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转发朋友圈。”
“凭此可享九五折优惠。”
不少人同时收到了两条十分莫名其妙的消息,等看清发消息的人是宁思韶后,大部分人都嗤笑一声,随即顺手把人给拉进了黑名单。
有好奇的人点进宁思韶的朋友圈,看到那条测字算命的朋友圈,差点没笑背过气去,截图发到群里,顿时宁思韶这个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人,又重新成了圈子里的笑料。
有人猜测,宁思韶八成是进了木家的门后发现占不到便宜,还白白顶着寡夫的名头,再也没法出去勾搭别人,大受刺激之下精神才出了问题。
就在众人把这件事当个笑料一笑而过时,有个人却发现,宁文瑞和他几个要好的朋友,竟悄悄给宁思韶那条朋友圈点了赞
这可就稀奇了,宁文瑞不是最厌恶宁思韶的吗
此人是宁思韶继母的侄子刘绍恒,和宁文瑞也算是沾亲带故,所以直接微信戳宁文瑞问他宁思韶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宁家又打算把那家伙给认回去了万一这是这样,那他二姨和表弟表妹又得被烦死。
宁文瑞心情正不好,十分不耐的回了他一句,以后没事儿别去惹宁思韶。
看到这话刘绍恒火了,宁思韶算个什么东西,连他表弟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现在都成了寡夫了,有什么不能惹的
他不敢朝宁文瑞发火,直接把宁思韶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噼里啪啦的发了一段话过去。
离开金城酒店后,宁思韶就找了家餐馆,点了碗面坐在餐馆里消化原身留下来的记忆。
等将原身零碎的记忆从头到尾看遍,他不由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个倒霉蛋,母亲刚怀上他就抓到父亲出轨,最终离婚收场,刚满两岁母亲去世,亲生父亲家财万贯却十八年没露过面,连抚养费都没给过一分。
十八岁这年好不容易见到亲生父亲,被接回了宁家,却受尽鄙夷冷眼和捉弄,连家里做饭阿姨都敢跟他掉脸子。
唯一待他温和耐心的准妹夫温敬,却是在他父亲宁诚业的纵容下,伙同别人设计让他身败名裂,成了见人就倒贴的绿茶男同。
最后他更是被以勾引妹夫的罪名赶出宁家,而此时距离他被接过来只不过过了半年时间。
这还不算完,被赶出宁家后,宁诚业竟然找上他,让他嫁给木家一个死了将近二十年的男人,而这门亲事,原本是属于原身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
万念俱灰之下,原身只能被迫答应了这门荒唐的亲事,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成了一名寡夫,住进了木家老宅子里。
后面他的精神状况基本已经到了极限,记忆断断续续,十分凌乱,直到这几天才清醒一点,想要攒钱从木家搬出来。
可惜,刚清醒过来,打算远离这些豪门纷乱好好赚钱的原身,就被魏明达盯上,最终彻底绝望,一命呜呼了。
再次睁开眼睛,宁思韶还是宁思韶,只不过已经换成另外一个世界的宁思韶了。
有些疲惫的揉揉太阳穴,宁思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路上的车流,微微翘起了嘴角。
活下来,对原身来说可能是折磨,而对他来说,则是万分的幸运。
至于所谓的阴亲以后真有厉鬼找上门来,若是长得好看,他倒是不介意收个鬼仆用来使唤。
他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虽然不是原身主观刻意为之,但自己终究是顶了原身的命格和人生,承了他一条命的因果,自然是要还的。
原身临死万念俱灰,唯一的一丝惦念就是住在乡下的外婆,他后悔没听外婆的话非要回到宁家,他想远离宁家,按照外婆的期望好好上完大学,挣钱把老人家接到城里享福。
只是如今的宁思韶已经不是大名鼎鼎的宁天师,万贯家财化为乌有,翻遍全身的口袋,加上原身的工资,也只有一千五百来块钱,想在宁海市买房,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赚钱对于他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这不招揽生意的朋友圈才发出去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点来刘绍恒发来的消息,宁思韶的微笑僵在了嘴角。
“宁思韶,你他妈的怎么就不能消停两天,真是一点脸皮子都不要了,赶紧滚出宁海市,滚回你的泥窝里,一个乡下土狗,非要赖在这里碍别人的眼”
“还算命,算你爹,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是被你那个死鬼丈夫给开发出新功能了”
“你不是缺钱吗,来来来,老子不算命,就想听你学两声狗叫,学得像了老子马上给你打钱”
不堪入目的辱骂铺满了消息页面,宁思韶嫌弃的点开此人最近的照片,好家伙一张扁平的大脸差点没吓着他,吊梢三白眼,山根横纹遍布,戾气丛生。
整个就一短命恶人相。
玄学中测字算命时有规矩,遇到富人时多收钱,给穷人算则少收钱,且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收钱,因为涉及因果,必须以钱财来断。
但有三种人却是例外,死期将近者不收,大祸临头者不收,运数已尽者不收,这家伙一下子占了两条,大祸临身运数全无,这单生意他想做都做不了
“你的钱还是留着赶紧给自己打副棺材吧,顺便赶紧交代遗言,省得等会儿没机会说出口,黄泉路上再把自己憋死”宁思韶心情不好,说话毫不客气,生意刚开张就遇到这档子事儿,也是够倒霉的。
另一边的刘绍恒正收到消息后,像是被点着的鞭炮一样瞬间炸了,他蹭的一声起身,在几个朋友诧异的目光中,扫视了房间里的东西,然后提起一根棒球棍就要出门。
然而刚走出两步,他脚下一歪,就这么平地起摔,一个趔趄撞在了酒柜上,整个酒柜瞬间倾斜,酒瓶哗啦啦的全都摔成了碎玻璃。
