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面部包裹在围巾里, 头上还戴着帽子。
夏筱玉看着他这个模样,猜测这人估摸着得有九十岁了吧。
老人听到了褚卫的话之后浑身一颤,连脚步都变踉跄起来。
他的声音异常的嘶哑, 说话的时候,像是木锯拉树那种刺啦的声音,难听到了极致。
“真的没救了吗大师,你可要帮帮我, 不管什么条件, 我都可以都可以答应的。”
褚卫放下手中的书,几步走了过来。
今天他穿了一身白色的唐装长袍,这衣服也是师父给他准备的。
说是无意间看见的, 觉得褚卫穿着肯定好看,就给买回来了。
褚卫也喜欢这种款式, 虽然穿上衣服的时候,还产生了一些难以描述的事情。
他觉得, 他师父将他当成真人版的娃娃了,换装游戏玩的非常开心,欺负的也很开心。
但这衣服他是真的喜欢,因为穿上之后, 竟是莫名的多了几分沉稳和飘飘的仙气,就非常符合他这个玄学大师的身份。
至少这会, 这几个人看见褚卫的时候, 可一点没因为他看上去年纪小敢说什么。
“有些事情, 年轻的时候做了,必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得到因果报应,这是人无法干预,也无法控制的。”
他们甚至什么都没有说呢, 褚卫就已经给他们下了定论。
老人缓缓地扒下来围巾。
夏筱玉只是看了一眼,便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再看第二眼。
眼前这个哪能算的上是个老人,简直快跟干尸差不多了,明显是被抽干了精气。
这张被围巾包裹住的脸几乎只剩下一层皮贴在脸上,眼眶深陷,颚骨突出,脸上的皮肤还泛着某种浅浅的像是尸斑一样的东西。
这要是她单独遇见了,肯定退避三舍,有多远躲多远。
褚卫不为所动“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自然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老人眼珠微微转动“你看的出来”
褚卫嗤笑了一声“这事我真的帮不了你,请回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开始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这会乖得跟孙子一样,眼神落在挂着的那幅狼图上的时候,还有些害怕。
对于自己找死的这种人,他向来没有什么助人为乐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眼前这老人竟是双膝一弯,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老人一跪,扶着他的两个人也不能站着啊,就跟着跪了下来。
夏筱玉嘴角抽了抽,觉得这个场景颇为诡异,一群这么大年纪的人跪人家一小青年,正不怕折了人家的寿。
“大师,您就救救我大哥吧。”
“我们愿意做慈善,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救我爸的命。”
夏筱玉顿时就惊呆了,这老人家竟然是这人的爸爸。
照这么说,顶多五六十岁,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不成是老来得子
褚卫看了他们几眼,将褚木生给叫了下来。
褚木生围着一个围裙,围裙上全都是斑斑点点的墨痕,听到褚卫叫他,连忙跑了下来。
褚卫看着他问道“你觉得这群人怎么样”
褚木生看了两眼,神情有些奇怪,然而又抬起头看向了门外,问道“这个两个小姐姐为什么一直跟着他”
褚木生的话让众人出了一身冷汗,中间的那个老人更是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男人甚至不敢回头,只是斗着胆子问道“什么什么小姐姐”
褚木生指着门外“就是她们两个啊,小姐姐穿的很漂亮,看衣服像是古装,师父,这是那个朝代的衣服”
褚卫“我给你的那基本史书好好读一读,你就认识了。”
说着,褚卫看了一眼那老头,不急不缓道“这是古明朝的衣服。”
老人低下了头,突然痛声大哭了起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拿的,不该拿的,可是我已经还回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褚木生绕过这两个人,走到门前,看着那两个姑娘。
书店她们是进不来的。
“你们为什么跟着他”
两个女人盈盈一拜“大婚之日近在眼前,我们是来带人回去,跟小姐完婚的。”
褚木生回头问道“师父,她们说要带人回去成婚。”
褚卫垂下眸子“收了嫁妆,自然是要成婚的。”
老人“可我已经还回去了。”
褚卫“契约已定,这个婚你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不然就要父债子偿了。”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里面所有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我们走吧。”
两人扶着他站起身,又朝着褚卫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书店。
这几个人走了以后,褚木生好奇道“师父,他是不是被人给结了阴亲啊”
