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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废柴的我和最强的青梅竹马(20)
    这是禅院甚尔度过最莫名其妙的一天。

    五条家仗着五条悟多袚除了几只咒灵,跟总监部打报告向禅院“借人”,没人愿意去,那帮不要脸的就一大早把他薅起来打包送去五条家。

    上午本想凑热闹看看传说中的六眼小鬼,结果没见到人还和领班打了一架,不仅扣掉两月的薪水,还错过了晚饭。

    切,咒术师,在哪都一样。

    打得过的人他们瞧不起,打不过的人就使阴招。

    禅院甚尔食指扣住啤酒的拉环,旁边的收银员连忙阻止,“等等,先生,这个您好像还没付钱”

    他啧一声,置若罔闻地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口,“我又没说不给”

    禅院甚尔喝着啤酒,视线下移,单手往兜里一摸。

    空空如也,完全没有本来应该在那的两枚五百元硬币的影子。

    禅院甚尔“”

    很好。

    他把易拉罐带啤酒往后一扔,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打算跑路“这个还你,有缘再见吧。”

    收银员“您等一下”

    伴着收银员的尖叫冲出便利店的门,禅院甚尔撞上什么人,他看也没看把那人推开,“喂,快滚,趁我还没揍”

    话没说完,就被一把抱住了。

    撞上他的少年抱着他就开始哇哇大哭,“哥”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你谁

    “哈”男人垂下嘴角,表情凶恶,“小鬼,你叫谁”

    声音顿住,因为。

    少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忽然把塑料袋的啤酒咕噜噜全倒出来,往里面塞进一叠叠的钞票。

    十万。

    五十万。

    一百万。

    没说完的话彻底咽进肚子里。

    少年抬起头,把塑料袋递给他,“够、够吗”

    禅院甚尔“”

    这,就是吃软饭的快乐吗

    咒术师姑且算是高薪职业,但禅院甚尔并不是咒术师。

    小时候看不到咒灵,基本依靠剩菜剩饭过活,长大了虽然勉强靠袚除咒灵挣点钱,但咒具消耗的速度和袚除咒灵的收入基本持平,让他始终维持在穷困潦倒的基准线。

    虽然但是,除了赌马悬赏拳,他还未曾想过,钱还可以来得这么容易。

    是他未曾设想的道路。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叮

    触发禅院甚尔好感度开启任务首次雇佣

    请玩家选择是否接受yn

    大概是店员打电话报了警,超人的五感远远听到警笛声。

    “喂,小鬼。”禅院甚尔一把将人扛起来,顺手拎走塑料袋,“我不白拿你的钱,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发烧加上酒精,神田川优头晕脑胀,他抓紧身下的衣服,依靠本能回答道“我想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禅院甚尔“行吧。”

    如果一年前,有人和禅院甚尔说,他会大半夜在便利店捡回去一个喝醉酒的小鬼,他一定会笑那人傻了。

    但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时间和经历能够造就一个人,也可以改变一个人。

    比如一年前的他,只会想着怎么找机会和禅院家同归于尽,而不是怎么攒钱离开那个鬼地方。

    不差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出租车直接打到地方,付钱都不用找零。

    “一间房,一晚上。”旅店窗口,禅院甚尔甩去三张万元大钞,“剩下的是封口费。”

    旅店的装修不新也不旧,整体看起来就像个暴发户审美,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禅院甚尔转头去叫跟他一起来的人,“喂,小鬼”

    诶,人呢

    旅店门口,跟他一起来的少年扶着墙吐得一塌糊涂、灵魂出窍。

    禅院甚尔“”

    这小鬼,看着年纪不大,做事还挺大胆。

    禅院甚尔抱起胳膊,靠着柱子啧一声“你到底喝了多少”

    少年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禅院甚尔“一瓶”

    神田川优“一口。”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的生活环境注定,他几乎没见过这种温室长大的小少爷。

    不过,只要能给钱,他倒是对这种人没什么偏见。

    “这里是地下有名的黑旅馆,熟人介绍才能住,通缉犯欠债鬼一大堆,只要你不出去,天皇老子也找不到这里。”

    禅院甚尔关上房间的门,开始数手里的钞票,清点完毕,把塑料袋打了个结,扛在肩上。

    “那么,有缘再见”

    就是这缘分来的有点快。

    十分钟后。

    禅院甚尔把门打开了。

    禅院甚尔把门关上了。

    禅院甚尔“小鬼,别告诉我,你哥是五条悟。”

