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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恶战
    终于, 砍刀被纸人脆弱的手臂缓缓举起,倒映着满月是闪烁的影子,还有漫天星辰。

    余韵下意识猛然闭眼, 在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一阵破空声传来。

    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铮地一声,她缓缓睁眼, 在眼泪中朦胧看见白镜净长发垂着, 长腿高高扬起。

    村民们都愣住了, 这不应该,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常识。

    但是那两个纸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拖着大砍刀迅速重新挥起。

    白镜净的腿迅速砸下, 正好在余韵的身侧, 桌子瞬间四分五裂崩裂开来,余韵僵硬地身体也随之砸到了地面上,被白镜净的脚跟一带就十分顺滑地滚到了一边去。

    纸人的身体轻盈,因此动作极快。手中的刀锋利无比, 挥舞之间带着刀气, 反射出夺目的光芒。

    身后祠堂中的鬼有些躁动, 它操纵着纸人, 只想要尽快解决这一只快要上桌了还跑了的鸭子。

    白镜净脚尖轻点勾起一根桌脚,挥手一劈将砍刀弹开, 翻身直接从纸人的头顶跳过, 木刺直接在纸人的身上划开一道口子。

    那把砍刀被纸人舞得虎虎生威, 目标明确直接朝白镜净的脖子而来。白镜净弯腰躲过,从鼻尖而过一丝凉意,但还是有一缕头发被剐蹭下来, 在空中缓缓落下。

    还没来得及落地,白镜净衣角翩飞带起的气流又将它卷了起来,随着猛然一拳直接砸到纸人的肚子之上。

    另一只纸人也要冲上来,白镜净一脚飞起踏着它的脸纵身一跃,脚尖在纸人的身上猜出一小片痕迹,如一只鸟般在空中折身,从上而下直直地朝纸人的面部而去。

    纸人的表情一直都是固定的笑容,此刻嘴角看起来都往下撇了一些,一声金石相交的声音,木质的桌脚竟然与刀迸发出火花。

    两目相交,只见白镜净嘴角勾起一抹狂气的弧度,她一直没有动的左手轻轻一搓,酝酿已久的一簇鬼火在指尖生出,飘悠悠地顺着纸人的身体而上。

    “啊啊”叫声并非从纸人的身体中而来,而是从祠堂的深处。那一只鬼被钉在祠堂中没有办法出来,但是拼命地嘶吼尖叫着,头脑深处都带来几分痛意。

    砍刀伴随着灰烬从空中落下,被脚尖在刀把一勾,便到了白镜净的手中。

    她轻飘飘地拿着这一个几乎有她半个高,刀身成弯月形状,在电视剧中十分常见的道具,轻松地挽了一个刀花。

    面朝向自己扑来的纸人,刀锋一闪,纸人的身体顿在原地,带着赤朱色腮红与唇彩的脸,挂着笑容悄然落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才刚刚够村民们反应过来。他们震惊地看着白镜净,不敢上前。

    几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祖先的控制,还能够将使者反杀,这样的人在他们的大脑中是不存在的。

    白镜净浓墨色的长发与清透的皮肤在月光下几乎发着光芒,宛如月下仙人,但是她眼中的杀气蒸腾确实从地狱而来。

    祠堂前站着的朱子诚几人也都逐渐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人都傻了,几人连尖叫都喊不出声,瘫坐在地上无法动弹。

    白镜净眼神横扫一圈村民,他们已经冷静了下来。

    “贺家村民有敌杀使者祭血献祖救我传承”刚才在送葬队伍中吹喇叭的两个人齐声高呼,话音落下所有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无论男女甚至是抱着的孩子,都齐刷刷地咬开自己的手指,血珠从指尖溢出。

    白镜净瞳孔猛然一缩,她回头看向身后。

    祠堂中那一坨看不清面容的黑色好像感应到了血腥的气息,身体迅速开始膨胀,所有符纸桀桀作响,所有从村民手上而来的鲜血凭空而起,飞向每一张符纸,被那些活过来一样的黄纸吸收。

    血色的雾气包裹着那一坨黑色,在一瞬间,白镜净清晰地听到几声清脆的破裂声。

    “躲开”如果宁暖在现场,她一定会惊叹于原来白镜净说话能够这么大声。

    听到白镜净朝自己喊叫的声音,李叔以及身体比较健壮的任骁一个鲤鱼打挺强撑着起身,拽着朱子诚与还在懵圈的余韵以及戴佩雅往旁边跑去。

    但是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他们还是被破碎的气流冲击地摔了出去。

    挺立在村子中央的祠堂整个从中间炸裂开来,黑色的雾气掺杂着血雾鼓起飓风将整个瓦片房顶包括横梁掀开,但是里面的灵牌屹立不懂,血液在上面流转,一只巨大的身影缓缓显示了出来。

