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斯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作为越十一是责编, 他当然一直都有越清欢的身份证信息。
但也从来没想到, 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假公济私拿来干这种事情。
订票付钱截图发消息一气呵成,动作比脑子快了无数个纪元。
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什么都没发过来。
越清欢把手机放在床上走到客厅,沈老太太戴着一个圆框的金边眼镜正在看电视, 眼镜片上映着电视屏幕的光。
沈老太太的眼镜是早年配的,镜片很厚,看着都沉。
越清欢挪了过去, 瘫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你怎么还没有睡晚睡对身体不好。”
“我早上挺晚才起来,晚睡晚起, 在我自己的时区里我的作息还是很不错的。”
逻辑自洽, 毫无漏洞。
越清欢看着桌上那盆喊不出名字的花出神,说不上多名贵, 但是被修剪得错落有致, 看得见的明动。
沈老太太有种神奇的技能, 不管身处什么样的境地,她总是能够让她周遭方丈之间变得安稳平和,井井有条。
她瞥了越清欢一眼,笑道“吵架了”
越清欢猝不及防呛了一下,沈老太太瞬间了然。
“小言看着蛮靠谱一孩子,你要是真喜欢就别一直拿乔, 人心不捂都会冷的。”
“你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就说我拿乔,不能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
沈老太太轻笑“就你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
越清欢犹犹豫豫“那我这两天去一下北京可以么”
“这阵子北京应该下雪了吧”沈老太太弯着眼睛, “多拍几张照片回来。”
下定决心要去北京之后,她只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打包好了行李。
几乎是一下定决心,就仿佛像是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一样,把要带的东西都收进行李箱。
当她把东西打包好放在门口的时候,见着自家外婆意味深长的笑容的时候耳根子一烧,头也不回就回了房间。
沈老太太看着禁闭的房门,良久才悠悠叹了口气。
南江机场在郊区,八点的飞机,越清欢六点就起来了,搭了机场专线巴士,也只是刚好赶上。
虽然还没到正儿八经春运的时候,但是机场也人头济济,好在公务舱有专柜,倒也没有排很长的时间。坐在候机厅里的时候,越清欢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但匆忙间也一时记不起究竟忘了什么事情。
等到飞机上要求关机之后才想起来,她好像
没有跟言斯诚说过自己会去北京
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曾经一去万里无归期的地方,如今不过须臾就能到。
说起来是天南地北跨过半个中国,但实际上还不到三个小时的飞机。
言斯诚起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有点痛,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才清醒了一点。
手机大约是亮屏了一整晚,没电自动关机了,摸上去还有些隐约的热度。
他居然能看着聊天界面看到睡着。
他给手机插上电,打开平板。
不知道算不算意料之中,那边依然什么都没有回复。
不愧是越清欢。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客厅的挂钟刚好走到十点的位置,餐厅剩一桌残羹冷炙和在收拾餐盘的阿姨。
“呦,今儿个起这么早”言季晨盘腿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腿上放着平板,头也不抬“我以为你赶得上午饭就不错了就没等你,让阿姨给你热热”
“不用,我出去吃。”言斯诚拿上风衣,从玄关摸了一串钥匙往外走。
言季晨顺口问了一句“去哪吃”
“首都机场。”
话音未落,就被一声关门声隔绝在外。
不知道算不算运气,帝都的交通难得给了一回面子,一路竟然没怎么堵车。
t1航站楼只有一个国内到达口,来接机的人数不胜数,而且不知道是哪个明星也是今天的行程,出口处围了不少举着灯牌和海报的粉丝。
越清欢拉着行李箱走下飞机,顺着地上的图标往出口走。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反而是落地之后踌躇了,不知道该怎么跟言斯诚开口。
出口处人头攒动,她又没带眼镜,眯着眼睛仔细从人群中一个个清点过去。
清点到一半,就看见人群蜂拥而来,各种尖叫声瞬间灌满耳朵。
越清欢生得清瘦,加上又拖着一个二十寸的箱子,猝不及防间被拥来的人群挤了一下,艰难地拉着自己的墨绿色小箱子逆行。
人群拥挤,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撞到了栏杆上,冬服穿得厚,缓冲了一下倒也没多疼,就是像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闷棍。
她靠着栏杆想缓缓,突然手上一轻,身侧也突然少了人群的推搡。
言斯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边上,手上拎着她的箱子,把所有其他人流隔绝在身后。
“没事吧小心一点。”
神色不改,语气如常,好像先前的冷战和矛盾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像是钢琴踩下了柔音踏板,边上的所有尖叫声纷扰声一瞬间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听得不甚分明。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许干涩。
“抒情升华的话等等再说,我们先出去。”言斯诚拦在她掉出眼泪前抢白道,没有提行李箱空着的那只手,拉住越清欢的手,逆着人流往外走。
手心干燥温暖,像是此时此刻航站楼落地窗外干干净净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做了个手术,所以两本都断了。手术也是蛮意外的,因为本来计划内是不用做手术的,加上各种课设论文搞到头大,就断更了这么久。
不过现在恢复得还8错,没什么大问题,最近应该又可以开始码字啦
现在打算先把这本完结了再存一下赛车的稿子,存到三万再发吧,区区六章真的不够我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