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清清看着警察放在她面前的检验报告单, 手不自觉地握紧。
于景见她眼神飘忽,呼吸加重,看得出来她此刻很紧张, 可她即使如此精神紧绷了, 还是不愿意说出实情。
他坐在了审讯桌边, 拉近和柯清清之间的距离, 开口说了句毫无关系的话,“你和池先生结婚很久了吧”
柯清清一怔, 蜷缩的双手骤然放松,点了点头,说道“20年了。”
于景面色缓和, 仿佛真的在和柯清清唠家常,“20年朝夕相处, 你很了解池先生吧”
“算、算是吧。”柯清清说着,眼色一暗, 心中揪痛,她真的了解吗
于景拿起桌上的报告, 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那他给郭校长塞钱的事儿, 你知道吗”
他们顺着郭栋的账户信息,找到了池绪曾经给他打款的记录,时间不早不晚,就是池莎莎和池阳阳入学的之前。
柯清清呼吸一滞,警察说这句话,显然是在告诉她,他们手上掌握着很多证据。可她不清楚,还有哪些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她垂着头, 依旧沉默。
于景微笑了笑,继续说道“把池莎莎送进福安小学,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池先生的主意。”
他说罢,意味深长地添了一句,“别担心,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再问池先生一遍。”
柯清清猛然抬头,警方已经掌握了这么多证据,他们两个一定会有一个出来负责,她和池绪结婚这么多年,以她对池绪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轻易承认的,那么需要负责的,只有她了。
“我”她心中已经有些动摇了。
可只要一想到她如果说了,丈夫就要遭殃,她也不希望儿子的将来受到影响,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们也不知道把池莎莎送进福安小学,会有这个结果。但有个情况,我希望你能了解。”于景说着,打开手机,将刚才拍下的池阳阳画的画给柯清清看,“我现在说的话,是对本案死者的母亲所说,歹徒的目标原本是你的儿子,你的女儿是为了保护弟弟,才遭受了侮辱。”
“侮辱”柯清清瞪大眼睛,“警察,你什么意思莎莎她怎么了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于景看向单向镜,示意外面的警员开门,紧接着给陆砚发了条消息,然后才对柯清清说道“本案的凶手已经抓到,所以按照流程,死者家属可以领回尸体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看着已经打开的房门,柯清清感觉自己的脚有千斤重,挪不动步。
在半个小时前,她无比想离开这里,但现在,她害怕了。
柯清清步履沉重地跟着警察向法医办公室走去,打开一道道门,走进了停尸间。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拉出冷柜的格子,静默地站在一边。
于景对林向黎感谢地点了点头,示意柯清清上前,“你的女儿生前遭受过侮辱,死于电击。”
李永阳的癖好变态,喜欢以折磨别人为乐,从福安小学传回来的消息可知,李永阳对那些孩子有过鞭打、针刺、勒颈等虐待行为,而对死者池莎莎,则是使用了电击棒对其进行刺激。
柯清清不敢置信地看着没有了任何生气的女儿,她也是个女人,很清楚女儿身上的痕迹都是些什么。
她的下唇微微颤抖,张着嘴巴一直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扶着冰柜,无力地跪在了地上,轻抚着女儿的脸,泣不成声。
这个冰冷的房间,装载着无数死者对死亡的怨念、对生者的眷顾,他们安静躺在这里,诉说着他们的生平往事,家属们悲戚的哭喊,早已唤不回来那些消散的灵魂。
“在生下莎莎前,我们就说过,只要是我们的孩子,生男生女不重要。可是莎莎出生后,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明显感觉到他不开心。”柯清清哽咽着,大笑着摇了摇头,眼角却满是泪水,“后来他瞒着我,偷偷把套扎破。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了阳阳。”
柯清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回顾自己的过往,她现在才知道这几十年,自己过的又多可笑。
“怀阳阳的时候,池绪出轨了,我亲眼看到他手机里的暧昧消息和开房短信,从那以后,我抑郁了很久,几乎快疯了,我实在受不了就吃了药。”柯清清紧咬着下唇,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也是因为这个,孩子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是我们做父母的,害了他。”
林向黎遗憾地摇了摇头,婴儿还在母体里的时候,是能够感知到母亲情绪的,加上抗抑郁的药对婴儿来说,反应很大,也就导致了池阳阳的心理障碍。
