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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横祸,我没躲过
    树影婆娑,灯光明灭,闪烁的霓虹灯将这座城市的夜间点燃,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站在粗壮的梧桐树下,散落的灯光将她的面容映照得晦暗不明,她指尖夹着一个打火机,橘火微燃,在苍白的指腹前露出猩红的色泽。

    她带着蓝牙耳机,似乎正在跟谁通话,表情略有些许不耐,眉心轻蹙,她漫不经心地转着指间的打火机,双腿自然交叠,有些慵懒和散漫的味道,但这其中,似乎又混杂了一些更为复杂的感觉,令人捉摸不透。

    “宝贝,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案子已经结束了,你要是对审判结果有任何不满,你可以去找法官,去找陪审团。”

    对方似乎有些激动,怒气冲冲地说了些什么。

    阮时的双眸微微一眯,她天生的一双桃花眼,哪怕对面是跟电线杆,也能显得一腔深情。

    她声线清澈,带着一股近乎能够蛊惑人心的暧昧。

    “宝贝,别这么激动,据数据分析,近三年因为脑溢血突发死亡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五万三千六百多人,并持续增长,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着世界少了一条鲜活而美丽的生命,我会非常苦恼的。”

    对方骂骂咧咧,各种脏话从他嘴巴里蹦出来,劈头盖脸地砸向阮时。

    阮时微微一笑,声线依然四平八稳。

    “宝贝,你要是还是这个态度,我可就要挂电话了,毕竟我没有受虐心理,明白吗”

    就在这时候,阮时忽然被一阵刺眼的灯光晃了一下眼睛,她下意识抬手微微一挡,却在缝隙见猛然看见一辆黑色迈巴赫朝她直直地撞过来。

    车上的人一脚踩向油门,怒吼道“去死吧你这个疯女人”

    砰

    手机重重地落地,里面还传出来一个少年略带惊慌的声音。

    “阮时,阮时你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说话说话啊阮时”

    啪嗒。

    阮时指间的打火机也一瞬间落在了地上,这一声脆响传进了手机里。

    2025年,七月二十三号。

    凌晨三点二十五分。

    市人民医院,手术室前。

    一个约莫十七八岁少年穿着宽大的衬衣,牛仔裤,脸上全是泪痕,眼眶猩红,他坐在长椅上,脸深深地埋进掌心之中。

    他浑身都在颤抖,像是极力在克制着,恐惧什么。

    凌晨四点十五分。

    手术室的灯灭了,随之走出来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一听见动静,那少年迅速地站了起来,一把攥住医生的手腕,红着眼睛,颤抖着问“医生,她”

    医生默然片刻,然后沉重地朝他摇了摇头。

    “节哀。”

    谢忱忽然抬手捂住脸,眼泪蜿蜒而下,他喉咙里发出几声沙哑的笑声。

    医生犹豫道“你姐姐,在打麻药之前意识是清醒的,她有话带给你。”

    “她说,让你好好活着,她很抱歉伤害了你的母亲,但她必须那么做。”

    谢忱猩红着眼,边哭边笑,不知道是不是疯了。

    “节哀。”

    医生又沉重地叹了口气。

    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的少年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她不是我姐姐,她是我仇人。”

    也是我的女朋友。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医生顿了顿,然后摇摇头走了,身影逐渐消失在医院的长廊里。

    第二天,天才律师阮时英年早逝这个话题上了热搜,引起了各大行业的关注。

    阮时母校h学院院长亲自发声哀悼。

    阮时的绯闻男友之一,顶级流量青年演员宋寻也表示真切的痛惜和难过。

    法律界的各大佬都纷纷发声,必须抓到凶手,将罪犯绳之以法,这才是对一名律师最有力的安慰。

    网友1185就我觉得阮时是自作自受吗,她那个张扬傲慢的性子,得理不饶人,没理也能强行说理,难怪有人对她怀恨已久

    网络喷子,最为脑残。

    这一条评论下面是一片骂声,当然也有不少认可他观点的。

    阮时事业粉是的就你觉得

    阮宝最a请滚谢谢,斯人已逝积点口德留着下辈子争取不投胎成只猪吧您

    s是精神病院院长你好

    楼上,辛苦了,谢谢,赶紧带走

    院长辛苦

    楼主说的本来就有道理啊,阮时的脑残粉滚吧,给爷爬

    阮时死有余辜,ncf请滚谢谢

    纯路人,你们这些黑人的,是没有心吗阮律师处理过大大小小的案件,为无数人主持公道,维护正义,是你们一张嘴说污蔑就污蔑的

    下面是更长的评论和谩骂。

    七月二十五号,葬礼在一处郊外的广袤花园里如期举行。

    前来追悼的人有很多,形形色色,什么行业的巨头都有,阮父阮母据说因悲痛过度,匆匆看了一眼就走了。

    h大院长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一双鹰眼如刀般锋利,气质稳重冷静。

    他盯着花圈前照片上漂亮女孩的容颜。

    印象里,这位学生总是吊儿郎当的,气质散漫慵懒,经常朝他漫不经心地笑着,爱玩,爱闹,是最令人头疼的那一类学生。

    但也是这些年里,最出色,最优秀的学生。

    照片里的女孩比她现在还要小一点,面容尚显青涩和稚嫩,但笑得却像只老狐狸,装模作样的样子非常欠打。

    “真没想到,律师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就这么陨落了。”

    身后忽然想起一个含着笑意的嗓音。

    院长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来做什么”

    那年轻俊美的混血男子微微一笑“我当然是追悼我亲爱的妹妹啊。”

    院长冷笑一声,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年轻男子盯着黑白照上的女孩,盯了很久,忽然缓缓笑了起来。

    阮游魂时倚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位她名义上的哥哥,萨切斯阮,这厮在她的追悼会上,笑得像只开屏的雄孔雀,真是“好”哥哥啊。

    她真想用摄像机拍下萨切斯这幅丑恶的嘴脸,然后公之于众。

    看,这里有锤上锤,这厮就是我的披皮黑。

    “阮,能在这个时候来参加你的葬礼,我是真没有想到。”

    阮时朝他笑了笑不止你,我也没想到。

    “不过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他的中文并不非常流利,带着欧洲的口音,但声线低沉,煞是好听。

    阮时皮笑肉不笑愉悦你妈。

    为了保证自己不在已经死过一次的状态下再被气死一次,阮时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她最后回头看了眼黑白照上的自己。

    然后漠然地牵了牵嘴角。

    这世上,大概真心为她的死亡感到痛惜的,也就寥寥几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