褚卫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些日子的书没白看,来,告诉我,你还看出什么了”
褚木生摸了摸鼻子“也没看出别的什么,其实是刚才那两个姐姐告诉我的,这人捡了他们小姐的陪葬祭品,这陪葬是她们小姐的嫁妆,所以就被结了阴亲。”
褚卫点点头“能知道这些也是一种本事,不过有句话说错了,不是捡的,而是偷得,这帮人原本应该是盗墓贼才是。”
褚木生“盗墓贼”
褚卫“所以我说,这事我帮不了,就算帮得了,也不想帮,挖人家祖坟,这种缺德事,做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
褚木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褚卫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的功课写完了。”
褚木生麻溜地站起来“没呢,就是师父这符也太难画了。”
褚卫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要是容易,那不是人人都能都能画”
褚木生上楼之后,褚卫却是三两步走到门口。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是很好,阴雨绵绵的,连个太阳都没有,天也有些黑压压的,像是有一层不祥的云压在头顶。
这几天华榕有些忙,除了公司的事情,还跟进了那件拐卖案,一直都有跟窦舜联系。
只不过这件事情牵连甚广,不能光明正大的调查,就怕打扫惊蛇,进展极为缓慢,短期内是看不到什么效果。
褚卫也没那么着急,他知道华榕参与的意思。
他也是被拐卖的孩子,师父只是在替他查这件事情。
结阴亲的这件事情,褚卫原本以为话说成那样,应该已经完了,但万万没想到,这帮人根本没有死心,甚至还干了一件蠢事,绑架了褚木生。
隔了两日,刚好是周末,褚卫在书店坐镇,让褚木生跟高家岭一起出门去买东西。
买的是那种特定的黄色符纸,这需要考验两个人的眼力见,也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考验。
只是,褚卫在店里等了半天,都没见到两个人回来。
褚木生没有手机,只能联系高家岭,但是手机打不通,显示不在服务区。
褚卫皱着眉头,放下手机,随手卜了一挂。
“凶”
卦象不是很妙。
褚卫当即就拿着东西出了门。
车子停在路边,庆幸的是,他今天自己开的车。
上车的时候,褚卫看见了一张明信片,夹在窗户上,看起来就像是平日里在街头发的小广告。
但是,这张明信片上却是写了一个地址。
没头没尾,就只有一个地址。
地址下面便是警告报警撕票。
褚卫将地址给拍了下来,发给了华榕,然后打开车门,又开了导航。
这地方竟然还不在京都,按路程来说,开车需要六个多小时。
华榕大约在忙,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褚卫调整了一下导航,将车载充电器连接上去,便开着车子上了高速。
卦象为“凶”便意味着两个人有危险。
华榕走后,高家岭就跌跌撞撞地到了书店,他满头是汗,脸上还有一片青紫的痕迹,却没有在书店看到人。
夏筱玉说“老板出去了,看样子还挺着急的。”
高家岭顿时就急了“大老板呢,大老板过来没有”
夏筱玉看他这样子,显然也意识到似乎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着急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高家岭喘了一口气“木生,褚木生被人给掳走了。”
夏筱玉顿时就着急了,抬手拿出了手机“还愣着干什么,报警啊。”
高家岭一把摁住他“不能报警,报警会撕票的,我的手机也被他们给夺走了。”
高家岭还算冷静“现在赶紧联系大老板,老师肯定已经追过去了,但是我怀疑对方就是冲着老师来的。”
夏筱玉“可是可是我没有大老板的联系方式。”
高家岭“我知道他的公司在哪,我去找他。”
夏筱玉收拾东西,拿着钥匙往外走“我开车送你。”
两个人匆匆忙忙地往公司赶。
开车的间隙,褚卫又给华榕打了一通电话,但是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通。
他又将这个定位地址发了过去,不知不觉地加快了速度。
一个多小时候后,褚卫终于接到了华榕的电话。
“你到哪儿了”
褚卫“我也不知道,还在半路呢”
华榕“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找我”
褚卫“卦象显示是凶,我担心他们两个人出事。”
华榕声音带着一丝紧绷“高家岭已经回来了,对方的目的可能就是你。”
褚卫松下一口气,目的是他的话,就说明褚木生暂时是安全的。
他的声音透过电话稳稳地传过去“冲着我来的,那我更应该过去了。”
华榕似乎有种拿他没办法的无奈,气冲冲说了一句“等我。”
挂了电话之后,褚卫便专注地开车了。
导航上显示的六小时车程,五个小时不到,褚卫就开到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是到了目的地之后,什么都没有见到,却是在一处树脚下发现了一把车钥匙。
对方要求他换车,将手机留在车上,不可以带着,不可以留下任何可以跟别人联系的方式,不然就撕票。
褚卫看着手里的车钥匙,随手点了点,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他将手机锁在了车里,将车停在了原本这辆车子停的地方,开着对方的车,按照车子里留的地址,又一次启程。
