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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四月二一
    “砰。”

    新年的第一天, 伴随着电子礼炮的声音,冉祈家的院子里围满了人,地地道道的苏式宅院里里外外贴满了“喜”字。

    冉祈坐在床上, 眉眼弯弯,和来的朋友一个又一个拍照。

    林四月站在她的身侧, 时不时地帮她理理裙摆,然后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把跑开的旗袍缝转过来一点点。

    另外三个伴娘一个是冉祈的高中同学叫做徐星语, 另外两个是她的大学室友。

    那个叫徐星语的女孩子生了张娃娃脸, 她也因为早了几天回来,性子十分活泼可爱, 和四月已经混得很熟。

    现下她转着滴溜溜的眼睛,看向四月“你是不是饿了呀”

    因为穿旗袍极显小腹,又因为赖床起晚了, 四月一大早就就在进门的时候喝了一碗糖水, 现在确实感觉大脑一片发白。

    徐星语微微弯下腿, 悄咪咪地掀开冉祈的坐着的被单,从里面摸出了几块她事先藏好的牛奶巧克力,塞到了四月手里。

    四月感激地笑笑, 撕开两颗,一口气扔进嘴里,咬开的时候甜得心都化了。

    早上八点整,顾云起带着他的豪华车队抵达了苏州城。

    八点零五分,他把车停在了整个苏州城最贵的老巷子门口。

    八点零八分, 他被林四月堵在了冉祈的闺房门口。

    夺妻之仇, 不报不是中国人。

    林四月站在里面极为嚣张“我也没什么别的想法,我就想听你叫我一声爸爸。”

    吓得徐星语连忙拉她的袖子,想要提醒她顾云起可是校霸啊校霸。

    可是里面的四月丝毫不惧, 甚至隐隐期待着顾云起能被气得转身就走自己就可以立刻上位。

    而外面的顾云起,沉默了两分钟之后,在一众好友的欢呼声中,从口袋里摸出了冉祈房间门的钥匙。

    四月目瞪口呆地看向冉祈“你叛变”

    冉祈瞠目结舌地看着,仔细回想了顾云起上一次来自己卧室的时候是三个月前“难道他早就算到了去配了一把”

    四月好气,果然这群狗男人的奸诈她难以想象。

    中午她们就到了上海,下午的时候摄影师说要去邮轮上拍照,四月跟着上去晃了一会就晕得想吐,只能靠在甲板上慢慢地吸气吐气,不去看波光粼粼看了更想吐的江面。

    伴郎之一的顾云起的同事,are电子竞技俱乐部的退役冠军中单李卓然朝她走过来,给她递了一块手帕。

    四月的脸有些白,但是精神还好“谢谢。”

    李卓然笑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读书。”

    四月一愣,想起来是的,那次顾云起和他的队友们飞来北京比赛,四月和他们一起去吃过饭。

    她也强打着笑意“好久不见。”

    李卓然看她真的不舒服,去给她拿了一瓶冰镇的饮料,还顺手拧开了递给她。

    四月只能道谢,接过,然后喝了一小口。

    好不容易熬到下船,她踩着高跟鞋撑着栏杆,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就连新娘冉祈都发现她神色不太好,招呼徐星语“马上没什么事情了,要不你陪她先去晚宴的地方,开间房陪她休息一会”

    徐星语领命,扶着四月就先坐车去了晚宴的别墅群,给她在隔壁开了间房。

    四月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徐星语帮她订了两个小时的闹钟,就离开了房间下去照顾冉祈。

    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没到,房间门就传来敲门声,四月捂着被子装作听不见未果,只能从床上下来去开门。

    她眯瞪着眼睛,眼妆都已经蹭花了,看着外面的人,李卓然看她睡得跟炸毛的小猫一样,不禁失笑“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徐星语好像把戒指落在这里了,能不能请你帮我找找”

    四月愣愣地点头,走回房间,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找了找去,最后在桌角看到了戒指盒。

    李卓然接过来,看着她鲜少露出的几分可爱“舒服点了吗”

    四月点点头“我收拾一下就下去,你先去忙吧。”

    李卓然点点头,拿着戒指盒从她房间离开,四月礼貌地把他送出门,一抬眼,和站在走廊尽头的男人撞上了视线。

    李卓然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四月撇开眼睛,视线从那个男人的神色滑过,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

    只一下,走廊又恢复了宁静。

    被留在走廊上的男人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开门,进屋。

    回到房间里,四月补了个妆,重新卷了个头,然后拿着冉祈的杂物包准备下楼,刚打开门,就听到走廊那边的门也传来“呵哒”一声。

    她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那个人朝她走过来,林四月转身,直直地朝着电梯口走过去。

    可气的是他的腿比她长,没走几步他就已经赶上她与她并排,四月的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带着些许起床气。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程延已经走在了四月的前面,他穿着笔挺的正装,头发也仔细地打理过,衬得他整个人颀长又俊逸。

