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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府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日庆王身边的侍卫将冯觅穗送回冯府,迎接冯觅穗的是愤怒的责骂,罚跪伺堂,以及禁足三月。

    前脚亲姐姐冯觅露刚解除禁足,这不,大房家的又被罚一个,冯觅琴在得知今日老三做了什么时,笑的手中的书都要掉下去了。

    "说她蠢,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冤枉她。"

    冯觅露在知道自己妹妹做的事情时气的将她最爱的花瓶都砸碎了。

    "小姐,消消气,三姑娘还小。"

    "还小、还小,她总是还小,莫不是要等到我冯家一无所有她才能懂事"

    说完冯觅露怒气冲冲的向伺堂而去,这一路她的大脑都被愤怒主宰,什么姐妹情深,什么一家人,在她入宫前夕闹出此事,只会给她入宫徒增笑柄。

    一路上霜白都在不停的劝阻,可自家小姐的脾气也不是个好的,劝是没劝住,反倒使冯觅露的怒火更上一层。

    到了伺堂,脚步放轻,冯觅露推开伺堂的门,气的她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只见冯觅穗跪坐在软垫上,脑袋耷拉着,听到声响扭头看到的事自己亲姐姐,眼中划过一丝惊喜。

    "姐姐"

    冯觅露忍了又忍,所有的忍耐在看到冯觅穗膝下的软垫时都消失不见了。

    "何人来过"

    "钱嬷嬷来过。"此刻,冯觅穗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姐姐生气了,"姐姐你快救救我吧,伺堂阴凉,我都快要受不住了。"

    钱嬷嬷是大夫人李以的心腹,母亲如此的偏心,让她心中甚是难忍。

    "冯觅穗"

    "姐姐"

    冯觅穗未见过这样的冯觅露,在她严重,姐姐一直温柔大方,哪怕她犯了错也会替她求情,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做的好事你可知今日之事已传遍永安你可知你姐姐马上要入主东宫你可知你今日的举动会给我、会给冯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到底是被宠坏的小姑娘,听到姐姐这样讲,心中的怒气也升了起来。

    "你说我你以为今日之事是我想的你以为我落水很好受"

    "一个落水又不会水性的人,被救后怎么还会中气十足的哭外人不知,我会不知吗冯家子女懂事之后都会学习御水。"

    被冯觅露怼的哑口无言,喃喃道,"有人推我下水,我当时懵了,想上来却上不来。"

    她的辩解冯觅露听到了,可她不信,这样的说辞不仅她不会信,就连外界都不会信。

    从伺堂出来,冯觅露越想越难受,在路口处转脚去了母亲那里。

    房里,李以正在交代钱嬷嬷如何如何对小女儿照顾些,冯觅露站在门口默默地听着,转身离开。

    李以那句"穗穗与露儿不同,露儿懂事知事,凡事都不用她忧心。"真的是伤到她了。

    她为何懂事、知事还不是他们从小便对她这般教育,还不是为了冯家的富贵,难道这些就可以成为忽略她感受的借口了吗

    冯觅露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可心中又有道声音在劝阻她,她的父母还是爱她的。

    陈玉礼从御书房出来被迎面的微风吹的后背泛凉,小谢子早就候在朱门前等殿下出来。

    "殿下,礼部的人将彩礼单送了过来,请您过目。"

    陈玉礼伸手接过,厚厚的彩礼单,比喧儿进宫时要多上许多,上面还添了好些珍贵的玩儿意,一看,就是出自长乐宫那位。

    "嗯,就这样。"

    回东宫,下撵轿的时候,陈玉礼动作僵硬了一下,在御书房跪的太久,又挨了打,身子有些疲乏。

    "先回青华宫。"

    那边,顾静研听说殿下回来就先回了青华宫,心里隐隐不安,直到陈玉礼换了衣衫过来,见他面色无异,那隐隐的不安才消散无踪。

    "殿下来的正好,我做了糯米糕,刚刚出锅。"

    "哦那孤可要好好尝尝。"

    二人皆是聪明之人,他不说,她不问,谁也不越界。

    夜间歇息时,顾静研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往日里二人就算是不做什么,他都会将她搂入怀中,可今日,他的手臂只是浅浅的搭在被外。

    这一日,注定是个多事之日。

    戌时三刻,陈玉礼被吵醒,披着外衣坐在外殿。

    "殿下,冯太傅病重,长乐宫那位宣了李院首入冯府。"

    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二月十三,是个好日子。

    "再报。"

    "是。"

    这夜,不止陈玉礼在注意着冯府的动静,永安城内,多的是人关注冯府。

    一个太傅也许不值得太多人关注,可一个有实权的太傅就大大不一样了。

    冯府,冯正阳的院落中里间外间都站满了人,就连久居深宫的冯慧也回了家中。

    "李院首,父亲他"