    神田川优顿了顿,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拎起他的后衣领,打开窗户,冷笑一声,“很好。”

    “天皇老子这不就来了。”

    事实证明,不要被金钱冲昏头脑。

    利益背后总是隐藏着更大的麻烦。

    一百万买一个拐卖五条家小少爷的罪名

    傻子才干。

    几乎不用思考,禅院甚尔脑海中就浮现出把手里的小鬼送回去,顺便再邀功讨一份赏金的选项。

    他也立刻决定这么做了,马上行动打算把这小鬼带回去,然而刚低下头就对上一双茫然的、空旷的、悲伤的冰蓝色眼睛。

    可怜兮兮的,跟要被扔掉的小狗似的。

    禅院甚尔的动作顿了一下。

    算了。

    反正那帮术师和他不对付,送回去说不定还要讹上他。

    他想。

    能赚一百万是一百万。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要和整个五条家为敌,他还隐隐感到一丝的兴奋。

    于是禅院甚尔转而拎起少年的衣领,推开窗户,“小鬼,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明天早上。”他咧开嘴,“你给的钱只够我保你到明天早上。”

    “不然得罪五条家可不划算。”

    所以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神田川优抱着塑料袋蹲在地上,吐过两次之后,被酒精支配的大脑终于回神,开始正常接收环境的讯号。

    复古的夏洛克风格时钟咔哒咔哒,空气中烟雾缭绕,懊恼和惊喜的叫骂此起彼伏,放眼望去,衣装整洁的只有统一白衬衫黑马甲的荷官。

    很显然,这里是赌场。

    还是不太正规的那种。

    他身上套了件不知道谁的外套,几块污渍、烟味很重,和这地方一个风格。

    神田川优用垂下来的袖子顶起耷拉的帽檐,露出一点视野,男人坐在花里胡哨的老虎机前,叼了根烟,没点燃。

    数字滚动,差一位。

    “切。”禅院甚尔往后一仰,拉走装筹码盒,余光瞥了他一眼,“想试试吗”

    神田川优“”

    邀请未成年赌博,这人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这么看着我,小少爷。”禅院甚尔把烟别在耳朵上,顺手往自己头上也扣了顶鸭舌帽,“我这是在满足你的需求,人多的地方才不好找。”

    “毕竟五条家的术师现在正满世界找你呢”他啧啧称奇,“你到底干什么了抢忌库还是打家主能让一队出动一大半。”

    神田川优抿起嘴,烧还没退,他心情也不好,沉默着不想回答。

    忽然,一双手摸上他腰间,神田川优下意识睁大眼,身体一轻,男人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抱起来,放到自己身前。

    “嘘”禅院甚尔在他耳边低声道,“有人来了。”

    赌场入口闪过术师制服的一角,禅院甚尔用身体盖住他继续游玩,等人走了才松开。

    然后推了推身前的少年,下巴指指身前的机器,“喂,真的不试试”

    “这可是能让人忘记一切的好东西。”

    神田川优在赤司家严格的教育下长大,不要说烟酒赌博夜总会,连游乐园都没去过,这些在他的世界里,是被划分到“不良”的范围内的。

    但是人嘛,不高兴的时候,就总想要干一点“不良”的事。

    更何况他是在游戏里对,不过是个游戏而已啊

    这么认真干什么真是的

    这样想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气鼓鼓地伸出手,触电似的拉了一下。

    三个七金光大作,机器响起吵闹的庆贺音乐。

    神田川优眨眨眼,跌到谷底的心情,好像真的回升了那么一点点。

    “噫。”禅院甚尔说,“小鬼,你运气不错啊。”

    叛逆这东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及第三次第四次。

    就跟卷舌音会传染一样。

    神田川优玩了几局老虎机,就盯上旁边的21点,然后是扑克,再然后是弹珠。

    禅院甚尔发现,这个看起来乖得像条小奶狗的小孩,竟然意外的很有赌运。

    “小鬼。”他顿时有了主意,跃跃欲试道,“要不要跟我去玩把大的”

    “我不叫小鬼。”神田川优瞥他一眼,“我叫五条优。”

    禅院甚尔啧一声,把他扛起来,“知道了小鬼。”

    神田川优“”

    赌场都有贵宾厅,这种违法经营的也不例外,但是禅院甚尔说的玩大的,当然远不是筹码升级那么简单。

    禅院甚尔张开嘴

    神田川优“你要吐了”

    禅院甚尔“小鬼别瞎想。”

