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优和有悔一路被压到了院子的后方。
白优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因为是入会大典,周围的守卫人数不仅多,而且看上去也更加严密。
即便只是最普通的守卫, 也从他们的动作行为看得出来,都是练家子。
对于拥有着紫薇讳的组织来说,白优自然也不会对他们掉以轻心,所以一路上边走就边摆出恐惧害怕的样子抹眼泪, “二位大哥,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啊我还有机会入会吗”
一个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的守卫色眯眯地看了看白优, 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双杏眼泪眼朦胧, 看得人心肝都跟着颤了起来, “那可不好说了, 你今天差点毁了我们的入会大典呀,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是就是,仙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的。”另一个同样一脸色相的守卫在旁边应和道。
白优故作惊慌地看着二人,“可是我娘也是你们的护法呀。”
“走南闯北都得讲规矩不是,再是护法, 也不能任由你们胡来啊。神会怪罪仙姑的。”褶子脸无比认真地说道。
白优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那二位大哥,得怎么办啊你们快教教我”
褶子脸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柴房前。
打开柴房的门,里面居然是一个幽深的通道。
褶子脸推着白优等人往前走,通道里依稀点着几根蜡烛, 整体环境阴暗湿潮看不真切。
在这空荡荡的通道里,褶子脸的声音被放大,带着无限找打的意味。
“我们这里一般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
“献祭啊。”
“”
白优算是听懂这两人的画外音了,胆子可真大。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白优强忍着恶心道,“可是仙姑不喜欢我啊, 献祭给谁呢这里还有比仙姑更厉害的人嘛”
“那没有了,仙姑就是我们的神。但是你可以献祭给我们啊。”褶子脸兴奋起来,“我们可都是仙姑的护法,献给我们,自然也有我们帮你去承担神罚了。”
有悔在旁边听不下去了,“我们小姐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神真要罚就先罚到我这,让我来瞧瞧。我倒是想知道它能罚出个啥玩意儿。”
褶子脸听到有悔的话,立马就把他拨到了一边“去去去,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刚才你毁了现场的时候我们可都看着呢。”
有悔不愿意走,又挪了回来。
褶子脸带着小弟们一把将他推进了牢房里。
白优还站在牢房门口,褶子脸忍不住将手移到了白优的肩膀上“入会大典很快就开始了,你可得想清楚哦。”
白优笑了,瞥了一眼他的手,“你真是不要命呢。”
褶子脸以为她说的是献祭一事,脸上笑意更甚,“我们这些做护法的,可不就是要为了百姓普通人牺牲嘛,放心,哥会好好疼啊”
褶子脸话还没说完,原本扶着白优肩膀的手就在一瞬间被砍了下去。
褶子脸疼得大叫,紧接着血如泉涌。
白优身形一闪,厌恶地躲开了。
褶子脸愤怒回头,只见刚才还在身后的小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打晕了。
一个冰冷的身影站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脸上的容貌,却看到一柄幽寒的利刃正在滴着血。
那是砍断他的手所流下来的血。
褶子脸感到一阵惧意,怒呵,“什么人”
对方却没有任何回答。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这里动手”褶子脸说着就要喊救兵,可是,阴影里的人根本没有给他叫嚣的机会。
利刃寒光闪过。
褶子脸的另一只手也被生生砍了下来。
接着,便被一只更加冰冷的手卸掉了下巴。
他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褶子脸看着自己被砍掉的双手,生生疼晕过去了。
白优看着朝她走来的人,即便穿着最普通的粗衣麻服,也依然无法遮挡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清冽雅贵之气。
尤其昏黄烛火下眼尾那一抹红,在这样环境里,随着他浅淡的抬眸,更显独绝艳人。
“大人,你怎么来了”白优笑意盈盈主动向他问好,想必他那边也查到了仙姑这里。
还真是巧了。
宋从极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显然对于她来这里非常不满,用剑尖指了指地上疼晕过去的褶子脸,冷声道,“刚才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没了。大人已经帮我惩罚他了。”
宋从极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继续对白优说道,“跟我走。”
白优摇了摇头,“大人,我是故意要来这里的。”
宋从极疑惑回头。
反正现在他们是合作关系了,白优也就开门见山地和他说道,“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我观察过整个院子的情况,这里别看哪哪风水都挺好,依山傍水聚财聚福,但唯独地牢这一边,就像是一个被废弃的区域,整体格局都和整个院子不搭。”
“嗯”宋从极仔细地听着她的讲述。
白优“这里是一个天斩煞的风水局,从柴房开门当为入口,犹如一个刀柄的剑鞘一样,打开了柴房的门就等于拔出了剑。斩天斩地,能阻断一切从这流走过的气,一般谁若是在这气里呆着,没病的人都会一点点染上病而亡的。”
