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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18
    秦礼有点后悔叫周以汀去敬酒了。周以汀跟烈小爷之间的气场不太对, 但为什么不对,他是无论如何想不明白的。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不得劲,每个人都把指标干完了, 差不多可以散了。

    “走吧, 回去早点睡。”许满月还是保持微笑地做收尾。

    可就在这个时候, 门口走进一拨人, 带头的刚打算往右手边的空桌走过去,猛然调转方向, 疾步走到江辻烈这桌。

    “我没看错吧,江辻烈”

    江辻烈看着来人, 掌心压着拐杖,用力按了按。

    “连天。”

    连天上前猛地抱住江辻烈,激动得两眼瞬间充满血丝“老天, 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江辻烈任他抱着,站着没动。

    “你要参赛吗, 南山站你现在在哪个车队前两年你都干嘛去了”

    他这一口气的问题接二连三不带喘的, 江辻烈颇无奈的样子“你先喘口气。”

    连天摇头, 抓着他的胳膊“阿烈, 我想死你了。”

    江辻烈情绪不高, 淡淡应了一声“嗯。”

    连天还在那一个劲问“你出山了, 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吗”

    “我在休息。”

    连天看了眼他身后的杜孑宇“你在cb,所以,cb老板是你”

    江辻烈没吭声, 杜孑宇这时候走上前,拍了拍连天的肩膀“兄弟,别激动, 阿烈只是来旅游,碰上一起吃个饭。”

    “不可能,我不信。”

    “秦礼才是你的对手。”杜孑宇又拍了拍连天的肩膀。

    你丫倒是给我松手呀。

    连天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秦礼,但是他的注意力被秦礼边上的人吸引住。

    他忽然沉默了,眼神骤变。

    周以汀手臂上搭着外套,迎上他的目光。

    “周以汀。”

    秦礼已经不知道今晚第几次惊讶了。

    然而,秦少今晚的惊讶还没过。

    “贱人,还敢回来”

    周以汀脸色逐渐发白。

    “什么情况”连天指着周以汀,问江辻烈,“你”

    “秦礼。”江辻烈出声。

    秦礼还在震惊中,听到江辻烈的招呼,忙说“在。”

    江辻烈沉声道“带人先走。”

    秦礼不明原因,但江辻烈下了令,他立刻护着周以汀和郁穹往外走。

    连天怎么肯放过她,刚要追,身前忽然横出一根拐杖,打在他胸口。

    江辻烈不紧不慢地说“有事找我。”

    许满月看着门口逐渐消失的三个身影,不由自主放下唇角。

    秦礼带着周以汀、郁穹打车回到酒店,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就连郁穹都没心思趁着这绝好的时机跟秦礼套近乎。

    三人进了酒店后,秦礼有很多话想问周以汀,但他见姑娘一出酒店,整个人神情都变了,低着头

    一言不发,那些话便重新落回心里。

    反倒是周以汀在回房前,跟秦礼笑了下“谢谢,我这人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让你为难了。”

    秦礼忙说“没什么,好好休息。”

    郁穹也跟他道别,却被他叫住“郁穹,我们加个微信吧。”

    郁穹大吃一惊苦逼了一晚上,还有这等好事

    两人加了微信好友,郁穹等着秦礼再说些什么,但秦礼什么都没说。

    周以汀开门进屋,房卡还没插到感应卡槽,室内漆黑一片,黑暗中,她一个不留神踉跄一步,背包整个滑落在地,差点摔倒,好在郁穹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郁穹急道“没事吧”

    “没事”

    “房卡呢”

    周以汀伸出手,郁穹凭触感摸到房卡,转身把卡插好,灯光瞬间点亮。

    “我扶你过去。”

    周以汀摇了摇头,推开他的手“不至于,没事。”

    郁穹没法子,找来一瓶矿泉水“喝点水。”

    “谢谢。”

    周以汀接过,但没喝。

    “唉。”郁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声叹息,“今晚怎么会这样。”

    周以汀竟笑了一下“早晚的事。”

    郁穹可不这么想,今晚碰到江辻烈,他可吓坏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这男人看他的神色,他感觉自己已经在酒桌上死过一回。

    “你干嘛要说我们要领证啊不是说好了,只要瞒着我爸妈就行,你朋友这不用公开。这误会大发了。”

    周以汀捏着水瓶,塑料瓶身不断发出被挤压的爆裂声,和她平静的外表截然相反。

    “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我觉得江辻烈不会放过我。”

    周以汀摇头,再摇头“他对我不是那种感情。有的,只会是恨,但现在估计连恨都没有了。”

    郁穹神情复杂“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为了绝自己的后路,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周以汀没有否认“不可以动摇。所以,只有委屈你了,兄弟。”

