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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彼岸花18
    032

    任敏玲和李琦的事情已经很明白。

    一个出身娇贵沉溺于风月情爱的世家公子,和出身平凡却不甘平凡的美丽少女之间的故事。

    他们之间,注定是一场悲剧。

    杜筱宁想着这两人的事情,心里感觉实在复杂。

    这到底是谁的过错

    她抬起头来,正想跟李琦说些什么,却不经意碰上了展昭的视线。

    展昭的目光也是有些复杂,视线仿若蜻蜓点水般从她身上扫过,随即落在李琦的身上。

    展昭目光沉沉,语气也是低沉的。

    展昭“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跟任敏玲离开了汴京,靠什么活下去”

    李琦愣住。

    展昭“靠杨四郎给你的几件首饰还是靠你那满腹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墨水”

    杜筱宁“”

    诚然展大人的话很毒,可一点都没说错。

    李琦一噎,脸都憋红了。

    他瞪向展昭,“你、你、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这就受不了了”展昭面上露出讥讽的神色,语气不咸不淡地续道“若是你与任敏玲离开汴京到旁的地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你以为你是谁到哪儿都有人对你客客气气的没见即便是汴京,天子脚下,人人都向往的地方,每日都有人穷困潦倒、无声无息的死去。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何能养活任敏玲与她腹中的孩子靠喝西北风吗”

    李琦“展昭,你别太过分”

    展昭又笑,“这就过分了这不过就是言辞上对你不客气了些。”

    确实。

    不过就是言辞上不客气了些

    杜筱宁甚至觉得,展大人这种不客气,甚至已经是一种客气了。

    因此,她并未制止展昭的话。

    倒是李琦呼吸急促,睁着通红的双眼望着展昭,似乎下一瞬就能怕案而起跟展昭拼命似的。

    然而他心中再怎么生气,骨子里还是怂。

    他知道自己在展昭手里讨不到什么便宜,终于还是将那口气默默地咽了下去。

    杜筱宁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卿本佳人,心高气傲,无奈所托非人。

    李琦离开百味书斋的时候,天色已经入黑。

    天黑了,也就意味着今天该忙的活儿,忙得差不多了。

    可杜筱宁却有些不甘心,她还想去杨四郎的家里。

    展昭一听杜筱宁还想去杨四郎的家里,不由得挑眉,“那家伙阴阳怪气的,你去找他难道就能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杜筱宁不由有些莞尔,“展大人是说四郎阴阳怪气吗我倒是觉得还行,展大人不觉得他其实挺可爱有趣的吗”

    可爱有趣

    三公子怕不是对可爱有趣这个词有什么误会。

    可随即,展大人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危机感。

    如果说杨四郎那种阴阳怪气的家伙杜筱宁觉得可爱有趣,那像他这些不阴阳怪气的岂不就显得无趣了

    这么一想,展大人不由得端正了下坐姿。

    展昭忽然正襟危坐,杜筱宁难免多看了他两眼。

    展大人“怎么”

    杜筱宁“展大人,去不去啊”

    展大人“去哪儿”

    杜筱宁“去找杨四郎啊”

    展大人“”

    展大人微笑“去,当然去。”

    只要三公子想去,他不都得陪着吗万一三公子又突发奇想,要干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谁能陪着呢

    难道指望那个阴阳怪气的杨四郎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杨四郎似乎早就料到了杜筱宁会再去找他。

    侍女揭开花厅的帘子,让杜筱宁和展昭进去。

    杨四郎懒洋洋地坐在太师椅上,见他们来,掀了掀眼皮,话也懒得多说,就朝旁边的椅子指了指。

    展昭见状,不由得挑眉,正要说话,却听见杜筱宁的轻笑声。

    杨四郎慢悠悠地看向杜筱宁,“阿宁,笑什么呢”

    杜筱宁背着手走过去,她站在杨四郎前方,居高临下得地看着对方。

    “我笑四郎好悠哉,旁人被你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你却躲在家中,说是面壁思过,实则逍遥快活。”

    杨四郎轻哼了一声,“阿宁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杜筱宁抿着嘴角笑,“阴阳怪气的人难道不是四郎吗”

    侍女倒来一杯酒,杨四郎笑着接过酒杯,然后一饮而尽。他舔了舔唇间残留的酒香,沉声说道“阿宁净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这可让我怎么接话啊”

    “怎么就不能接话呢四郎多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知道了李琦和任敏玲的事情,并没有让杜筱宁心中轻快一些。相反,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无奈有点烦躁又有点感伤,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令她在到来的路上,心情十分烦躁。

