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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指挥使夫人
    紫禁城

    冬至祭祀结束之后皇帝于朝堂赐宴诸臣,  自己则独自一人返回了乾清宫。

    皇帝望着许久不曾打理的盆栽,泥土已经干裂,便亲自动手舀水浇灌,  “这些花木本该生长于天地间的,  却要陪我这个老头子孤于这红墙内。”

    高士林陪同在皇帝身侧,  “花木能伴君前,被龙气滋养,  亦是它几世修来的福分。”

    “哪有什么龙。”皇帝直起腰杆,  “脱了这身袍服,  我不过也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头儿罢了。”

    “陛下永远是陛下,是大明朝的主子。”高士林又道。

    哒哒哒身穿赤色飞鱼补服的锦衣卫踏入乾清宫,拱手弓腰道“陛下。”

    皇帝洗了把手擦净后走到石子路中间坐下,端起一杯宫人侍奉的茶,“如何”

    “今日还宫时,  御道两侧跪迎的百姓都在议论皇太子殿下。”胡文杰回道。

    “说了什么”皇帝问道。

    “说”胡文杰埋头于拱手内话语迟疑,“说太子殿下太过年少,  主少国疑,  便都在担忧与质疑储君日后能否治理好天下权衡藩王。”

    皇帝闭起双眼,  “主少国疑,  外戚必盛,这样的例子古往今来还少吗。”

    “相较于太子,  百姓们觉得齐王更有威慑之力。”胡文杰又道,  “国赖长君,齐王殿下勇武,楚王殿下和雅。”

    皇帝摩挲着端在腹前的双手,忽然睁开双眼,胡文杰意会的拱手再道“没有听见议论燕王世子的,  只有几个妇人夸了世子的样貌好。”

    皇帝遂再次闭眼,抬起一只手挥了挥,胡文杰见之便拱手退出乾清宫,“臣告退。”

    胡文杰离去后,皇帝撑着桌子起身,抬头望着前方的乾清宫大殿,“朕老了,只想安稳的过个晚年,这都不行吗,只因朕是皇帝。”

    承天门

    胡文杰出宫恰好遇见入宫的晋阳公主,与监门勘验完出宫的牙牌后,胡文杰上拱手道“公主。”

    晋阳公主从车架上下来,瞧见风尘仆仆的胡文杰,上下打量道“朝堂上有赐宴,胡大人不去享宴,这么着急是赶着回去”

    “下官有差事在身。”胡文杰回道。

    “吾都忘了,胡大人身负锦衣卫要职,公务繁忙。”晋阳公主道,“今日钟山祭祀之事吾都听闻了,胡大人赤胆忠心,是朝廷的栋梁之才,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乃天子最亲臣,胡大人忠于我赵家,储君也看在眼里。”

    “身为人臣,是下官职责所在。”胡文杰一直低着脑袋回话。

    晋阳公主觉得有些不解,“胡大人为何不抬头说话,莫不是吾脸上有什么”说罢,晋阳公主抬手轻轻摸着脸颊,便只摸得了些许胭脂水粉。

    “不,不是。”胡文杰开始结巴,连耳根都有些微微泛红。

    晋阳公主便捂嘴笑道“胡大人与吾是老相识,怎还如此害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吾把你胡大人怎么着了呢。”

    胡文杰吓得连忙跪下,“公主恕罪,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

    “哦”晋阳公主俯下身至胡文杰身侧,“只是什么”

    待凑得近了,女子的幽香扑鼻而来,使得胡文杰更加脸红,“臣不近女子已有多年,还请公主饶恕。”

    晋阳公主将声音压低,“东宫劳胡大人照看,晋阳感激不尽。”

    随后直起腰身,似笑非笑道“一向铁面无私的锦衣卫指挥使没有想到竟也有这样一面,是不近女色,还是惧内不敢沾花惹草”

    晋阳公主的话一下戳进了胡文杰的心中,“臣的发妻已故去三年了。”

    晋阳公主愣住,旋即扶起胡文杰,又福身赔罪道“提及了大人的伤心事,还望见谅。”

    胡文杰摇头,再次拱手道“下官告退。”

    胡文杰离开后晋阳公主带着贴身内侍进入紫禁城,左右无人时,内侍随于身后道“胡文杰的夫人是太仆寺卿沈逸舟之女。”说到太仆寺卿时内侍望着晋阳公主犹豫了一会儿,“是沈氏长女,比公主您还要小上半岁,胡文杰选入军中之后被陛下看中提拔去了锦衣卫,从小旗一路做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而立之年才由陛下做主成婚,娶了小十多岁的沈氏,奈何沈氏体弱,没过几年便病逝了,夫妻二人无嗣出,胡文杰也再未续弦。”

    “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没有想通一件事,太仆寺专管朝廷马政,为兵部之下的要构,陛下为何会让沈逸舟担任寺卿。”晋阳公主疑惑道,“我从不相信,他会如此大度。”

    内侍听之,随其叹了一口气,“也许不是大度,只因不在乎罢了。”

    一句不在乎,道出了中宫的处境,不知冷暖二十余载。

    “是啊,不在乎,所以才有这么多丑事频出。”

