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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警局
    瘦高个和大哥方才一直正面对着席寒,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瘦高个便下意识地转身看去,正当头落下了一根钢管,三指宽的, 上面沾了泥土, 冷硬而又钝重, 抡起来只听到耳边风声刮过, 呼啸声起的时候像是火车驶过, 接着就脑子一昏。

    闷闷的,第一下不是疼, 而是听到了与铁器碰撞的那种闷响声, 接着就是辣,天旋地转的,头顶路灯都在转圈。

    席寒没想到这小朋友还会回来,直到殷言声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时候他才回神,视线在身上扫了几圈,见没有什么伤后才略微放下心来。

    瘦高个挨了一下,捂住头连连后退几步, 甩着头喘着粗气,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艹,大哥, 干、他”

    殷言声冷笑,修长分明的手指攥紧了钢管, 尾端拖在地上发出了刺啦的冷声,无端听起来有些渗人“干我”

    他手上青筋鼓起, 声音像是淬了火,眼睛把人锁住看起来已经琢磨着这回抡哪了。

    大哥见方才的大龙还没回来,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步伐微微向后退去,已经在权衡着要不要跑。

    席寒没错过他这个眼神,他眸子酝酿着一场风暴,压抑逼人,脸上出现戾色,腿上动作越发地狠辣起来。

    两人胶着在一起,皆是拳拳到肉,双手钳住肩膀,身体借着力道跃起,膝盖顶住后腰狠狠地撞去,只听到咔嚓一声响,如同芹菜掰碎的声音响起,大哥额头上汗珠大颗的滑下,脸上肌肉都已经扭曲,他脊椎骨痛的像是断了一般,肌肉因为着剧痛痉挛起来。

    他看见了一双眼,幽深不见底,里面尽是冷酷。如果可以的话,面前这个人是真的想杀了他。

    想通了这点后挣扎着出声,对着瘦高个道“快走”

    瘦高个被刚才的那一手惊到,心下已经乱了方寸,如今又听到说走,慌不择路地就往前面跑去。

    看着他走了,殷言声快步来到席寒面前,紧声道“你有没有事”手已经试着从衣摆下面探进去,往上推着衣服想要看胸膛。

    他方才亲眼看着席娇娇这里挨了一拳,离心脏不远。

    席寒伸手按住他的动作“我没事,你放心。”

    殷言声手上带着土,衣服上也沾上了灰,好在看起来没有什么伤口。

    他沉着声音开口,脸上没什么笑意,眉间是一层薄怒“让你跑怎么跑回来了”要是刚才没把枪夺下呢,现在躺在这的可能就是两具尸体

    殷言声丢掉钢管,发出又清又刺耳的声音,他又气又怒“我回来怎么了,追我的胖子已经没了,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到这吗”

    他原本冷白的脸现在泛起了红意,不知是因为方才剧烈奔跑还是被气的,声音夹杂着怒火“我都报了警,我又不是送人头来了,你让我去哪”

    殷言声几乎是低吼着说出这句话。

    他从没这样说过话,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双眼睛黑多白少,这样盯着人时凶得要命。

    下一瞬,被人抱住。

    手臂绕到后面环住,密不透风地被人搂住,席寒紧紧地把人抱住,他像是唯恐面前人消失了一般,恨不得搓揉在自己的身体中,好半响才低声道“抱歉小朋友,我不该凶你的 。”

    只是有点后怕,如果真的在这里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只是停下车接吻,却引发了那些祸事。

    殷言声看起来余怒未消,也不用手抱住席娇娇,但也不挣脱开,就只由着他抱。

    他没忘记盯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哪怕手指动一下都时刻准备着去再补上一刀,电视剧看多了,这种情况还是能避免的。

    席寒把人放开,改为去牵着手,他只看了一眼在地上瘫着的人便移开视线,恢复了以前的平静“小朋友给我说说那人怎么了”

    殷言声说“我刚才跑进树林里去了,他没找到,我从后面用石头砸。”身后的人一直没开枪,他就知道那枪可能是假的。

    他体能不错,身后人根本就追不上,躲进树林借着掩护,找了一块石头铆足了力气砸了过去,昏得干脆利落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

    接着掏手机报警,往回来跑的路上捡到了钢管。

    席寒一颗心现在才收拢了回去,他握着殷言声的手道“小朋友真是太厉害了。”

    殷言声没多高兴,昏黄路灯下两人影子都交叠在了一起,他看着被拉地长长的影子抿唇道“那个人可能死了。”他砸得很用力,头破血流。

    席寒搂住了他肩膀,他低声道“小朋友别害怕,他是坏人,你没有做错事情,也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语言的安慰始终是浅薄的,他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几个心理医生的名字,发生这种事情对这小朋友的心理创伤很大,等冷静两天后就去做心理疏导,千万不能因为这事留下阴影。

