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该做的该做的
昏沉的酒意一下醒了大半, 温辰一个激灵,想到了夫妻之间到底该做什么他本能地抗拒,想逃出去, 可刚挣扎了两下,又猝然意识到,不对啊,为什么要逃,现在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吗
和心上人共处一塌, 缠绵悱恻,这不就是他
于是, 明知自己此时应该挣扎, 可温辰又真的舍不得挣扎, 就这么躺在对方身下,紧闭着眼, 两颊潮红。
叶长青轻轻笑了笑, 身子压得更低了,唇几乎贴在他的脸侧, 鼻息滚烫, 犹如烈火。
师尊,师尊不会是要
那一瞬间, 温辰以为自己就要被亲了,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然少顷之后,却并没等到想象中的那个动作。
“噫,小辰,人家还在外边等着呢,你倒是主动点啊, 戏都演到这个份上了,要是演砸了,二老没法去轮回”叶长青伏在他耳边,玩笑道,“那可就都是你的错。”
什么
温辰诧异地睁开眼,将方才的警惕全然卸下,可说时迟那时快,他只觉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后侧颜肌肤就是一热
他神情一片空白。
刚才师尊是亲我了吗
半尺外,叶长青挑了挑眉,恶作剧得逞似的,含笑看着他。
是师尊是亲我了,他是亲我了
这念头刚一生出,温辰就觉得身下一股热流直冲上来,让酒劲本已退了一大半的神智,猛烈灼烧了起来
他眼睛一眯,左手猝不及防地扣住了叶长青手腕,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鹞子似的一翻身,就给他反压了过去
“什么小辰,你”叶长青张大了眼,有点发懵,视线潦草地一扫,便已发觉就那一眨眼的功夫,两人攻守之势尽易,十分戏剧性地,换成了他仰面躺在喜床上,而温辰,则俏生生地跪坐在他腰际。
咕咚。
少年清瘦的颈间,重重地滚动了几下,目光灼灼,像灿烂的星火,他望着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忍不住失了神
烛光荧荧,映得床上人温柔如许,那往日里意气风发的眉眼,此刻棱角尽去,仿佛春水悠悠,勾得人几欲溺死在里面。
温辰学着他的样子,生涩又强硬地俯下身,将一吻轻轻落在额上。
“师尊”
“师尊”
他无意识地呢喃了着,紧攥着叶长青的手腕,火热的唇一路向下滑去,正想再做些什么,识海中,忽然一道亮闪打下来。
咔
硬生生地,给他劈出了一线清明。
“啊”温辰如梦方醒,腾地一下直起身来,迷糊中,一点一点,渐渐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我竟然,竟然
发现自己做了从来都只敢想想,打死都不敢执行的事,温辰茫然又喜悦,兴奋又愧疚,无数种不知该怎么定义的感情,齐齐交缠在脸上,霎时间,复杂得难以言喻。
他偷觑着叶长青的反应,在为窗户纸被捅破而惶恐的同时,内心里,也隐隐期待着另一种结局,可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肆意散开,叶长青手背压在眼睛上,笑得身子直颤。
什,什么
温辰完全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顿时大囧“师尊,这,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我是”
我是认真的
可叹的是,人家压根不理他“哈哈哈哈小辰你真是逗死我了”
“师尊”
温辰不禁有点恼了,扒下他的手,皱眉“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对不住,对不住。”叶长青自知理亏,当即缴械投降,可一双眼弯得十分欠揍,哪里有半点道歉的意思
“别误会,我不是嘲笑你,就是觉得好有意思哎呀,我这个小徒儿啊,平时明明特别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从来不用我操心,怎么到了这种事上竟笨成这个样连亲个人都都需要师父教,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
难道,师尊刚才那么做竟然只是觉得好玩儿
仅此而已
温辰还保持着跪坐在他身上的姿势,手足无措,脸蛋儿红得和身上的吉服相仿,想着自己平生第一次全身心投入的感情,就换来了个屁,一时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秦箫又特别煞风景地来了“师尊,小师弟,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呀立竿见影二老身上的符文彻底亮了,可以超度了”
叶长青闻言,心中一喜,利落地抽身起来,拽着神魂还没归位的温辰,双双出了房门。
门外,配合演戏的宾客们,早已都被遣散回家,院子里只剩下秦箫、阮凌霜和陆苒苒,还有林氏夫妇的魂魄。
古槐葱茏的树荫下,二老并肩坐着,宁静而安详,面前是两坛开了封的女儿红,正一人斟了一杯,畅快对饮,闲聊家常。
他们的回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的某一天,那时,女儿还没有去江南学宫,还陪在他们膝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夜色里,超度符文闪烁着美丽的银光,像成群的雪流萤,将两个心愿得偿的魂魄笼罩起来。
叶长青单手掐诀,闭着眼,默念祷词。
虚空中,轮回之门悄然开启,两缕魂越来越淡,约莫一刻钟后,槐树下就只剩了酒。
这座僻静的小院子,今夜从极致的喧闹,又到极致的落寞,所有人默然无声。
片刻后,陆苒苒抹了抹眼角,小声说“林伯父,林伯母,沉冤已经昭雪,你们一路走好。”
“是,走好”“走好”告别声此起彼伏,只是恹恹地,都有点提不起精神。
“谢谢你们帮我,有你们真好。”
沉寂了一个晚上的林棠,终于醒了过来,温辰听到她心中的声音,原封不动地转述“我在这世上的心愿已了,残魂很快就会消散,恩公哥哥,请你这就把我和温小公子分离开吧。”
“明白。”叶长青微一颔首,照着之前融魂的过程,谨小慎微地施展起离窍之法,可一盏茶过去了,林棠的残魂却并没有如约离去,就在他暗暗心惊之时,异变突生
“呃”温辰得好好的,忽然呻吟出声,一手捂着太阳穴,显得痛苦不堪。
叶长青发觉不对,神色一凛“小辰,你怎么了”
“不,不知道头,头疼。”不过几乎话的功夫,温辰竟然就疼到了站都站不稳的地步,踉跄着后退了几尺,一脚踢翻了树下的一坛女儿红,霎时,酒香四溢。
“小辰你还好吗怎么会突然头疼”
“师尊,发生什么事了”
“温公子,你”
周遭充斥着同伴着急的问询声,他却统统都听不见。
“呃呃,啊”温辰弯着腰,靠在树上,两手抱着头颅,压抑的低吟不停地从口中泄出,他能感受得到,自己灵魂深处,正有什么东西破土抽芽,魔鬼一样,张牙舞爪地冲了出来
那感觉,让他一下子回到两年前,在魔郎君寝宫中差一点被纳川而死的一幕
温辰暴躁极了,抬起头来,扯着头发怒吼道“给我滚,滚啊”
周围冷不丁响起一片抽气声,秦、阮、陆三个少年人,在看着他模样的一瞬间,不约而同地往后撤了一步。
“你们,你们”那种许久不曾体验过,像是要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恐惧感卷土重来,温辰惶然地伸出手,想要去挽留一下,却在视线落于不远处酒坛子中央的时候,堪堪定住
只见那半透明的水面上,映出了一双瞳色不一的眸子,右边的一只漆黑如墨,左边的一只则是极深沉的紫色
作者有话要说 沈画你以为这个副本就是让你们成成亲,调调情,真没我的事了呵呵,不好意思,想太多了毕竟,你大爷永远都是你大爷
老叶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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