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有多无知, 当时放出的话就有多羞耻。
长大后的顾秀婉为了避嫌和楚砚几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男儿的天地不在后宅,而是在战场和朝堂。
顾景铄和楚砚都已过了弱冠之年,楚砚遵循着父母亲的遗愿, 选择了从文入仕;顾景铄则早早投入了军中, 成了一方骁勇战神。
顾景铄偶尔回京时,楚砚尚能偶尔见得顾秀婉一眼,若是顾景铄不在京中,他们可能一年都见不上一面。
生活在京城里的贵族,向来都没什么秘密可言。
东家是西家非, 只要事情发生了, 过不了多久就会在京中的圈子里传开。
和东郡主刁蛮跋扈的名声在京中多少令人有些唏嘘
昨日气哭了哪个大人家的二小姐;
今日教训哪家的大小姐;
明日打算要去找哪家的臭小子算账
但凡捏着顾秀婉过去那点事给她找不痛快的, 基本都被她挑着毛病明里暗里收拾了一通。
楚砚失笑, 他甚至都能想到顾秀婉听到那些人说那些话时的表情,一定很是精彩。
可,她就这么听不得那些话吗
她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楚砚不得而知,只是自己心里那些涩意,他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
他是站在朝堂的亲王,她是后宅的小郡主, 他们难有交集,他只能日复一日听着侍从给他汇报她的事情。
直到有一日,侍从说,她因为摄政王和林丞相的千金起了争执。
这是楚砚第一次听到顾秀婉为了他以为的男人与人起争执,他的心有些乱。
他让侍从不要再打听她的事情,因为他害怕。
仅这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他便觉得心口酸涩无比,那日后呢
她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会议亲, 会嫁人
他该如何。
楚砚清楚的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一直把顾秀婉说的童言放在了心上,甚至想着某一日会成真。
但从顾秀婉的表现来看,这些是他的奢望。
他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外表俊朗又身居高位,一直以来京中想与宁王府结亲的贵族大有人在。
以前,他和顾景铄一样,那些马球诗会从不参加,但他忽然就变了方向。
不仅开始赴宴,也开始频繁出入一些风雅酒楼,与花魁吟诗对酒。
风流宁王的名号渐渐传了出来。
顾景铄归京后,有些诧异,问他道“何时开始对风月感兴趣了”
楚砚语气温淡“你我都老大不小了,你都要娶妻了,还不让我寻个中意的”
“那你寻到了吗”顾景铄又问。
“自是不曾。”
感情上的事情,顾景铄自是不能多做强求,他这个做兄弟的,总不能摁着楚砚的头,让他和自己一样随便娶一个。
后来,秉着楚砚见识多经验丰富的想法,顾景铄每次在感情之事遇见困惑的时候便来问楚砚,两人一个敢问一个敢说,最重要的是顾景铄还真就照做了。
楚砚不敢问顾景铄关于顾秀婉婚事的事情,他想着,镇东王府那么娇惯她,当会让她选个自己喜欢的夫君。
他不敢奢求,却也在心中自私的想着,找不到,或是晚些找到才好。也许,再过些日子,他就能遇见一个宜娶的女子。
那时,或许他对她就能放下了。
可楚砚低估了情之一字。
那人在他心上住了那么久,哪能这么快就将她放下
幸好,他一直未曾听到顾秀婉与别人的婚事。
他思忖良久,终于决定直视这份感情。但他辗转良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恰逢摄政王谋权篡位,将顾秀婉和林书意两人控制了起来。
楚砚心急如焚,一边配合着顾景铄,一边与摄政王周旋。
直到摄政王兵败那日,楚砚才见到失踪已久的顾秀婉。
她很好,什么伤也没有。
可就在见到人的那一刹,楚砚感觉自己心中多年积攒的情绪猛然迸发开来。
见不到,得不到时,他尚能压抑;当活生生的她站在自己面前时,他便再也控制不住,冲上去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
“你没事就好。”
怀中之人并没有反抗,须臾后,感觉她的身子有些颤栗。
楚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太过冲动,下意识的放开了手,有些尴尬的朝她笑了笑“抱歉,是我失礼。”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真的就只是在道歉。
顾秀婉此刻的面色有些发白,她颤颤的举起手,像是要打他的样子。过了片刻,她只是握了握,最终又放了下来。
顾秀婉说“谢谢。”
砚哥哥。
最后那句她放在了心底。
顾秀婉转身欲走,楚砚却一把拉住了她“以前你说的那些话,还记得吗”
“砚哥哥指的是什么话”
恰时一阵微风拂过,顾秀婉额前的发丝扬了扬。
楚砚喉结滚动,低声道“你说一直陪着我,还愿意吗”
顾秀婉抬眸轻笑,眼神干净利落“我想,你那些红颜知己,很多人愿意。”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砚终于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这般滋味,但他没打算放弃。
他已经错过一回,不能再错第二回。
那日,顾景铄又来问他哄女人的法子,他便想伺机开口,故意将话题往别的地方引,却没想到顾景铄自己开口问了他“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个中意的”
楚砚有些激动,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捏着下巴回道“可能有那么一个。”