    郁穹看她这个样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有什么好委屈的。就是那些人,江辻烈的兄弟,一个个对你敌意这么强,我怕他们搞什么动作。而且,我看江辻烈表面上没事人一样,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计划报复你。”

    “如果这么点都扛不住,我当初就不会选择这条路,还不如躲到角落里,安安稳稳过日子。”

    周以汀想得挺明白了,这五年她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中,找到了一条自我救赎之路,没有退路可以走,只有咬牙前进。

    郁穹陪着周以汀坐了很长一段时间。

    无声的沉默,将时间无限拉长。

    周以汀侧身躺在床上,有些疲惫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预料到会碰到这些事,我脸皮厚,死不了。”

    郁穹知道周以汀过去的难堪,作为她的死党,他无条件支持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周以汀看起来无大碍,郁穹还是不太放心,但确实太晚了,他不好再呆下去。

    送走郁穹,周以汀洗了个澡,暂时没什么困意,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拿出这次赛站的官方路书研究。

    手机很安静,只有下午莫非的一条消息,她也到南山了,车队工作群也挺安静,杜孑宇发了个明天早上集合通知,所有人回复收到。

    江辻烈并不在这个工作群,到现在为止,她在之前删了他所有联系方式,直到现在都没有加他的微信号,杜孑宇的也没有。

    回到房间就像是躲进了暂时安全的避风港,刚在餐厅,连天看到她激烈的反应,不知后来怎么样了。他身边的人都如此气愤,更何况是他。

    周以汀看了看时间,十点半了。有点晚了,但是,过了今晚,也就错过最佳时机。

    她换了身衣服出门。

    五分钟后,杜孑宇的房间响起敲门声。

    江辻烈靠着沙发,长腿搁在茶几上,正捧着电脑看比赛资料,一边跟杜孑宇交换意见。

    两人的交谈被打断。

    “这个点,谁来找你”江辻烈马上扫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打趣道。

    杜公子也愣住了,这么晚了,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扰他休息。

    “不会是莫非吧,他们队晚上到的。”

    “怎么可能。”杜公子否定得很快,可又忍不住小期待,不会真的是那女人吧。

    杜孑宇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下因为久坐有点起皱的衬衣,瞥了眼江辻烈“你要不要回避下”

    烈小爷傲娇地挑眉“不要。”

    “”

    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听上去加重了力道。

    “赶紧里面去。”

    杜孑宇说不通,干脆动手,连拉带拽地总算把人给弄走。

    江辻烈极为看不上他这种口是心非的表现,站在门口,留了条缝,他倒要看看是谁。

    杜孑宇站在门口,对着橱柜里的反光镜照了翻,一切都很完美,ok,开门

    “杜总。”门口的人恭敬地问候他。

    杜孑宇表情差点直接垮掉“周以汀”

    江辻烈眉头微动,往门口靠近了些。

    “你有事”杜孑宇语气很差,“现在几点了,没重要的事,明天再说。”

    “有事。”周以汀很坚决。

    “给你三分钟。”杜孑宇没打算让她进去。

    周以汀看出杜孑宇的不耐烦,直接道“我是来停战的。”

    杜孑宇装作没听懂“什么”

    “我不想让其他人看我们的笑话。”

    过道里,走过三人,看着脸生,但不排除是这次参赛队伍的工作人员,毕竟这家酒店是本次赛事的指定酒店。

    两个人站在门口,第一次默契地没开口。

    等三人走过后,杜孑宇压低了嗓门“进来。”

    周以汀走进房间,杜孑宇定的是套房,跟郁穹定的房型一样,郁穹下午拍了房间的视频发她,这里有两个房间,还有一个摆着超大浴缸的洗手间。她进到客厅的时候,经过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门开着,还有一个门虚掩着,她只是走过时看了一眼。

    杜孑宇展开双臂,靠在沙发上,摆出强势的姿态“说吧。”

    周以汀扫到茶几上有两台电脑,默了片刻,才说“跟你表个态吧,我不是玩票来的,也没这个资本,面试的时候了解到你是老板,来前确实挣扎过,但还是来了。”

    杜孑宇毫不掩饰地冷笑“你承认自己故意来的”

    周以汀谨慎地把想好的措辞相告“我只是寻找一个最适合我,也可能需要我的车队。你在不在,我都会来报名。当然,我未婚夫是秦礼的粉丝,这也是我来的原因之一。”

    “得了吧。”

    “你上次问我,如果知道他在,会不会来。我现在可以回答你。”

    杜孑宇掏了掏耳朵,洗耳恭听状。

    周以汀吸了口气,说“不会。”

    “呵”

    “但现在的情况,做这种假设已经没有意义,既然我通过了面试,我就要干下去,我的存在可能会给车队带来负面影响,但我也会证明我的价值。”

