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思梦见自己走在神殿的走廊之中,脚下密密麻麻是游走着、五彩斑斓的毒蛇。有人在神殿中呼唤着她,声音带着渴望与狂热。
“母神母神”
陶乐思加快脚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狂奔而去。她终于来到了神殿中。她看到神殿之中,高高的宝座之上,索莎娜正坐在那里,她的脸被雾气遮挡住了。在她的脚下,匍匐着许多身穿黑衣的女人,她们呼唤着other,渴求地向索莎娜伸出双手,试图触摸索莎娜的裙裾。
陶乐思醒了过来。她眼前一片漆黑,浑身都疼,好像刚才她保持着一个不舒服的姿势躺了很久。
她吭哧吭哧地挪了一下位置,发现自己好像一直躺在一个人身上,而她的身上貌似还叠了一个人,难怪那么难受。
“醒了”艾斯比说道,听不出悲喜,“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现在在哪”陶乐思坐起身。她还穿着大衣,伸手摸了摸口袋,还不错,手电筒在口袋里。
“这里应该是地下密室的刑房。随后会有人把你们带到祭坛中去,”艾斯比絮絮叨叨,“不是我说,当时您真的应该听希尔达的,从学校里跑出去,她会想办法保护你的。yoeeseeyou,现在这种情况”
陶乐思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周围环境。
这是一间大约十平方左右的小房间,整体都像是用石头砌成的,没有家具和窗子,只有墙上一扇紧锁的铁门。
冰冷的地面上,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一些人,仔细看,都是学校里的学生。除了陶乐思所有人都昏迷不醒,甚至有人面色青白,大约已是凶多吉少。刚才压在陶乐思身上的那个人,是小提琴系的玛格丽特,而她则压着舞蹈系的汉娜。
玛格丽特还微微有气,而汉娜已经探不到鼻息了。陶乐思用手电扫来扫去,在这群学生中,没有索莎娜的身影。
陶乐思正在观察周遭情况,忽然听到铁门被推开的声响,她赶紧关掉手电筒,倒在地上装死。
来人是副校长瓦格纳女士和宿舍管理员佩蒂尔小姐。她们手里举着提灯,都穿着一件类似于摄魂怪一样的黑袍子,头上戴着一个兜帽。
“时间到了。该把这些小东西带到祭坛了,”瓦格纳女士说,“我想斯坦夫人那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佩蒂尔小姐站在门口,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了几句话,忽然,倒在地上的学生们纷纷站了起来,只是动作僵硬,神情呆滞。
“您最好混到他们中间,桃乐丝。”艾斯比小声提醒。
扮成僵尸虽然不是陶乐思的强项,但此时佩蒂尔和瓦格纳应该没有过分注意她。这些学生站了起来,迈着沉重的脚步,列成一排,从铁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陶乐思跟在玛格丽特身后,她实际上很紧张,生怕佩蒂尔和瓦格纳察觉到她还有自主意识。在与站在门口的两名学校教师擦肩而过时,她低下头,让长长的头发遮挡住自己的脸。
瓦格纳女士脸上已经没有了她惯常会堆出来的那种甜腻的笑容,取而代之是一种狠戾。她挨个巡查着每一名学生,像是一个眼光毒辣的流水线工人,正试图从一堆产品中挑出那个不合格品。她同样用这样的目光盯着陶乐思,但是万幸的是,陶乐思还是蒙混过关,从铁门走了出去。
等到最后一个学生也离开了房间,陶乐思听到身后铁门哐的一声,又被关上了。这支丧尸一般古怪的队伍由提着灯的佩蒂尔小姐引路,走在蜿蜒狭窄的通道之中,一开始陶乐思还试图记住他们通过的每一个岔道和转弯,后来发现她根本就记不住。
这样跟随着队伍在暗道中走了一段时间后,陶乐思终于看到了祭坛前那扇熟悉的石制大门。
佩蒂尔小姐打开了门,领着学生们走入其中,并将学生带到了祭坛中央高台处的旁边。仿佛是一道无声的命令,所有学生忽然都跪了下来。陶乐思也连忙跪下来,并暗自希望没有人发现她的动作慢了半拍。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
上一次在祭坛中,希尔达正在和恶魔进行交易,那时候,这里黑得可以冲洗胶卷,还弥漫着诡异的冷雾;但是现在,石壁上挂着许多熊熊燃烧着的火把,整个祭坛灯火辉煌。
陶乐思悄悄打量着四周。她发现,高台之上有一个宝座,索莎娜穿着一件类似于古希腊女神的白色束腰长裙一样的服装,坐在宝座上。她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控制住,端正地坐在那里,但是看起来非常茫然,不知所措,仿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在高台的周围,有许多穿着如瓦格纳夫人一样黑袍的人正在来回走动、忙碌。他们就是这所学校里的教职工了。陶乐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偷偷在黑袍信徒中间寻找着希尔达的身影。这并不困难,因为希尔达身材高挑,即使身穿黑袍,在一众教师之中,也鹤立鸡群。
