首先，我们来看一下”
作为音乐学院的学生，优秀毕业生，明舟对于这些基础的乐理知识自然是滚瓜烂熟，闭着眼睛都能讲出来。
这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
中途除了喝水，明舟只休息过两分钟。
“好了。”
讲完第一课的最后一点内容。
明舟终于停下笔。
她看了一眼弹幕，眼尖地发现和她开播时的观看人数比起来，现在的起码少了几千人。
论坛诚不欺我，明舟异常欣慰。
不过她其实觉得自己讲得还不错来着，果然知识是使人退却的。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
看着剩下的几千人，都是从头到尾看下来还没离开的。
明舟心里难得生出了一股怜惜，决定让这群热爱学习的观众放松一下。
她想到了直播前买的电视上的电子钢琴，买都买了，正好可以直播弹来听听。
明舟不会承认她是想起来后又手痒了。
“你们都很厉害啊，听我讲了这么久，我给你们弹首曲子放松一下吧。”
直播间的观众们视角里，手机被拿起来，换了个角度，正对着电视。
随即，谁也没有料到的是，一阵脚步声后，屏幕中突然出现了一双骨肉均亭的小腿，腿肚修长纤细，在落地窗外的日光下，细腻而柔美。
紧接着是盈盈一握的腰部，包裹在宽松的t恤下，原本是如水中弯月一般清丽的弧度，却在向下后毫无征兆地弧起。
“草这是什么好东西。”
“好长，好细，原来认真学习还有这种福利”
“早如此的话我当年一定能考上b大”
“就我一个人注意到了吗好翘”
柔弱和饱满，纯美和欲念糅杂在一起。
在毫不知情的时候，猛烈地冲刷震荡了镜头前每一个人的心神。
作者有话要说 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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