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中岛敦这个目前为止受太宰治折磨最少的潜在良心,蹲下身子想要把竹野内绫扶起来。
“没事没事。”竹野内绫摆摆手,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在心里把傻逼系统暗骂了无数遍。
系统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的心声我听的到哦友情提示,江户川乱步从开始就在打量你,你最好现在给自己编一个合理的人设。」
他简直要爆粗口了“我只是想跳个河,给他们留点幕后黑手的神秘感不行吗我上哪去遍一个想自杀的人设啊”
「不行哦,在所有人眼里,你都是凭空出现的猴碳基生物,你必须给自己设置一个饱满的形象,否则会被世界所拒绝。」
竹野内绫你刚刚说猴子了吧,绝对说了吧。
他的面部肌肉扭曲了片刻,随后发挥了肉眼可见的拙劣演技。
只见竹野内绫惊恐地看着周围,肩膀大幅度耸动着,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弓起的脊背抵在石栏上。
“不、不要过来”
竹野内绫在心里得意地问系统“怎样,我这个柔弱小白花演得不错吧”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带着些一言难尽地回答道「恕我直言,你用力过猛了,你现在不像小白花,像个癫痫发作的病患。」
竹野内绫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啊力量、我的力量快跑,封印在万象湮灭之眼里的恶魔要突破了”他夸张地捂住左眼,宛如哮喘患者发病般攥着心口,边说还边往后退“快走,你们快走”
看完这场精彩的表演,在场的人从四个变成了七个。
因为中岛敦他们都裂开了。
系统看着竹野内绫沉浸式的演出,第一次对它选择宿主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你清醒点啊,剧本是清纯柔弱、不谙世事的小白花,知道小白花是什么意思吗」系统都要被气笑了「没让你用中二病脱身」
“恕我直言,”国木田独步不知道第几次推了推眼镜,表情同样一言难尽,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竹野内绫见事不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身来。他将手指插进发间,刚才还在捂着眼睛喊疼的少年,现在露出令人心悸的微笑。
“啊啊啊,很感谢你们救我,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他的神情从刚才开始,瞬间变得莫测,仿佛先前的闹剧都不存在。
虽然嘴里说着感谢,但少年恶劣漆黑的眼睛里却没有半分谢意,语调也戏谑得像在看戏。
他拍掉身上的水渍,站在阳光底下。逆光为竹野内绫栗色的短发染着一层薄薄的纱,身体没骨头般地斜靠在栏杆上,黑色的瞳仁紧紧锁定了对面的三人。
中岛敦感觉自己被野兽扼住了脖颈,面对那双幽深的眼睛,所有秘密都无处遁形。
他们听到面前的少年恶劣地笑着道“活着的感觉怎么样”
活着的感觉怎么样
这个问题简直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站在旁边的江户川乱步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竹野内绫暗自松了口气,他好歹也是阅中二番无数的老二次元,并且精通人间失格所有剧情,能熟练背诵多句网抑云台词,糊弄糊弄应该足够了。
更何况上辈子,他就是这么个人啊。
活得稀里糊涂的,到死都不知道为何而活。
趁着在场的几个人都被搞懵了,竹野内绫赶紧想办法脱身。他保持着所谓“高深莫测”的微笑,张开双臂再次往水里掉,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叫着系统。
“系统快想想办法,把我传送走这戏我演不下去了”
等国木田独步等人反应过来,急忙上前看去,却发现水面平静无波,那个少年就像消失了一样。
“江户川乱步不会看出异常吧”竹野内绫略感心虚,毕竟他的演技怎么样,刚才他自己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系统无语地敷衍着他「你还知道演技堪忧啊。放心吧,在数据干扰之下,他最多只会帮你脑补一个凄惨动人的身世。」