    杜孑宇嗤笑“负价值吗”

    周以汀板起脸“杜孑宇,我知道你讨厌我。”

    杜孑宇“你搞错了,我不讨厌你,我恶心你。”

    周以汀别开脸,淡漠地说“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多喜欢你。”

    杜孑宇面露轻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周以汀没有理会他的挑衅“我做好我的工作,你客观看待我的工作,合格你就用我,不合格你就开了我,我没有二话。”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杜孑宇也正色道“周以汀,你真觉得我们这个圈门槛很低是吗,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来开车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认为我可以,过去有人”她及时打住,换了个说法,“我觉得我可以。”

    “你哪来的自信。”

    “带过我的师父,都说我天赋不差,莫非也说我可以成为顶尖的领航员。”

    “少提她,她自己都快掉出上层圈了。”杜孑宇心烦道。

    “杜孑宇,你只要不阻拦我,就可以,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你是担心混不下去,才急急忙忙来找我吧。”杜孑宇认为自己看透了周以汀,“这些话,怎么不去跟阿烈说,求他给你条路,还是你心里也明白,他不会理你,现在你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在践踏他的尊严。你说说看,我凭什么,答应你这种要求。”

    杜孑宇当然不会告诉周以汀,江辻烈交代过什么。

    周以汀在意的点却是“他恨我吗”

    “什么”杜孑宇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以汀不合时宜地笑了下,喃喃“我以为,他已经把我忘了。”

    比起放下,再无感情,无法激起内心任何波澜,如果还有恨,至少说明,她在他这里,不是查无此人。

    “我和他的事,我和他会解决。” 周以汀到目前为止,都很沉得住气。

    “哈,周以汀,你这话说得像话吗。他看都不想看到你,你怎么解决,你最好消失,跟五年前一样。”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再说一遍,江辻烈跟我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是他兄弟,但你代表不了他。”

    杜孑宇忽然发现,周以汀好像变了不少,要放以前,她绝不会理智地说出这些话,但这最后的话,还挺像过去的她。

    恃宠而骄的小姑娘。

    杜孑宇逼近她“能耐了,你以为你还是他惯着的小姑娘。阿烈一句话,就能封杀你。”

    周以汀面不改色“他杀了我,都可以。”

    说完,她扭头就走。

    杜孑宇眼睁睁看着她走出门,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大步走到里屋,脸色难看地问里头的人“听见了”

    江辻烈抱臂靠在墙上,跟个没事人一样“听了个大概吧。”

    “这种白眼狼,我快被她气到折寿。”

    “那就别气了。”

    杜孑宇也烦了“阿烈,给我句准话,你打算干嘛,今天连天已经撞见了,马上会谣言四起,你的态度很重要。”

    江辻烈挑起拐杖,握在手里打转。

    时间就是在钟表每一分钟转圈,每一小时转圈,每一天转圈中,慢慢消逝。

    感情,最禁不起时间考验,不论是相隔异地的恋人,还是各奔东西的挚友。

    若是非要与时间较劲,那便需在无尽的等待与焦虑中,奢求时光不老,给最后那点爱浇灌不死的希望。

    聪明人都选择了遗忘,放过自己,放过对方。

    江辻烈停下动作,撑着拐杖,漫不经心地敲了敲地面,说“随她,我也想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

    江辻烈回自己的房间,这一天并不算多愉快,但奇怪的是,他竟一点都不生气。

    大抵是经历过地狱,现在看什么都是人间。

    快到房门口的手,他竟然在走道上碰到郁穹,这人走路扭扭歪歪,神色凝重,怕是跑去酒店小酒吧喝了几杯。

    郁穹走到房门口,摸出房卡,刚刷开门,一双手猛地将房门重新拉上。

    他震惊地抬头,正要骂人,看到那人的脸,一下子清醒了。

    “郁穹,知道我是谁吗”

    郁穹舔了下嘴唇,镇定道“江总。”

    江辻烈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单手撑着门板,睨着他“再想。”

    郁穹答不上了。

    江辻烈好心告诉他“周以汀她叔叔。”

    郁穹不知作何表情,他喝了太多酒,脑子里混混沌沌“我好像听她提起过”

    “哦,你知道我,她怎么说的”江辻烈勾唇。

    “没多说。”郁穹哪敢说啊。

    “哦。”

    江辻烈侧过脸,不看他,郁穹不知道江辻烈要干嘛,大气不敢喘。

    “那我来告诉你。”默了好一会,江辻烈重新道,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砸他脑门上,“她结婚的对象,得过老子这关。”

    郁穹

    江辻烈无表情地靠近一步,郁穹用尽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后退。

    “小子,骗婚可是要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