    李炳钱无奈的摇摇头,"恕老朽无能,太傅怕是"

    冯慧阴沉着脸,站在冯家人的中间,"半翁君给父亲开的方子可有异样"

    "回皇后娘娘,都是些护身养生的药材,无忌克,且太傅前些时日身体已有好转,今日是急火攻了心,恕老朽无能。"

    "辛苦李院首了。"

    李炳钱见状出了里间,高门中的事情他不想参与,可身在其位,总是会有身不由己。

    里屋,冯慧阴沉着脸,猛的转头看向李以,李炳钱的那句"急火攻了心"让冯慧想到了白日里她那个成事不足的侄女。

    "本宫庆幸,露儿是在本宫眼前长大的。"

    一句话将李以打在了育子失败的耻辱柱上,李以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姑子,可又无法反驳,转头向夫君寻求一丝安慰,可没想到夫君看她的眼神只有责怪,转头又去看自己的儿子,可她的儿子并没有看她,李以的心直接掉进了冰窖。

    "那个女人呢"

    "回皇后娘娘,在院外跪着。"

    "带进来。"

    那个前些时日被献进进来长相与齐氏颇为相像的女子。

    女子叫珍珍,珍宝的珍,入了冯太傅的眼,近日来颇为受宠,抬起头的那一瞬,冯慧还以为看到了已逝的母亲。

    像、像极了

    可转眼间,冯慧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明知太傅身子需要静养,你还在房中蛊惑太傅,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居心何在"

    珍珍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她只是一个乡野来的丫头,因这一张脸面才得到了宠爱,她是个知轻重的,怎么可能会对太傅动手脚。

    "奴婢冤枉冤枉阿"

    "还嘴硬"

    此时冯家人已反应过来冯慧的打算,她是想将罪名都安到珍珍的头上,二房的冯修和站在父亲身旁轻嗤一声,惹来父亲的不满。

    "没有奴婢没有当时房中还有其他人在,不止是奴婢一个阿"

    "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杖打二十大板,看她嘴还硬不硬。"

    "救命"

    "我没有"

    外面响起了珍珍冤屈的叫喊声,伴随着叫喊声的还有一下又一下木板打在肉上的声音,渐渐的院落里女子的叫喊声逐渐减小。

    "兄长且是盼着父亲能熬过此劫,不然、"

    冯慧虽没有明言,冯和滦却听懂了妹妹言语中的寓意。

    不然,露儿入宫又将向后推迟,启元有规定,家中有大孝,子女皆守孝三年,孙儿守孝一年。

    只这一年,就足以生出诸多变故。

    因皇后贵为一国之母,父亲尚在,她不能久留,亥时未到就带着丫鬟回了宫。

    冯和滦与弟弟冯和淀商议两房轮流守夜,今夜由大房守,冯和淀就带着妻儿回了自己的院中。

    进了房门,一家四口坐在外间不与。

    "修和,你今日、过了"

    "呵、这冯府看似风光,实则内里黑的很,也只有外面那些人才会"

    "再如何,你都是被这样的高门大户养大的"

    冯修和低头不语,他与这冯家格格不入,夜深人静时也曾想过,自己到底是不是冯家的种。

    "你们俩回去歇息吧,睡不着也要睡,你们祖父这样,还有的熬。"

    一直未曾开口的郭柔淑打断了父子二人之间箭弩拔扈的氛围,两个男人心中一软。

    "是,母亲。"

    "夫人也早点歇息。"

    郭柔淑点头,又看向冯觅琴,"若父亲熬过此劫,我们就给琴儿相与一个好人家,琴儿也莫要任性了。"

    冯觅琴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那种感觉犹如浸了水的棉花,堵在她的胸口,难受的要紧,可她也知道母亲说的在理,也看的清形式。

    "是,母亲。"

    兄妹二人从父母房中出来在路口处分开,分开前冯觅琴问他,"哥哥也觉得我任性吗"

    "不是任性,只是我们的出身注定了不能。"

    那一瞬,冯觅琴的眼泪顺着微风掉了下来,她终将与大部分女子一样,要嫁与一个她不爱之人,那份最初纯真的感情终于变成了她一个人的回忆。

    太傅院中,冯觅露终于等到哥哥出来,快走了两步迎上去。

    "哥哥。"

    冯修明摸了摸妹妹的头发,"还是妹妹最贴心。"

    一句话宽慰了冯觅露今日心中的委屈,这个家里,还是有人更偏爱她。

    "祖父"

    冯修明无奈的摇摇头,冯觅露心中的不安成了现实,"可是"

    "受人蛊惑,火气攻心。"

    珍珍在院中哭冤屈她不是没听到,火气攻心,换一种说法、

    不她不能接受另一种说法,抬起头,眼中续满了泪水,砸的冯修明心中一钝。

    "我们只能祷告,祖父能够渡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