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意识不清,我们给她做了全身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暂时无法确认昏迷原因。”
慕时遇的眼神微微暗了下去。
“知道了。”
他沉着嗓音说了句。
他走进病房,单手放在口袋里,病房里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像反着光的白。
病床上少女眼眸紧闭,身上还穿着那身丑得有足够辣眼睛的校服,长发有些凌乱,额前的头发贴着肉,像被水浸湿了一样。
滴滴。
他手机响了一声。
应该是有人发消息过来了。
他没理会,径直拉过一个椅子然后坐了上去,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少女。
大概看了有差不多五分钟左右,他才垂下眼,耷拉着眼皮,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半小时后。
慕时遇重新推开门。
眼睛隐隐被什么刺了一下。
阮时把校服外套脱了,只剩里面的蓝白色短袖衬衫,她立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明明是背对着自己,她却在慕时遇推开门的一瞬间,立马转过了身。
她轻轻眯着眼,似乎有些看不清似的,半晌,等那张脸的轮廓渐渐清晰之后,她才挑唇笑了一声。
“过来。”
她说。
慕时遇缓慢地走了过去。
阮时看了一眼他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因为用力过度隐隐发白的骨节。
她想开口说什么。
慕时遇忽然加快速度,大步迈了过来,然后一把将她搂紧。
“你醒了”
他嗓音微微颤抖,尾音还带上了一点不太明显的泣音。
“吓死我了。”
慕时遇眼底发红,将她抱的很紧。
阮时怔了一会没说话。
半晌才缓缓抱住了他。
她轻轻搂着少年,指尖带着一点轻颤,面色极为苍白。
慕时遇忽然扣住她的手,将她压在墙壁上,低头就要俯下身吻她。
阮时一怔,然后脸色又白了一分,她下意识偏过了头,慕时遇只亲到她冰凉的脸颊。
两人同时僵住了。
阮时放下手,眉眼似乎是结了浮冰一样,格外的冷淡。
仔细看,却能从眼神里看出一丝烦躁。
慕时遇“阮时”
少女踮了踮脚,在他唇角落下一个极清极淡的吻。
“先出去吧。”
慕时遇在她转身的时候,猝然攥紧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人捏碎。
阮时转眸,抬了一下眼。
对上了少年浮动着阴郁和迷茫的眼神。
他哑声开口“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阮时“当然。”
她攥紧了手指。
舌尖都快被咬出血。
慕时遇看了她一会,然后笑了起来,重新牵起她的手,“那就好。”
“为什么不问我”
两人出了医院,阮时忽然问他。
慕时遇“问什么”
“你看到了。”
最后那一幕。
慕时遇好奇地望向她“看到什么”
阮时看了他一会,没看出来伪装的痕迹,似是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低声说了句“没什么。”
“找到了吗”
慕时遇站在马路边,看着川流而过的汽车,以及形形色色的人群。
电话那头的人说“找到了,我把定位发你。”
“多谢。”慕时遇说。
“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行。”
慕时遇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上了后座。
宿主,他发现了
慕时遇不知道,就在他拦下那辆出租车的时候,阮时正站在不远处一棵树下,望着他。
她扯了扯嘴角。
“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不告诉我原主的真实身份”
“到底是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一种我很好欺负的错觉这场游戏,我才是主导者,我愿意陪你玩,你才有在我面前苟活的权利,我不愿意陪你玩,你以为你能拿我怎么样”
“系统,要试试看吗。”
系统的声音抖了一下。
试,试什么
“就看看,我跟你的那位主人,到底谁更疯。”
“你想做什么”
阮时揉了揉手腕,笑的绅士礼貌,“我能想什么”
系统你是不是恢复记忆
它话还没说完。
忽然感觉它的系统空间内骤然间像是所有的能量都被掠夺。
对于它们系统来说,能量就等同于人类呼吸的氧气,没有氧气,人会死,没有能量,系统就相当于也失去了维持生命的基本要素,它们会承载不住病毒的入侵,会渐渐失去电源,然后开始弱化。
变成一堆废弃的乱码。
这一刻,系统满脑子只剩下了恐惧。
系统主能源不断发出警报声。
一声一声。
却始终阻止不了那声音越来越低。
宿主
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再不住手。
它真的会“死亡”的。
砰
一声巨响之后。
整个系统空间炸开了一团烟花和鞭炮,噼里啪啦地作响。
系统尖叫了一声。
紧紧把自己埋在最后的一层安全防御系统里面,缩成了一团代码。
良久后,空间里终于沉寂下来。
巨响过后便是死寂。
系统这回真的被吓到了,完整的代码乱成一片,警报声滴滴作响。
“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几个鲜红的大字滚动在空间里巨大的显示屏上面。
看起来格外惊悚。
但这句话也意味着,危机结束了。
系统浑浑噩噩地出来。
对不起我
阮时一点也没理它的道歉,只是笑着说“看,我说了吧,主导权是在我这边的,我想让你今天死你就活不到明天。”
系统你想怎么样
阮时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我没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你认清一件事而已,有些东西我能当做是我跟他之间的情趣,他想那么玩我也乐意惯着他,但别的,我也给不了他了,别想在我的记忆上再做手脚,懂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
“说。”
这些经历下来,你有没有一点,真心地喜欢过他
阮时“有。”
要不是因为那该死的喜欢,我怎么会容忍一个人几次三番折腾自己
要不是因为喜欢
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玩这个无聊的游戏。
“记住了,别的东西我可以不管,但是我原来的记忆,别想再动手脚。”
我是阮时。
最年轻的一级律师。
不是除了阮时以外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