现在,他可以完全确定了,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还搞这么复杂的方式,生怕有人发现一样。
车子上高速又开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处小路边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荒郊野岭,周围全都是山,山下有几间零零散散的屋舍,看上去像是农家小院。
褚卫下了车,看着黑暗里没有灯的地方,突然出声问道“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将我带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救你父亲吧”
黑暗里走出来一个男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第一次去书店救助的那个男人。
男人穿着厚重的军大衣,几乎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你的人现在可是在我手里,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跟我走。”
褚卫没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能有一丝丝的波动。
他车子是往北开的,越往北越冷,周围几乎都被白雪所覆盖,一步走下去,脚能陷进去大半。
男人没能见到意料之中的惊慌失措,倒也不着急,而是带着他往前走。
然后又换了交通工具,是一辆越野车,可以在雪地里行走的越野车。
车子一直在往山里开,不知道开下去多远,等到停下车子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褚卫不反抗,甚至连路都没有看,而是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心安理得的睡起觉来。
男人看他这幅模样,觉得多半都是装的,一般人谁敢这么淡然。
但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他给带过去。
车子停在了一处山口。
这山口被雪给挡住了,可看着山口的脚印就会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褚卫一路都非常的沉默,什么都没有问。
直到站在这里,才缓缓地出声“这里就是那个墓的位置吧。”
男人脚步一顿,有些震惊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这就看出来了。
他知道眼前这个青年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但是一想到帮他们的那个人,顿时又来了底气。
“你就是知道又怎么样,进去。”
男人想要伸手来推他,但是没碰到人呢,褚卫就率先走了进去,脚步沉稳的仿佛不是被威胁的人。
洞里很黑,但是墙壁上却有着微弱的光,是临时挂上去的充电手电,看着这光的样子,估计也快没电了。
这个墓穴的位置确实偏僻的很,有因为这里常年被冰雪封锁,找到这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褚卫走着走着突然说道“看你这不着急的样子,你爸被人给救了”
男人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能人异士,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跟大爷似的,告诉你,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奶呢”
之前在书店时的唯唯诺诺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就像是有了什么不得的倚仗一样。
走着走着,便遇到了一个下楼的阶梯,楼道口黑漆漆的,还冷的很。
男人裹紧了衣服,带着他下去。
从楼道下去就闻到一股腐朽的潮湿味,但是伴随着这味道传过来的,还有一股新鲜的血液的味道。
下了楼梯穿过一条走道,眼前陡然间开朗起来,眼前的景象着实有些震撼。
一座漂亮的棺木被放置在最中央的石台上,周围八个方位分别散落着八局棺材。
这些棺材全都是石料所制,棺身和棺盖都非常的漂亮,尤其是中间的那具棺材,最大也最漂亮。
周围的八具棺材分别坐镇八个方位,像是一个阵法,众星捧月一般地保护着中间的那一个。
很明显,那老头拿的东西应该就是这里的。
只是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时贪念,被人给结了阴亲。
褚卫扫过一眼,问道“我徒弟呢”
男人笑了一声“不着急,有件事情需要你完成一下,做完了,自然会将你美人徒弟给放出来。”
褚卫冷哼一声“要是我徒弟出了任何事”
男人听见这话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但一想到这两人现在都在他们手中,就觉得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走南闯北这么些年,打过架,拿过刀,甚至连枪都开过,还能真怕了眼前这个毛都没长全的小青年不成。