    他从嘴里掏出一个咒灵小球,咒灵小球又把自己的身体从自己嘴里掏出来,趴在他肩膀上。

    神田川优惊了“贪吃蛇”

    禅院甚尔“别逼我打你。”

    神田川优眨眨眼,“要出老千”

    禅院甚尔“不干”

    神田川优“干。”

    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伤身不伤身暂时不知道,但作弊是真的爽。

    禅院甚尔掏出的咒灵可以存储物品,普通人又看不到咒灵,简直就是作弊神器,禅院甚尔看着大把大把往里赢的筹码,一整天莫名其妙的憋屈一扫而光。

    神田川优反而有点玩烦了,“收手吧,他们快到极限了。”

    禅院甚尔反问他,“你怎么知道”

    神田川优“对面那人一小时加筹码13次,平均五分钟一次,刚进房间的时候他平均十分钟才加一次,而且加码总额少了2489万,所以,他快没钱了。”

    “而且,过去十分钟他往你的方向看了8次,他开始怀疑我们了。”

    禅院甚尔“你脑子很好使啊小鬼。”

    他架着神田川优把他抱起来,靠近他的脸,“我说,你要不要跟我合作,赚到的钱我们对半分啊。”

    “我才不要,我又不缺钱。”神田川优挣扎着推开他,“放我下来”

    两人正闹,走廊传来一声大喊。

    “找到了是带走少爷那家伙别跑”

    两人同时一顿。

    糟糕忘了还有术师在找他们。

    “是咒术师”听到动静,门里的男人也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大声喊,“那两个人是咒术师老板,我就说他们肯定用什么东西出老千了”

    禅院甚尔神田川优“”

    禅院甚尔把小孩往胳膊下面一夹,“别吐我身上,小鬼。”

    神田川优“”

    你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跑

    天与咒缚的运动能力实在惊人,很难想象有人不依靠咒力做到这种程度。

    欣赏的前提是,那个被带着上下蹦跶的人不是他自己

    又是一波扶着墙吐到灵魂出窍,而罪魁祸首事不关己,唏嘘地数着还没兑换的筹码。

    “啧,小鬼,你哥到底是有多恨你啊”

    “呸呸呸”神田川优也不跟他客气,直接用他的衣服抹了嘴,“你哥才恨你我哥只是担心我而已”

    禅院甚尔动作一顿。

    神田川优“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禅院甚尔耸耸肩,“没什么,就是本来以为你是真傻来着。”

    神田川优“你什么意思啊”

    “小少爷。”禅院甚尔转移话题,“我们去玩下一趴,怎么样”

    禅院甚尔本来想带他去下个赌场继续赌,不过,今晚的经历给了他新的想法。

    来钱最快的行业,也许并不是赌博。

    叫一声哥就一百万,骗骗这种伤心的可怜虫,好像比赌博还轻松

    值得尝试一下。

    禅院甚尔在一个地下赌场给他们俩一人买了身高级的衣服,他自己是敞口的黑衬衫西装裤,给五条优的是白色的背带西裤、衬衫和带暗纹的小领结。

    男人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看到少年已经快把领结打成死结,无语地啧一声,还是掐掉烟上前帮忙。

    明明是今晚才认识的,这小孩倒是适应的很快,立马顺从地松开手,甚至还指点他衣服也没拉直,被伺候的非常理直气壮。

    禅院甚尔想起路上遇到的、那种从有钱人家跑出来的小狗。

    给两口吃的就翻肚皮,见谁都亲热的蹭上去,摸它两下,就围着你转,示意你继续摸。

    让人想一点点割开它的皮肉,看它惊恐地叫,消失掉最后一点天真。

    他的眼底晦暗不明,单手捏住小孩的脸颊,逼迫他抬起头,少年眨眨眼,脸上的软肉嘟起来,身体仍然放松,含糊道,“怎么了”

    那是信任的眼神。

    让他想起另一个人。

    禅院甚尔移开视线,松开手,“没事。”

    神田川优怎么这帮人没事都爱捏他的脸。

    他揉揉脸颊,跟上他,“下一趴是去哪”

    神田川优习惯穿这种高级的衣服,以至于完美错过了察觉不对的时机,直到站在风俗店门口,才反应过来

    “你说的下一趴是去当牛郎”

    禅院甚尔“别说的那么难听,那叫男公关。”

    禅院甚尔“为了照顾你,这可是间很单纯的风俗店。”

    神田川优“”

    那我谢谢你啊。

    见过了禅院甚尔,神田川优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不要脸。

    人,为什么可以如此自然的出卖自己的

    一点心理转变都没有,顺畅得让人不敢相信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抱着果汁坐在沙发上,震惊地都忘记咬吸管。

