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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异能科的永生花(三十三)
    九十八

    虽然被另一个世界的港口afia首领钦定为瞎了, 津岛修治倒不至于真眼瞎。

    梦鸠就见他思考了一阵就仿佛想通了,拳头在掌心上连续敲击了好几下,然后整个人的身子骨像是猫一样瘫软下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慢吞吞的说, 又一次不把话说完。

    落到梦鸠眼里,如此行为的津岛修治纯属于老毛病又犯了, 需要好好动手敲打敲打

    只是在他举起手之前,津岛修治向后仰起头, 视线直接和梦鸠的眼眸完成交汇,两个人同时一默。

    几分钟后,梦鸠抹把脸,问“你想说什么”

    “啊啊,我想说如果小田切说的都是真, 那么这段时间的横滨会发生一场大地震呢。”

    想也知道, 这句话中用到的“地震”绝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地层板块移动进而引发的大震荡

    他所说的,绝对会是把横滨各方势力卷入其中,让不少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纷纷落马, 整个异能特务科的权利层来一次大换血的恐怖的事件

    而且津岛修治可以打包票, 这个形容绝对没有半分虚假,若干年后甚至可以被评价为纪实文学

    只不过一想到这种级别的大动荡事件起因居然是青瑛这个人畜无害的家伙这个世界也是开始变得连他都看不懂了啊

    身材高挑的男人狠狠拉长了自己的身体,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背顺势落下盖住了幽深的眸子。

    这个时候, 使用妖怪的双眼窥见人世的港口afia首领忽然发现了什么,发出一道听起来就意味深长的声音。

    “哦”

    “”

    梦鸠当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可是名为太宰治的家伙似乎都非常喜欢打哑谜

    在梦鸠生气之前, 让他们认真一点儿, 好好说明几乎是不可能的

    梦鸠又不可能真的冲他们发脾气

    一名成熟的大妖怪是会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的,让那些故作神秘的家伙去死吧

    梦鸠面无表情的发出以上暴言,心里的声音如数传达给寄宿在他梦中的渺小人类。

    枯朽如腐木, 高远如明月,具有如此矛盾气质的男人轻轻笑了一下就合起了眼睛。

    在梦世他还不能清醒太久。

    梦与现世是相对的,现世的人前往梦中会止不住的困倦,最终一睡不醒。

    梦中的人来到现世也大多会变得虚弱不堪,然后渐渐虚弱而亡。

    两个世界的规则中,唯有一条是绝对的禁忌

    那就是梦中的存于梦中,现世的归于现世,唯有这件事,哪怕是神也无处着手,只能选择遵从。

    在沙发上摊平的和咸鱼一样的津岛修治没有保持这副姿态多久,放下手就发现梦鸠在发呆,这个有时像是蛇一样的人类,这会儿突然化身烦烦,像是你养的猫非要围着你的脚转圈圈,给它吃的它也不吃,就要你和它玩

    梦鸠回过神来看见某人手中的马克笔,默了一秒,然后毫不犹豫的抢过来,轻松将他镇压。

    搞定这家伙之后,大妖怪总算脱离那个有些玄妙的状态,自然而然的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捧出来抿。

    客厅里,津岛修治幽怨的对着镜子去擦自己脸上的笔迹,大大的笨蛋两个字就这么被镜子反射出来,因为他的表情太委屈了,这导致梦鸠看了一阵就忍不住笑了。

    “噗抱歉。”

    闪开津岛修治谴责的眼神,梦鸠低咳一声,正色道“要不我请你去吃螃蟹赔罪”

    津岛修治面无表情的吐槽“你就只会请我吃螃蟹吗”

    想想这段时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惹他生气了,吃螃蟹。

    他撒娇了,好,吃海鲜包括螃蟹。

    津岛修治闹别扭了,行,吃螃蟹吧

    螃蟹螃蟹螃蟹哪怕那确实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但他也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用现在女生吐槽自己男友的话讲,梦鸠实在是太直男了一看就是会在女朋友大姨妈时发信息叫人家多喝热水的钢铁直男

    然后想想梦鸠到现在还是个单身,估计连初次都没送出去,初吻还留着呢,津岛修治的心情又莫名愉快了起来。

    相比起情绪变幻不定,比六月的天气还要难以琢磨的津岛修治,梦鸠倒是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回应。

    不吃螃蟹那吃海鲜锅

    “噗”

    港口afia首领笑了。

    梦鸠无辜的挠挠头,津岛修治简直恨铁不成钢。

    “长了一张移情别恋的反派脸,性格为什么这么不上道呢”

    梦鸠“啊”

    “算了,走吧”

    “去哪儿”

    说完就往门口走的津岛修治摘下外套对追上来的梦鸠挑挑眉。

    这个男人道“不是说去吃螃蟹吗”

    梦鸠“”

    最后不还是去吃螃蟹吗所以说你到底在作一声什么呀

    哑口无言后的妖怪一直默默望天,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两人上车后,梦鸠照旧是开车的那个,打火的时候爆出好几个常去的餐馆名字,津岛修治略作思考,选定了一家叫“海鲜大王”的店址。