    正说着,警笛声由远极近地传来,蓝红的灯光闪烁着,在此时却是格外的让人心安。

    警车上下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武警,警察看着地上的人都愣了,他诧异道“是谁报的警”

    殷言声说他报的。

    他将事情复述了一遍,一辆警车去逮捕跑的那个瘦高个,余下的人分成两组,一组去林子里找另一个人,一组留下来处理现场。

    几名警察将在地上的人铐住,他已经动不了了,疼得直冒冷汗,见到警察了反倒放松下来,哀求着说让给他找医生。

    有位年轻的警察悄悄道“师父,这起码是脊椎断了啊。他刚才看到我像是看到爹一样。”啧啧啧,头一回见到歹徒看到他们彷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嘴里一直到找医生找医生的。

    被唤作师父的人瞪了他一眼,虎着脸道“好好干活。”

    “好嘞。”

    正这时,林子里的人也被带回来,满头的血落到脸上,糊得整张脸都看不清,席寒把殷言声挡在身后不让他看。

    他问道“那个人怎么样”

    小年轻道回头看了一眼说“先送医院检查,目前伤还不清楚。”

    席寒轻轻捏了捏殷言声的手,示意他放心。

    能送医院,最起码还活着,哪怕他十恶不赦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他的小朋友不用自责或是背负着什么。

    他们自己的车已经走不了了,反正也要做笔录,坐着警车就去了警局。

    给他们做笔录的还是那个小年轻,再询问了为什么停车之后有一瞬间的沉默,旋即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当你躲进林子里的时候做了什么”

    殷言声如实交代。

    “砸砸了几下”

    殷言声说“三下。”

    “为什么砸三下”

    殷言声是个老实孩子,他说“我砸了一下后他昏过去了,我怕他再醒来又补了两回。”

    小年轻

    还挺彪悍的,怪不得是一对。

    他心情复杂,做完笔录后又叮嘱一些事情,尤其是对两人的行为做了教育,嘱咐遇到事情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今天那是团伙作案,在各地流窜,已经伤害妇女五人,抢劫杀害四人,性质极其恶劣。

    两人自然点头应下。

    临走的时候殷言声道“那个人他怎么样”其实他想问那人还活着吗。

    小年轻道“脑震荡。”他终将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往后会受到法律制裁。

    殷言声松了一口气。

    出来之后冷气铺面而来,冬日的安城仍是车水马龙,霓虹灯点缀在高楼大厦之上,那些黄红绿蓝的灯光不断地变换着,交织出一幅幅绮丽的画卷。

    立交桥与人行道,光幕上投放的各种广告,路边的树木叶子已经全部掉落,遒劲的枝干耸立着。

    席寒牵着殷言声的手,他用食指滑过殷言声的掌心,眸中带着一点笑意“小朋友,你今天怕不怕”

    殷言声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有点怕。”

    砸人的时候不怕,砸完后到了警局才产生后怕。

    席寒与他十指相扣,他们掌心相抵,温度传到彼此那里“我也有些怕。”

    席寒唇微微勾着,他垂眸看了看两人握地紧实的手,带着笑意在殷言声耳畔低声说“我们还没在车里做过什么就遇到这种事,以后对车产生阴影着怎么办”

    刚刚脱险又开始浪荡轻浮起来。

    殷言声听懂了他的意思,也没有忽略他语气中的遗憾,他视线移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席寒又笑,声音很轻又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你说警察相信我们只是在路边接吻吗”

    这有什么相信不了的,不在车里接吻还能做

    好吧。

    殷言声闭了闭眼,他睫毛乱颤,像是一只灵动展翅的蝴蝶。席娇娇说的其实很有道理,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就是想接吻

    他睫毛黑长,这样垂下的时候有些乖软的意味,侧脸隐约可见颧骨,乖软与冷厉杂糅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又凶又软,乖张而又桀骜。

    席寒看得心痒痒的,正准备再说几句话逗弄一下时,手机响了。

    他只好吞下自己要说的话,接通了电话“江瑜,是我。”

    江瑜的声音清朗,永远含着一种笑意,让人很听着很舒服“我听说你们遇到一些事情,你们没受伤吧,要不带些保镖”

    席寒一点都不诧异对方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只道“没出事,不用。”

    江瑜八面玲珑之人,从他语气中知道他没兴趣说这些,确认平安后便挂了电话。

    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曾经他们也做完笔录后一同出来,自此两个犹如平行线一般的人悄然相遇。

    斗转星移,往事又浮现,席寒含笑捏了捏身边人的手,目光落到他脸上,眼中倒映着暖意“小朋友,我酒店有房间,你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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