    禅院甚尔美女在怀,还跟他对口型。

    不行了吧,笨蛋

    神田川优“”

    真是个人渣。

    他才不会做这种事呢,他接受的教育可没有这样教过他。

    神田川优低头一看,吸管滑到果汁里去了。

    他正在试图把吸管弄出来,身前投下一片阴影。

    “小弟弟,你在干什么啊”

    “吸管。”少年眨眨眼,他向来习惯被照顾,所以在请求别人帮助方面从不扭捏,顺口道,“掉进去了,姐姐能帮我弄出来吗”

    三分钟后,他身边围上两个人。

    五分钟后,他身边围了七个人。

    十分钟后,他身边围上十几个帮他拿吸管的大姐姐,桌子上还多了七八杯新的果汁饮料,还有一大把吸管。

    神田川优“”

    神田川优忽然回神。

    等等,他在干什么

    坚持高道德标准可能很难,但是堕落就是一瞬间的事。

    等神田川优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大姐姐中间表演一眼记数字了。

    风俗店生意最好的时间段已经过去,没过多久,人就渐渐少了,神田川优揉揉眼睛,折腾了一整晚,他的困意也上头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什么“禅院家没有咒力的废物”、“转行卖屁股”、“很配”之类的话。

    然后就是一声巨响他一抖,睁开眼,沙发倒了、酒瓶洒了、地上都是血,所有人尖叫着跑出去,整个大堂一片狼藉。

    他愣愣地向禅院甚尔的方向看过去,男人的眼底晦暗不明,舔了一口手指上的血。

    神田川优“那个”

    发生了什么

    禅院甚尔看过来一眼,声音里还带着刚才的杀气,“闭嘴,小鬼。”

    神田川优“不是。”

    神田川优“那个,这算不算,把人家的店给砸了”

    他担忧道,“要赔钱的吧”

    突然落入现实的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三两步跨过来,捞起小孩就打算跑路,刚跑到门口,迎面走来一个纹满纹身、矮胖矮胖的中年男人。

    其他店员“老板”

    神田川优不带这么倒霉的吧

    眼看老板的视线逐一扫过后面的一片狼藉,脸色越来越难看,神田川优叹了口气,已经打算从系统那换钱出来赔店了。

    没想到对面的人一拍手掌,不仅没有生气,声音中反而充满惊喜。

    “哎呦,这不是五条少爷吗”

    神田川优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老板激动地左右乱转,“那个那个,我好像有什么事想跟您说哎算了”

    老板喜出望外,亲切地握着他的手一直摇,“是我啊,土田两年前那个咒灵,真是多亏您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哈哈”

    神田川优逐渐回过神来。

    这个老板,好像是把他当成五条悟了。

    神田川优“哦。”

    事实证明,不要嘲笑别人,迟早会轮到自己。

    他宛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从金碧辉煌的夜世界回到现实。

    于是莫名其妙就被放走了。

    老板不仅没有追究店里的损失,还给他们多结了陪酒的费用,甚至还塞给神田川优一部手机,强行存上了自己的号码。

    荒谬的一晚上,就这么荒谬的结束了。

    凌晨的街头,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垃圾袋,擦着马路飞舞。

    一大一小站在夜色的尾巴里,彼此的心情都不太美妙。

    两人一句话没说,直到,肚子里整齐地发出“咕噜”的声音。

    禅院甚尔“去吃饭吗,这些钱应该可以去个好饭店。”

    神田川优“你请客吗”

    禅院甚尔“我只请女人。”

    虽然但是,好饭店没有半夜营业的,最后还是买快餐带回了旅馆。

    他们默契地谁也没问谁的事,就拎着塑料袋一路默默走回去,然后倒水开封拆包装纸。

    最后还是神田川优先开口,“你很缺钱吗为什么”

    禅院甚尔不置可否,“那你哥又怎么了让你死活不想回去”

    “也没什么。”神田川优一秒钟泄气了,捧着汉堡咬了一口,“我就是觉得,他好像不需要我。”

    “出任务也是错,想帮他的忙也是错,等他回家都不行也许他说的对,和我无关,都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神田川优撇下嘴,“感觉自己就跟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一样。”

    禅院甚尔“哦。”

    神田川优“这时候一般应该问我什么意思吧。”

    “啧,这还用问。”禅院甚尔往后一躺,翘起腿,“胆小鬼而已。”