他撂下一句“在这里等着。”
便往里走过去了。
里面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咳嗽声,很快,那个几乎油尽灯枯的老人便被一群人搀扶了出来,这几个人全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
褚卫这么一看,却是沉下了脸。
这人身上有阴亲,按理说会被抽干所有的元气,最后如干尸一般,逐渐消亡,但是现在脸上比起去书店那一日,竟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元气。
就好像有人替他切断了这个姻缘。
但是,要做到这一步,那必须要找个替代品才是。
褚卫想到了褚木生那一卦,几乎厉声问道“我徒弟呢”
男人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却还是说道“别着急,等事情做完,自然会放了他。”
褚卫眼神沉沉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说着竟是毫无预兆地祭出了那把伞。
这伞飞出之后,便瞬间展开,伞身的光芒,将整个人墓穴都照的透亮,比起那些微弱的灯光,这亮光几乎刺眼。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便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他们束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褚卫收回手,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一而再,再而三,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们我脾气好的错觉。”
每走一步,身上的束缚便紧上一分,到最后竟是让人喘不上气来。
男人这时候才恍然明白,这个小青年比他想象中要恐怖的多,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轻敌了。
他拼着最后那点力气说道“杀了我们,你就不知道你徒弟的下落了。”
褚卫抬手,掌心猛地冒出一簇火焰,他半张脸在这红艳艳的火光下竟是说不出的骇人“无妨,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们说出来。”
说着,这火焰便跟有生命一样地落在了几个人的脚下,将这群人给围了起来。
被伞束缚的众人,顿时就跟被架在烧烤架上一样,炙热的焰火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地喊道“林大师,林大师快救我。”
褚卫眉梢微动,这个林大师,应该就是那个背后帮他们的人了。
男人叫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原本很冷的地下墓穴也因为这团火,变得炽热起来,眼看着就要被烧死了。
火焰中的几个人都争着呼叫起来。
褚卫冷着声问道“再问一句,我徒弟呢”
那个刚刚死里逃生的老人已经晕了过去,有好几个受不住的人也逐渐头晕眼花起来。
男人最终受不住这火刑,有气无力道“我说,在在棺材里。”
褚卫抬头,便看到了最中间的那口石棺。
他纵身而起,顺着石台直接飞了上去。
石台足有七八米高,贴的近了,那股子血腥味便浓厚了起来。
他双手按住石棺盖子的边缘,猛地抬手推开了棺材。
褚木生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然而手腕和脚腕处全都被划破了,人几乎倒在了一方血泊之中。
褚卫在这么一瞬间,瞳孔骤然微缩,几乎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猛地转头,看着下面被火焰已经熏晕的一群人,眼中印出的火焰,骤然变大,眼看着就要将这群人给吞噬了。
黑暗中却是缓缓地走出来两个人,准确的说不是人,而是之前跟在这个老头身后,一直监督着老头的丫鬟。
这两个人丫鬟一出场,便同时开口道“吉时已到,请新人出场。”
整个人墓穴都开始震动起来,但仔细看过去震动的不是墓穴,而是这八具棺材,棺材盖齐齐地打开了,八具僵尸一样的干尸从里面坐起了身。
褚卫顿时夹出一张符,想要打在褚木生的身上。
但是,这棺中被人布下了限制,尚未碰到这具身体,这符便燃烧了起来。
八具干尸朝着墓穴深处走过去,很快抬过来一个大红色的轿子,轿子里坐着的恐怕就是新娘了。
褚卫一击未中,抬手招过拿把伞,直接以伞当武器,直接劈了下去。
意想不到的是,作为一把灵器,这伞竟然劈不开这棺材上的禁制。
如果这阴亲真的成了,褚木生怕是一辈子都要留在这座墓穴深处,再无来生,连魂魄都要囚禁在这个地方。
褚卫大声地喊了一句“褚木生,快醒醒。”
但是,叫喊根本没有作用,因为褚木生的魂魄已经出现了下面。
他身上还束缚着一条血色的绳索。
褚木生抬头,惊叫道“师父,师父我在这里,你快救救我。”
大红色的花轿越走越近,似乎眨眼间就走到了跟前。
偏偏褚木生因为被红绳所缚,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在原地蹦跳着“师父,我不要结阴亲,我不要娶她,你快救救我。”
褚卫顿时飞身而下,手指尖的符箓猛地打了出去。
“再不停下,我便毁了这墓穴。”
轿子猛地停下,抬轿子的八具干尸,骤然间将目光放在了褚卫的身上。