    他伸手,按了电梯。

    林四月站在他的身后,抬起眼皮、慢悠悠地打量着他宽厚的臂膀和藏在西装下的手臂线条,目光还没收起,前面的男人就转过了身。

    四月的目光收不及,被迫和他直直地撞在了一起,程延似乎也没想到四月在打量他,愣了一下,他有意无意地勾了勾唇角。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滑进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然后瘫在手心里,递到四月的面前。

    是一颗一颗的水果夹心软糖,林四月最喜欢的那个牌子,整整齐齐可可爱爱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四月面无表情地抬眼,她甚至皱了皱眉,似乎很是不解程延的动作。

    程延怔了一下,轻声说道“你刚醒,吃一点糖嘴巴里有味道会舒服一点。”

    四月一顿,她的眼睛闪了闪,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越过他,径直走向了开了门的电梯。

    程延只能收起,跟着她,踏进了电梯。

    晚宴的会场已经十分热闹,新娘冉祈笑得脸都快僵了,徐星语整个人瘫倒在小沙发上,看到四月过来忍不住把头凑在她怀里寻求安慰。

    四月已经换了西式的小礼服,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抱歉“对不起啊我去休息了就丢下你。”

    徐星语埋到了胸的位置,忍不住地又往里面拱了拱,被另一个伴郎,也就是她的高中同桌林夕庭揪了出来。

    四月无奈,放任徐星语瘫着,去看冉祈,冉祈已经换了今天的第三套妆,她正痛苦地坐在那里苦着脸“我再也不要结婚了,上刑啊简直。”

    四月帮她理着发髻,给她递了带吸管的杯子吸两口水,安抚她“放心,顾云起那个狗会从一始终的。”

    冉祈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水,刚想说些什么,视线的余光就看到了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她抬眼,看到了程延。

    冉祈下意识地看向四月,确认在她的脸上没有看到不好的神色,才对弟弟笑笑。

    程延走过来,他的神色很淡,但是隐隐可以看到几分难得的温柔,他看了看四月,侧眸,轻声叫冉祈“姐。”

    四月眼睛都没有抬,她起身,看着镜子里很美丽的新娘,拍拍冉祈的肩膀“我先去那边啦。”

    就转身离去。

    比起听到千篇一律的祝福,显然冉祈还是更关心程延与四月的进展,她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程延把手里的花递给她,看她嗅了嗅,然后帮她放在梳妆台上,才答道“没事。”

    那哪里像没事的样子,根本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但是人多耳杂,冉祈也不方便就这么说些什么,她只能无奈地拍拍程延的手。

    新娘要上台之前,其他伴娘都陆续出去准备迎宾,冉祈叫住了四月。

    四月一顿,回头“怎么啦冉冉姐”

    冉祈从抽屉的丝绒盒里,拿出一块玉,冰凉的质地滑入手心的时候舒服又让人安心。

    四月不解地看着她,冉祈像个长姐一样温和地朝她笑笑,帮她抚平头上翘起的一根小毛“你小的时候,我给过你一个护身符,是我师娘从寒山寺求来的,我那个时候说,希望它能保佑你健康平安。”

    四月垂下眼睛,因为陷入了过往的回忆而有了几分的沉默。

    冉祈抚过四月的脸“后来你生病,那个护身符也早就丢了没关系,姐姐把这块玉给你,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一出生就戴在身上了。”

    她的声音在化妆里晕开,让四月听着有点想哭“老人都说,玉器通人性,我父亲希望我好好长大,我做到了,我把这块玉给你,它一定也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一生顺遂,所遇皆所期。

    多好的祝愿啊。

    四月将脸埋在冉祈的怀中,安静地不说话。

    冉祈拍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轻声说道“四月啊,别怕,你一直一直是个好孩子,在我心里,你是和程延一样的弟妹。”

    四月的声音闷闷的“那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冉祈闻言,本来眼睛都湿了,现下笑出来“小醋鬼。”

    从化妆室走出来,需要穿过长长的、喧闹的走廊,才可以去到迎宾的大门。

    四月踩着细细的高跟,走过一簇一簇的人群,穿过一个又一个端着酒的服务生,然后,在某个昏暗地不被人在意的角落里,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凑近了才看到男人手里端着酒杯,看到她,他将酒杯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上。

    那个角落里有着很大一块落地的窗帘,晚风吹起,若隐若现地挡住了视线。

    林四月在他的面前站定,程延的神色很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不过不重要了,林四月并不在意他在想什么。

    她往前逼近了一步,脚尖抵住了他,亮晶晶地缀着钻石的高跟鞋抵着乌黑蹭亮的皮鞋,突然带着股难以言说的欲。

    四月歪了歪头,她的红唇贴近他的下巴,眼里带着不怀好意,却让人忍不住地沉溺。

    她的手从他的胸膛往下滑,划过西装的表面,落在了他的口袋里。

    她好好地欣赏了一番程延僵硬的神色,然后摊开手心里摸到的夹心软糖。

    最后挑衅地对他笑笑。

    “运气好好啊”

    她明明满是笑意,明明眼里带着勾引,眸色却又深得让人看不清。

    “是我喜欢的草莓味。”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摩拳擦掌。

    明天加更,上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