    那是一个接近三四米高的巨物,如同淤泥一般,将许多人的身体融化凝结成为一团,甚至两侧还有伸出来的胳膊与腿,如同一团沼泽。

    这就是这个祠堂的真面目,所有在这里死去的人都被这个怪物吞吃,经过符纸传送着鬼气。

    白镜净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需要这种程度的鬼气,荒楼,小学甚至是那个女人在这个村子规模的阵法之前都显得不值一提。

    但她知道,这即将是一场恶战。

    村民们好像也没有想象到阵仗会这么大,手指中的血液被吸收,他们迅速朝旁边撤去,所有大人看上去都比表面上要老了一些,有的才二十多岁的样子鬓角却长出了白发。

    李叔他们挣扎着爬起来,只能朝村民的方向撤去。

    他们刚刚有意识,还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凭借最原始的求生欲行动。

    结果刚到就被村民们五花大绑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干什么”戴佩雅挣扎着狠狠盯着这些村民。

    “等祖先将那个人解决掉,在来吃你们”村民们看向他们的眼神已经不是对待一个人类,而是如同一个馒头,一株药材,连村子中的小猫小狗都比不上。

    戴佩雅打了个寒颤,但她眼中的怒火更甚,尖声骂道“你们这群疯子把我放开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钱”

    余韵此时已经整个人精神有些失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地摇头流泪,看起来是真的吓得狠了。

    猛然两声巴掌将他们五个人扇懵了,嘴中缓缓流出鲜血,脸上瞬间红肿。

    “呸,呵呵,钱钱算什么东西。”村民阴狠地看着他们,让他们连呻吟呜咽声都吞进了肚子里。

    他们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戴佩雅这才发现自己毫无抵抗能力,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无法逃脱。她们身体颤抖,不敢言语。

    白镜净那边已经开始了攻势。她扛着砍刀飞速而上,面对这种剂量的鬼,以往的吞噬之法没有什么作用。天空的月亮已经沾染上了阴霾,她将鬼气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乌云遮顶,世间一片漆黑。

    长发在身后飘舞吹起厚重的刘海,白镜净眉目凌然,纵身一跃,用几乎要将天劈开的气势挥出手中的刀。

    但是那玩意毕竟也存在少说几百年了,长期有新鲜的补给,必然不是吃素的。它的身体猛然凹陷一块,随后一只用鬼力凝结而成的大手直奔白镜净相比来说瘦小的身躯。

    很难用年份来估量这一只东西,他的身体中饱含着的是不同时间不同的人,白镜净能够勉强分辨出有前两年的新鬼,亦有一两百年前的东西。

    她一刀挥空,眼看就要落入那只大手中,胸前的玉佩一凉,一道白色的流光划破。白镜净脚下点着那一把折扇侧翻,躲过攻击的时候将鬼力凝结挥出,硬生生砍到那只手上面,但也只刮去了一丝鬼气。

    但是就像是现代人总说的,能看见血条就能杀,对于白镜净亦然如此。

    这一击让她感知到这个东西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唬人,它只是一个守护者,维护着这个村子的秩序。它的出生并非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运转整个村子的祭祀。

    顾染尘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的笑比白镜净看上去还要变态还要疯狂一些。

    他的攻击讲究一个精,更加老练。折扇打开的一瞬间就刀锋散出,就像是一把剑,锋芒毕露,眼中满是对方的弱点,每一次攻击都毫不留情奔着死亡而去。动作不大但是具有韵律,看起来是真正学过的练家子。

    白镜净的更像是一把刀,没有章法但是井井有条,每一拳一掌蕴含的都是恐怖的力量。

    看起来极尽暴力,但是由她瘦弱的身躯而迸发出的奇异的力量凝聚成一股诡异的美感,如一块寒冰冻结着所有气息。

    鬼力震荡并非凡人可以承受,尤其是这些村民,他们与这个怪物血脉牵连,息息相关,怪物从他们的身上源源不断地吸收着生机来维持力量,而村民也亦然经受着没一下白镜净与顾染尘的攻击。

    龙卷风一般,现场一片废墟,灵牌所建构的墙被怪物死死守护着,除此之外村民们倒了一地,就连李叔他们也一阵呕吐。

    白镜净面色已经有些苍白,但是中间的怪物的身躯也仅仅是小了一半。地上的碎片七零八落,鬼气溢散。

    一击之下,再次斩断一层鬼气,砍刀尽管经受无数的鲜血的润养,但仍然已经到了极限,寸寸开裂。落到地上发出脆响,弹动间映射出好几轮月亮。

    这是白镜净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的鬼,她能够明白这个鬼的存在,但是她想不通究竟是怎样的人类能够构建出这样的怪物,只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她亦然不明白这个村子中的人,只是为了年轻,为了他们所谓的传承,就能够杀这么多的人。

    白镜净与顾染尘同时落到地面上,往后退了两步,脚跟滑动间将地板摩擦出一道青色的痕迹。

    两人面色都不太好看,但是眼睛都锋利十足,对视一眼,嘴角勾勒出一道冷笑,不约而同地吐出两个字“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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