褚卫抬手,一把拎住褚木生,将他直接抛到了上面的棺材上。
“藏好了,别动。”
褚木生看着棺材里的自己,忍不住就哭了“师父,我感觉我的血都快流光了,我会不会以后就变成一只孤魂野鬼了啊。”
这个假设只要想一想,就很让人崩溃。
褚卫将那伞抛在褚木生的头顶,用这伞来保护他,自己却是转头,看着这八具干尸。
这干尸跟去年在荒郊野外遇到的不同,这可是成年已久的老尸,力量要比那些起尸的尸体要厉害的多。
褚卫手里两个兵器都没有,他扫了一圈,将目光落在扣着石棺的铁索上。
就在这个时候,这些干尸动了起来。
褚卫脚尖轻点,猛地拔高了身体,徒手拉住了一根锁链,直接扯下了一根。
这铁链有手臂粗,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褚卫双脚下沉,整个人都定在了地面上。
“擅自拘着生魂,妄图强迫成婚,就这点,你们就该下去了。”
说着就这么将手里的铁链给甩了出去。
铁链跟这些干尸碰撞,竟是擦出了一连串的火花。
褚木生站在头,看着下面的局势惊了“这些干尸是铁做的吗这都擦出火花。”
褚卫冷哼一声“铁做的那我就融了他。”
说着一甩铁链,原本围绕着那群人的焰火竟是活了一般游到了铁链之上,这铁链瞬间变成了一条火蛇。
褚木生站在上面看的目瞪口呆,原来师父竟然这么厉害的吗
就在他想的出神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一阵遥远的呼唤声,这声音像是从深层大地下传过来的,又像是某种难以脱离的联系,让他觉得眼前都开始发花。
褚木生摇了摇脑袋“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眩晕的时候,他的眼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一身红衣,冷冽到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冰凉的男人。
“还记得我吗”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但又有种缥缈不定的感觉,隐隐绰绰的,跟幻觉一样。
“我还没有娶你,怎么就要成婚了”
褚木生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记忆太过于遥远,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甚至捕捉不到一丝的蛛丝马迹。
“乖,你是我的,等我。”
随着这个声音落下,褚木生身上绑着的那条血色的红绳便消失不见了,身上的禁锢也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在对付走尸的褚卫突然看了他一眼,咦了一声,随即又将注意力转到眼前的干尸身上。
褚木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一股极强的力量将他吸着往石棺中扑过去。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可是猛然回去之后,手脚被划破的疼痛瞬间侵袭了他的大脑。
失血过度带来的眩晕感,让他觉得天旋地转。
褚木生忍着疼痛,撑着爬起身,扒着石棺往下看。
褚卫已经解决完两个干尸,这两个干尸全都已经燃烧了起来。
褚木生气若游丝地喊着“师父加油啊。”
褚卫抬头“保存好体力。”
这墓穴里简直混乱一片,那八具石棺也被褚卫打破了两具。
也正是这样,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随着石棺的破碎,这些干尸的力量就会减弱,攻击力也会下降。
这下就更好解决了,褚卫干脆直接将这里所有的石棺全都敲碎了。
棺碎了之后,这些干尸就跟没了能量一样,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变成一堆枯骨。
褚木生趴在棺材边,手腕处还在滴着血,他觉得自己非常的虚弱,也知道再不能阻止这鲜血直流的状况,他指不定就要因为流血过多而亡了。
干尸被解决后,褚卫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褚木生,大声道“坚持住,千万不能睡过去。”
褚木生点了点头,可是视线都已经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想说,师父我一定好好坚持,可是意识却是越发的深沉起来,眼皮越来越重。
褚卫刚想上来,那个轿子却是悠悠地晃动起来,紧接着爆炸开来。
一具穿着新娘嫁衣,面目干瘪的女尸站了起来。
这女尸十指的指甲都非常的尖锐,泛着浓浓的黑色,干瘪的脸上沟壑很深,整个就是一个穿着衣服的行走的骨架。
褚卫冷哼一声“打碎你,看谁给你结亲。”
说着手里的铁链再一次飞了出去。
不愧是被众星捧月供着的女尸,这女尸不仅打不碎,尸体坚硬,动作还非常的迅捷,竟然一时间那她都没有办法。
褚卫抬头看了看那具石棺,要解决她,还是需要先将石棺给破了。
他抖了抖手腕,用铁链将这女尸捆住,又随手打下了好几道符咒,然后纵身而上。
褚木生已经晕了过去,褚卫来不解探究他到底是怎么解开束缚,跑回自己的身体里,只能快速地将他抱起,抬手收过那把伞,将褚木生给丢进了伞里。
伞中有灵气护体,这么一来一时半会是死不掉的。
褚卫站在石棺之上,抬手再一次抽过一根铁链,看着下面还在蹦跳的女尸,勾了勾唇。
“再见了。”
