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元彬和褚萧建狼狈地跌进了宫殿之中。
“虽然你们之中有我的师侄, 但想要取得传承还是得按规矩来,我言尽于此。”
宫殿之中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是虚弱得难以为继。
“你们有没有发现, ”越清江的神情凝重, “这秘境之中,呆在边缘看似是生路的,如今看来, 却反倒希望渺茫, 向中心走去看似是死路, 却是传承所在。”
时元彬同样有几分明悟“但是修为不到金丹巅峰乃至半步元婴的修士即便向中心走, 也有很大可能在中途殒命, 对于修为不那么高的修士而言, 这就是一条死路。”
褚萧建反驳道“那呆在边缘我会无聊死。”
越清江并未反驳, 却也没有赞同,神情却不似先前一路走来时那么轻松。
三人向前走了一段路, 宫殿外庞然浩大, 宫殿之中却别有一番构造。
廊道的前方是一扇大门, 但大门之上刻着四个字“重若千钧”。
时元彬缓缓念到“重若千钧,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反正我觉得很有趣就是了。”星瀚玉笛在褚萧建的手里翻飞着,他的拇指扣着笛子的一头, 手腕略微发力, 便将笛子投掷了出去,恰好落在了前方大门之上。
待星瀚玉笛回到褚萧建的手上时, 大门已经完全开启,门内却并非房间,而是一片空荡的天地, 地面上绿草茵茵,微风拂过,很是舒适。
越清江手中紧握玄月剑,径直向前走去。
三人都进入期间后,身后的门便关了,随后那扇来时的门似乎从未出现过般消失无踪了。
空地之上出现了一只灵兽,烟云兽的体型不大,身体犹如棉花般柔软,眼睛似绿豆,修为一般只有练气七八层,很多修士喜欢将它当做宠物豢养,此时三人同时感受到空气之中有无形之物压在肩头。
越清江感受了一下,差不多十五公斤,于是对另外两人道“重量约为一钧。”
按照常理,烟云兽格较为温顺,但眼前的灵兽却双眼充满了血腥,状态癫狂,相当反常。
烟云兽向三人冲来,时元彬手腕一翻,刀刃闪过一丝光芒,眨眼间,他便一跃而起,将陷入狂躁状态的烟云兽斩落于刀下。
越清江上前一步,将鲜血淋漓的烟云兽提了起来,仔细查看,却发现无论是外表的伤势还是内里的经络,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此外他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这只烟云兽在扑向他们三人时唯独绕过了自己。
烟云兽死后,三人的身上无形的负重又增加了一钧。
旋即,在前方的空地之上又出现了一只兽类,不过这回是凶兽银钩犬,银钩犬形似犬,却比犬类凶猛许多,口生獠牙,喜食生肉,修为大多处于筑基巅峰,凶兽由于体内灵力驳杂,因此性格大多狂躁不安。
出现在三人眼前的银钩犬比烟云兽体型大许多,也必烟云兽要难缠一些。
就在银钩犬出现时,三人肩上的重量增加了二均。
“这回该轮到我了吧,”褚萧建拿着星瀚玉笛,轻掠于银钩犬前,他面对着尽在咫尺的利爪与血盆大口,丝毫不惧,反倒是挑衅一笑。
他面带笑容,横笛于唇畔,一曲安宁的乐曲从笛中缓缓流淌而出,曲声似明镜仿佛能照见内心最不安之处,而后缓缓抚平。
先前一路坎坷,星瀚玉笛只显现了其杀意毕露的一面,这是越清江与时元彬第一次看见褚萧建用笛子吹出如此柔和的乐调。
随着乐曲进入高潮,银钩犬也渐渐平息了它的情绪,它低垂着头,慢慢走向了褚萧建。
褚萧建左手随意持笛,半蹲而下,右手轻柔地招了招,示意眼前的银钩犬前来。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银钩犬时,银钩犬浑身的筋脉突然全部凸起,浑身筋脉逆转,内脏炸裂,极其痛苦地死在了三人面前,众人身上无形之力又增加了二钧。
三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越清江眉头紧蹙,上前查看,却同样没有发现端倪,他将满身伤痕的银钩犬抱了起来,却不料银钩犬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怀里。
褚萧建先前焚燃心头血,精神本就不佳,银钩犬之死不知令他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霎时惨白,眼神之中透着难以散去的阴翳。
“这回一共增加了四均的重量,”时元彬甩了甩刀上的鲜血,活动着手腕道,“若是像大门上所言,不用重量加到千钧,我们就会因为无法承担这无形之力,导致无力迎击这些兽类。”
“这些兽类似乎被下了某种禁制,必须与我们为敌,否则就会极为痛苦地死去。”越清江持剑迎向了此间出现的第三只兽类,这同样是一只陷入狂乱的灵兽计都妖兽。
