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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十二分甜
    薛与梵又在扯被子了, 扯被子的动作将周行叙放空的大脑拉回到了现实。

    她趴在床上,看他抽了半根烟,最终还是好奇他抽事后烟的时候会想什么“你会想什么”

    周行叙“什么也不想。”

    薛与梵显然不太相信这个答案, 但又觉得好像只能有这个答案了, 总不可能在反思。

    伸手问他要根烟,周行叙抠抠搜搜不肯给,最后把手里半根烟给了她。

    她抱着胸口的被子坐了起来, 白色的烟雾从泛红的唇间慢慢溢出, 然后上升,还没有触及到天花板就消弭在了空中。

    周行叙看她没有焦距的眼睛,反问“那你现在的大脑在想什么”

    薛与梵视线落在前面“我在想怎么委婉地提醒你给我煮碗面或是点个外卖。”

    他笑了“你想吃什么”

    薛与梵想了想“好像每次都是你煮面, 感觉礼尚往来,我得动回手了。”

    周行叙看她“你会”

    “不会。”薛与梵摇头“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学习能力。”

    自己说完, 他赤条条从床上起来,一副不敢恭维的样子“别了, 我不相信我八字够硬。”

    薛与梵拿枕头丢他,可惜手软无力, 枕头飞行了一米的距离就坠机了。

    他走去衣柜拿了条裤子,衣柜门没关“你自己等会儿下楼洗澡,想穿哪件自己挑。”

    穿好裤子, 临下楼前看了她一眼,又折返回床边把她手里的烟和床头柜上的烟盒全拿走了。

    薛与梵歇够起床了,看着没有关上的衣柜门,手拂过那些衣服的袖子, 她一眼就看见了在一众男士上衣中突兀的女士长袖。

    是她第一次来这里过夜的时候落在这里的衣服,一直没有带回去,上次她从晾衣架上收下了后随手丢在沙发上了。后来他帮自己叠好了放在沙发扶手上, 她回去的时候又没拿,这次他把衣服挂在了他衣柜里。

    下楼,厨房已经飘香了。

    薛与梵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面已经出锅了。

    面和上次的一样,她和周行叙那碗豪华程度的差距也还是一样。

    消食运动是侃大山。

    周行叙倒了杯水后,把楼下的灯关了才上楼。将水杯搁在床头柜上,她占用着自己的数据线在充电。躺回床上的时候瞄了一眼她的手机界面,停在和魏嘉佑的聊天界面,手悬在键盘上,一个字都没有打出来。

    他开口打岔“挺辛苦啊,还要加班安抚一下别人。”

    薛与梵正苦恼着怎么给魏嘉佑回信息,听见周行叙的怪腔怪调,想到他神经病似的叫自己姐姐,还没有来得及回怼他,他手机也响了。

    薛与梵看见是个女生的名字,盲猜是白天那只鸟妹妹“怎么你也打卡来陪我加班了”

    周行叙拧着眉,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她就是问问我电脑坏了怎么修。”

    “你还懂修电脑呢涉猎挺广啊。”薛与梵瞥他。

    周行叙没理薛与梵,翻着列表给对方推了一个计算机系的学长名片给对方之后,才解释“不会修,给她推了一个计算机系的学长。术业有专攻,我可不像有些人不念导游专业,白天还干着导游的工作。”

    还在说她白天带魏嘉佑逛校园这件事。

    薛与梵“”

    上帝在制造天蝎座的时候,怎么不剥夺他们说话的权利呢。好好一张嘴光用来接吻多好,非要讲话。

    “你认识好多人啊。”薛与梵把手机放下了,魏嘉佑已经被她抛之脑后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赢下这一场嘴仗。

    一中出来的学生别的没有,就是该死的胜负欲太强。

    周行叙倚着床头,敌不动我不动,没说话,等着薛与梵继续。

    “鸟妹妹要修电脑,你给她推了一个学长,你也给我推一个医学院的学长呗,我最近胸口疼。”她捂着胸口的位置,朝他卖笑。

    周行叙把手机也丢床头柜上了,手往薛与梵捂着胸口的手背上贴上去“我从小命运多舛,为了以后养家糊口,知识学杂。正巧懂一点医学知识,来,我给你看看。”

    “一边去。”薛与梵把他手打掉,胜利近在咫尺最后还是被偷家了。

    临睡前,他问要不要分两床被子睡“你老是抱着我睡觉,现在六月了,天热。”