说着猛地将铁链甩在了这具最漂亮的石棺之上。
这石棺应声而碎,棺体上的墓志铭四分五裂,连着棺材盖都变成了一堆杂乱的石块。
被铁链捆住的女尸顿时通体冒出刺啦的白烟,很快连着衣服都烧的一干二净。
褚卫顿时松下一口气,可是尚未来得及从石台上跳下来,眼前的一切顿时扭曲了起来。
他眉头一皱,猛地地将手里的伞给扔了出去。
下一瞬,他整个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墓穴里到处都是干尸的残渣,还有碎了一地的石棺。
这些碎裂的石块之下,却是隐藏着一个隐蔽的传送阵法,一旦棺材被毁,这阵法便会瞬间启动。
空旷的墓穴里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
“我的卫卫,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你就知道你是谁了。”
扔出去的绢布伞紧紧地嵌在墙壁内,散着莹莹的火光。
“褚卫,醒醒,朝会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睡觉,我先走了,我就不等你了,要是被师父抓住迟到,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吵闹声中,褚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总觉得脑壳嗡嗡嗡的,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梦里是什么却是一点都记不清楚了。
他出了一会神,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人说了什么,顿时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开始七手八脚的穿衣服。
朝会,每半个月一次的朝会,要是真的迟到,可就完蛋了。
褚卫衣服腰带还没有系好,就拔脚往外面跑。
出了屋子之后,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愣住了一样,似乎根本不记得往哪条路走,然而片刻之后却又好像恢复了记忆,顺着其中一条道,开始拔足狂奔。
广场上已经站满了穿着蓝白色弟子服的各门弟子,所有的面色肃静,站的笔直,连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褚卫堪堪将衣带给系好,磨磨蹭蹭地站在了最后一排边角的位置,随后将手放在身后,跨立站好。
玄风剑派每半个月一次小朝会,每半年一次大朝会。
小朝会就是各个山峰修为较高的师兄师姐,或者是峰主讲述自己的修炼心得,给门下的小弟子教导,分享什么渡劫心经之类的。
而大招会就不一样了,大招会是门派里的资质比较大的长老,或者是掌门,或者是师祖类修为比较高的人出来做教课。
是全宗门内门弟子都需要参加的。
褚卫灵根不错,虽然不是品相上佳的单灵根,但却是冰木双灵根,当初进山门测试的时候,有幸进了内门,拜在了玄天真人的门下,成了里面年纪最小的弟子。
他们峰头的师兄弟都很不错,师兄师姐对他很好,褚卫也比较刻苦认真。
师父虽然平日里很是温和,但是发起火来的时候,也是可怕的很,一般没什么事,褚卫是不会去轻易招惹师父的。
只是今天这个招呼,好巧不巧,正是半年才有一次的大招会。
褚卫想起来,昨天师父特地交代过,今日讲课的人乃是他们玄风剑派的剑修老祖前来授课。
这种机会别说是半年,就是百年都不一定能碰上一次,让所有人务必不能迟到,一定要准时到场。
老祖授课,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别说是迟到,很多弟子天不亮就已经在广场上等着了,就为了抢个前排的好位置。
褚卫自己也很懊恼,明明平日里醒的也挺早,不知道怎么,这次就不小心给睡了过去。
简直误事。
值得庆幸的是,在约定时间的最后一刻,褚卫成功站到了队伍里。
虽然是最后一排,最角落里的位置,好歹这样,师父不会责罚他了。
他心里正沾沾自喜呢,隔着半个广场,就看到平日里威严的掌门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一道剑光自远处穿云而来,眨眼间便到了跟前。
那一刻,一股极为强劲的剑压扑面而来,最前方好些个弟子受不住,都忍不住跪了下来。
褚卫也觉得难受,胸腔里闷的慌,但威压倒是还扛得住。
随后,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落在了广场上。
男人背对着他,但是就这么一个背影,就能感觉到他的强大,举手投足间有股说不出的威慑之力。
男人缓缓地转过身,露出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面目。
那一刻褚卫觉得胸腔口有什么东西跳动的厉害,就好像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所有的弟子皆单膝跪下,参见老祖,唯有褚卫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为何,捂着胸口。
“褚卫,跪下。”
师父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
褚卫转头看到师父正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他。
