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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告诉我妈
    结果就是他有点失了轻重。

    颤巍巍的一小团影子投在墙面上, 兔耳软软地耷拉着,耳尖正好抵住床单,蹭出一点难以察觉的褶皱。

    温热的指尖落在后颈处, 接着如同安抚一只小动物那样轻轻下滑, 掠过一节节凸起的脊骨。她便也像被摸了背的猫似的,不自觉地微微拱起腰。

    下一秒, 她被掐着腰往后提了回去, 拖曳出泪水的湿痕。抓着枕头一角的纤细手指只能徒劳地扒拉两下, 最后不得不软绵绵地松开。

    她眼睛是红的,鼻尖、嘴唇也是红的, 指尖和掌心都是白皙中泛着粉色, 看上去真和一只傻兔子没什么两样。

    准确来说,是一只被狼骗了的兔子。

    某头狼替她戴好发箍,还要好心且体贴地提醒“记得要戴稳。”

    怎么可能戴得稳

    姜嘉弥怎么也没想到, 周叙深还会有这种“恶趣味”,而且“今晚”这个词划分的时间范围也太模糊了, 她还以为只是指在游乐园的那几个小时呢。

    事实证明, 最终解释权归他所有。

    他强势的一面向来在这件事上有所体现。

    昏沉入睡前, 姜嘉弥莫名想到了这一点,发现自己其实还挺喜欢的。

    因为她,向来沉稳平和的人有这样失控的时候,这感觉就像某种催化剂, 让她的感知更敏锐,神经更兴奋, 只不过濒临承受的极限时也会让她害怕。

    但总而言之,这种体验让她沉迷。

    克制的浪漫与放纵的刺激,她都在同一个人身上体会到了。

    因为睡得太迟, 所以第二天理所当然地醒得很晚。

    起来时整座城市已经被笼罩在飞絮似的白雪中,积雪白得晃眼,如同化到一半的奶油冰淇淋。落地窗外能远眺某个比邻酒店的公园,纷扬的雪花在树木间穿梭。

    酒店房间里实在太暖和,一想到外面的凛凛寒风,姜嘉弥忍不住在被窝里哆嗦了一下,忽然觉得就这么隔着窗户看雪景也挺好的。

    她把这个想法跟周叙深说了。

    他点头说好,然后拨电话让人送了两份早午餐上来。

    于是他们坐在落地窗边,置身于温暖的室内,伴着皑皑白雪吃完了一顿饭。

    “要是淮城也下雪就好了。”姜嘉弥捧着热牛奶,有些出神地道,“这样的话我就在房子里装一个壁炉,冬天可以坐在壁炉旁边吃曲奇饼。”

    目光触及那些积雪时,她又紧接着补充道“还可以吃冰淇淋”

    周叙深帮她把滑落的鬓发别回耳后,好笑道“怕冷还在冬天吃冰淇淋”

    “不一样嘛,有空调和壁炉的话,室内会很暖和。这就跟夏天把空调开得特别低,然后裹着厚厚的被子睡觉是一个道理。”她朝他眨了眨眼,好像在分享什么独家秘笈似的,“哦对了,还要在壁炉旁边放一台留声机。”

    他挑眉,有点意外。

    察觉到他神情中细微的变化,姜嘉弥放下牛奶杯,手撑着地毯四肢并用,绕过矮几朝他磨蹭过去,像一只笨拙的兔子一样停在他面前。

    周叙深微微侧过头,将她的动作与神态都尽收眼底。

    “你不问为什么吗”

    他勾唇,“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呀。”她手撑在身前,撒娇似的仰起脸,说着又歪了歪头,“受你影响,现在我也挺感兴趣的。”

    喜欢吗他觉得这大概只算自己生活中的调剂品,是组成自己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勉强和“习惯”两个字沾边。但是如果她想把这个定义为他喜欢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重要的是她因此浸染了属于他的特质,他们的生活、喜好在缓缓相交。

    周叙深看着她,搭在一旁的手忽然抬起来,屈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又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一下。