“哦”
“是哪家姑娘”
“你家的。”楚砚终于开了口,却没成想顾景铄想岔了,以为他说的林书意,要揍自己。
“你想岔了,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楚砚往后退了两步道“我觉得你妹妹不错。”
顾景铄“你果然想被我揍一顿”
楚砚解释“我知道,我觉得可以先娶进来,我可以等她长大。”
沉默了一会儿,顾景铄又问道“你认真的”
楚砚神色严肃道“这辈子没这么真过。”
“滚,秀婉才不会让你祸害”
楚砚知道顾景铄是心疼顾秀婉,过往他是做了些混账事,但他身子还是清白的。便赶紧为自己辩解“阿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以往那些姑娘哪个你不知道我不过是欣赏人家,一起探讨风月,从来没动过真格啊。”
“秀婉知道这事吗”
楚砚回道“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听完这话,顾景铄便要离开,楚砚赶紧拉住他问道“哎你别走啊,你到底赞成不赞成啊”
“你有本事,就把这些话去我母亲面前讲一讲,这事我赞成没用,得秀婉点头才行。”
顾景铄冷睇他半晌又道“我不同意。”
楚砚知道,顾景铄虽然嘴上说着不同意,但最后还是给他指了一条路过了镇东王妃那关,这事没准就能成了。
只是他不知道,顾秀婉的心里还有没有记得当初说的那些话,她若是不愿,他又岂能强迫于她。
后来,他还是被顾景铄揍了一顿,才有机会跟他去沧州。
顾景铄去沧州剿匪回来受了伤,林书意当即抛下两只娃丢给奶娘就赶了过去。顾秀婉为两个小侄女稍稍可怜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瞥见林书意身后的顾秀婉,顾景铄故意对林书意道“那匪头假装投诚后来又反击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伤的不重,楚砚那小子险些被刺穿,他家里除了下人也没个女主人,我不放心把他带回来了,你一会儿也去看看他。”
林书意当即会过意来,转身对顾秀婉道“你哥这里我不放心,等会我还得照看孩子,秀婉你去帮忙照看一下宁王可以吗”
“好吧。”
顾秀婉不想去,可书书既然开了口她也不好拒绝,何况,她其实也有些担心楚砚。
被刀刺穿,那得多严重
顾秀婉跟着下人的指引来到楚砚所在的厢房,发现这里是楚砚小时候便住着的院子,里面的摆饰都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她轻声走近床边,楚砚的贴身小厮看见她后,轻声道“爷,郡主来了。”
顾秀婉没想到楚砚还醒着,只见他面色苍白,缓缓睁开了眼,看见她时,目光明显一亮,“秀婉,你,你怎么来了”
他说话时看起来十分吃力,偶尔还顿了一下,顾秀婉看着心里一抽,他怎么就虚弱成这样了
楚砚见她没说话,气游若丝的苦笑了一声道“先前还跟你哥说,等回来就带着媒人向你提亲,现在,咳咳我这身子,也不该耽误你了。不过,小丫头,有些话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没有机会了,咳咳”
“以前我做错了事,我心忧你长大会有心仪的男子,会成亲,便想着用别的女人来忘掉你,可你这丫头在我心里呆了十几年,我根本就忘不掉,咳咳我同那些人都很清白,只是喝喝酒聊聊天而已,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咳,我想娶你,但却忘了问你,愿不愿意”
他断断续续的说完,顾秀婉已经泣不成声。半晌,她坐在楚砚的床边瞪着蓄满泪的乌眸,语含控诉“你都还没问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闻言,楚砚的眸子睁了睁,直勾勾的看着顾秀婉“你愿意”
“你以前那么多风流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说你心里有我,不主动来找我,难不成让我一个姑娘家根小时候一样天天跟在你后面嚷嚷着要嫁给你”顾秀婉将自己的不满说了出来。
楚砚想说最开始是她先躲着自己,可转念一想女孩子脸皮薄,他那会儿太笨,压根没想到她那是害羞了。
不过好在,现在话已经说开,她愿意嫁自己就好。
楚砚硬撑着坐了起来,握住顾秀婉的手道“我明日就向顾婶婶提亲”
看着突然坐起来的人,顾秀婉意识到自己被她哥给卖了,“你没受伤”
楚砚抓着她的手不放,苦笑道“真伤了,不信你检查就是,可是秀婉,你哥他孩子都有了,我要是再不想点办法,回头你就该嫌弃我老了。”
“你”
顾秀婉一时语塞,看着楚砚惨白的脸色不似作假,撇了撇嘴道“我还小,你跟我比本来就老。”
“是是是,我愿意等你再长大些,只要秀婉答应嫁给我。”
“楚砚你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啦我要开始写下一篇啦最近就会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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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苟着苟着,宋贞发现,前世的自己竟是摄政王心里的白月光
宋贞开启躺平模式
小剧场
宋贞今天的奏章
摄政王本王来批。
宋贞这谕旨
摄政王本王来写。
宋贞这龙椅
摄政王一摔御笔,欺身而上呵,龙椅怎及龙椅之上的陛下,软玉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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