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虞知和林修谨没什么, 林修谨这么着急打电话过来，也还是让秦霄玉莫名不爽。
毕竟，末世打电话可没那么方便。
林修谨能在通讯恢复的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 肯定是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消息。
自己老婆，林修谨那么关心干什么
不过秦霄玉是一个很守男德的aha, 虞知和谁打电话他是不会干涉的, 当然，也不会故意偷听。
他对虞知说“刚好叶仪传过来一份新的资料，我先去看看。”
“你打完电话来找我吧，到时候我跟你讲资料说了些什么。”
虞知微微笑了下，然后点头答应了。
他看着秦霄玉出门，看着秦霄玉帮他把门带上，然后才接通电话，问林修谨什么事。
林修谨那边没第一时间回答, 可能是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又分心干别的去了。
虞知忍不住吐槽道“这么急急忙忙联系我，不知道还以为你时时刻刻都在注意我呢, 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 半分钟的功夫人没了。”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林修谨眼里第一位的只有实验。
知道是这样, 所以虞知也不会真埋怨, 这话就是随便说说，哪想林修谨刚好回来了。
林修谨“你是我目前最重要的实验品, 我当然要时刻注意你的动向。”
虞知倒也不必说得这么冷冰冰。
偏偏林修谨还要补一句“不过，即使你是重要试验品，在你身上耗费时间也太不值得，所以你的行踪没必要由我亲自盯着，有助手在看。”
“还有什么疑问吗”他说。
虞知
虞知是真没脾气了, 要是秦霄玉知道林修谨是这态度，一定会很有安全感。
毕竟虽然他有时很直，但和林修谨比，根本不值一提。
跟林修谨比起来，至少他像个人多了。
但是还是那句话，虞知又不是不知道林修谨是什么样，所以这样的话实属意料之中，没什么好介意的。
虞知问“我就想知道，是什么事能浪费你宝贵的几分钟”
他随便猜了一下，“实验室缺货了这才几天啊太败家了”
林修谨不接他的玩笑话，并且不为所动“不是，血液还算充足，另外还有一些收获，等你回来跟你说。”
“我主要是听说，你这次暴露了自己能控制丧尸的事，为了救一个婴儿。”
他沉默半晌，即使知道这样说很冷血，也还是直言道“我认为这是不应该的，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希望你能以自己为先。”
虞知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林修谨又开口了。
他说得有理有据“虽然这样的形容有点奇怪，但你是人类的希望，你真正的作用，是协助我破解末世迷局，不是逼退一小股丧尸去救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的孩子。”
“只要末世结束了，很快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孩子出生，可是如果末世不结束，就连你救下的那个孩子也可能葬身丧尸之口。”
“我已经了解到了丧尸潮的形成，这又是一个未曾预料的变数，末世迟一天结束，就会有无数条生命被夺走。”
“你不该让自己陷入险境。”
虞知笑了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道“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我嘛。”
“你担心我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另外我敢去当然是能保证不被攻击，所以不需要担心。”
林修谨那边沉默半晌，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然后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确实有些担心你，我是说出于私人感情的那种担心。但这不足以让我特地联系你，更不值得我拐弯抹角浪费时间。”
“你知道的，我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我打电话，只是想要提醒你，要有重要实验品的自觉。”
“现在基地的很多实验都和你有点关系，如果你出事了，那这些实验都没办法继续下去。”
“在资源如此紧缺的现在，为你开设的项目全都被迫终止的话，你就是在浪费实验材料。”
到时候你就不是英雄而是罪人了。
这句话林修谨没说。
即使再不懂人情世故，他也会本能地避开让人很不舒服的话。
“另外，”他继续道，“我知道你有在丧尸群里脱身的能力，但危险来自于人群。你的特殊性会招来嫉妒和觊觎，根据z国吃什么补什么的固有习俗，你甚至可能被抓去炖了。”
说完他觉得有点不严谨，又改口道“大概率是生吃。”
