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跟着本宫本宫自己有腿,还需要你们抬着走吗”
大使们一头冷汗,灰头土脸地见马匹扬起喧天尘土,一路扬长而去。
“大人,这是在南辛地界上。要是公主惹出什么事情来,可就麻烦了。”其中一位拿袖子擦擦自己冷汗,“公主不会把辛国君包容当真了吧”
团长良久才平复下来,哼了一声“随她去吧,反正她最后也是辛国君人,辛国君会不会被她激怒,都与我等无关。我等还有正事要做。”
几位使臣相视,心里都有了数。
他们这次来是带着任务。
燕国视南辛为眼中钉肉中刺,与摄政王闻姚已有几次交锋,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南辛国君。
钟阑在他们眼中是一个神秘且古怪人。早年以昏庸荒诞闻名,近来却常有传闻,说他是在扮猪吃老虎,可每当天下人翘首等待他脱下面具、展露自己隐藏许久野心时,他却又缩回了自己伪装之中。
燕国很少有派出使团来辛国、南穹机会,他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多多搜集情报,弄清南辛国君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大人,聘礼谈判时辛国君平平无奇,根本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这该如何入手”
团长胸有成竹地勾起嘴角“除了南辛国君,还有他身边人。”
“身边人听闻他身边有个叫李全老太监。不过他对南辛君寸步不离,很难寻到时机。况且他也是老狐狸了,很难套话。”
团长摇摇头,神秘地眯起眼睛“听闻南辛君后宫里有人。南辛君先前险些为了此女拒绝联姻。”
手下大惊“他不是一直空着后宫吗”
“所以这就成了关键。那人在南辛君心尖上,肯定知道很多东西。一个小姑娘嘴巴能有多严实”团长势在必得地笑了,“若他们不答应我们拜访,我们就等某天押着公主,说是陪公主来拜访未来主母,必定能见上那女子一面。”
手下立刻顿悟“大人圣明”
傍晚时分,使团长借着与鸿胪寺日常打交道机会提出“想要替公主见见后宫独宠娘娘”。
鸿胪寺官员脸色立刻变得极为奇特“可以。”
燕国使团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本以为会收到“后宫女子不方便”之类回绝,正打算用公主借口请求过几日拜访,没想到竟直接被答应了。
不一会儿,鸿胪寺对接官员回来了“他下午事务缠身,酉时三刻可以接见你们。”
燕国使团更疑惑了。
“这,夜里去后宫合适吗”使团长自己主动提出疑问。
“酉时三刻,他还未回寝殿。将会在前朝九乾殿接见诸位。”
使团众人“”
一个娘娘白天在前朝他们发现自己越问越糊涂,于是明智地决定闭嘴。
太阳逐渐落下,天边被染成了绛紫色。
燕国使臣住在皇宫外别院里。别院贴着皇宫,由一道小门与皇宫相连。平日里,他们想要进入皇宫,需由禁军统领通报,那扇门就会打开。
到了时间,公主还未回来。使团只能随着鸿胪寺官员引导,从小门进入宫道,一路走向九乾殿。
他们一路走,周边越来越深沉、安静。周围空无一物,了无人烟。
使团众人心里不由得发毛。
“就是这儿了。请诸位稍等,我去通传。”鸿胪寺官员在一座威严大殿前停下脚步。
“嗯,拜托大人了。”
不一会儿,九乾殿门咔吱地开了。两个面无表情小太监站在门两侧,对他们做出邀请手势。
使团众人“”
他们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去拜访娘娘,而是去见阎王。
他们踏入殿堂时,鸿胪寺官员在他们旁边轻声“他近来心烦意乱。诸位最好谨言慎行。”
听这样子还是个脾气大
纵然这些使臣不在乎云诚公主,他们都为她今后日子生出几分怜悯来。
屏风后,一道身影坐在书案前。使团众人相视,朝着拿到模糊身影行了礼“参见娘娘。”
屏风后,闻姚持笔手忽地悬停,像是被“娘娘”这个称呼给惊到了。
使团长见没反应,清清嗓子“我等今日是替云诚公主来拜见娘娘。今后,云诚公主也托付与您,我等必定会好好教导她,也请娘娘多多关照。”
屏风后传来一声难以辨认“哼”。
果然心情不佳
使团长眼神乱转“南辛君向来英明神武,云诚公主能与您一同侍奉南辛君是她福气。以后还得您多多管教,使云诚能在南辛尽她职责。”
“也不需管教,都是小打小闹,入不得他眼。”
这声音怎么像男人
使团众人脸色更加困惑了。不过,他们却得了有用信息南辛君格局比他们想还要大
“娘娘所言极是,就是云诚”
“都是这样套话就回去吧,该怎么做,你我心里都有数。”
门嘎吱地被拉开了,一副下逐客令样子。
使团众人相视,尽快逃离这个阴森森地方未尝不好。很快,九乾殿又陷入了沉寂。
闻姚起身,面无表情,将手中那份燕国刚呈上来客套信辞扔进炭盆。纸张发出一阵滋滋灼烤声音。
吴庸敲门“殿下,陛下来问,今夜您还过去吗”
“孤乏了,不去了。”
吴庸犹豫了一会儿,小声“您昨日也是这么说。陛下料到您今夜也会拒绝,嘱咐奴才,若您今夜也疲乏,就将补药送来。”
他推门进来,将一只小盅放到桌案上。
盖子打开,一股浓稠鲜香扑鼻而来。
吴庸小声“是鹿茸。”
闻姚脸上立刻露出几分羞赧与暴躁,旋即,他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重新变回面无表情样子。
“放着吧。”
噗嗤,一声笑隐约传来。周围侍卫全都将刀拔了出来。
闻姚厉声“是谁出来”
门大开着,外头草丛耸动,一个姑娘慢慢钻了出来。
吴庸曾在走动时见过她“云诚公主这个点,你怎么在宫里”
云诚公主起身,拍拍身上叶子,大大方方地说“本宫听说使团要借本宫名义来拜访宫中娘娘,于是尾随他们进来。禁军知道今日使团可以进宫,并未阻拦本宫。然而,他们进殿时正好将本宫落在外面,后面本宫又错失跟他们离宫机会,便在这儿躲着,本想等天亮。”
“说实话吧,”闻姚冷淡道,“宫里防卫不是摆设。若非蓄意,是不可能在这儿藏那么久。”
云诚公主笑了声,好看眸子半眯,似乎觉得他很有趣。她从草丛中跨出来,几步便走进九乾殿,没有半点拘谨。
“真有趣。这娘娘竟然是个大男人,还是个摄政王。”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事情,“原来南辛这两位大权在握君王是这样关系,怪不得两位后宫都是空。”
闻姚看向她眼神毫无波澜。
“不过,看样子摄政王殿下对陛下似乎有嫌隙”
闻姚“这与公主有关系吗”
“自然有。”
“哦”
云诚忽地神情一转,柔美脸变得神情张扬且自信“天下皆知殿下手段雷厉风行,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若殿下摆不平,那不如让与本宫。本宫改换主意,想来联姻了。”
“你敢”闻姚锐利眼神落在她身上。
云诚耸肩“既然不想,那就尽快咯。”
闻姚听出她话里有话,忽地严肃“你有办法”
“那是自然。本宫感情经历,哪是你们能比。”云诚笑意忽然消失,“不过,殿下需要与本宫做一场交易。”
“说。”
“本宫助殿下将南辛君握在手心。”云诚说,“殿下助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