    神田川优立刻炸毛了,“你说谁胆小鬼我哥一点也不胆小我哥什么都不怕,他比你强一百万倍”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禅院甚尔无语地看他一眼,伸手戳上他的脑门,“五条家的术师都追在我屁股后面跑了这么久了。”

    “很明显他根本是怕你死吧。”

    神田川优一愣。

    天边,隐隐亮起橘色的晨光。

    门外传来脚步声,神田川优下意识向他看过去,禅院甚尔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户,深藏功与名,“小鬼,你的时间到了。”

    “下次有赚钱的活再叫我啊。”

    禅院甚尔好感度开启任务完成,等级评级a。

    禅院甚尔当前好感度50

    一阵震动,神田川优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是那部风俗店老板送的新手机,他手忙脚乱地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老板谄媚的声音。

    “哎呀我终于想起来了,您还记的两年前您在我们这定的生命宝石吗”

    神田川优“生命宝石”

    “哎呀那个那个,您忘记啦,就是那个那个”

    “骨、骨灰做的那个您说想把他做成扣子的衬衫最上面那颗”

    神田川优“”

    他脑袋里嗡的一声。

    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但神田川优都没再听进去了。

    他只是忽然意识到,他轻松度过的四天是游戏里的四年。

    窗外的樱花凋零了,六岁的小孩独自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前,看着屏幕上心监器的倒影。

    他从山下的零食店买了好多香草冰淇淋,从塑料袋掏出来,踮着脚一个个摆满一整个冰箱,每天从训练场回来,就从冰箱里拿一盒带到医院,坐下来看那条上下曲折的心率线。

    他在等。

    等一个人睁开眼,等一个人跟他撒娇,说想吃冰淇淋。

    但是始终没有,于是冰淇淋开始融化,于是再慢吞吞自己吃完。

    然后冰箱里的冰淇淋吃完了,然后他又把冰箱填满,然后这件事循环往复,只是频率从每天发生变成每周一次,从每周一次变成每月一次。

    然后终于有一天,小孩意识到这个人,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那一天,他忽然明白了“死”这个概念。

    那就是冰箱里的冰淇淋从此只会有他一个人吃、晚饭的手指剧场永远少了一个配音员、从此不会有人跟屁虫一样走到哪都要拉他的手、也不会有人在发烧的时候蔫蔫地讨冰淇淋。

    做错了事,手指划圈可怜巴巴跟他说抱歉。

    死了,就是没了。

    像他袚除的所有咒灵,在世界上消失不见。

    那一天,五条悟想,怎么才能把一个死人永远留下来呢。

    于是,他去了一家能把人的骨灰做成宝石的店。

    那天的天气很好,店面很好看,展示柜里的宝石闪闪发光,老板亲自接待,非常热情,给他介绍各种价位的套餐。

    “我们这里还二次加工服务哦,您想要把宝石做成什么物品呢”

    小孩沉默了一会,回答,“扣子。”

    “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

    老板附和他,“非常特别的选择,不过也很有意义,是因为这代表着最高的地位、最贴近生命线的地方吗”

    “不是。”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因为,优最讨厌这颗扣子了。”

    “扣起来很紧,松开又不好看,做的很多余。”

    老板“”

    “所以。”小孩认真道,“如果他再不回来,就要被做成自己最讨厌的东西了。”

    好像是在问别人,又好像在问自己,小孩喃喃道。

    “要变得多强,才能把优带回来然后,让他再也不会死”

    神田川优呆呆地抓着手机,直到被粗暴地拥入一个怀抱里,头顶传来焦躁的声音。

    “你是白痴吗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禅院家的五条优,你是不是疯”

    神田川优只听了个开头,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的脑子乱糟糟的,良久,手指揪住身前人的衣角,低声道。

    “哥,对不起。”

    五条悟压着火,冷脸想推开他,“五条优,这招没用你给我”

    一个滚字还没说出口,肩膀的布料被什么濡湿。

    他的动作一顿。

    “对不起。”神田川优把他抱的更紧,手指攥着布料,扭出纹路,“哥,对不起”

    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一截苍白的、纤瘦的脖颈。

    窗外的太阳升起了。

    少年站在原地,拳头攥紧又松开,光照进来,在那双冰蓝的瞳仁映进一点金红。

    扬起来的手,却又慢慢放下了。

    “白痴。”他任人抱着,低声道,“谁稀罕啊。”

    五条悟好感度50

    五条悟当前好感度35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私设是,遇到惠妈打算离开禅院家,所以存在那么一丝丝良心的爹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