实木的酒柜砸在刘绍恒的身上,把他压得直不起身来,他的几个朋友赶紧起身,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压趴在一地碎玻璃渣上。
鲜血随着酒液晕散开来,而刘绍恒是手机恰好被甩在几人脚下,他们看着还未熄灭的屏幕上两人的对话,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反应过来后,几人慌慌张张的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刘绍恒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他们都别想好过。
那个宁思韶可真够邪乎的,几人心有余悸,幸好去挑衅的是刘绍恒而不是他们,不然说不准趴在地上的就要换人了。
此时的宁思韶已经吃完饭,带着仅有的一千五百块钱打车回到了木家的老宅子。原身不想住在这里,他更不可能寄人篱下。
老宅子只有木老爷子和宁思韶两个人住,木家其他人只有周末会回来陪老爷子吃顿饭,宁思韶本打算拿了原身的证件就走,却不料刚进门就被迎面撒了一把黄纸。
“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鬼逢迎,急急如律令”身穿道袍的白发老者手提木剑念念有词,挽了个剑花走出客厅,在院子里继续念叨。
宁思韶避过往他脸上糊的几张黄纸,皱眉看向客厅。
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除了冷着脸的木老爷子,还有两个青年,其中一个是木老大的儿子木高朗,另一个原身记忆里却是没出现过。
“爷爷您别多想,陈道长是少阳山的高功,功力深厚,请他来就是想给您看看老宅的风水。”那陌生青年道。
“我三叔的东西只要您不开口,我们谁都不动,您想这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毕竟咱们家什么都不缺,我们只是怕您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给骗了。”
木老爷子丝毫不给他面子,冷哼道“随你们吧,反正我这个糟老头子也活不了几年了,这老宅子迟早是你们的。”
宁思韶了然,今天这一出戏原来是冲着他来的。
怪不得要请个道士过来,只有破坏了这门“阴亲”,才能让老爷子松口,把他彻底赶出去,专业的事情自然要让专业的人来做。
他心中嗤笑,那老道士倒是找了个好活,竟卖弄到他面前来了。虽然他本意是要离开木家,但他自己想走,和别人想给他扣一口锅,设陷阱把他坑走,那是两码事儿。
这时木老爷子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宁思韶,回头狠狠瞪了陌生青年一眼,才招手让宁思韶过来。
宁思韶走过去,老爷子指着木元嘉冷声介绍道“这是你二哥的混蛋儿子木元嘉。”
木老爷子口中的二哥,是他的二儿子,也是如今木家真正的掌权人木建宏。论起辈分来,木元嘉也算是宁思韶的侄子了,可是看这个侄子的表情,似乎对他这个长辈意见挺大。
老爷子介绍完之后,就拉着宁思韶的手颓然道“司韶啊,你看看,我这还没死呢,说话就不当用了,这些一个个家大业大的,还惦记着老三的那几间破屋子”
“什么关心我的身体,不过就是想找个由头把你赶出去,好占了老三的那份产业罢了”
一直没吭声的木高朗赶紧上前安慰,木元嘉满眼鄙视的瞪了宁思韶一眼,仍然嘴硬道“我说的是实话,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木老爷子顿时被气得面色涨红,抬起拐杖就要往木元嘉身上打。
“小心啊”宁思韶满脸紧张的赶紧伸手去拦,眼看就能抓住拐杖,手里却一滑,恰巧把打歪了的拐杖正正推到了木元嘉的身上。
“嗷”
一声惨叫,木元嘉捂着被打到的右臂,死死瞪着宁思韶“你是故意的”
宁思韶惊讶的微微张嘴,看看木元嘉,又看看木老爷子,微微低着头道“都怪我,手脚太笨了,对不起。”
木老爷子看着这一幕更来气了,起身举着拐杖又要往木元嘉身上抡“你个臭小子,打你的是我,有种你朝我吼,你受的教育都被狗吃了,就知道欺软怕硬”
木元嘉都傻了,他看得清楚,他爷爷那拐杖都打歪了,分明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推了一把才打到他身上的
“你、你不要脸,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他大声嚷嚷道。
宁思韶避过木老爷子的目光,朝他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木元嘉看到后瞪大了眼睛,连木老爷子的拐杖都不避了,指着他对木老爷子道“爷爷你看,他在笑话我,他就是故意的”
木老爷子转头一看,就看见宁思韶站在自己身后一脸茫然和委屈,随即又扬起了拐杖。
木元嘉被气得发抖,他大爷的,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木高朗上手拦住爷爷的拐杖,叹了口气道“元嘉年龄还小,不懂事儿,您跟他置什么气啊他肯定是在外面听多了风言风语才这么激动,说这些气话,也是为了您和三叔着想。”
宁思韶一听,这木高朗明显比木元嘉手段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啊,明着安慰老爷子,暗里却想把话题引到原身那些虚虚实实的风流事儿上。
“您也劝劝爷爷,他年纪大了,生气对身体不好。”木高朗看着宁思韶,说话带着敬语,眼神里是明晃晃的不屑和嘲讽。
瞥了他一眼,宁思韶低下头掩去了嘴角的笑意,带着愧疚的语气对木老爷子道“木伯伯不要和高朗他们生气,都是因为我闹才出这些事情,都是我不好,我收拾一下今天就搬出去吧,你们不要为了我这个外人伤了和气。”
说完他又转向木高朗“你放心,我搬出去后可以自己挣钱的,绝对不会花木家的钱,不信你看,我这几天出去兼职挣了一千多块,再干几天就够付房租了”
木高朗
不是啊,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开文后所有小可爱的地雷和营养液,么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