褚卫慌忙抱拳,单膝跪下,朗声道“玄天峰玄天真人门下弟子褚卫,拜见老祖。”
所有人都是集体拜见的,唯有褚卫,竟然还完完整整地将名字给报了出来。
后排的人全都看着他,细碎的讨论声从后面传来。
“他以为这样,老祖就会高看他一眼吗”
“这心机可真是”
“自愧不如啊,自愧不如。”
褚卫根本没管这些闲言细语,前面站着的这这些人都是别的峰头的弟子。
各个峰头之间向来互有竞争,谁都看不惯谁,虽然平日里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是暗地里谁不在较劲呢
褚卫陡然在这么多人的广场上,这么将自己的名字给念了出来,指不定就是想吸引老祖的注意力呢。
然而,老祖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抬了抬手,所有人又全都站了起来。
褚卫站起身,按了按胸口,总觉的心口怪怪的,刚才好像有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一闪而过。
但是当下显然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刚刚他已经让师父丢脸了,要是再不好好听讲,回头肯定又要受罚了。
白衣老祖抬脚往前面走了两步,随后轻轻开口。
声音也不见多大,但是广场上这几千名弟子,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一来,即便是没有站在前排,也不碍事。
虽然上课前的迟到有些迷糊,但是上课的时候,他却是听得各位认真,还从储物戒里找了一份玉简,将师祖讲的东西全都记得下来。
只是看到这个储物戒的时候,又愣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
想了一刻,顿时想起来,这个小戒指是有一次他比赛优秀,师父给赏的。
褚卫总觉得今天自己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怪异,只能将心思重新放在师祖的讲课上。
师祖讲的东西都是自己的修炼心得,没有一句废话,每一字每一句都珍贵的很。
褚卫又开始低头记录起来。
大招会讲了足足一个上午,每个弟子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褚卫也是,甚至有种隐隐要突破的感觉。
但是,有种更奇怪地感觉围绕着他。
总觉得师祖讲的东西,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但是他所有的记忆里都没有关于这些东西的记载。
背后突然跳上来一个弟子,这人搂着他的肩膀,幸灾乐祸道“褚卫,你完蛋了,师父刚才的脸色可是臭的不行,自求多福吧。”
褚卫顿了一秒,认出这个人就是他那个院子里的人,叫丁真,跟他是同时期上来的弟子,因为年纪比他大,平日里都很照应他。
褚卫叹了一口气,苦着脸说道“你别说了,我又不是没看见师父的脸色,这会还心有余悸呢,今天丢脸算是丢大发了。”
丁真用手肘推了推他“也不算,至少你在老祖面前报了姓名,要是有幸被老祖给看中,那才是天大的福气呢。”
褚卫“你可拉倒吧,师祖是什么人,山门里那么多天赋极好的师兄师姐不去找,来找我你还不如祈祷天上掉灵石来的更快一点,我现在就想着,待会师父能温和一点,别罚的太狠。”
但是褚卫显然想多了,各个峰头的峰主和弟子今天都在,褚卫踩着点到场不说,竟然还走神,将他师父的脸可丢大发了。
一回到峰头,就被师父给罚到祠堂跪着去了。
不仅跪,还挨了十藤鞭,后背打的青青紫紫的,疼得他直哆嗦。
师父罚他在祠堂跪满一天一夜,还不准用灵力护体,好叫旁人知道,将师父的话当成耳旁风会有什么下场。
褚卫认命地跪在祠堂里接受惩罚,谁让他做错了。
然而,这事还没完,从祠堂出来之后,他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上药呢,又被派了好差事。
山下临镇有妖兽伤人,据说已经杀了好几个平民百姓,需要派人下山降服。
五个峰头需要各派两个人弟子下山,褚卫就这么被师父给拉壮丁,推下了山。
跟他同行的是一个比他早进门好几年的师姐。
褚卫年纪小,今年不过才十五岁,按照天赋来说,在双灵根里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他如今已是炼气大圆满,只需要一个时机,就能突破达到筑基。
师姐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师父不是惩罚他,而是要让他借此几乎,捞点功劳回去。
褚卫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师姐,这种妖兽一般厉害不到哪去,看似是在惩罚我,但实际上师父是在给我磨炼的机会。”
小镇子离玄风剑派不远,御剑不肖半个时辰就到了。
这次一同前来的还有其他峰头的弟子,褚卫作为年纪最小的那个,本应该是受到大家保护的。
但是因为前一日的褚卫单独拜见老祖的那个举动,他已经出名了,这里的人多少就有些排挤他。
就觉得这个少年年纪不大,心机倒是挺重。
这若是其他长老的讲课,他这么做也就算了,偏偏那个人是他们的老祖,百年难得一见的老祖,这就非常的耐人寻味。
于是,队伍里除了他们峰头的那个师姐,其他人多多少少对他都有些意见,甚至似有若无的排挤他。
褚卫不是傻子,因为少时的经历,他对旁人情绪的感知非常的敏感,在小镇子住下的第一天就感觉到了这些人对他的排挤。
