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纱夜赶到的时候,高山先生的情绪非常激动,他把手横在胸前,想要把倒在自己身上的广告牌推开。
雨宫纱夜连忙阻止他还想要用力的动作,却看到从他身下汩汩流出的血液慢慢往外蔓延。
“雨宫小姐”高山先生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情绪极其不稳定,他抓住了她的手,一边喃喃自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有人,有人要杀我”
刚从健身房下来的安室透显然也被这个情况震了一下,听到这句话,他的表情一下变了。
“没事的高山先生。”雨宫纱夜没有办法把广告牌移开,也没有办法去看那些鲜血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只能温柔的安抚他的情绪。
她紧紧握住高山先生有些冰凉的手,“我会保护你的,所以别担心。”
安室透用绳子把四周围了起来,一个完美的警戒线就完成了,他看着一直交流中的两人心里有了底,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有没有可以确认出血点的方法”
“只能把广告牌抬走才可以看到胸肺以下的身体,初步怀疑有贯穿伤害。”雨宫纱夜头也没抬,只从包里拿出了听诊器。
不过因为胸部被广告牌挡住了一大半,想要准确诊断还是有些不可能。
高山先生这时候的情绪已经被安抚,他虽然身体还是很疼,但是看向雨宫纱夜的目光带着几分惊奇。
“雨宫小姐是医生吗这个可以带着走的吗”
雨宫纱夜露出一个笑,“是呀。就是害怕有病人在眼前倒下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真了不起啊”高山先生的目光有点呆滞,他的声音渐渐变低了,“我还真是好运啊,出了这种事还能碰到医生小姐救命”
她马上意识到了不对,立刻出声喊着他的名字,但是无济于事,高山先生陷入了昏迷状态。
救护车比消防车较后一步到了。
雨宫纱夜把听诊器收进包里,站起身“三十岁左右男性,疑似被大风吹落的广告牌砸中身体,初步怀疑有贯穿伤,现在出血量变小。搬开广告牌的时候小心一点。”
消防人员没有想到现场会有人这么清楚状况,不由多看了几眼,“是”
因为广告牌直接和人体接触,尚且不清楚广告牌下面是否有别的危险,消防人员只能叫了一个小队的人徒手去抬起广告牌。
雨宫纱夜被几个消防员往外推,只能被挡在新拉的警戒线后面,看着他们动作很慢很慢的抬起来。
广告牌被慢慢的抬起来,而下面高山先生的模样也慢慢倒映在雨宫纱夜的眼中。
广告牌凸起的一部分钢材,毫不留情地插在高山先生腰部往下的位置,巨大的钢材和广告牌藕断丝连,而那些消防员也在医生的指挥下停住了继续往上抬的动作。
“怎么办,这种情况没有急救手术医生”
“而且不把那个钢材割断也没有办法送上救护车”
“不快点送去医院情况会很危险是吧”雨宫纱夜从包里翻出翔北急救中心的医师证和工作证,在得到消防人员和医护人员确认之后,从救护车那拿过了急救包。
因为高山先生已经进入深度昏厥,失去意识了,这时候抓紧时间割断那个相连的钢材才是最重要的。
雨宫纱夜看了一眼正在工作的消防人员,问“还有多久才能把这个割断”
“最快十分钟。”
雨宫纱夜看着努力抬着广告牌的消防人员,皱紧了眉头。
另一边,安室透却露出了可怕的神情,看着眼熟的三人。
那三个人平时在拳击班上基本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都看不到人,今天却是正好三个人都一起过来,目击者也指认了三个人在离开健身房以后一直在周围游荡。
“等等,安室君你不会在怀疑我们吧”其中一个龅牙男脸色古怪的叫起来,“我和他们不认识啊,今天才因为正好来健身房认识的”
“非要这么说的话,喂,你和那个人才有交集吧我来的时候看到你跟他在换衣间讲话”戴着毛线帽子的男人立刻推拉起来,“而且这不是意外吗关我们什么事啊”
和毛线帽站在一起的男人点头表情同意,“而且你之前不是跟他还在拳击台上打了一架吗”
安室透抿着嘴没有说话。
正在盘问的杯户警察也有些无奈,三个人都各说各的,还有一个黑皮肤的人在一边捣乱。
还在采证呢,事故现场又传出来了一些争吵声。
广告牌和高山先生的位置慢慢拉远,越是显露出那个钢材的模样就越让人心惊胆跳,好不容易切割完毕移开广告牌后,雨宫纱夜却让医护人员都停下了动作。
“别动。”
雨宫纱夜对于各种灾害急救都非常熟练了,一般受伤位置的奇怪性她也见了很多,身为东京有名的翔北急救中心的急救医生,现场的人员都下意识地以她指挥为首。
“钢材应该插到骨盆了,这个出血量很有可能就是刚刚乱动导致的。”她的鼻间都是铁锈的味道,强忍住喉咙的不适为其他不懂的人做解释,“极大可能就是这个钢材堵住了大动脉的伤口,因此现在并没有出血表现。”
“如果你们直接抽出的话肯定会大出血。”
现场的救护人员一惊,立刻停止了动作,还有几个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那现在怎么办医生”
“直接抽出的话会大动脉破裂,瞬间失血而死。”雨宫纱夜把急救包打开,“联系一下家人。具体找前面那位在被警察先生询问的安室先生。”
“了解。”
雨宫纱夜想起男人紧紧握住她的手时安心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