    这会儿见到了杨四郎,心中那点烦躁却奇怪地平息下去,然后心中好似有着用不完的耐心似的陪着杨四郎绕圈子。

    三公子此刻有无穷无尽的耐心,却不代表展大人有。

    展大人对杨四郎一见无感,二见厌烦。

    在江湖闯荡惯的人,坦荡荡的无所畏惧,最喜欢快意恩仇,对杨四郎这种绕来绕去又还云里雾里的做事方式,实在理解不来。

    关键是杨四郎和杜筱宁两人说起话来,高来高去的,只有他们才清楚说了什么,其他人一概摸不清头脑。

    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令展大人心里有些不高兴,排除在杨四郎之外没什么打紧的,怎么能被排除在杜筱宁之外呢

    于是,有些不高兴的展大人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他看向杨四郎,语气也不怎么高兴,“杨四郎,我们见过李琦了。”

    杨四郎“”

    窗户纸都捅破了,还能怎么装

    杨四郎笑容都懒得装,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展昭一眼,“哦”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然后劳烦杨四郎君就别说些让我们听不懂的话,既然有心让开封府查这些事,又何必遮遮掩掩”

    杨四郎看展昭的眼神像是看白痴似的,“谁说我有心展大人真是高看在下了。”

    展昭并不生气,这些公子哥个个自视甚高,一身毛病。在这些人眼里,开封府的许多人都是白痴。

    他最烦旁人阴阳怪气七弯八绕的,只要好好说话,什么态度他并不在意。

    道不同不相为谋,开封府的人个个都兢兢业业,追随包大人为民请命,也心情也没有心思在意旁人的眼光。

    展昭笑了笑,不甚在意地徐声说道“任敏玲写了一本书稿,不知杨四郎君是否读过书稿记的虽然是任敏玲错付真心,其中却有许多与她一般命运的女子。其中着墨最多的,是一名叫长青的女子。她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像任敏玲一样,所托非人。她虽然活下来了,却不得自由。她被人养在一栋叫北楼的地方,她日日在北楼的顶层,向北眺望,思念远方的至亲。而她的兄长,与她近在咫尺,她却不敢相认。那个地方,有着许多与她一样的女子。她们都来自异乡,本该有着平顺的人生,却不慎被人蒙骗,失身失心,还落得个以色侍人的下场。”

    那本书稿,任敏玲起名彼岸花。

    相传彼岸花是种在黄泉路上的,花叶永不相见,不知任敏玲起这个名字,是否有其他的意思。

    杨四郎侧首,奇道“又是长青开封府是跟这个姑娘有什么不解之缘吗”

    杜筱宁站累了,在杨四郎对面的藤椅坐下。

    她一双含情目似笑非笑地望着杨四郎,含着笑意的声音十分气定神闲,“不是开封府跟长青有什么不解之缘,是四郎跟长青有缘哪。”

    杨四郎看向她。

    杜筱宁不躲不避,安安静静地跟他对视着。

    他们像是在比谁会先败下阵来。

    杜筱宁去听杨四郎的心声,发现在他平静的外面下,内心波涛汹涌

    长青与我有缘。

    不,应该说问仙楼里所有的姑娘,都与我有缘。

    我的母亲曾经与她们一样,被养在高楼之中。传闻她曾是楼里最美的女子,舞姿优美,歌喉动人。她在那栋高楼,遇见父亲,父亲喜欢她貌美,花了重金将她带回府里。

    可惜她只是从一个牢笼逃到了另一个牢笼,从来不得自由。

    一年里,我能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听说她临终前,心心念念的都是我。

    可我却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高楼令母亲失去自由,归家无望,不管她在何处,都不再有一个家的大门为她敞开。

    她恨透了高楼,我也恨。

    杜筱宁有些惊讶,她知道杨四郎不是嫡出,也极少听人提起他的生母,却不知他的生母竟有这些遭遇。

    这些年他一副混吃等死的荒唐形象,终日与圈子中的世家公子哥吃喝玩乐,横行汴京坊间说起他,都戏言杨家的四郎君,生在锦绣丛中,说不定日后也是死在牡丹花下。可谁也不知,在他纨绔的面具之下,竟藏着这样的身世。

    他一心想为母亲毁了圈养女子谋利的问仙楼,难怪不怕庞太师的势力。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晚了。

    之前两天没更新是因为我妈妈住院了,后面这段时间更新时间可能不会有之前那么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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