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乘上河边的小船。
钟溪漆黑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看向阮时的方向。
“你现在要去哪里”
阮时懒洋洋道“你的灯不是还没放”
钟溪垂眸“其实,不放也没关系。”
阮时“噢。”
这个“噢”是什么意思,阮时没说,钟小公子当然也没问。
到了河对岸之后,林府的仆从在岸边等候已久,看见自家少爷把小姐平安带回来了,纷纷松了一口气,然后一齐围了上来。
“小姐,你没事吧”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连我们林府的人都敢动”
阮时垂着眸光,缓缓取下手腕上的链子,然后交给林妙。
“回家吧。”
小姑娘被吓得不轻。
呆呆地握着手串没有反应。
阮时又耐心地跟仆从交代了几句,然后碰了碰钟溪的肩膀,“走了。”
等林妙再回过神来,眼神一点点聚焦的时候,她哥那个狗男人已经拐着她的前未婚夫不知道去哪了。
子时已过。
护城河的青石板上已经没什么人,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准备回家。
阮时身体跃起,取下来树梢上那盏漂亮的花灯。
两人坐在了一个相较而言比较隐蔽的地方,钟溪捧着灯,出了一会神,然后弯下腰,将灯放在河面上。
闪烁着光辉的花灯便顺着风向,缓缓飘向远方。
“林深。”
两人沉默了一会,钟小公子艰涩地喊了她一句。
阮时侧过眸看他。
眼神专注而温柔。
“嗯,我在。”
钟溪手指绞着衣服,憋了一会,终于憋出来一句“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她回答的毫不犹豫。
钟溪仿佛感觉到有支箭直直地扎在了心脏上。
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像几千万只蚂蚁缓缓沿着经络爬过去。
他没再吭声。
阮时看见了他这幅丧丧的样子,小公子显然表情管理没有学好,连故作轻松都装的一点也不像。
眼神都写满了难过和失落。
“你不猜一猜是谁”
阮时眯了眯眼,渣女的气场瞬间蔓延起来,眼珠泛着一层深情的雾气。
可惜钟小公子他瞎。
钟溪沉默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猜了个名字“宋文君”
他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对方的前未婚妻。
宋家那位据说很是漂亮的小姐。
阮时“”
我他妈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还看不出来
系统倒是很淡定,习以为常。
你想想之前位面的叶寻声
如果不是那次隆重的表白,恐怕他这辈子都想不到那上面去。
阮时说的有道理。
她顿了一下,“其实”
小公子抬眸望了过来。
阮时低头就亲了过去,钟小公子没有丝毫翻倍,被精准地堵住了唇。
这个吻和上次的不一样。
暧昧,潮湿。
带着点阮时独特的疯劲。
但是又时而温柔得不可思议。
“扑通”
钟溪愣了几秒,然后猛地红着脸将人一推。
他害羞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人看着细胳膊细腿,力气却不小。
阮时正亲得投入,猝不及防被一推,身体后倾,往河里栽了进去。
她瞳孔都紧缩了一下。
然后手臂一伸,直接把那小傻逼也给拽了下来。
又是“扑通”一声。
大型翻车现场。
阮时呛了几口水,恶心得不行。
第二次了。
她一把扒拉住河边的青石板。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两人从水里爬上来。
阮时甩了甩头发,水珠全甩在身后的钟溪身上。
钟溪“”
这清凉的河水直接将他的脸由红变绿。
“夺笋的小兔崽子,老子不就是亲他一口,至于给我整河里去”
这河里吗这不河里
就尼玛离谱给离谱他妈开门离谱到家了。
直到回到林府。
阮时还在骂骂咧咧。
系统谁让你随便就非礼人家
阮时从浴桶里站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边擦头发边说“非礼这个词是基于一方不情愿的条件下而成立的,你自己去问问那小傻逼他想不想和我亲。”
系统
我问个der啊我问。
问了就等于自杀。
阮时穿好衣服,然后撩开屏风。
直接躺上床。
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
而她在这边酣然入睡,而另一边的人,却是辗转难眠。
钟府。
钟瑶等了半天才看见一身的狼狈弟弟灰溜溜地进来。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不小心弄的。”
钟瑶见弟弟满脸的心不在焉,还有飘忽的小眼神就知道绝对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问。
“快去换身衣服。”
“嗯,你快回去休息吧。”
钟瑶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从上榻之后,钟溪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他现在怎么都挥之不去的那张脸。
简直像是喝酒喝上了头的人。
他越想,脸越红。
连续翻了好几个身,他猛地坐了起来。
少年情动心事。
最是令人抓心挠肝。
林深为什么会亲自己呢
难道是喜欢
不不不应该不会吧。
她之前好像一直都是喜欢女孩子的。
应该不是断袖的。
但是
他想起上次那个吻,又想起这次这个吻。
内心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
他一把拿被子盖住脸。
告诉自己“快点睡快点睡快点睡”,然而一直到后半夜,始终都没有成功催眠自己。
几乎是一晚上都没睡的他,忽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或许
这就是宿命吧。
他出生在这个世界,好像就是为了在等一个人。
而他不知道的是。
他等的那个人,是为了他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阮时第二天清晨就起床了。
她穿好衣服,然后直接去了书房,仆从说原主父亲正在书房练字。
阮时推开书房的门。
林老爷诧异地看了过来。
“深深”
这些日子他要忙的事情有点多,因此也没顾得上家里的这些事,这还是这些天他第一次看到自家儿子。
好像瘦了一点。
下巴都瘦削了不少。
林老爷搁下笔,“过来坐。”
阮时“爹,我来是有些事想问你。”
他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块玉佩,放到书案上面。
这是从秋明明身上取下来的,当初对方从林深这里框过去的。
看见这块玉佩。
林老爷顿了顿。
“深深,你想问什么”
“这块玉是祖父送我的,我想知道,祖父是从哪里得来的。”
从秋明明看见这块玉的反应,还有他到死都握着这块玉。
只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
一要么秋明明对林深是动了真情。
二要么他跟这块玉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