    薛与梵狗嫌的睡姿被周行叙拿出来鞭尸了。

    她是知道自己睡觉爱粘着人睡的。

    之前在老校区的时候,薛与梵的宿舍床因为老旧,塌了一回。报了维修,来修的不及时。薛与梵不得不和方芹睡一块,当晚方芹就很意外的发现薛与梵睡觉喜欢抱着别人。

    但其实有原因。

    “我小时候,反正就是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睡觉了。有一次我睡觉之后,大晚上爸妈出去了,那天是三伏天的晚上突然开始打雷,家里电闸跳了,外面电闪雷鸣,我就很怕,一个人抱着安抚小孩的睡眠熊躲在衣柜里面,喊破了喉咙在叫我爸妈,但是他们压根不在家。我就自己哭累了,在衣柜里闷出一身的汗,抱着那只熊睡着了。”

    渐渐地薛与梵就变得喜欢抱着东西睡觉了。

    薛与梵说完,旁边的人动容了。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那天老薛和向卉出去不是大事,是去过二人世界了,吃喝耍乐,没有带碍手碍脚的薛与梵。

    虽然确实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别人抱着睡,但看周行叙那副不喜欢的样子,以及想到亲爹亲妈的抛弃,虽然过去多年,但薛与梵还是能生气“有些人床上的时候喊着姐姐宝贝,哄着人换姿势的时候嘴甜的不得了,吃饱了就说抱着睡觉多热啊。”

    最后补了句,虽迟但到的“渣男。”

    周行叙认栽。

    等她说完,她被人伸手一捞,扯进了怀里,两腿被周行叙用一条腿就轻松钳制着。

    周行叙“来来来,抱着,你看热不热舒不舒服。”

    不蒸馒头争口气,薛与梵被他抱得紧,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作为对立派的坚决拥护者,薛与梵没反抗,并妄图证明被抱着睡觉是一种享受。

    脸颊贴在他胸膛上,鼻尖是沐浴过后的雪松味道。沉沉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砸在薛与梵的耳边,最后自己的心跳声和他的心跳趋于同步。

    入睡讲究一个放松,现在束手束脚的,薛与梵一时间入睡失败。从他怀里慢慢仰起头,只能看见脖颈处的线条,再往上,脖子处的柔韧性不允许了。

    动作也不算大,几缕头发黏在脸颊上,在他胸口蹭了蹭,正准备闭眼培养睡意,上方传来笑声。

    “怎么样是不是睡不着”

    “没有啊。给我点时间,我又不是机器说睡就睡。”薛与梵闭眼“对了,我明天早上八点半的课,你喊我一声。”

    “知道了。”周行叙应声。

    十分钟后,周行叙松了手拿开了腿,看着身侧的人呼吸放缓的样子,不禁开始怀疑难道真是他自己的问题。

    六月下旬的天热得很,赶上烧窑能要人半条命。

    上次从周行叙那里过夜回来,室友对资本主义压榨进行了唾弃,小八说“哪有这样随叫随到的,突然把你喊去补课,真讨厌。”

    薛与梵上次拌嘴没赢,只能在这时候附和小八的话“对,唾弃他”

    她和周行叙的相处方式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照旧可以几天不联系,要不是能相互刷到对方动态,仿佛好友位的列表是压根没有这个人。

    考试周已经变成了朝廷钦犯脖子后面斩立决的木牌子,黑心肝的咖啡售卖机偷偷调高了价格,但排队的队伍已经没有变少。

    只要是有空调的教室,复习的学生扎堆。

    薛与梵动了动已经僵直的腰背,停了手里的鼠标,闭上眼睛但满脑子还是刚刚的建模画面“我感觉自己快瞎了。”

    小八在对面抬头,两眼无神“尔康,尔康你为什么没有开灯”

    薛与梵被她逗笑了,从包里翻出眼药水,她的大脑已经止步不前了,忘了自己鼻梁上架着副眼镜,镜片上啪嗒一下,落了滴眼药水,镜片糊掉了。

    薛与梵才想起来得先摘掉眼镜。也不讲究,滴完眼药水后,拿起衣摆一角把镜片擦了擦。

    把眼药水盖子重新盖上,随手丢进包里,放在包里的手机屏幕正巧亮起又熄灭。

    锁屏上躺着的信息是周行叙发的,两个院系的考试周没有凑到一起,暑假前再深入交流的计划流产了。他又问薛与梵是不是暑假一放假就去她奶奶家。

    得到了薛与梵肯定的回复后,他说可惜,原本还想邀请她来看乐队暑假的演出。

    薛与梵以前去看是为了泡你,现在泡到了就不去看了。

    手机开了静音之后搁在了桌上,薛与梵眨了眨滴过眼药水之后变得稍微舒服一些的眼睛,重新投入建模的大工程里。

    上辈子不干八百件伤天害理的事,都对不起这辈子来学珠宝设计。

    余光里的手机亮了屏。

    薛与梵拿起手机,看着那头发来的回复。

    周行叙你就像翟稼渝遇见的那个只在赛季初和赛季末找他聊天的妹妹一样。

    周行叙挺好的,我很感动,再见了。

    周行叙说什么祝阿姨买菜加倍已经不够了,我祝你以后上班摸鱼必被老板查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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