「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识破你的表象。」
“我的挂这么强”竹野内绫啧啧称奇,虽然他对超越五条悟的武力挂敬谢不敏,但智商挂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傻逼,这才不是智商挂。外挂也拯救不了你的智商。」系统无情地戳破现实「这只是世界意识对你的偏爱。」
还没等他继续刨根问底,系统十分不耐烦地将他扔到了不知名传送点。
竹野内绫想象过很多种传送方式,想过自己可能帅气地蹲着落地,可能凭空出现在某个偏僻的地方,还可能伴随着光如救世主般降临。
但他唯独没想过这种方式。
竹野内绫半个身体卡在结界里,他试图用蛮力撑起手臂,将上半身挪开,但很遗憾失败了。
结界底部被他戳穿了一个洞,但只够他半个身体通过。
听着脑海里断断续续地憋笑声,竹野内绫好脾气地微笑着,额头却暴起十字架“笑够了吗,狗东西。”
「这真不是我故意的,传送点是随机的,只能说你运气不好。」
系统强行把责任抛开,眼看就要憋不住笑,赶紧先掐断了联系。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家伙肯定去偷偷嘲笑自己了。
竹野内绫面无表情地瘫在结界边缘,看着云朵慢慢地飘动,脑子里响起熟悉的「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他快要被渡化了。
“没办法了,只能打破结界吧。”竹野内绫叹了口气,结界被打破的话,他肯定很快就会被发现,指不定又要摊上一个咒术界大麻烦。
他凭借直觉在手掌凝聚咒力,果断出击。
凝聚咒力的瞬间,结界在他眼里变成了脆皮饼,还是撒着葱花火腿肠的鸡蛋脆皮饼,他仿佛都闻到了阵阵香味。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妈的,饿了。
伴随着结界不甘心的闪烁,竹野内绫终于夺得自由,成功免费。
不远处教室里,某白毛失格教师正在误人子弟。此时的五条悟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是突然中断了话语,饶有兴致地看向窗外“啊咧”
“五条老师”看着五条悟突然消失的身影,刚刚还在和他对话的虎杖悠仁摸不着头脑。
竹野内绫还没来得及为自由欢呼,抬头就看到了笑得一脸嚣张的五条悟。
面对眼前这个系统最想打的男人,尤其是现在,装死的系统突然复活了,在他脑袋里不停地喊“揍他”。竹野内绫眼神复杂地看向对方。
这个眼神里包含了三分凉薄四分讥讽两分悲伤和一分漫不经心。
五条悟
“你好啊。”五条悟笑嘻嘻地朝他了个招呼“请问是你打破了结界吗”
竹野内绫献出尴尬的微笑“我说不是,你信吗”
“当然不信。”
“那你问个屁。”
“”空气安静了几秒,五条悟回过神来,笑得更嚣张了“嗳,小朋友你还挺有意思的。不过既然打破了结界,麻烦你和我走一趟喽”
虽然嘴上说着“麻烦”,但他的语气里都是不容拒绝的强势,仿佛对方敢说不,就会被当场扣走。
竹野内默默绫盘算道“我会被怎么样”
五条悟满脸无所谓“不会怎么样啊,最多被关起来,可能永远出不来而已。”他说这话时全然没有感情起伏,让人分辨不出真伪。
“包吃包住吗”竹野内绫问道。
“当然。”
不亏啊,他闻言沉默了。
系统被这莫名其妙的对话折磨得吐血,不停地怂恿他「你愣着干嘛,五条悟在眼前,打他啊」
竹野内绫对执着于动武的系统十分无语“你跟他有仇吗”
“啊,虽然我很想跟你聊天,但时间不早了。”五条悟说完,眯起眼睛看向他“换个地方细细审问你吧。”
话音刚落,竹野内绫只觉得脑袋一晕,睁开眼就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的双手被束缚,看起来很是被动。
五条悟蹲在一个板凳上,手掌撑着下巴戏谑地问道“好了,现在请解释一下,关于结界的事。”
竹野内绫脑子混乱无比,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睁开眼睛后惊讶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咒术界已经缺人到这种地步了吗”
“连盲人老爷爷都派过来了”
五条盲人老爷爷悟“”
终于反应的竹野内绫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现场补救“啊不,我的意思是,结界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他原本打算胡扯一点糊弄对方,结果看见五条悟一副“你继续编啊我听着”的表情,竹野内绫顿时丧失了解释的欲望。