第三只妖兽出现时,众人身上无形之力增加了八钧。
计都妖兽的形状怪异,身如鹿,头却似马,头上还有一双角,修为半步元婴,尤擅诡计,因此当计都妖兽一出现,越清江便发现周围尽是妖兽的幻影,几乎无法分辨哪一只是真,哪一只是假。
此外即便是幻影,攻击时也并非毫无威力,被称为元婴之下最难缠的妖兽。
看着周围无数的妖兽,越清江轻笑一声,率性而又肆意,他随手取出一根雾蓝色的发带,遮住眼眸,于脑后束了个死结。
玄月剑身泛着粼粼水光,然而在越清江侧腕的一刹那,便成了寒光,剑刃扫过之处,无一不被霜寒冻结,那些幻影还未接触到玄月剑,便被剑气破灭,甚至连越清江的衣襟都无法触及。
尽管此时越清江以发带遮眼,致使目不能视,但正是对于视觉的剥夺使得他对于周围事物的感知程度大幅提升。
褚萧建看着越清江在计都妖兽之中沉稳出剑的样子,直叹道“计都这家伙怕是死也不想遇到像月兄这样的敌手了,简直克制得死死的,再是会千变万化也无用。”
“月兄的剑法很是精妙,”时元彬似有所悟道,“我猜月兄此举一来是为了以心照物,不受计都妖兽的幻影影响,二来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感知力,你瞧,他的剑越来越稳了。”
褚萧建用玉笛敲了敲手,摇头道“你说的只是表象,我猜实际上月兄只是觉得这么做好玩有趣罢了。”
时元彬听了褚萧建的观点同样不赞成,只觉得这只他的思路同常人迥异,独具个人特色。
蒙眼后,越清江对于周围的事物有了另外一重理解,包括进入此地后便十分怪异的无形重物,与其说是重物,不如说是重压。
在砍灭无数幻影之后,越清江似乎有些明悟,为何计都妖兽会被称为元婴之下最难缠的妖兽了,因为对于计都妖兽而言增加幻影就如同喝水般容易。
而修士每一次对于妖兽的攻击,都会被计都妖兽吸纳,而后立刻用于幻化更多的幻影,还会根据修士的心境薄弱点,幻化为修士在意之人。
“幻影怎么越来越多了”时元彬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他心里有点发毛,“这么多一模一样的妖兽扎堆,看着有点不适。”
褚萧建疑惑道“哪有不是蛮可爱的吗”
时元彬“”
时元彬终于体会到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褚萧建吵闹。
就在时元彬忍不住要提刀,帮越清江减少幻影的数量时,越清江的身影停了下来。
计都妖兽的幻影庞杂而混乱,令人不免有治丝益棼之感,更何况幻影正以每一分每一秒都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着,在纷乱的妖兽身影之中,越清江一身蓝白道袍,眼蒙发带,静静地站立在原地。
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与状态,慢慢变得极为平和,似乎他面对的并非对他性命虎视眈眈的凶兽,而是身处极为安全静谧之地。
幻影开始攻击越清江的防御法器。
计都妖兽的修为与智谋都是金丹期之中的佼佼者,因此,越清江的防御很快就被利爪扯开一个口子。
那只破了越清江防御的计都妖兽狞笑着,将爪子伸向越清江的脖颈处。
就在它的爪子刚刚触及越清江的皮肤时,就听见越清江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找到了。”
计都妖兽“”
地面之上,寒霜之意肆虐,竟然是杀意凌厉的叁生剑阵,关键阵眼处凝聚而起的是由冰霜组成的压阵剑。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西南坤宫,”越清江说着停了停,笑着继续道,“可是死门啊。”
原先占地面积极广阔的剑阵瞬间凝缩,以越清江为中心,而阵眼之中所有的冰霜凝聚成的剑刃全部指向了一只计都妖兽。
就在越清江挥剑的那刹那,那只计都妖兽匆忙向外奔逃而去,却怎么逃都无法逃离叁生剑阵的死门。
万千剑刃何为一体,贯穿了计都妖兽的身体,周围的无数幻影如泡沫般消失无踪,越清江没有将蒙住眼睛的发带取下,径直向计都妖兽的尸体走去。
然而就在计都妖兽死去的那刹那,三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又增加了八钧。
越清江此时已经走到了妖兽尸体边,他刚刚将计都妖兽拎在手上,还未仔细查探,妖兽的尸体便消失了。
随着众人身上的猛然间增加了一百二十八钧之时,前方的空地之上出现了一只元婴巅峰的妖兽墨漆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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