柯清清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过度的悲伤令她有些喘不过气,“阳阳从懂事后,就不爱和我们待在一起,只喜欢跟着他的姐姐,也只有莎莎一个人能够安抚得了他。”
她的女儿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知道弟弟的不同,反而更疼爱他。看到有人指着阳阳说他是个怪小孩,莎莎也会第一时间帮弟弟说话。
也是莎莎教会了弟弟说话和写字,就连她都觉得莎莎对阳阳而言,才是真正的妈妈。
于景顺着柯清清的话问道“所以你们就让池莎莎用盲人的身份,继续照顾她弟弟”
听到这里,于景只觉得荒唐又可笑。造成池阳阳心理障碍的人是他的父母,但为人父母的柯清清和池绪没有给儿子任何帮助,反而直接当了甩手掌柜,更是将原本属于自己的责任,强加在了女儿身上。
“你们也看见了,阳阳一直不爱说话,一有人靠近他,他就会发脾气、打人,被学校警告了很多次,转过很多所学校,都没有用。所以我们决定把他送进特殊学校,可他怎么都不愿意去,抓着姐姐不想走。”柯清清愧疚,但也想给自己辩护。
她说着,看向旁边的女儿,心里的亏欠令她不敢再抬头。
“所以池莎莎的录取通知书到底是谁撕的”于景探究地看着柯清清,“是你”
怀疑到自己身上,柯清清来不及多想就摇头,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告诉警察答案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前她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这段夫妻缘分,但现在莎莎死了,她也想明白了。
她呵笑一声,承认道“是是池绪撕的,他威胁莎莎说,,说她要是不听话,就真的把她戳瞎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进学校照顾弟弟。”
柯清清虽然承认得爽快,但于景注意到,这个女人说完话后,偷偷瞥了他几眼,似乎是在确定他是否相信。
于景心中冷笑,将柯清清交给警员后,径直走向池绪所在的问询室。
看见警察头头进来,池绪冷哼,“怎么着啊您是休息好了,才想起我了吧官儿了不起啊,把我晾这儿一整天”
从发现池莎莎尸体,到对李永阳实施抓捕,一共过去了14个小时,期间他确实是打了半个小时的盹。
于景没有为自己申辩,打开文件夹,整理证据,直言自己来的目的“杀死你女儿的凶手,我们已经找到了。”
池绪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焦急询问道“那我是不是能带着我儿子离开了”
闻言,于景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池绪还真是刷新他的认知,竟然有人能把偏心做到如此极致。
“案子破了,但其中细节还需要补充。警方有人证和物证表明池莎莎并不是盲人,同时我们也找到了你贿赂福安小学校长的证据。池绪,你有什么话说”
池绪脸色一暗,“人证你们警察就带回来了两个人吧,一个是我,另一个不就是柯清清吗合着,那个臭婆娘把所有事都推到我头上了”
于景笑了笑,“目前警方还在搜集证据,如果池先生能够及时线索,对我们查清真相非常有利。”
“我算是听明白了”池绪笑着点头,“行啊你,不愧是警察。我今天要是不说,就任由柯清清给我泼脏水了是吧”
于景没有说话,将话语权交给池绪。
早上看到柯清清和池绪的时候,他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将两人分开审问,就是为了让他们彼此更加怀疑对方,现在稍微透露一些对方的供词,他们反而想得更多。
“对,你刚才说的,我都承认。但那个臭婆娘好到哪儿去啊她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阳阳,所以是她跪在莎莎面前,求着莎莎在同意书盖了手印。”池绪指着自己,冷笑着说道,“如果非要说我是捅刀的,那这把刀也是她柯清清递到我手上的。”
于景豁然,所以柯清清一直隐瞒的事,原来是这些。
池绪靠着椅子,“她是不是说,是我撕了录取通知书。”
“池先生这么说,难道是还有其他说法”于景挑眉,他这句话,一是承认了池绪刚才的问话,二是给他辩护的机会。
池绪暗骂一声,突然坐直了,靠着审讯桌,正色说道“反正现在考得上重点高中,等弟弟稳定下来,明年再考一次,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妈妈相信你。”
“你也看到了,弟弟这么依赖你,你忍心把他丢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吗”
“看在弟弟还小的份上,就委屈一年,妈妈现在跪下来求你了”
“你要是真的不同意,也没关系。大不了,妈妈出去真的让车撞一下,妈妈陪弟弟住学校,你安安心心上你的重点高中就好。”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大笑,“你们猜,这些都是谁说的。杀人诛心,也就这样了吧你们要是不信,去找郭校长要同意书啊,上面的手印就是莎莎自己亲手盖上去的”
看着池绪几近癫狂的笑,于景离开前,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画,是他从福安小学带回来的。
“莎莎画了你们一家四口,画里你抱着阳阳和她妈妈一起牵着她的手。”
话毕,他走出了问询室,将池绪和柯清清交由民事查办。