“是这样的,五条先生。”他郑重地咳嗽几声“有不是人类的东西让我来打你。”
系统
“唉”五条悟听后瞬间来劲了,跟嗑过药似的把脸凑过来“哪个大傻子觉得你这个傻子能打得过我”
“系统,听到没,人家说你是大傻子。”
它的机械音中带着些复杂「傻逼,他也在说你是傻子。」
竹野内绫现在觉得五条悟是真欠打,难怪系统左一句打他右一句揍他。
听到自己要被揍,反而兴奋起来的家伙,算人类吗
五条悟的笑容越来越欠扁,凑在竹野内绫耳边使劲挑衅。
“系统,嘴欠成这样的人,怎么活到这个岁数的”竹野内绫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忘记他是谁了吗,五条悟可是原作战力天花板。」
竹野内绫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地听完了五条悟的小学鸡嘲讽,然后直接飙戏“啊,好可怕,我只是一个被利用的人,太可怕了”
「你真的不是在嘲讽回去吗」系统难以置信。
“我有在好好表演小白花啊。”竹野内绫也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提醒他道“有脚步声,是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身后跟着熊猫”
它话还没说完,就猛地停下了。因为竹野内绫看着面前的五条悟,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别啊」
无视掉傻逼系统,他若有所有地抬起头,看向这个最强咒术师,没头没脑地说道“咒术师是有极限的啊。”
还没等五条悟继续问,门就被推开了。
虎杖悠仁挠挠头走进来“五条老师,我听夜蛾校长说你在这里”
“父亲”
他的话被强行打断了,竹野内绫的眼眶憋满了泪水,泫然欲泣“虽然你不打算对我和妈妈负责,整整十几年对她不管不顾,还不打算承认她”
“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能否认,我是你的儿子啊”
啪嗒。
清脆的声音,是不知道谁掉落的东西。
竹野内绫自顾自飙戏,小白花的戏不会演,但父子局演得简直惟妙惟肖,让人怀疑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即使她还躺在病床上,你就在和别的女人厮混”他说到这里突然哽咽了,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即使这么多年,你从来没看过我,但我还是对你心存希望。”
钉崎野蔷薇伸出的手悬在空中,伏黑惠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五条悟游刃有余的背影僵在原地。
身后随即赶来的狗卷棘等人更是愣在门口。
“鲑、鲑鱼”
得亏系统不是人,否则现在表现跟他们一个样。它的声音都带了电音,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看他们的反应貌似信了。」
“信了最好,只要五条悟本人别信就好。”
虽然是战略,但莫名其妙多了个爹,他也很不爽啊。
「你刚才不是还死不肯认爹吗」目睹了在横滨表现得多么“冰清玉洁”的竹野内绫,系统发出灵魂质问。
他露出金钱的微笑“主动和被动认爹哪能相提并论啊,我对面的可是五条悟,万一捞个五条家私生子的身份回去,那不是赚翻了”
「那你还真是铁骨铮铮。」
“我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会被灭口的东西。”禅院真希语气木然。
“不会吧,你们这么不信任老师吗”五条悟可怜巴巴地转过头去“我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钉崎野蔷薇强行冷静地摸着下巴“很像。”禅院真希冷漠地附和,狗卷棘表示很鲑鱼。
竹野内绫在心里戳了戳系统“给我整个六眼呗。”
系统尽量忍住翻白眼的欲望「你有病吗你面前不就是一个活着的六眼」
“抢人家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的意思是,赶紧把头伸过去让他砍掉吧,我好去换个宿主。」
“”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的主角我死也不会认爹
第二章的主角五条爸爸
竹野内绫咒术师是有极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