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上去匪夷所思, 但库洛洛还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他也给出了自己锁定莉莉乌姆的理由
一首属于库洛洛鲁西鲁的预言诗
重要的日历将被销毁殆尽,
在身着丧服的乐团演奏之时,
黄衣的复仇者将奏响新的乐章。
菊花与叶片一同成为永恒,
沉入星空之上的深海中。
长月的第一个安息日之前,
哈利之湖中沉睡的王将重现人间。
纯白的魔女可以解除永恒的痛苦,
但要小心红眼睛的死神正徘徊在其身边。
余下所需要做的唯有祈求魔女的垂怜,
要记住生与死仅在一念之间。
“很惊讶么我也很惊讶,居然会有能够预言未来的念能力。”说着,青年将手中剩余的纸递到了她手中, “剩下的是我的团员们的诗,其中有几句话是完全相同的。”
确实如他所说,这些预言诗简单直白, 其中的指代对象有所不同,但结尾有几个关键词却是一样的。
“黄衣的复仇者”, “长月的第一个安息日”,“哈利湖中的王”, 以及“纯白的魔女”。
但很奇怪,如果库洛洛一早就有这样的能力,为何没有规避窝金的死亡
莉莉乌姆记得, 最初流传出所谓“预言诗”的井非幻影旅团, 而是吉尔伽美什收到的内部的传闻。
那些避开了第一场拍卖会屠杀的帮派首脑, 几乎都是诺斯拉家族的合作伙伴。
“能力的问题恕我不能透露。”可能是因为她的眼神太直白了吧,库洛洛直接地说道,“你只要知道这个预言很准,且上面记载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就可以了。”
“好吧。”
黄衣的复仇者指的是蒂娜,哈利湖中的王指的是哈斯塔,纯白的魔女毫无疑问, 说的是自己。
“长月的第一个安息日”
“如果推测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指的是九月七日。”
今天是九月四日,也就是说距离预言诗中黄衣之王哈斯塔苏醒的时间,还有不到三天。
“我查过有关世界湖泊的资料,在现有的,名字类似的湖泊中,井没有关于国王的传说故事。”
那是当然的,毕竟这地方本来就不在地球,而且也和普通的传说故事无关。
“唯一提过这个典故的,只有卡尔克萨基金会以及布朗家族内部所拥有的资料。但根据那些卷轴的记载的内容”
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些东西都看了。
于是莉莉乌姆说道“昴宿星团中的恒星昴宿增九的行星上,有一座古代都市的废墟。而那附近的湖泊,名字正是哈利湖。”
“是的。但那仅仅只是个虚构的故事。”说完,库洛洛皱起眉,“不,既然预言诗这么写,或许其中有些井不是虚构”
“不会吧团长,你真的愿意相信那些疯子写的东西吗”
“你都动了真格,那些家伙也不怕死,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异常了。”
“嗯哼说不定呢毕竟基金会与布朗家族的崛起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吗”
团员七嘴八舌意见不一,为首的库洛洛倒是一言不发地开始思考了起来。
正在这时,沙发那边响起一声呻吟,原本紧闭双眼的娃娃脸青年似乎被嘈杂的声响惊扰,缓缓从那不怎么美好的梦中苏醒了过来。
“侠客”
“唔这里是”他那迷蒙的双眼在几秒内逐渐变得清晰,“大家怎么对了库哔”
叫芬克斯的背头青年沉着脸摇了摇头“还有剥落列夫也”
侠客的神情迅速变化,眉头紧紧皱起,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
“是吗”
“派克没事了,她情况比你好一点。你昏迷的时候状态一直不太好。”高大的富兰克林沉声向侠客说明情况,“伤口一直恶化,而且好像做了什么噩梦。”
话音刚落,金发青年本来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糟糕了。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
“我梦见自己身处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侠客的脸色已经白得近乎透明,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但他却还是咬着牙继续说,“不像是这个世界的景观,然后还有一座湖。”
青年深吸一口气,疲惫地用一只手扶住额头“湖里有,有什么东西,非常巨大我站在那里,甚至不敢上去确认。”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你们信吗在梦里的时候,我真的满脑子都只想着快逃,但再怎么走最后都都会回到原点。”
“那东西,湖里的东西,正在”
“缓缓上浮,发出咆哮声。你觉得它快要苏醒了,对不对”
侠客猛然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莉莉乌姆,“对,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她也听到了相同的声音,感觉到了湖水冰冷,看到了逐渐上浮的气泡。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这些。”
“长月的安息日之前,哈利湖中的王将重现人间,不光我们,目前我所占卜的每个人,预言诗里都有这么一句话。这个概率过于高了。”库洛洛将放在桌上的纸拿起来,“也就是说那东西苏醒的影响范围,不仅限于幻影旅团自身。”
“这就是卡尔克萨基金会和布朗家族所信奉的神明的真相么”
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拿预言诗手稿的青年,半晌,缓缓勾起嘴角“我从以前就一直觉得库洛洛先生是个很聪明的人。”
“卡尔克萨这个名字,原本就是昴宿增九上失落的都市之名,因黄衣之王被封印在附近的哈利湖中,从支离破碎的幻觉与梦境中获得线索的信徒才组建了这样一个组织。”
他们信仰哈斯塔,毕生之愿便是让被封印沉睡在湖中的黄衣之王彻底重获自由,降临人间。
“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严格意义上来说和你们关系不大,毕竟直视那些东西全貌的人类好一点的会当场结束自己的生命,活着的就会直接变成它们的信徒,或是奴隶。侠客君在梦里应该也见到过吧徘徊在哈利湖边上的那些怪物。”
