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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下棋吗?(29)
    为了热爱去做一件事,区区挫折,怎配成为阻碍

    “阮小姐,这边请,董事长和先生夫人们都在里面等您。”

    阮时颔首朝带路的年轻男子微微致意,然后抬手推开了门。

    一瞬间,高级病房里或站或坐的众人纷纷抬起目光。

    “回来了。”

    阮父清了清嗓子,眼眶下泛着些疲惫的乌青,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阮时喊了他一声,然后走过去问,“爷爷怎么样了”

    阮父摇了摇头,“不太好。”

    阮时掀了掀眼皮,看向病床的位置,那年过花甲的老人短短时间内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脸颊严重凹陷,瘦的几乎脱了形。

    他静静地躺在宽敞的病床上,身上插了好几道管子。

    阮时仿佛感到了安详的气息

    阮时看了一会,然后便收回了目光。

    她的一位叔叔此刻站出来,说“小时,你也知道了,你爷爷想把公司传给你吧。”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位西装革履,一看就是精英人士的二叔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就变成了虚伪的笑意。

    “那二叔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毕竟是你爷爷立的遗嘱”

    阮时似笑非笑地说“二叔好像很希望我遵守遗嘱”

    她单手插着兜,原本就冷淡的眉目此刻更加显得漠然。

    和一旁的这些表妹表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家人。

    二叔嘴角的笑容一僵。

    阮时却没察觉到似的,耸了耸肩。

    她大概能知道老爷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现在的阮家,只有她父亲和二叔,而原主没有兄弟姐妹,二叔家也只有两个女儿。

    原主的父母一心钻研棋道,有空就只会虐狗秀恩爱,继承公司那是不可能。

    而这位二叔倒是有点意思儿。

    他大学学的是金融,后来毕业出来也在公司当了好几年的副经理。

    但是这个人太贪了,而且没有下限,品性很值得考究。

    公司交给他,不出三年就得被搞死。

    而二叔家的两女儿肯定就更不行了。

    所以老爷子就把这个锅甩给阮时。

    阮时是真人在家中坐,麻烦天上来。

    难得不行。

    她自小在老头子眼皮子底下长大,都熟知她的品性,而老头子又时不时地给她灌输一些经营理念,加上她年轻,也好摆布,所以自然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反正公司有一群花重金从国外聘请过来的运营团队,阮时只需要给文件签字,开开会,坐在公司里个员工们当一根定海神针就行。

    换种说话,就是一个不配有自由支配时间的打工人。

    打工人实惨。

    阮时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遗嘱的事过后再说,我”

    “咳,咳咳。”

    老头子忽然发出几声带着痛苦的咳嗽声。

    众人一惊,立马围了过去。

    一个穿着粉红裙子的女生还故意踩了阮时一脚,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直接被挤到外面去的阮时“”

    呵呵。

    愿天堂没有表妹。

    老头子睁开了眼睛,因为这些天来病痛的折磨,他原本精明焊利的双眸变得浑浊又空洞,花了好长时间才逐渐聚焦成功,视线落在一个人身上。

    是阮父。

    他艰难地“啊”了几声,抓着阮父的手,灰色的指甲种种划过他的皮肉。

    阮父奇异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爸,您是想见小时吗”

    老头子一闭眼,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而一边装作十分紧张担忧的那一对粉裙小姐妹,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还瞪了一眼阮时。

    阮时面无表情“”

    傻逼。

    “过来,阮时。”

    阮时从她父亲让出来的空间内挤了进去,垂眸看着病床上的老人,低声喊了一句“爷爷。”

    老人猝然睁开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阮时仿佛看到了几年前老人尚且强健的样子。

    但也仅仅是那一瞬间罢了,很快,他用浑浊的眼球锁定住阮时,手指艰难地动了动,意思大概是让她靠近一点。

    阮时看了眼阮父,阮父对她点点头。

    行吧。

    倒看看这个小老头要做什么妖。

    她俯下身,凑近了一点。

    却只听见他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声响。

    “”

    二叔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把她往边上挤了挤,阮时不满地掀起眼皮,一句话差点就说了出来“你有病吗。”

    一家子傻逼。

    二叔是个黑心奇葩亲戚。

    他大女儿是个白莲花。

    二女儿是个泼辣鬼。

    老婆是个

    哦,老婆去年就跟隔壁老王跑了。

    活该。

    阮时嫌弃地作势就要往后退,却被老爷子一把抓住了手,老人的手掌粗糙又苍老,瘦的像只剩下了骨头。

    阮时忍着心理的不适,抬起了眸子看着老头子。

    “都走”

    老头子说话十分费劲,每吐出一个字就跟要断气了似的。

    二叔还要上前听,阮时不动声色地把他往旁边一推,淡淡道“二叔,爷爷让你们都出去。”

    二叔脸色微变,然后道“这,这怎么行呢,爸,您刚刚醒过来,需要有人照看”

    阮时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劳驾,请问我不是人”

    二叔“”

    阮父失笑一声,不愧是他的女儿。

    “我们都出去吧,让爸跟小时说话吧。”

    “大哥”

    “这是爸的意思。”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二叔再如何心有不甘,也只能罢休。

    整个空旷的病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阮时足足和老爷子在病房里说了又一个小时。

    外面等着的二叔一家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阮父阮母倒是悠哉悠哉。

    “老公,你说我们女儿会乖乖听话吗”

    阮父摇了摇头,温柔地摸了摸妻子散落的长发,轻声道“她不会。”

    “啊。”

    阮父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

    “对于小时来说,下棋,远比当公司掌权人重要的多。”

    他见过多少个日日夜夜女儿钻研棋谱,钻研到废寝忘食。

    那样认真又庄重的表情。

    她又怎会轻易放弃

    阮母忧心道“但是爸爸那边”

    “会解决的。”

    “只要有心,没什么能成为她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