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f当然有餐厅, 还不止一个。
确切说是一片餐厅区,根据网上所说,这里有22个国家的不同风味。
其中最大的那个餐厅是玫瑰国特色餐厅, 或者说, 是刺玫半岛特色。
人很多, 装修也不是如同法餐一般的精致典雅, 处处充满了自由随意的美式风情。温芫和池靛点了海鲜和巨大的牛排骨, 就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秋日并没有将过多的冷空气带到这里,暮夏的气息依旧萦绕不散。棕榈树与和风,到处都是慵懒的气息。
温芫懒洋洋地看着池靛,忽然笑了笑“怎么说, 昨天看你玩变装, 忽然想给你买好多的衣服。”
池靛正在把前菜蟹肉蛋糕推到她面前,闻言抬眼温柔看她。
“你高兴就好。”他说。
得到了允许,温芫不免有些期待了起来。
没有刀叉,大家都是用手。温芫对这狂野的吃法接受良好, 两个人吃得满手都是油,相顾失笑。
不得不说,温芫还是挺喜欢玫瑰国的氛围的。很随意,也不在乎他人目光。
看来池靛也是如此,毕竟他本来就是从市井间生长起来的,略带约束感的上流生活的确不太适合生性自由的画家。
他们吃完就坐在餐厅里喝着饮料随意聊天。
池靛看着温芫, 手指转动杯子, 忽然说“这次陪你解决完事情, 我也得回去了。”
“老师正在修复一副三个世纪前的壁画那边需要我。”
温芫点头“好。要多久”
“至少半年。”池靛回答,那双透亮的淡色眼睛里没什么其他情绪,可他的手指却越过桌子, 握住温芫的手。
“回去你也要忙起来了吧”
温芫点点头,想到海城那边的事情。
的确,这次回去,她所图甚大,估计会有一场相当凶猛的争斗。
“看来至少半年是见不到你了。”
池靛声音不舍落寞,温芫却笑笑反握了他的手。
“没什么担心的。”她安慰“我和你是一体的,没什么会让我们分开。”
池靛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是的,他对她是特别的,是她唯一的“另一个自己”。
两个人正在静静享受在一起的时光,忽然旁边桌一声厉喝打破了平静。
“你他妈疯了你已经输掉了母亲的遗产,居然还要用农场去赌”
女人的声音歇斯底里“妈妈把农场给了你,我都没说什么。可你居然居然”
“我被坑了” 她对面年轻一些的女人应该是她的妹妹,心虚又虚张声势“他们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女人喝骂不止,最终她的妹妹受不了地跑了出去。
站在原地的女人伸手捂住脸,缓缓蹲在了地上,无声哭泣。
这种场景在赌城里太常见了,就连顾客们都只是瞥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
女人哭着哭着,一只手伸了出来,托着一枚戒指“这是你掉的吧。”
她泪眼模糊地抬头,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人的样子。
黑发的女人看着她,表情很平静。她眼神自带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女人从她手里拿起戒指,擦了擦眼泪,哽咽说“谢谢。”
她逐渐平静了下来,像是急需向别人倾诉,她把事情始末告诉了温芫。
他们来自另一个州,家里有一个农场。母亲过世,将农场留给了一直偏爱的妹妹。
姐姐对此没什么怨言,反而一直照顾着妹妹,帮忙打理农场。
可妹妹从小娇生惯养,扔着家业不管到处游手好闲。最近更是迷上了赌博,不止把母亲留给她的积蓄都输光了,甚至还想将农场抵押出去,妄图回本。
“我没法阻止她。”姐姐痛苦地捂住脸“到底该怎么做我已经付出了全部,可没法留住农场。”
温芫看着她的样子没说话,只抬眼看了池靛一眼。
池靛歪了歪头,递上纸巾。
温芫忽然开口“她是跟谁在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人位高权重。”
女人泪眼朦胧地看她“她喜欢赌马,下一场就要开始了,她一定在赛马区。”
温芫起身“我们去看看。”
池靛对于她突然这么好管闲事有一瞬间的惊讶,可他相信她总有自己的原因,于是也跟着起身。
女人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楞,随即忙不迭地起身“你们是要”
正在往外走的温芫回头,冷淡的表情忽然被一个笑容取代。
“当然是帮你把你妹妹唤醒啊。”她说。
女人虽然一头雾水的样子,但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温芫在各种标识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了赛马区,还找到了视觉位置绝佳的席。
那里悬在普通观众席之上,可氛围跟普通席完全不同。地上铺着地毯,侍者频频送来香槟,一旁还摆着台球桌。