她不断地朝着陶乐思和其他学生这个方向看过来,脸上频频现出担忧的神色。
但是最终,她还是在高台下站定,抬头仰视着索莎娜。她将两手交握胸前,手背上,青筋毕现。
“我的女神,”她呼唤着,“在您的诞辰之日,我斗胆恳求您的现身。我们已经为您备好了绝佳的容器,上好的祭品。”
随着她的声音,其他老师也纷纷站住了脚步,做出了同样的祈祷姿势。有人唱起了颂歌一样的曲调,那调子跟other居然十分相似,不过唱词陶乐思一个字都听不懂,大概是希腊语。
陶乐思在冰冷的地板上跪得有点久,她的膝盖很疼,而且头也很疼,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颂歌结束,众人又开始呼喊起女神赫卡忒的名字。至此,所有的仪式流程,与原著中所描写的都是一致的。
然后,根据原著的描写,黑色的、邪神模样的赫卡忒女神忽然降临,杀死了所有的人
陶乐思真后悔没有在仪式开始前再好好和克劳迪娅谈一谈,最起码在碰到这种情况时,她还能出来救个场,如果
她没有再想下去,她只觉得自己头很疼,好像自己身体中有什么东西正呼之欲出。她努力地掐住自己的手臂,以至于当她注意到高台上的情景时,才讶异地发现,祭坛中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雾气,而在高台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怪物。
由于火把映照的缘故,所以祭坛内的能见度并没有那么低,所以她也得以一窥那个白色怪物的真面目。
一个类似于狼人的巨大怪兽,周身披着银白色的皮毛,身躯四肢与狼无异,但是有一张惨白肿胀的人脸。比起原著中的黑色怪物,它的模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大概可以直接用作各种恐怖类游戏里最终boss的建模。它站在索莎娜的身旁,如死人一般的脸上浮现一种狰狞的神情,满是渴望。
“bood。”狼人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
一个穿着黑袍的教师马上举起双手,向高台之上递过去了什么东西。陶乐思定睛去看,好像是艾米莉亚的头颅。
白色的怪物接过头颅,它看着索莎娜。
索莎娜还是那样迷茫的神情,但是她轻轻摇了摇头。
白色怪物随手将头颅抛到了高台之下,头颅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到了一边。陶乐思皱起眉头,她看到那些穿着黑袍的教师相互交换眼神。
女神已经降临。女神同时在渴望着祭品。
“bood。”白色的怪物再次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陶乐思的错觉,她感觉这个怪物语气中有一些不耐烦。
瓦格纳女士连忙站起身,从一旁跪着的学生之中拉过来一个人。陶乐思认出了这个学生,是舞蹈系的学生汉斯舒尔茨。他此时脸色发白,双眼紧闭,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希尔达转过头,问道“汉斯舒尔茨,你是自愿献身母神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陶乐思知道,汉斯一直是希尔达所欣赏的学生,他的肢体十分有力量,在集体舞蹈之中,托举之类的动作,通常都是他完成得最好。
汉斯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
一阵雾气弥漫过去,白色狼人从高台上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汉斯面前。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汉斯的喉咙就被撕开,鲜血溅得祭台上四处都是,宛如绽开的一朵形状奇异的花。狼人凑上去,贪婪地跪在血泊之中,吸食着汉斯的血液。
陶乐思看了看高台上的索莎娜。她双手搭在宝座的扶手上,闭上眼睛,仰起头,脸上显出陶醉的模样。
汉斯的尸体倒在地上,他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但是已经毫无生气。
高台上的索莎娜说话了“更多,我还想要更多。”
瓦格纳女士忙不迭地又从学生之中拽出来了一个女生,是贝拉。
“请尝尝这个女孩的血液,母神,”她满脸堆着笑,“她来自于巴尔干半岛,请您尝尝。”
“伊莎贝拉怀特,”希尔达问,“你是自愿”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色的狼人已经扑了上去,如同对待汉斯一般,再度撕开了贝拉的喉咙。血花四溅,将黑色台子的底座溅成了红色。陶乐思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索莎娜,她仰着头,嘴唇微微张开,脸上的神情此时甚至称得上迷乱,陶乐思怀疑她嗑了药。
“我得做点什么,”陶乐思对艾斯比说,“这样下去,一直死人可不行。”
“你都见识了原著里尸横遍野的景象,现在这只是个开始。”艾斯比凝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