    锦衣卫指挥使胡文杰宅

    胡文杰独自骑马回到了宅中,屋中清冷,只有一个老妪与几个打扫的下人,宅子也并不大。

    “主人回来了。”

    老妪从院里欣喜的走出,因为锦衣卫的差事,一年之中他几乎都护卫在皇帝身侧与执行公务,极少有时间回家探望,“哥儿今日冬至怎有空回来”

    胡文杰不说话,只将绣春刀解下扔在了桌上,老妪便拍拍手掌笑眯眯道“老奴懂了,一定是陛下恩典,特许哥儿冬至回来,老奴这就去给哥儿炖只鸡补补身子。”

    胡文杰自顾自的朝内院走去,正北主人所在的院子,有一间屋舍,门上布满蜘蛛网也无人清理,旁侧的屋子虽也没人居住,但干净的一尘不染,似天天有人擦拭一般,胡文杰没有朝干净的屋子走去而是去了旁边,用手推开房门,灰尘扑面而来,差点将他呛住。

    屋里的陈设齐全,有梳妆的镜台,镜台上还有女子的妆匣,但皆盖了一层层厚厚的灰尘,衣柜被鼠蚁啃烂也没有人管。

    胡文杰环顾了一下四周,放下紧攥的手关门出去,又恰逢自幼照看自己的老妪入院,“哥儿,老奴做了点冬至应节的点心”

    “李婆,将这间屋子打扫出来吧。”胡文杰忽然道。

    老妪愣住,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屋子原是夫人住的,哥儿三年没让人动过了,今日要收拾出来么”

    胡文杰点头,“嗯。”说罢便朝自己平时归来歇息的屋子走去。

    胡文杰入内径直走到柜子前,开锁取出一副似字画的卷轴,走至空旷的炭盆旁,将画展开,画中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钗冠霞帔,令他为之动容。

    这是他的妻,锦衣卫指挥使夫人,因他的缘故获封诰命。

    观摩许久,悲伤涌入心中,他颤抖的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忍痛将画点燃,随后扔入炭盆,蹿出的火苗将画焚毁殆尽,女子便消失在了这大火之中。

    是夜,一辆马车从长安街悄悄驶入晋阳公主府,车上下来一十七八岁的少年。

    虽便服衣着,但监门还是将其认出,“世子。”

    “公主在府内吗”赵希言问道。

    “公主刚回来不久。”

    赵希言入了府,沿着晋阳公主府的长廊一路至内院,府内的人似早接到命令一般替燕王世子带着路,“公主就在内,世子爷请。”

    赵希言犹豫了一番,随后还是提起下裳推门入了内。

    门开后,屋内涌入一阵秋风,烛光摇曳,闪烁迷离,楼底不见人,灯火通明之处聚集于顶,赵希言便顺着扶梯上了楼。

    府里的楼阁太多,赵希言并未来过此地,刚登上楼阁,便有一阵从河畔吹来的风袭过。

    影子随站定的脚步而止,赵希言还未开口,只听长廊上有女子的声音问道“来了”

    今日被那秋风与鹰所吓,赵希言惊魂未定,可临了见到自己所猜测之人时,心中却恼怒不起来,她恨自己不争气,却又心甘情愿如此,“嗯。”

    “你知道了”晋阳公主轻轻问道。

    赵希言再次应道“嗯。”

    “不开心”晋阳公主又问。

    “嗯”

    “除了点头,你还会说什么”晋阳转过身来直直的盯着赵希言。

    “我不开心,不是因为今日的惊吓,”赵希言开口道,“而是在公主心中,言,没有公主想要的权力与自由重要。”

    “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晋阳公主问道。

    “是自由。”赵希言斩钉截铁的回道,“但是言只能给公主权力。”

    “情,是人最大的软肋。”晋阳公主告诫道,“齐王不就是一个例子么。”

    “我不是齐王。”赵希言冷冷道,“我的安危,还不及公主的耐心。”

    晋阳公主抬起手,悬于空中良久,最后只得无奈的放下,“阿言,我与你不同,你至少还有一个男子的身份。”

    赵希言有些听不进话,便踏出阁楼至长廊晋阳公主前,伸出双手将人制住,极为霸道的低头吻上她的红唇。

    晋阳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住,赶忙用力抽出小手推搡,却被赵希言紧紧困住,无奈下,她只得狠心一咬。

    吃了痛的赵希言更加恼怒,便将人搂着转身抵在了阁楼的木墙上,晋阳公主的双手被她死死按住,好一会儿后她才将其放开。

    赵希言舔着自己刚刚被咬伤口,用袖子擦拭干净嘴角沾染的口脂。

    晋阳公主粗喘着气,握着适才拉扯之中撇开的衣禁,将裸露之地遮盖,怒气冲冲的瞪着赵希言,“你疯了”

    “我没疯。”赵希言冷冷回道,似在讨还,“是公主不信言。”

    晋阳公主有些气,但却不是因为适才发生的事,“你知不知道你这番举动若传到那些大臣耳中”

    “谁要管那些大臣,总有一日,我会杀尽这帮腐儒”赵希言撂下狠话,“便要尽情做我想做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些线索,身世一类的,可能最后也不会直接提点哦。

    晋阳公主“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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