这些人他不是很熟,褚卫自己也没什么想要靠近的想法。
他年纪最小,进门最晚,只需要跟在队伍里见识见识就行了,这个要是怕是不用等到他出手,其他的师兄弟就能立即给解决了。
所以,这趟出来,纯属就是打酱油的。
妖兽伤人都是在晚上,地点全都是在一些比较偏僻,人迹罕至的地方,尤其是落单的人最容易遭到攻击,这说明这个妖兽已经生了灵智,甚至知道挑着落单的人袭击。
褚卫坐在角落里听着这一群师兄弟在那边讨论的飞起,自己闲得无聊,干脆拿出记着老祖教学内容的玉简自己坐在一旁学习。
既然他年纪小,没什么参与感,那倒不如当个安安静静的花瓶。
几个年纪点的师兄姐已经决定好了方案。
以几个收到袭击的人为圆心,将十个人分成三队,从外围往里面搜索。
褚卫跟着师姐,还有其他一个山峰的两个人。
他们是以林子为,从林子边缘往林子里面搜。
褚卫本着一切听从师兄姐安排的原则,默不作声地跟在了大家身后。
夜晚的林子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师姐长得好看,这两个山峰的男弟子难免就想要在美人面前表演一番。
他们没拿褚卫当回事,褚卫也没想着掺和他们的聊天,自己抱着剑走在一旁。
这个时候,有个人过来跟他说了一句“这林子这么大,我们走在一起肯定会将那妖兽给吓跑的,我们几个分散开来,一旦看见魔兽,就发信号。”
褚卫点了点头,也没理会他想要跟师姐单独相处的小心思,自己抱着剑往另一个方向过去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这么“幸运”刚好就遇到那个妖兽,而且大家都离得近,只要发信号,都能看到。
褚卫所幸一个人慢腾腾地走了起来。
捉妖兽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参与了,之前也参加过几次,只不顾跟今天一样,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没什么轮不到他上场表演。
走了一阵之后,眼看着就要走到林子深处了。
周围还能听到水流声,但是已经听不见同门的声音了。
某种程度上,褚卫觉得自己胆子有时候过于打了,比如说这种情况,这要是正常的孩子说不定会觉得怕。
但很奇怪,他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寻到了河边,蹲下身子洗了把脸。
这夜深露重的,也不知道找处地方睡一觉,合不合适。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找了一处极为高耸的树木,纵身便飞了上去,双腿交叉放在树干上,背靠着大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褚卫当真睡了过去。
可是没睡多久,他就猛然睁开了眼睛,有种猛兽的嘶吼声逐渐在靠近。
褚卫蹲起身子,细细地往下看去。
今夜的月光还不错,洒在地上,也映照出了那个妖兽的影子。
庞大的变异妖兽看着模样倒像是野猪的模样,两只獠牙又长又粗,獠牙顶端尖锐的很,看着跟他们白天检验过的尸体相差无几。
褚卫心里已经断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妖兽。
只是这个妖兽确实过于庞大了一点,看着有两三个自己那么大。
褚卫没有贸然行动,他不觉得自己是这个妖兽的对手,所以从怀里拿出了一只信号弹。
这信号弹是临出发前统一发放的,只要发出信号,周围的师兄姐很快就会赶过来了。
只是,等褚卫将这个信号弹打开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东西是个坏的,别说信号,两个星火都没有。
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这动静被那妖兽给听见了。
妖兽缓缓地抬起头,便看到了站在树杈上的褚卫。
这妖兽顿时大吼一声,然后猛地朝着大树撞了过来。
这等庞大的体型,这一下撞下去,整个树都摇晃了起来。
褚卫纵身而起,从这棵树上又换到了另一棵树,甚至还在换树的间隙做了一个鬼脸。
妖兽已经生了灵智,对于褚卫的举动多少开始愤怒起来。
可这一次,他可不是撞树了,而是张开嘴巴,猛地后脚起来。
一阵一阵地音波炸得褚卫顿时耳鸣,连着眼前都变得花白。
这已经不仅是体型变异的妖兽了,甚至还会妖法。
妖兽之间是有等级的,至少这样的等级,可不是褚卫能对付的。
他扯开了嗓门开始呼唤“师兄,师姐妖兽出现了。”
耳鸣声还在,连着自己的声音叫出去都听得不大分明。
褚卫不敢独自战斗,天大地大,小命最大,他可不是那种随便逞能的人。
妖兽的速度一点也不慢,眨眼就跟上了褚卫的步伐,眼看着要再来一声震天波的时候,一把利箭刹那间穿过了妖兽的眼睛,连带着将他给摁在了地上。
褚卫停下了脚步,回头。
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男人从天而降,转头说道“已经没事了。”
褚卫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谁啊”
黑衣男子笑了笑“我叫桂林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桂林光广林鬼。
华榕老婆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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