    津岛修治面对梦鸠询问的眼神,心有灵犀的解释道“这家的地理位置适合驱车前往,并且有地下停车场,还有美丽的服务员小姐姐,并且螃蟹特别新鲜美味。”

    梦鸠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这个家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弄死,然后幽幽的说“我请客是吧”

    “”眨眨眼,津岛修治满头问号,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要说这种废话呢

    他看来已经默认每次出门请客的都是梦鸠了。

    再一次说明他可算懂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弄死他。

    车子驶出住宅区后一路疾驰,幸好这段时间已经过了高峰期,不然他还没办法这么畅快的提速。

    然而就在这时,梦鸠怀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一边注意路况和行人,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眼来电名字,屏幕上闪烁的一行字让原本放松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

    “看来我们要改天了”

    此时正望着窗外风景,想念着小姐姐不是螃蟹的津岛修治忽然听见请客的人这么说,整张脸宛若晴天霹雳,顿时就不好了

    不等他说什么,车子的方向盘一打,整辆车子在中途改道,强烈的离心力让津岛修治顾不得抗议,不得不紧紧的抓住手边的东西固定住身体,一直到速度重新平稳下来,他才瞪大了眼睛。

    梦鸠不觉得愧疚,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没有,如果情况允许,他甚至会盯着津岛修治的眼睛说“有任务啦。”

    津岛修治“”

    嗯,其实不这样做效果也不错,旁边一直很浪的人迅速萎靡下去。

    梦鸠听见他精神不振的抗议。

    “为什么这么不凑巧就不能吃完了再去吗”

    梦鸠“偷懒不好。”

    津岛修治“你可是刚忙完一个大案子,他们都不给你休息吗无良企业压榨员工我要抗议我感觉自己原本能活八十年的寿命一下子缩短啦”

    这说法挺新鲜的梦鸠随口问“缩短了多久”

    “一秒”

    梦鸠强忍住伸手去捏捏津岛修治的脸有没有变成塑胶,它怎么就能这么厚呢

    为了不发生意外,他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道“没人会为你这一秒钟的寿命报销的,相信我,不会有人这么闲的”

    津岛修治怨念十足就差汪汪大哭。

    可惜同行人已经习惯了他的风格,并不理会他的想一出是一出,把他那些垃圾话全部都当成耳旁风

    车子最终在一阵疾驰后停在了一座有些年头的别墅前。

    下了车之后,妖怪不光负责锁车,还要把摊在副驾驶罢工的搭档拉出来。

    连续答应几个津岛修治提出来的霸王条款,梦鸠才总算是有功夫去注意这栋别墅的风格。

    “看起来建造在五十年前,有明显的海外风格,但是建筑师一定是个日本人。”津岛修治清清爽爽的立在树荫下,看不出他是怎么随随便便就得出这些结论的。

    梦鸠在这方面早习惯了放弃自己的脑子,改为听两个外置大脑的。

    眼见津岛修治来了兴致顾不上自己,他戳了戳“梦脑”。

    港口afia首领睡了没一会儿就被紧急ca醒,使用梦鸠的眼睛看了周围的环境立刻得出相同的结论。

    他示意梦鸠看向几个地方,在海外的艺术风格中,这几处部位单独拿出来都是日式的传统风格,非常符合日本人的生活观念。

    所以他说“只有建筑师本身就是日本人才会无意识的将自己早已习惯的风格融入其中,如果直接是洋人建造的这栋别墅,那么这个房子应该会出现更多当时的流行元素,比如教堂风格和天主教的痕迹。”

    太宰治没有说错,横滨这座城市在五十年前因为是开放后的港口城市,不少海外的人们会乘着大船与本地人进行贸易。

    在当时许多信仰天主教的洋人就曾在这里买下土地,建造各种风格独特的洋房别墅,以至于到了如今这个时代,当年外来者们留下的种种印迹也成了这座城市的一部分。

    时过境迁,异能特务科复古而不失美感的着装打扮,港口afia这个掌控着横滨黑暗面的组织,那已经形成规模怀旧而老练的行事风格,街道上那些穿戴领结怀表的男士,长裙手套自成街边风景的都市丽人,这些都是历史文化已经和横滨融为一体的表现。

    只不过到了如今,这些“习以为常”之物,在当年可是时髦的流行元素,还记得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

    这栋房子孤独的屹立在时光中五十年,度过了刚建起时的辉煌,经历了岁月的风霜,在五十年后彻底破败,直到被梦鸠他们找到。

    它像是一名独守的老人,呐喊着最后时刻的战士,神秘且沧桑的隐藏在树林的倒影之中,等待着外来者们的探索。

    他的同伴已经先一步进入洋房里面,那把封锁了这栋别墅五十年的锁头当然拦不住津岛修治的步伐,梦鸠最后看了眼这栋建筑,然后才走了进去。

    在别墅接连被两个外来者入侵之后,这栋房子里的某个房间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听起来就像是有一个人用拳头狠狠砸上了关紧的房门

    “咚”的一声。

    立刻吸引了先进来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本的想法就是感觉不同时期的太宰治风格都挺明显的,更有趣的是他们本身是一个人,寻死贯穿他们的一生,让我产生了不少共鸣,死亡本不可怕,活着的羁绊太多才把它变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