有悔在旁边听的心惊肉跳,这样凶煞的格局素来都没人敢住的。
他们用来当做地牢也就算了,谁能想到居然还让它存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不知道是他们无知呢,还是真的不怕死。
有悔被宋从极放了出来,率先在牢房里转了一圈,“可是,这个天斩煞会不会太小了点就一个牢房而已。这四面都是墙,除了我们也没什么别的人了。”
白优也觉得奇怪,明明那么幽深的一个通道,按理说这里面的牢房数也不应该就一个才对。
但他们进来之后,的确也就只看到这一个牢房。
而且,按理说这帮人的地牢有那么重的煞气,不可能没有人关押在里面的,结果却一个都没有
这也太离谱了。
白优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刚要说什么,忽然,宋从极冰凉的指尖落到了她的唇上。
白优恍然一怔。
宋从极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有人来了。”
白优环顾四周明明一个人都没看到。
唇沿上还残留着他指尖冰冷的气息,像是落下的冰雪,顷刻就融化到了身体里。
白优站在原地有些发怔。
宋从极却叫上有悔,两人迅速地把面前的人都挪到了牢房里,然后用地上的枯草盖住。
不一会儿,白优也听到了渐渐走来的脚步声和谈笑声。
在一眼望到头的环境里,蓦然出现的这些声音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但那一点点靠近和清晰的声音,却又明显属于活人。
三人蹲在牢房里,安静的等待着声音一点点靠近他们。
紧接着,咔哒
墙背后发出一个清脆的声响,接着,牢房的左端,门朝着一边自动开了。
第一层是牢门的柱子。
第二层则是墙面。
第三层是另外一层牢门的柱子。
接连开了三层以后,有两个守卫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白优惊了一下,这才意识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套间
而他们所处的无非就是无数个牢房中的其中一个牢房而已。
但这样的设计却保住了里面的牢房。
即便有人发现,也最多只能看到这里,无法发现原来里面还有新的牢房。
两个有说有笑的守卫看了一眼被关在牢房里的几人,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也并不关心。
他们出来以后,刚要按下开关将门给关上。
白优忽然开口,“喂,我饿了。”
对方听到她的话,忍不住骂骂咧咧,转身的空档,宋从极直接出手将两人给打晕了,阻止了牢门的关闭。
有悔跑过去继续把人拖到地上用枯草盖住。
白优看了看宋从极,跟着他一起朝着里面的套间走去。
整个地牢比她想象中还要深,也是有过之前走这种通道的经验了,白优现在不管出门去哪儿都不忘带火折子,所以,眼见着光线变暗,白优就已经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找了一根残缺的蜡烛,点燃一路往里走。
不知走了多久,三人终于又看到了一个新的牢房。
牢房里有一个瘦弱的身形不停地在蠕动。
白优看了半天都觉得这身影有点眼熟,“大人,不如看看这里面关了谁”
宋从极本来没打算理会,想一直往里走了看。
但白优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挥剑砍断了牢门的锁。
白优朝着地上的人靠近。
“喂”
话音刚落,地上的人瞬间翻个身出手。
叮
好在宋从极眼疾手快,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剑就已经挥了出去。
对白优出手的人手都还在抖。
白优看出了对方笨拙的反应,顺势掐住了他的脖子抵到墙上。
对方那一头散乱的头发因此被迫后仰。
白优这才看清对面人的容貌。
手当即松开了。
“包大人”
包通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激动地微微发抖,随即赶紧拨了拨头发。
有悔抬着蜡烛过来照了照两人的脸。
两人都愣住了。
很好,无比确定,这是她的相亲对象了。
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一身狼狈,但白优还是认出他来了。
包通颤颤巍巍地冲白优行了个礼,“白小姐,我刚才把你当成了他们的人,多有得罪,还请你见谅。”
白优一向不在乎这些虚礼,堂堂大理寺少卿被关在这种地方,居然都没人发现吗
“包大人,你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白优直接问道。
包通看到她旁边居然还有宋从极,急忙也行了个礼,这才解释道,“是下官冲动了。之前下官的案子被天玄司接手以后,我就正好转接了别的案子。”
白优好奇起来,能让他查到这里,恐怕也和他们的有关。
白优追问道,“什么案子”
包通“上京这半年来一共有十几起失踪案,我一一排查过失踪者失踪之前的行踪,发现他们都和白莲花有所牵扯,为了调查他们我就独自伪装了身份过来。没想到被他们识破了,就把我关了起来。”
白优“丢失的都是好看的男的”
包通一愣,“你怎么知道”
白优“因为这组织领导好男色啊”
包通“”
白优“十有八九这些失踪的男人,都是被拿来献祭仙姑了。”
包通“”
白优打量着包通,“不对啊,包大人,你这形象也不差啊,按理说仙姑可不会为难长相英俊的男人的,你怎么被他们打成这样了”
包通提起来就上火,“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饥渴的女人,那老恶婆想要来硬的,我就把她骂了一顿,她骂不过我,就把我关起来了。士可杀不如可辱,想要我做她的男宠,做梦”
白优“”忽然觉得她哥果然一点都不正常。
“啊什么鬼啊”
就在三人正在闲谈的时候,有悔忽然叫了起来。
然后苍白着一张脸跑到了白优的面前。
白优当即脸色一变,“你瞎叫什么呢,万一把他们的人喊过来就麻烦了。”
有悔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了,可是却依然被吓得浑身哆嗦,颤抖着指着一面墙上道,“那那那有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宋从极嫌手多余,就我帮你剁了