    姜嘉弥勾住他的脖颈,非常自觉地侧着身窝进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窗边,一边看雪景,一边低声说着话。

    “年前跟我的几个朋友见一面”

    “好呀。”

    她以拨弄他手上的戒指为乐,不时将套住他中指的圆环往上勾弄,勾到顶端后又往下套,乐此不疲地看着戒指在他中指上滑动。

    手指两侧皮肤的感知比其他地方更敏锐,每一次刮蹭所带来的痒意都很清晰,被她柔软的手指与掌心包裹住时,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周叙深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玩,垂眸盯着她的动作,视觉上的冲击反馈到神经中枢,后脊随之微微发麻。

    她根本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但他已经有了与正人君子毫不沾边的联想。

    “很好玩”他轻轻咬了一口她的下巴,吐息掠过她脖颈与脸侧。

    她不动了,乖乖靠在他胸膛上。很快,手反被他握住。

    十指相扣,如同昨晚在游乐场里的时候一样。

    周叙深背靠着落地窗,宽阔的肩背足以将怀里的人遮掩住。

    他低声道着她的名字,低头轻蹭她鼻尖,唇若即若离地滑过她的脸颊,最后抵达她的耳畔,微微抬起下颌咬住她的耳朵。

    下颌轮廓清晰,喉结凸显,看上去格外性感。

    姜嘉弥的手被他桎梏于掌中,只能任由他紧握着,让彼此的指缝与掌心相贴,煨出滚烫而潮湿的热意。

    “小弥,以后我不能再用左手”剩下的字眼吞没在唇齿间,周叙深忽而轻笑,“戒指摘掉,或许可以。”

    她涨红了脸,整个人像一颗煮熟了的番茄。

    他们度过了在丹城的最后几小时。

    中午,两人赶往机场。沿路的雪景依旧很美,但姜嘉弥已经没了欣赏的心情。

    来时满心欢喜,回去的时候情绪却难以抑制地低落下去。

    在淮城,他们没办法这么肆无忌惮、毫无顾忌,还要对亲朋好友和公司里的一切同事隐藏关系。虽然那样也能苦中作乐,但尝过自由的甜头之后就忍不住开始挑三拣四。

    而且手上的戒指是藏不住的。

    当然,她也可以弄成项链戴在脖子上,冬天有衣领和围巾遮挡不容易看出来,这样起码还能再瞒一个冬天,公司里的同事也能想办法含糊敷衍过去。

    可梁荷跟姜言东呢

    一想到父母,姜嘉弥就立刻又联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自己要在周叙深那儿住两个月,遇见突发情况时该怎么隐瞒这个事实总不能回回都像这次一样以同事为借口推脱。

    陈嬗和纪辛妍都回了家,能帮她打掩护的人也没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为自己预设了许多阻力与潜藏的风险,原因呼之欲出。

    如果早晚都要说,那为什么不早点坦白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时,她恍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抗拒了,甚至蠢蠢欲动,有些期待。

    大概是因为确认关系后的每一天都让她庆幸和满足,也令她暂时无法想象自己不喜欢周叙深,再去和别人“试试”的可能性。

    “在想什么”

    姜嘉弥蓦地回过神,犹豫地抬起手伸到周叙深面前。

    “回去之后戒指该怎么办”

    他目光一顿,瞥了眼她戴着钻戒的手指,又抬眸平静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读懂了她眼中的情绪。

    那是想要做某个决定以前,下意识地寻求支持与肯定的眼神,当然,里面也掺杂着忐忑、不安与迟疑。

    有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

    心急一点,选前者。反之则选后者。

    但让周叙深意外的是,这一次她自己先一步握住了主导权与决定权。

    “今晚我要和我妈一起吃饭。”姜嘉弥抿了抿唇,悄悄深呼吸,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我我想把我们的事先跟她说一下。她比较开明,如果我爸那边有意见,她还能帮帮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姜爸爸全世界与我为敌

    目测两三章内为姜爸爸送上这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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