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
黑白问弈道场。
“叶楠,加油。”
一个白衣黑裤的少年走上去,朝对他说话的男生伸出手,两人击了一下拳。
“谢谢。”
七年下来,叶楠在这个年纪就跟抽条似的往上长,每过一段时间都要换几条裤子。
少年眉目俊逸帅气,身高起码有一米七五了,腿也长的不可思议。
真腿玩年。
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少年垂着眸,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他跟他的对手互相问过好。
然后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少年手指修长,皮肤是看上去就非常丝滑的奶白色,黑色的棋子被夹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间。
“你就是叶楠”对面的那男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就是那个中盘赢了金雅颂的小鬼”
金雅颂是近几年来中国围棋新秀,实力迅速崛起,在b市是赫赫有名的年少天才。
而和他名字齐平的,则是临江市一个叫做嬴琪的小姑娘。
据说还是个高中生,但是已经在今年的定段赛上取得了非凡的成绩。
还有小道消息说这位叫嬴琪的小姑娘,很有可能就是上一任天皇杯冠军阮时的关门弟子,所以能有这样的实力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那关于这位阮时,江湖上关于她的传说,那可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在金雅颂和嬴琪还没有冒头的时候,她就已经代表中国队获得了无数个荣誉,拿下来不知道多少个奖杯冠军。
最令人唏嘘的是,从她打比赛以来,第一场到最近一场,从来没有输过棋,有人在b站统计过概率,阮时的胜率是百分之百,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中盘胜。
要知道,中日韩三国的棋手,其中有实力者数不胜数,能在那么多强悍的对手之中还保持着这样的胜率,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就连蝉联好几届世界冠军的阮父都没有过这样的可怕的胜率。
果然吗。
天才的女儿,只会比天才更天才。
“黑白问弈道场,叶楠,中盘胜”
叶楠站了起来,朝他微微颔首,然后就要转身出去。
却被那个男生喊住了。
“等等”
男生盯着棋盘上交错的黑白棋子,目光幽幽,他站起来,走到叶楠面前。
“”
叶楠看着他变化莫测的表情只觉得莫名其妙,并不打算理会这人,他抬脚跨了出去。
谁知那男生竟是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
叶楠停下脚步。
然后他看着那个男生红着脸,用一种既羞涩又崇拜地问“你,你也是吗”
阮时“什么”
“就,”男生有些激动,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叶楠看他说半天都没能说明白意思。
“就是,哎呀,你也是阮前辈的粉丝”
叶楠很快反应过来他嘴里的阮前辈是谁,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
女生柔软的指尖按住自己发梢,眉眼弯弯,温柔又有点痞坏地朝自己笑。
“冰激凌给我吃一口。”
“真生气啦”
“你想下棋吗”
“我教你啊。”
七年了。
七年过去了。
成长的过程中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但是现在一想,又觉得七年什么也不算,好像眨眨眼,就过去了。
明明上一秒,他还在和小姐姐一起吃饭下棋。
下一秒,却是简陋的医院病房,充满了消水和各种药剂味。
心脏隐约抽搐了一下。
叶楠不想多说什么,摇了摇头就要走,她放在裤兜里的手都蜷曲了起来。
手心仿佛在隐约冒汗。
那个男生却跟个烦人精似的,一直缠着他说“怎么可能,你肯定也喜欢她,我刚刚看你下棋,分明就是她的风格”
“还有你那一手打吃,也太帅了,简直让我退无可退只能缴械投降”
“你的棋路跟阮前辈的真的非常相似”
叶楠闻言,嗤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不相似啊,他本来就是她教出来的。
他的第一局棋,是她手把手教他下的。
进一个便利店准备买点东西的时候,猝不及防看见小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一个采访。
关于天皇杯冠军阮时。
七年后的阮时,头发快到腰那里长了,比寻常女子也要更高,她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修身长裤,衬得双腿更加笔直
镜头拉近。
他看见了阮时鼻尖右侧的一颗小痣。
不愧是“围棋界颜值天花板”。
那镜头都快怼脸上了,也依然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
她冲记者很礼貌地在微笑。
她眼神仿佛带着天生的撩人和缱绻,望着镜头的时候,充满了一种深情的错觉,就像是在凝视着某个人似的。
“阮老师,这次拿下天皇杯冠军有什么感想呢”
“没什么感想,就是这冠军拿的有点烫手。”
记者听见烫手,憋笑的同时又感到疑惑,“为什么会觉得烫手呢是因为比赛取得胜利有运气的成分吗”
“并没有。”
她笑得温柔又礼貌。
“只是觉得今年的选手有点出人意料的菜呢,我的实力并不算拔尖,却因为各位的衬托,不得不被迫拿下这个奖杯。”
说话的却犀利又扎心。
记者“”
某人好像把这个赛后采访当成垃圾话环节了。
“那,阮老师还有什么要对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说的吗”
阮时“希望以后能遇到更厉害的对手,谢谢。”
记者这下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阮时瞥了眼镜头。
她嘴角一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逐渐消失。
叶楠失神地看着她逐渐变得冷淡下来的表情,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堵得慌。
阮时凑到话筒前,眼中逐渐泛起涟漪,掀了掀眼皮,她凝视着镜头,拖着散漫又慵懒的语调
“还有一句话,要对一个人说。”
“躲了七年,也够了吧”
她说完这句话,就垂下眼皮,没有了后文。
记者有点好奇,“阮老师,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阮时“不是。”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是债主。”
记者愣住了。
债,债主
不会吧不会吧,像阮家这种家庭也会欠债吗
记者忽然灵光一现,问了一句“是,是情债吗”
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