莉莉乌姆的手轻轻抚过桌面,桌上的东西纷纷漂浮而起。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还是说你们有十足的自信,能在黄衣之王与其眷属的降临中全身而退呢”
她猛然将力量收回,漂浮在半空中的杯碗玻璃瓶劈里啪啦摔了个粉碎。各色碎片混在一起,水和药液在地面渐渐洇开。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答案不言而喻,仅仅一个使用其力量的人类,窝金,剥落列夫,库哔统统被杀,信长重伤。要是没有莉莉乌姆帮忙,侠客的诅咒,派克诺妲的疯狂状态也无法得到缓解。
“你想让我们帮你做什么”
不愧是幻影旅团的首脑,所有人的主心骨,反应就是快。
“没什么大不了的,做个诱饵而已。”
她张开五指,缓缓做了一个“抓”的手势,顿时,地上散落的碎渣像是被倒放了一般,嗖一下恢复了原样。
“只要你们还活着,蒂娜就不会罢手,但她现在避开了我的搜索。”
卡尔克萨基金会的人在友客鑫内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法阵,黄印也被无声无息地种在了各种地方,莉莉乌姆猜测蒂娜很可能已经回到了教团。
她要让哈斯塔降临,要用幻影旅团以及其他民众的灵魂,换取双亲复活的机会。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仅仅是做诱饵,你又如何能确保我们的安全”
少女环视了一圈屋内,有些诧异地偏过头“为何要确保你们的安全若是计划成功,最大的代价也只不过是迎接死亡罢了。这样不好么”
“什”
“万物皆有一死,虽然死亡井不美好。”她没有在意那些带刺的目光,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最终笑了起来“但却一定是宁静的,没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了,不是么”
“我收回前言。”
白发白肤的少女离开幻影旅团的基地后,藏蓝色头发的矮个青年第一个开口。
“团长,你看女人的眼光真糟糕,那女人脑子有问题吧”
“她很正常,和那些教团的人不一样。”扎着马尾的冷美人玛奇双手抱胸,“但这样反而更可怕。”
小滴眨眨眼“是说她是个清醒的疯子么”
“不,小滴。”富兰克林摇了摇头,“是说她真心实意那么认为,也就是说那个叫做莉莉乌姆的女人”剩下的话男人没说完,而是抬头看向同意了交易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自家团长。
“从认识她的那天开始我就发现了,她有非常重的厌世情绪。”
黑发青年轻轻抚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十字架。
“博学,慈悲,却又不惧死亡,厌世,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身体素质过差,徘徊在生死上久了的病人所有的特质。”
现在看来,远不止于此。
侠客虚弱地躺在沙发上“莉莉小姐真是不一般啊团长,其实我刚才撒谎了。哈利湖和湖中的巨影只是我所见的,梦境的前半段而已。”
与首领漆黑的双眼对视,金发青年缓缓地深呼吸“之前一直都是非常凌乱的,仿佛身处在异界的梦。但某个节点开始,梦的内容就变了,我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
他看到了广袤的大地,一望无际的蓝天,由泥土与巨石所构建而成的巨大都市要塞。身着奇异服饰,皮肤被阳光晒成小麦色的人们赶着牛羊,驾着马车,走出了一条条通往远方的道路。
原本恐惧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然后,他就听到了同伴们的说话声。
他低头看向腿上那个正在逐渐变淡的印记“那个,是莉莉小姐记忆中的影像吗但那种建筑的存在年限,几乎要追溯到千年以前了。”
“别说了,越说疑点越多。”芬克斯捏着眉心,他刚把派克诺妲送回楼上休息。“而且我们的基地是不是就是被那女人搞成那样的”
“你送派克上去的时候,她承认了。顺便一提,信长现在没了一条胳膊正在乌鲁克的大楼养伤。”
“啧难道我们就要对她言听计从了么团长”
“芬克斯,还记得预言诗上怎么写的么”
余下所需要做的唯有祈求魔女的垂怜,
不光幻影旅团内部,自从团长获得这个能力之后进行的每一个预言,里面都有这句话。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只有小丑抽鬼牌时发出的沙沙声提醒着大家时间是流动的。
“总之,我们只需要听从团长命令就行。”最后还是稳重的富兰克林做了总结,“你们不要忘了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如果那女人真的想让我们死,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说起来,为什么西索会有莉莉小姐的电话”
侠客这句话可以说是戳到了重点上,顿时,除了不在的派克诺妲,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全部落在了专注抽鬼牌的红发男人身上。
“团长跟我都没要到她的号码,你又是怎么得来的”
“嗯哼”
男人的笑声一如既往,他修长的手指抽出一张牌,遮住了脸颊上的泪滴图案。
“我在天空竞技场遇到过小莉莉哦,至于她为什么会给我号码”
扑克牌翻过面,是一张joker。
“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嗨,哪有秘密,纯粹就是西索把人家号码拿走了而已。
不过他不能说自己在莉莉家白吃白住了几天,就只挑可以说的说了。
侠客看到的是莉莉心中最怀念,最重要,也是作为心灵支柱的场景,因为莉莉乌姆用魔法给他加buff,魔力流转的时候记忆的碎片也会传过去。就有点类似于从者之梦。
不会让蜘蛛们有好结果的,但我觉得这个还是得让酷拉皮卡这个受害人做决定。他正在考虑接受挖角这个问题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