“准备手术。”
“诶在这里”急救人员立刻后退了几步,“抱歉我”没有办法协助这种
雨宫纱夜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
她并不是不理解这种无法担当的心理。
但是生命非常脆弱。
没有办法因为爱和责任满血复活。
“我来协助你。”
有些耳熟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抬眼却看到青年正带着信任的目光看着她,“因为是雨宫医生我才信任你的哦。”
雨宫纱夜没有打算回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用剪刀把高山先生的裤子和衣服剪开。
本来由安室透协助的手术,因为频频递错手术器械,终于被一位穿着暴露的女人忍无可忍的推到了一边。
“要不要我来手术百分之百会成功,因为我是不会失败的。”
那个女人兴致勃勃地靠近雨宫纱夜,“你的手法很不错,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处理得更好。”
雨宫纱夜把手伸进高山先生的身体,抬眼看了一眼女人,“不用啦。小姐帮我递一下手术器械就好了。”
“诶”那个女人拖长了声音叹息一声,“那好吧”
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医生啊,居然就在这里动手术”
“都完全不对后来的家属说明一下,这还算医生吗”
“”
女人头也不抬,只是压低了声音“你不在意吗那些人真是啰嗦死了”
雨宫纱夜无所谓地笑了笑“还好啦。飞行医生经常被这么说。”
她的额角浸着细汗,手下动作很快。
“止血钳。”
“给。”
在经历了三十分钟的急救手术后,巨大的钢材终于可以被取出,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周围的人们一下噤声。
在话题中央的雨宫纱夜似乎并没有受到人们的影响,她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高山先生的面前,在急救人员去搬担架床的时候,握住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的高山先生的手。
“没事啦。”
“这不是好好保护你了吗。”
高山先生的母亲对于雨宫纱夜的态度并没有多好,手术血腥的冲击感让她一时失去了言语,而为她儿子做手术的雨宫纱夜更是让她在经过的时候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当做没看见。
手术后就取下手套的她因为和高山先生握了手而沾满了血,有些苦恼的不知道把手往那边放,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呜呜的开走。
她站在人群中,看着慢慢围过来的人群什么也没说,只是往健身房的楼梯上走。
现在她身上到处都是血,就连包上也沾着血痕,直接走出去说不定还会被路上的巡警抓。
不去整理一下可不行
刚刚手术助手的女人半眯着眼睛看雨宫纱夜的身影,嘴角扬起一个奇怪的弧度。
“喂喂,先生,你这样在事故现场跑来跑去我们很困扰的啊。”
雨宫纱夜停下脚步,只见安室透被几个警察拦住了去路,他的表情有些无奈,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被目击者目击到在事故现场闲逛的三人,又指了指刚刚高山先生躺倒的地方,说了什么的样子,几个警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变了脸色,朝着那三个人走了过去。
安室透闲庭信步一般跟在警察的身后。
还真是,优哉游哉呀。
包上全是干涸的血,无论雨宫纱夜怎么擦,那血色似乎越来越深,像是要深印在上面一般。
雨宫纱夜微微叹息,要把血洗掉的方法并不是没有,也许是医生本有的洁癖作祟,让她毫无芥蒂地洗干净再挎着包到处走,怎么都不太可能了。
只能丢在家里箱子的最下面了。
雨宫纱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靠着墙壁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安室透就打了一声招呼。
安室透睁开双眼,“已经不早了呢。我送雨宫小姐回家吧。”
“不用了。像安室先生这么厉害的人,肯定有女朋友吧别让人家误会了。”而且她自觉并没有和他关系好到那种地步,“还有什么事吗”
安室透失笑,“我的恋人可不会坐在我的车上。雨宫小姐对案件进度一点都不关心呢,普通人肯定很感兴趣的上来问我了。”
“我是医生,只负责救死扶伤呀。”她认真地看向安室透,“我对那个感兴趣才会很奇怪吧而且,查明真相那不是侦探的职责吗安室先生。”
安室透低笑两声:“是我短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透子没有反驳纱夜他有女朋友
所以透子眼里:国家=恋人=女朋友
虽然安国已经官宣了,但是我还是肯定会拆c的握拳
出场一个手术不会失败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个bug她是能救命的活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