人们态度悠闲,并没有在下面的赌徒们那种孤注一掷的冲动刺激气氛。
温芫一进去就看到背对大门的沙发。之前在餐厅见过的女人的妹妹正畏畏缩缩地站在沙发后,没看到她们进来。
“我拿来了农场的地契。”
她颤抖着手拿出夹在胳膊下的档案袋,因为纠结和紧张,那档案袋被捏得皱巴巴的“你如果我这次赢了,我要把之前输给你的那些都要回来。”
沙发上的人似乎笑了一下,随即回答“当然。”
他说话很慢,略略拖长尾音,像是一种奇异的咏叹调,有种莫名的优雅。
妹妹抿了抿唇,最终下定决心似的递出了那个文件袋。
可就在一旁的保镖准备伸手去接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抱歉,”清冷的声音响起“她不想赌了。”
女人的妹妹立刻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温芫“你是谁”
“不重要。”
温芫淡然回答“重要的是,你现在觉得赌博很没意思,所以准备放弃那些沉没成本,决定收手。”
女人被她的态度激怒“你他妈是谁凭什么”
她话音没说完,就被温芫扯着领子按到了台球桌上。
一旁的池靛冷眼旁观,还伸手拦住了要冲上前来的女人的姐姐。
温芫垂头看着不断挣扎的女人,细瘦手腕像是铁爪一样纹丝不动。
她叹了口气“我不喜欢满嘴脏话的人。”
说完,她就一拳重重锤了下去。
女人顿时被打得脸歪向一边,哀嚎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姐姐惊怒交加地大喊,池靛回手反拧了她的胳膊,让她无法上前。
这下姐妹俩都开始喊叫了起来。
其实以温芫的本事,这一拳下去,让对方顿时失去意识都是轻的。可她故意收了力,因为这本质上是一场表演。
她故意打得很好看,所谓的好看,就是看起来触目惊心。
女人的嚎叫从一开始的凄惨到后面的虚弱也不过花了五拳的时间。温芫揪着半昏迷的妹妹,气息平稳,语气淡淡“还赌吗”
“不不赌了”
这句话仿佛带上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女人看着温芫的眼神中满是恐惧。
她甚至以求助的目光看向沙发上的人“先生”
温芫慢条斯理地伸手掰过她的脸“不是他害你损失了钱财吗我还帮你避免了失去农场的悲惨下场,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从开始打人,到现在说着让人脊背发凉的话,她的表情始终如一,一直淡然从容。
然而这才是最可怕的部分,女人躺在台球案上仰视她,浑身发抖。
温芫看着她这副模样,无聊地“啧”了一声,随即松手,优雅站直,走到那沙发侧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池靛见状也松手走了过去,站在她身侧,拿出纸巾垂头帮她擦去拳头上的血迹。
他一松手,女人的姐姐就冲过去扶起从台球桌上滑落的妹妹。
温芫头都没回一下,她一边任池靛仔细地为她擦手,一边优雅抬手,向侍者招了招。
刚才动乱开始时,整个室都被她的操作惊到,刹那间除了惨叫和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外,只有舒缓的音乐在流淌。
所有人都像是被凝固了,就连侍者也是看到她的动作才如梦初醒,忙不迭上前询问她要喝什么。
“来点女士喜欢的。”温芫回答“我喜欢樱桃的味道。”
侍者忙点头离开。
“真是暴力啊。”
沙发上的人到现在才开口,语气感叹。
温芫这才抬头看了看他。
看到他的瞬间,她愣了愣,随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了你见过我”男人被她笑得有些发愣,温芫摇了摇头。
“没什么。”
金发蓝眼的男人有些莫名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温芫只是一瞬间想起了邮轮上的兔子,也就是a级特工泽塔。
他的伪装就是金发蓝眼,当然,事实证明其实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深沉的棕色。
而眼前这个人怎么说呢,如果按原世界打比方的话,是标准的美式美男。
晃眼的金发,一双眼睛颜色很浅,是那种接近银白的蓝色。与混血的杨景文那双深蓝的眼眸不同,他的眼睛像是水晶之类清澈到透明的东西。
但温芫对美色这种东西已经见怪不怪,她收回手,语气淡漠“我不是很好奇你是谁。”
她抬眼看向男人“我只是好奇,大费周章演这么一出戏把我引过来,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食言了,我明明说不加男配了感谢在20210916 22:30:3720210917 14:12: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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