池绪看着桌上的画,动作迟疑地拿起纸张,眼里泪光闪烁,画里多么美好啊可就是因为他们的自私,让一个本该美好的家庭,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自诩大人,对人生,却活得不如一个孩子认真。
周晓阳将带回来的设备全部撂在网侦,看得江渡一愣一愣的。
看着一桌子的针孔摄像头,江渡询问道“你这是抽空打击了酒店偷拍犯罪吗”
“不是酒店,是福安小学的老师宿舍。”周晓阳从包里拿出一台电脑,“这是郭栋的电脑,你对一对设备看看有没有遗漏,他应该就是用这台电脑对所有老师的宿舍进行了监控。”
接到小孟发来李永阳醒来的消息,于景立即赶往医院。
急诊的护士和医生一看到于景来了,马上往他身后多看了几眼,以为又受伤了一批。
于景意会地笑了笑,“我是来找人的。”
问诊台的护士指了指拐角,“孟警官送来的人在拐角后面的病房里。”
“谢谢。”于景大步走向病房,见小孟靠在门边,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孟景宜见队长来了,立马站直,回答道“刚醒来,医生已经处理好伤口了,说他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吓到了。”
李永阳的手被铐在病床上,房间内四个警员盯着,他绝对没有逃脱的机会。
于景进入房间后,警员齐声问好,“于队好。”
听到“队长”,原本躺在床上双眼呆滞的李永阳立即坐了起来,“你是警队的队长”
于景拿出自己的警官证,“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正队。我是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也是负责侦查池莎莎案的重案二组组长于景。”
李永阳掀开被子,突然开始挣扎。警员以为他要反抗,想要上前阻止,却见李永阳跪在了病床上。
“于队救救我”李永阳害怕地看向窗外,任何风吹草动都令他毛骨悚然,吓得他捂紧了自己的耳朵。
于景疑惑地看向孟景宜,“他从醒来就这样”
孟景宜撇了撇嘴,解释道“准确来说,他从见到警察就这样了。原本只有两个警员在里面看着,但他说他害怕,一定要让所有人都陪着他。”
李永阳疑神疑鬼地注意着身边的一切,时刻提防有东西突然出现。他满眼期许地看向面前的警察,“我承认,我误杀了池莎莎你们把我抓走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保护好我”
于景疑问,“有人追杀你吗”
难道是谢亮的同伙还是那个幕后的人
李永阳摇头,冲着警察招了招手,希望他离自己近一点。
于景站在原地没动,提防着李永阳有其他阴谋,“到底是什么事”
李永阳咽了口水,缩着脖子弓着腰,看了一圈周围,“我被鬼缠上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否则否则你们也不好交代,对不对”
“鬼”于景设想过李永阳用其他名义给自己开罪,全然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借口。
李永阳见警察不信,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但他后脊发凉,仍旧在后怕,半年前,他明明确定那个人已经死了,亲眼看着她被埋进土里。
可为什么,她又出现了
像一只从地狱回来的恶鬼,她说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他是不是也会被拖进地狱他不要去地狱,那里会有很多人找他吧,他不能去
“是是我以前不小心搞死的人,她出现了。”李永阳想明白了,与其被拖进地狱,他现在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责,被关进监狱,还能蹲个几十年,监狱里人多,鬼怪下不了手的
“岳向欣,是吗”
听到面前警察说出这个名字,李永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然而他这个反应,已经告诉了于景答案。
于景看着李永阳问道“你说岳向欣是你杀的邹雪也是吧”
李永阳语塞,最终还是点头了。
“祝琪和福安小学的孩子们,都是你的干的,对吧你还打算对殷桃桃下手,是不是”于景说着,双手撑在床栏上,俯看着李永阳,双眼冷然,宛如一把寒刃。
李永阳低着头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曾冬兰你认识吧。”于景继续问道。
闻言,李永阳抬眼看向警察,心里发寒,他明白,以警察现在掌握的证据,自己不论如何都会被警察抓到,只是早晚的问题。
“我”李永阳整理了措辞,申辩道,“我一开始只是想搞小雪的。但我一个酒局朋友给我支招,说有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到我床上,我当时也是被小雪她爸妈气到了,就联系到了曾冬兰。”
“后来我发现小雪没有回到家,就想着,他们应该帮我处理干净了,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但没过多久曾冬兰就给我物色了其他人,都挺有意思的。”他说着,想到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竟笑出了声。