然后他说“你的消息传播得很快，就在这个电话之前，我收到了通知，说不少人申请加入我的项目。”
“一些资历比较老的前辈，甚至想接接手我的项目。”
“但我自信能成为研究进度最快的一个，所以暂时项目还在我手里。但我不确定以后会怎么样，更不确定会不会有人使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抢夺你，他们有可能偷偷抓了你，转移到别的实验室。”
“这种事情，即使在末世前我也不止见过一次。”
“你是很抢手的试验品”他最后总结道。
虞知嘴角抽了抽，然后干巴巴道谢“谢谢夸奖啊。”
“放心吧，”他回道，“我有分寸。”
电话那头又是片刻的沉默。
然后林修谨有些犹豫道“你一直是个很让人省心的人，我相信你有分寸。”
“但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恋爱让你变得优柔寡断了”
好家伙，不仅语气委婉了不少，还学会欲抑先扬了。
林修谨试探性地问“你或许是在迎合秦霄玉的喜好，在刻意改变自己。”
“之前在t市实验室的时候也是，现在救婴儿也是，我记忆中的你，似乎不可能为了不相干的人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你变了不少，我不评判对错，但我听说过一句话，恋爱让人降智。”
“你自己斟酌一下吧，总之你现在至关重要，务必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虞知听罢心想，你口头上说不判断对错，但实际上已经批了我一顿了。
他笑着回道“放心吧，或许我有所改变，但一定不会是对自己有害的改变。”
“我只是觉得，要在人类社会里生存下去，就得尽量掩饰自己。”
“修谨啊，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其实不能算正常人。正常人是不受控的，他们总是不够理智，总有舍己为人的时刻。”
“我只是在营造一种错觉而已。”
“我在营造一种我能和他们共情，我是情感丰富的人类的错觉，之前也好现在也罢，在别人看来我是冒了暴露自己的风险在救人，但实际上我暴露的消息都是可以让人知道的”
“咚咚咚”他话还没说完，敲门声突然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秦霄玉的声音，“你好了吗资料我已经看完了，电话打完了的话我就进来了。”
声音大概是传进了听筒里，电话那头，林修谨很有眼色地说“没什么别的了，总之保证自己的安全，回基地了尽快来实验室一趟。”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虞知表情复杂地说了声进来，然后抬眼看向秦霄玉。
秦霄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脸道“看我干什么”
他好像是刚到，一点没听见电话的内容，被虞知盯着，逐渐生了疑心道“你不会真的和林修谨说了什么我不能听的话吧”
他抓了抓头发“我头顶是绿的吗”
然后他有些恼怒道“早知道就不出去了，你们说什么能说这么久你平时跟我说话一次都没这么久。”
虞知心想你这就纯属无理取闹了。
他们天天都在一起，虞知看见的听见的他都一样看见了听见了，本来就没那么多要说的。
而且两人腻歪在一起，想说什么当时就说了，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其实每天也说了不少话，但单次的话肯定是说不了很多。
拿这跟林修谨比，有点不地道了吧
虞知好气又好笑，勾勾手示意秦霄玉靠近一些，然后rua弄了一下他的头发，“放心吧，我头顶绿了你头顶都不会绿的。”
“我和林修谨能说什么他管我叫最佳试验品，叫我有点试验品的自觉来着。”
说着，他也稍稍放下了戒心。
秦霄玉一向没什么演技，应该不会是听见了。
虽然他刚刚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被秦霄玉听见了最多心有芥蒂。
但要是秦霄玉撞破却完全看不出来的话，那之前尤星斐在这儿，秦霄玉突然进门，脸上却一切如常，也有可能是在演他。
如果秦霄玉悄悄锻炼演技想要惊艳他，那可就不妙了。
他怕到时候他和秦霄玉都只剩惊吓。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秦霄玉。
他撇开这话话题问“新资料大概说了什么啊”
秦霄玉递了一沓东西给他，应该是传真过来的。
“我简单挑了下，能三言两语说完的就不给你看了，这些你得亲自看看。”秦霄玉说。
他从中扒拉出几张图，一些是卫星摄像，几张图连起来可以看基地外的丧尸的动向。
还有一些是数据统计图，根据它们可以得知丧尸潮的具体行动路线和变化规律。
他翻看了一下，心里有个数了，然后又看了一下附带的分析结果，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丧尸不是退了，而是散了。”他有些沉重地说。
从表面上看，散了当然比退了好，毕竟那么大的规模，到哪儿都是灾难。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