他双手压在小腿下,双膝跪在床上,上半身前后微晃,如同坐着木马摇晃的孩子,看样子他现在心情很是愉悦。
但在警察眼中,李永阳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李永阳肆意笑着,“我其实一般只玩小的,因为他们不懂事,不会乱说话,福安小学那些人,他们说不了话,我也喜欢。”
“要不是因为一些原因,我还不乐意玩大的。”李永阳说着,笑容僵在脸上,看着很是诡异,“大的不听话,有自己的思想,我很不喜欢。但她们可以为我生孩子,这一点,我和我的太太都很喜欢。”
于景闻言,暗示站在门边的孟景宜。
孟景宜收到信号,明白了队长的意思,立即给队里发消息,让他们把李永阳的太太找来。
李永阳突然话锋一转,“我没想到她们会死。警官,她们一定会报复我的,求求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我已经什么都认了”
于景冷笑,看着李永阳低语“作为警察,我们当然会保护好你。只是”
他说着,突然凝视着李永阳身后的一角,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
李永阳瞬间僵硬,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站在自己身后,他依旧跪在床上,却不敢转身查看。恍惚间他的身体开始发麻,如千万只蚂蚁啃食着他的身体,时刻都在煎熬。
于景走出病房时,警员好奇地问了一句“队长,你刚刚看到什么了不会真有鬼吧”
“鬼个头啊”于景敲了一下警员的额头,“做个新时代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好吗”
他就是随便看了看李永阳的床边监护仪而已,关于李永阳会怎么想,和他没关系。
于景走着,听见手机突然响起,对警员说道“你们今晚再辛苦一下,确定这个龟孙儿身体情况没有问题,明早把人送回警局拘留。”
警员重重点头,“收到”
“我接个电话。”于景见打来的是他之前联系的江封市警界好友,走到无人的地方,接听了电话。
“你可算接了。”廖介看着手里的资料,对电话说道,“你不是让我查查陆砚吗我这几天找他前同事聊了聊。他这个人吧,工作能力没得说,以前在咱江封市警队是数一数二的干将。”
“他的能力,我看在眼里,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法医。”想到陆砚,于景不自觉的有了几分笑意,“除了这个还有吗”
廖介有些意外,他记得他这个老同学可是很看重能力的,这次竟然想打听别的事,于是说道“别的啊,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他之前就是你们江龙市的人,是十五年前和父母一起来的江封市。”
“十五年前”这个字眼对于景来说何其敏感,偏偏十五年前陆砚从江龙市离开了
廖介回应,“我能查到的,只有他是十五年前的九月份才开始在江封市有入学记录,所以他应该是六月到九月来的这儿。”
于景呼吸加重,十五年前的案子就发生在五月初,听他妈妈说,那个人一家五月底的时候离开了,因为当时他在高考复习,所以错过了和他告别。
真的是他吗
于景攥紧了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了,他在楼道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最终站定在原地,问廖介“你有问过他的家庭关系吗比如,他是不是曾经有个妹妹”
“嗯你怎么知道”廖介看了一眼周围没人,压低声音说道,“他家庭关系挺简单的,双亲健在,不过听说有个妹妹去世很多年了。是他同事无意间捡到过他的钱包,看到里面有张他和家人的合照,就好奇多问了一句,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人家的私事,就没有多问。”
“不是,你怎么突然对同事这么感兴趣啊多年不见,你现在这么关心同事的吗”廖介对于景才是真的好奇,以前于景虽然会打听一些事,但都没有问这么详细。
于景后退靠着墙壁,闭着眼仰头轻笑,听得廖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今天奇奇怪怪,不说了,我还要去走访,回聊。”廖介说罢,挂断电话。
“陆砚,好久不见。”于景再睁眼时,眼眶微红。
那是一束光,曾经照亮过他的人生,让他知道即使所在深渊,也要努力前行,因为站在原地自怨自艾,没有用处,只有不断向前,才有冲破桎梏的可能。
十五年,弹指一挥间。
虽然没有见面,但他知道,他们都在各自努力,为了在最高处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孙局我看你在走廊站半天了,一直看着法医办公室,怎么着,你俩还在打啊
于景孙局,我以前态度是不是很恶劣
孙局其实吧是挺恶劣的,以后不能这样了,这种风气不提倡,也就陆法医好脾气,受得了你。
于景是,他很好,哪里都好。
孙局疑惑啊
方知书冒头孙局,你别管他,他站这儿一早上,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变着法儿的夸陆法医,魔怔了都
正文和小剧场来啦,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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